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孤城天外飛仙劍法使來,便見空中葉孤城的身影一步一丈,就在空中生生的又往上走出了數十步,避過了歐陽希夷、王通和獨孤峰的夾擊。
然後他俯身持劍,宛若一顆耀眼的流星向獨孤峰衝去。這一劍破空,勢若游龍,來勢之急,怕是連當世最負盛名的劍客,三大尊師之一的傅採林也未必能及得上,一劍擊出就像是閃電裂空,上天震怒世人之愚昧,假葉孤城之手發出這驚世駭俗的一劍,三丈內都被那耀眼的光芒所籠罩,所有在無漏寺前的高手全部大驚失色。
獨孤峰身在空中無法着力,大驚之下,一個千斤墜往地面墜去。
葉孤城的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似乎對獨孤峰如此表現大爲不堪。然後他的身影詭異的一扭,竟硬生生又分裂出另一個葉孤城來,持劍而襲的一個葉孤城身勢不變,而另一個又是在空中一頓,向歐陽希夷衝去,而這兩個葉孤城在俯衝的過程中又產生了第三個和第四個葉孤城,然後他的身影由四變八、由八變十六……
空氣中,四面八方都是葉孤城的身影,這無數條身影每一條手上都是耀眼的劍芒,彷彿流星雨一樣將無漏寺前的一衆高手團團淹沒。
被劍光籠罩的每一個人人都震撼莫名,一種發自內心的恐懼感涌了上來。在強大的壓力和氣勢下,所有人不計內力,全都用上自己的壓箱底功夫。
這億萬條身影每一個都是如此的優雅,如此的驚心動魄,更令人驚奇的是這些身影全部恍若實質一般持劍攻擊,與地上高手們的兵器交錯聲,叮叮噹噹不絕入耳。
強大的殺意與劍氣在場中飆射向四面八方,空氣似乎也被扭曲,就連溫度也似乎上升了許多。
驀然間,五彩光芒大盛,然後一個人影緩緩落下,撫劍不語。
剛一落地,身後的無漏寺主殿轟然倒塌,灰塵遮天蔽日、飛揚不止。
更讓人震驚的是,當飛揚的灰塵逐漸消散之後,秦川赫然看到,在場的除了王通、歐陽希夷和獨孤鳳與可達志等寥寥幾人外,再無一人活着。便是存活的幾人也是身形搖搖欲墜,顯然受傷極深。
這驚天動地的一幕讓所有人都完全呆住了。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從右方一棟大殿裡箭矢般射來,朝葉孤城撲去。
整個空間的空氣都似被突然抽盡了似的,令人難受之極。
如此可怕的武功,又是在無漏寺中,除了邪王石之軒那還會有他。
只見石之軒速度之快,身法之詭異,幾欲追上剛纔施展天外飛仙式的葉孤城。他的速度,己超出和突破人類體能的極限,根本不能用眼去看或用耳去聽,只能依靈銳感覺來作出來自本能的直覺反應。而他的兩手,則變化出難以捉摸的奇奧招數,往葉孤城攻來。
指風破空而至。
被偷襲的葉孤城的臉上終於流露出一絲謹慎,他剛剛使過一記天外飛仙劍法,此刻體內真氣損失超過三層,更是心神稍稍放鬆,此人身法迅速異常,隱藏這麼久不被人發現,所選的時機如此恰當,便是自己狀態最好之時恐怕與他也是伯仲之間。當下巨闕劍劍柄上揚迎住石之軒的一指。
卻是沒有時間拔出長劍。
“當”的一聲,石之軒運指刺中葉孤城的劍柄。
葉孤城身軀輕震,便往渭水上橫飛出去。然後就要趁勢拔出巨闕劍。
“休想!”石之軒冷哼一聲,以奇異高速的身法與步法,掠至葉孤城身側,身下踢一腳,迅若閃電,角度奇奧,取他腹下要害處。
葉孤城冷喝一聲,用手中的劍鞘當做長劍直朝石之軒胸口插去,絲毫不理對方下面踢來的一腳。
石之軒眉頭一皺,當自己踢中葉孤城之時,必定被他劍鞘刺穿。
當下長笑一聲,忽然間來到葉孤城右側,不但避開他的劍鞘,左肘還往葉孤城的脅下撞去,如給撞中,保證左脅骨難保完整。
葉孤城無暇說話,一個旋身,然後避過肘撞,與石之軒錯身而過。
心知被對方佔了先機,自己沒有主動權,要想擺脫這種情況,必定要拔出長劍。
從石之軒偷襲葉孤城,到兩人交手,時間卻是短短一瞬。秦川看着這場激烈無比的戰鬥,兩人都是全力出手,一個天外飛仙身法迅捷無比,一個幻影身法詭異莫名,以快打快,形勢兇險凌厲到了極點。
兩人從空中打到地上,又從地上打到空中,只見人影倏進忽退,兔起鶻落,旁人連他們的臉目身形亦難以分辨,就更別說插手了,想必只要等他們身影停下來,就會有一方要血濺當場。
就在這時,蕭音忽起。
秦川心中一動,知道是石青璇,不由用心傾聽起來。
那簫音奇妙之極,頓挫無常,每在石之軒和葉孤城拳劍交擊的空間中若現若隱,而精采處卻在音節沒有一定的調子,似是隨手揮來的即興之作。卻令人難以相信的渾融在拳劍交鳴聲中,音符與音符間的呼吸、樂句與樂句間的轉折,透過簫音水*融的交待出來,縱有間斷,怛聽音亦只會有延錦不休、死而後已的纏綿感覺。其火侯造諳,碓已臻登烽造極的簫道化境。
石之軒的動作突然慢了下來,一拳將葉孤城擊了出去,不去追擊,將目光注視着遠處的一幢房子,然後腳下一點,借力斜飛,隱沒在遠方的樓房處。
一句話遠遠飄來:“這次權且放過你!”
他來去如風,有若鬼魅幽靈,予人夢魘般的不真實感覺。果然不愧是教出影子刺客的大人物!
葉孤城這時已經長劍出鞘,凝神看着石之軒隱入黑暗之中,雪白的臉上一道紅暈抹過,然後一口淤血噴到自己雪白的長衫上。
“卻是小瞧了天下人!”說罷,環視了一眼戒備的望着自己的人,身形一頓,從另一個方向掠去。
當石之軒出現的時候,侯希白臉色一白,幾欲轉身逃跑,不過見他只是與葉孤城廝殺,後來更是在一陣簫聲中遠去,才定下神來。回頭對秦川說道:“秦兄,今夜真是精彩之極。不過希白還有點事情在身,就先行告退了。”
然後不等秦川回答,就急匆匆的離開。
秦川從葉孤城和石之軒的鬥爭中回過神來,便瞥見侯希白遠去的身影。心中無奈之極,葉孤城的動靜這麼大,這下卻是惹火上身了!
無漏寺倒塌的大殿前,死傷遍地,王通和歐陽希夷都是身中數劍,他們是天外飛仙的直接打擊對象,好在功夫高深,加之受傷的部位並不是要害部位,倒也沒有生命危險。而獨孤峰則沒有這麼幸運,他身爲閥主,雖然武藝不曾丟下,但是吃喝玩樂卻也將他的身子掏空,被葉孤城一劍刺穿胸膛,已然身死。
而剩下的一衆高手雖然不是天外飛仙的重點照顧對象,卻也在這種絕世劍法中闔然閉目,只剩下武藝較強的獨孤鳳、可達志、薛萬徹、龐玉和李靖寥寥數人。其中一直對秦川沒有好臉色的柴紹此時也倒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