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晉這番勸說，也是關心。
李易聽在耳李，記在了心裡。
陳晉跟趙守城一樣，其實都是一個可以交的朋友。
當然，那都是後話。
李易並不覺得這次事情之後，自己還能坦然的活着。
開弓沒有回頭箭。
既然來了，李易就沒有想過要回去。
吸了一口氣：“調人吧大人。”
“有些事，總是需要人去做的。”
李易這般說了，陳晉也不好再說什麼。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
點頭道：“調人。”
刑部的辦事效率，不比大理寺差。
李易帶着三十人浩浩蕩蕩出了刑部。
一共六十人，兩隊人馬。
引起了整個長安城的注意。
李易到底想要幹什麼，要去查誰，這是他們最關心的問題。
甚至有一些平日裡幹了違法亂紀之事的大員們人心惶惶。
但凡是李易來了，一定要出事。
唯一希望的，就是李易別查到自己頭上來。
一羣人走着。
最後面的幾人忍不住道：“我還以爲是來查刑部呢。”
“原來是來刑部調人，不過，這麼大的陣仗，是要去查誰啊？”
“不知道。”旁邊同伴搖頭：“護國寺和太子府都查了，看着陣仗，不會要去查皇宮吧？”
“不對不對，大理寺和刑部，沒權利查皇宮。”
“真的要查皇宮，那需要調動禁軍 的。”
旁邊刑部的人聽到這話，皺眉道：“你們不知道？”
大理寺人疑惑：“你們知道？”
刑部捕快點頭：“我們當然知道。”
“查誰？”
“觀妖司啊。”
“我去……”
大理寺的人紛紛震驚。
查觀妖司，他們寧可相信要去查皇宮。
心中暗道李易是真的瘋了。
只是沒有人敢說出來。
既然聽了命令，只能服從。
同時心中也有着幾分激動。
他們去查觀妖司，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有。
這定然是歷史性的一刻。
怪不得李易辭去巡夜司的職位，原來是要去查觀妖司。
人羣中，不斷傳來議論聲，李易當做沒有聽見。
當他從瑞王府出來的那一刻，做了這個決定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他從新王后，都會活在風口浪尖上。
不對，應該說當他從大理寺牢中走出來，破獲青樓命案那一刻，就註定了要如此。
既然做了，那就放心大膽的去做吧。
刑部到觀妖司的距離，不是很遠。
李易卻感覺走過了上百里路一般。
那上百里，幾千里路，自然是同上官婉兒一起走過來的。
沒有上官婉兒，他早就死了。
現在卻帶着人來查上官婉兒的家。
從任何一個角度去看，他都是忘恩負義之徒。
所以今日，他最怕的，就是上官婉兒。
怕見到，也怕，見到之後不知如何開口。
觀妖司內。
還是那座大殿。
上官婉兒沒有昔日的活躍。
而是一臉凝重，冰霜。
就好似，徹底變了一個人一般。
“他終究是，查到了。”前方一道大大的屏風之後，傳出那渾厚有力的聲音。
上官婉兒跪在嘭屏風前：“婉兒現在是觀妖司之人。”
“這觀妖司，任何人不得擅自闖入。”
“擅自闖入者，殺無赦。”
“殺無赦？”屏風後面笑道：“你下得去手嗎？”
“去吧，該面對的， 總是要面對的。”
“而且，他真的不錯。”
上官婉兒擡頭：“今日他敢踏進觀妖司一步，我必殺他。”
“殺了他又如何。”屏風後聲音繼續道：“殺了他，還會有別的人來查。”
“觀妖司再大，終究打不過那黃權。”
“我們本來就是爲皇室分憂，爲天下除害。”
“一視同仁。”
“觀妖司這麼多年來，的確爲大唐立下了汗馬功勞。”
“只不過，人都會辯護。”
“或許，真的是有的人變了吧。”
“他既然是你看重的人，他來動手，比起讓我自己動手， 還是不錯的。”
上官婉兒臉色震驚。
不斷變化。
良久之後，聲音有些顫抖的開口：“難道觀妖司……”
沒讓上官婉兒說完，屏風後的聲音笑道：“觀妖司掌管天下妖孽，這長安城，更是在觀妖司監視之下。”
“那些妖邪連巡夜司都瞞不住，又怎麼會瞞得住觀妖司？”
“長安城一下子涌出來這麼多妖道。”
“難道你真的認爲，是護國寺有那通天的本事，瞞住觀妖司？”
“若是那樣，觀妖司也太沒用了。”
上官婉兒沒說話。
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屏風後面的人如此說，那這觀妖司，就真的有問題。
又忽然想起了李易，他雖然有的時候做事讓人擔心生氣。
可是做的事，從來都不是胡鬧。
其實上官婉兒心中早就明白，李易帶人來查觀妖司，那就是觀妖司，真的出了問題。
“去吧。”屏風後面的人再次開口：“他辭去巡夜司之職，一是不想讓人說巡夜司忘恩負義。”
“其二應該也是想要放下身份，不代表任何立場。”
“帶着一羣大理寺和刑部的小捕快來，算是給觀妖司面子了。”
“你不去，難道想要觀妖司的羣老東西，把他打出去不成？”
“弟子領命。”最終上官婉兒恭敬頷首。
起身走出大殿。
一身白衣飄飄，沒了昔日裡面的活潑，多了幾分冰冷氣質。
就好似那女神。
觀妖司大門口。
李易站在兩隊人前方：“李易求見觀妖司，上官大人。”
就算是來查案，李易還是給足了觀妖司最後的面子。
沒有直接動手。
這一切，自然是爲了感謝上官婉兒。
大理寺和刑部的人不敢說話。
在觀妖司面前，他們就是個屁。
就算是進去了觀妖司，人家把他們殺了，也沒人伸冤。
這一切，自然得聽李易的。
“李易，有事求見上官大人。”
李易一連喊了三遍，裡面沒有任何動靜。
先禮後兵。
給足面子。
該說的，已經說了。
李易起身，掏出清水令。
高舉頭頂。
“李……”
嘎吱……
這一次，觀妖司大門緩緩打開。
一道白色麗影站在最前面。
“上官……”那熟悉的臉，熟悉的人，讓李易欣喜。
只是想要說話，又忍住。
因爲現在的上官婉兒，好似變了一個人。
既陌生，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