魚引薇打了一個冷戰,與天氣無關。
她想象不出來什麼樣的事兒比殺死一個人還要殘酷。人都沒了,這不是對人最大的懲罰嗎?
不過魚引薇不在乎,只要有主子在,她就不在乎,主子總會有辦法逃出困境。
但是剛纔遊天鳳叫自己 “ 小丫頭”,讓一個比自己小一個月的小丫頭叫自己“小丫頭”,這就不能忍受了。
魚引薇非常用力的在遊天鳳額頭上拍了好幾巴掌,恨恨的說道:“再喊我小丫頭,小心我把你的小腦袋拍成大木瓜。”
“大木瓜”是刀牙在千雲盜裡的綽號。刀牙最喜歡的事情就是頂着大木瓜腦袋在敵陣裡橫衝直撞。
聊完這些,遊天鳳臉色一肅,說道:“我計算,主子絕對勝不了。”
“那怎麼辦?”
“但也敗不了。”
魚引薇又拍了兩下游天鳳的腦袋,“你說話不要這麼大喘氣好不好,到底是怎麼樣的?”
“我也說不準,往下看吧。”
“跟你們這些聰明人說話真費勁。”魚引薇跺着腳爲主人吶喊。
這時候大頭人巴桑脫了厚重的皮襖,把如盤龍般的肌肉裸露在寒風中,引起陣陣的驚呼。燃天雲最近練得肌肉塊頭也不小,但是比起巴桑來說就是小巫見大巫了,追求迷戀更強者是人類的天性。
兩人個舉着一把丈二的大陌橫刀,居然也有千軍萬馬的氣勢。
沒有騎駿馬,但是兩人奔如奔馬,在雪地最中央相遇,兩把大陌橫刀交錯,發出刺破整個雪地的尖刺聲,然後迅速分開,兩人交換了場地。
本來一直囂張的土著人安靜了下來,原本想象之中的一面倒的場面並沒有出現,那個瘦瘦弱弱的千雲盜匪首和自己的英雄頭人在第一個回合戰成了平手。
巴桑當年憑雙手就降服了巨人“十八勇士”,千雲盜匪首居然在力量上和頭人打平,這個傢伙力氣得有多大?
魚引薇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看着遊天鳳,遊天鳳嘆了一口氣說道:“場面上看起來並不顯誰吃虧,但是主人的大陌橫刀上缺了兩個口子,在力量上主人比巴桑還差那麼一點點;從戰術上講,主人不應該舍長就短,箭術纔是他的強項。”
正說着,燃天雲高高躍起如一隻大鵬鳥向巴桑“飛翔”了過去。這種從上往下壓的打法,雖然既是力氣增加了將近三成,但是空門大開,一不小心就會被巴桑高舉的橫刀切成兩段。
現在巴桑就是這樣做的,橫刀從正面迎上變爲橫撩,如果撩實了,絕對能夠把燃天雲撩成兩段。
在大家驚呼中,燃天雲以扭身居然以一個不可思議的方式轉到巴桑身後劈了下去。
如果讓高舉的橫刀劈實了,巴桑也會被劈成兩半。在所有人更大的驚呼聲中,巴桑居然如柳絮一般向前飄了出去,兩把大陌橫刀在空中交錯了數百下,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在大家尚未完全反應過來時,燃天雲和巴桑已經站在雪地的最中央對視着,兩人的虎口都在流血。
魚引薇使勁兒的推遊天鳳,“誰贏啦,君上贏了麼?”
遊天鳳輕吁了一口氣,“君上應該輸。”
“輸就是輸,什麼叫應該輸啊?”魚引薇發怒了,她最不喜歡遊天鳳那股故作高深的勁兒。
這時候,燃天雲動了,向巴桑深深的鞠了一躬,“我輸了。”
“哈哈哈……想不到年輕人有這樣的功力,如果你到我這個年紀一定能夠橫掃整個大陸。這次你沒輸,我也沒贏,算打平,如何?”
“謝謝大頭人的擡愛,但是我的確輸了。”
一個非常年輕的匪首而已,居然能夠與武功武功冠絕北匈人的大頭人打成平手,這也是一個英雄。
“我以長生天爲名,千雲盜是我們土匈人永遠的朋友。”
燃天雲這才知道,在這兒延綿一千多裡的南疆荒原生活的這個土著人大部落是赫赫有名的土匈人。
據說土匈人是極北之境的冰鬼族遺留在荒原的後裔,他們在這兒艱難的生存了數千年,想不到現在發展到這樣的規模。經過數千年的繁衍,土匈人和當地土著人差不多,除了略高大一些,沒有太大區別。
土匈人因爲是冰鬼族後裔的緣故,是燃帝國、大漠王國和猛獁王國全力圍剿的對象。能夠在這種場合說出自己是土匈人,這也算是對千雲盜的一種信任。
“巴桑大人,千雲盜準備將我們手中的一百張白狼皮送給土匈部落。”
“好。以後千雲盜在大荒原的補給土匈人包了。”
這好像又是一份大禮,雖然逃不脫利益交換的嫌疑。但是這個世界不是這樣嗎?往往利益鏈纔是最牢固的關係,當然還有一種關係是姻親關係。
千雲盜留下了十人照顧馬羣,其餘人都進入土匈部落的地下洞穴世界。數千年的經營,土匈人在這個大荒原地下挖出了一個四通八達的地下世界。
當燃天雲吩咐千雲盜留下最強悍的十名戰士在地面照顧馬羣的時候,巴桑眼睛又是一亮,非常豪邁地哈哈大笑,“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最狡猾的小夥子。我有兩個寶貝女人,你得挑一個。當然,如果你也可以把他們都帶走。”
魚引薇瞪大眼睛問遊天鳳,“這裡面有什麼門道?”
遊天鳳貼在魚引薇的耳邊說道:“其實這個世界,獅子最喜歡的還是獅子,尤其是跟狐狸一樣狡猾的獅子。大頭人就是這樣的獅子,可能他覺得咱們的君上也是跟他一樣的獅子,所以特別欣賞君上。最狡猾的獅子都會給自己留後路,照顧馬羣的十名戰士就是咱們的後路。”
“十個人能幹嘛?”
遊天鳳使勁兒衝魚引薇翻白眼,很有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大草原的女子有什麼好,除了屁股大能生養外,就沒有別的了。看着君上笑眯眯的眼神,魚引薇恨不得現在就轉身就走,男人都沒有一個好東西,尤其是像這種生於權貴家的男人,似乎在他們眼裡,就只有永遠的利益交換,沒有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