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望之這都能猜到,李易只是默默笑道:“那太虛觀裡,是什麼人?”
“不知道。”孟望之搖頭:“不過聽說以前有人去過太虛觀,沒能出來。”
“加上那邊是太子的人,後來也就沒人去了。”
“那真打起來,你有幾層把握?”李易又道。
孟望之還是搖頭:“在道術這一塊,從來就沒有第一。”
“反正我都是將死之人了,能死在外面,也挺好的。”
“若是你能活着,記得幫我收屍。”
“允許的話,把我帶回十二巫。”
孟望之說的風輕雲淡,卻也,做好了拼死一戰的準備。
又走了幾步,忽然回頭:“不過我想你應該不會死,畢竟能讓我死,他不死的人,大唐還沒幾個。”
此時的孟望之帶着幾分狂妄。
畢竟他可是,連觀妖司都不放在眼裡的人。
在術士這個圈子內,應該也算是個高手吧。
二人二馬。
走在小道上。
十里的距離,就算再慢,也終究會到的。
那遠遠的,能夠看見一座道觀。
道觀頂上有黑雲。
“黑雲蓋頂,殺氣沖天。”孟望之看了一眼:“看來這裡面,是個大惡人啊。”
李易沒說話。
有孟望之在,他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
附近人煙稀少。
道觀門口也沒什麼人,二人下馬走了過去。
連着敲了幾下門,出來一個道童:“你們誰啊?”
“你看不出來嗎?”李易輕笑一句,孟望之穿的是刑部的捕快服。
他一身黑衣,雖然也是捕快服。
道童或許不認識巡夜司的官服,但是刑部的,一眼就能看出來。
道童看了一眼孟望之。
接着搖頭:“不認識。”
說完便要關門。
被李易伸手攔住:“我們可是公差。”
“公差?”道童冷笑:“算個什麼東西?”
“這不是你們能來的地方,趕緊滾。”
道童語氣裡面滿是嘲諷。
李易冷聲道:“公差查案你也敢攔?”
“查案?”道童更是鄙夷:“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還查案,小心把自己腦袋查沒了。”
“趕緊滾,不然給你們打一頓信不信?”
“我不信。”李易同樣不把道童放在眼裡:“毆打公差,按造反論罪。”
“你嚇唬誰呢?”道童同樣似笑非笑:“連這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還來查案?”
“信不信把你們打死了,都沒人替你們伸冤。”
“東宮旗下,專門給太子煉製丹藥。”李易道了一句。
道童皺眉:“既然知道,你還要查?”
“我奉皇命而來,就算是太子都沒權利阻攔我查案,你確定,你要阻攔?”李易臉冷了下來。
單手抓住刀柄:“你敢不敢打死我我不知道。”
“但是阻撓我查案的人,我有權利先斬後奏。”
“你要不要,也試試?”
眼神之中,帶着幾分殺意。
道童同樣冷着臉,可也不敢反駁。
身爲太子旗下的道觀。
很清楚什麼叫做權利。
若是真的被李易一刀給砍了,到時候也沒人會爲他說什麼。
最終冷冷道:“我需要進去通報。”
李易沒阻攔。
只是笑着。
不一會,道童又開門出來:“我們道長有請。”
跟着道童進去,太虛觀一共三道院子。
外面的是庭院,裡面有內院,內院旁邊有兩個大殿,散發着一些藥味。
那應該是煉丹用的地方。
再往後面走,就是一些房舍,應該是休息的地方。
道童帶着李易兩人進了一座大殿。
還未進門就能看到前方有一個大鼎。
大鼎旁邊,站着兩個道童,拉着風箱,在給丹爐加火。
不遠處坐着一個黑髮道士。
手中拿着拂塵。
“師父,就是他們。”道童先開口。
那道士走了過來。
先是打量了李易一番,接着笑道:“二位大人,有什麼事嗎?”
雖然問的平淡,可是話中帶着幾分冷意。
“道長不知道?”李易輕笑一句。
對面道長故作驚訝:“大人此話何意?”
“我是巡夜司的人,今日徹查大案,來這,是想要請道長跟我回去,協助調查。”李易直言快語。
對面道長不慌不忙,走到桌子旁邊倒了一杯茶水:“這位大人真會開玩笑。”
“難道你巡夜司查案之前,不做功課的嗎?”
“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李易笑着搖頭:“我奉皇命查案,就算是太子也沒有權利阻攔。”
“所以,希望道長好好跟我回去比較好。”
“畢竟我也不是個愛動手的人。”
“是嗎?”道長笑得玩味了幾分:“別說我不跟你回去,我跟你回去了又怎麼樣?”
“沒有證據就抓人?”
“巡夜司什麼時候有這麼大權利了?”
這話,李易一句都不在意。
在來的路上,他就想好了一切對策。
冷笑道:“你給太子煉的丹藥,是想要他的命吧?”
恩?
前方道長冷眼皺眉:“你們當差的就可以亂說話?”
李易雙手負後:“你們跟武氏做交易,利用活色生香幫武氏的人入朝爲官。”
“表面只是爲了錢。”
“可等你賺夠了錢,到時候,太子發生一些意外。”
“皇室大怒,跟太子爭權的武氏,必死無疑。”
“這纔是你們真正的目的吧?”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道長笑着否決。
那笑意,充滿了挑釁:“你說這些,有什麼證據嗎?”
“若是沒有,我可以告你污衊。”
“大家心平氣和的談事情,不是很好嗎?”李易嘆了口氣:“你們怎麼說也是太子養的狗。”
“若是沒有證據,你舉得我會冒着得罪太子的風險來這裡?”
“幾日前,我跟幾個妖道術士交手。”
“雖然他們都帶着面具,可是他們身上,有一股很特別的味道。”
“我當時不知道是什麼。”
“直到剛纔我進了這大殿,我又聞到了那味道。”
“那是中藥材,和煉丹的丹爐味。”
“身上能夠有這樣的味道,定然是長時間待在這吧?”
“當然,你也可以說沒有。”
“我回去調人,來搜查這裡所有的丹藥, 然後找人一一驗查,你給太子的是什麼東西,就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