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命案又發
裴童卿驚訝問道“凌菲你是如何看得出來?”
喬凌菲答道“這就需要平日裡觀察的經驗咯,從人體形態學的角度來講,人類的骨骼,肌肉組織形態在不同年齡會有不同的形態呈現,包括手,手的衰老速度是臉部的八倍,我想那人也是無奈方纔貼一副假皮於手部,否則必然早都露餡了。”
喬凌菲看着裴童卿一副求知若渴的樣子壞笑道“還有便是老白那個色胚說的。”
“老白?色胚?”裴童卿不由得捂嘴輕笑。
“大概是男人和女人的關注點不一樣吧,人家老白一眼都能看出那所謂的“老婦人”身姿曼妙。你說你身爲一個女兒家,竟然沒看出來?”
裴童卿羞紅了臉,辯解道。“我我,老白對屍體頗爲研究,自然這看個活人不在話下。”
兩人正閒談着,門外傳來兩人的腳步聲。
“誒凌菲,童卿”程檀睿與藥羅葛牟羽踏進正堂之中見只有二人在隨即問道“頭兒不在啊?”
“方纔追那盧老夫人去了。”裴童卿脫口而出。
“追盧老夫人?”藥羅葛牟羽不解道。“怎麼,頭兒這是.”
“呸呸呸,錯了,僞裝成盧老夫人那女子,凌菲說是之前那胡姬。”
“胡姬?”二人更是不解。
隨即裴童卿將喬凌菲拆穿那女子身份之事一五一十的告知程檀睿與藥羅葛牟羽二人。
“那盧老夫人!”程檀睿,隨即驚道,便轉身出了正堂。藥羅葛牟羽見程檀睿出了正堂,隨即便跟隨程檀睿一同去了。
程檀睿與藥羅葛牟羽二人至盧翁的家中之時,門外早已圍滿了圍觀的人羣,門前衆衙役將圍觀衆人攔在門外,見是程檀睿與藥羅葛牟羽二人到來,將二人放行進入盧翁家中。
程檀睿與藥羅葛牟羽二人行至東廂房,見白辰海正在爲盧老夫人驗屍。隨即向林笑愚與白辰海二人點頭示意。
“死者面色發苷,未見明顯致命傷痕,鼻腔,耳部皆有血跡,頭部後側有輕微浮腫,血障沉於背脊部及腿後側。身下有溺液,當下無法斷定是否爲人所害。”
“落衡,昨日你前來之時,那盧老夫人可有何異樣?”林笑愚聽聞白辰海所言隨即問道。
“昨日,我至盧翁家中之時,京兆府尹捕快已將盧翁一事告知盧老夫人,盧老夫人已在榻上安坐。”
“哦?昨日是哪位捕頭前來告知盧翁死訊。”
“京兆府周捕頭。”蘇落衡隨即答道。
“辰海,走,拜訪京兆府。”林笑愚命衆衙役將屍體擡回大理寺,蒐集各方證物,隨即與衆人前往京兆府而去。
約摸午時,日頭正盛,卻不似那般酷熱難耐,而林笑愚等人卻依舊覺得這天令人生燥。衆人抵達京兆府時,正值那周捕快值衙。衆人便並未入衙。
“周捕頭!”蘇落衡見周捕快隨即行禮道“可還記得蘇某?”
“哦,蘇司直,今日這興師動衆所謂何事啊”周捕頭見蘇落衡身後一衆人等,不由好奇問道。
“哦無他,這位乃是代大理寺少卿林予墨,有關昨日那盧老夫人之事,不甚明瞭。還望周捕頭不吝賜教。”
“哦,林少卿,久仰”周捕頭隨即行禮道“不知林少卿有何事相問?末官定如實相告”
“周捕頭,幸會”林笑愚回禮“只是.”
不待林笑愚說完,那周捕頭立即再拜道“林少卿,折殺周某。”
林笑愚想是在北鑑司待的久了,被衆衙門冷落爲常,竟忘了自己如今已拜代大理寺少卿,雖是暫代之職,卻仍拜從四品上。官職遠在那捕頭之上,他這一回禮可不折殺這捕快麼。
“哈哈,周捕快不必見外,林某實有一事不明,萬望賜教。”林笑愚依舊謙卑道“敢問周捕頭,昨日去往那告知盧老夫人之時,可有異樣?”
周捕快行禮道“回林少卿,昨日有樵戶前來報案,我等便隨那樵戶前往龍首渠,將屍體打撈上岸,那樵戶識得死者盧墨衡。我等隨即便前往那盧墨衡家中,欲告知家屬,經查那盧墨衡未有子嗣,家中唯有一老婦人,隨即將盧墨衡溺斃之事告知那老婦人,那老婦人聞言一時悲痛,栽倒在地,衆捕快隨即將老婦人扶至廂內,而後之事,蘇司直便已知曉。”
“那老婦人可是仰面栽倒在地。頭部受力着地?”白辰海聞言立即問道。
“哦,正是,敢問這位是?”周捕快聽聞白辰海之言一時驚道“足下可是隨蘇司直一同前往?”
“白辰海,大理丞郎中”白辰海隨即道“只是見那盧老夫人,頭顱後側略有浮腫,便作猜測而已。”
“哦,白郎中”周捕快隨即行禮道“正如白郎中所言,那老婦人正是仰面栽倒,我等將那老婦人扶至東廂踏上,當時並無異樣,蘇司直可做見證。”
“周捕頭多慮,白某隻是想印證猜測罷了。無需慌張。”白辰海隨即說道。
“周捕頭,改日解直,林某請酒!”林笑愚隨即笑道“今日有勞周捕頭了。”
“哪裡哪裡末官之職。”周捕頭隨即行禮,拜別衆人。
衆人歸大理寺途中恰巧遇見程檀睿與藥羅葛牟羽二人,隨即便一同返回大理寺。
衆人回到大理寺中,見喬凌菲與陪同卿二人相談甚歡。隨即林笑愚便問道:“何事如此歡愉?”
“沒什麼,女兒家的心事你莫打聽。”喬凌菲將林笑愚噎回去,隨即問道“那盧老夫人如何?” “那盧老夫人,昨日業已斃命,我等於東廂房內榻下尋得盧老夫人的屍體。方纔又問詢了周捕快,若無差錯,那盧老夫人當是一時悲痛,氣血上涌,而後又栽倒在地,方纔斃命。”
“耳鼻可有出血?”喬凌菲聞言隨口問了一句。
“你你如何得知?”白辰海頓時驚愕,這喬凌菲並未隨其一同前往,竟會知那老婦人耳鼻之中有血跡滲出。
“瞎猜的”喬凌菲繼續道“多半是受不了老伴兒沒了,膝下無兒無女,一時間接受不了血壓飆升,導致顱內出血的緣故吧。”
喬凌菲這一番言語讓衆人連連稱是,雖然誰也聽不全懂,但是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聽不懂。
“凌菲,你說那盧老夫人無兒無女,又是從那人體學中學來的?”裴童卿驚歎之餘不由想起喬凌菲所說的那人體形態學,只是記不全,便好奇問道。
“童卿,你說,他們都誇你記性好,我看你這也不靈光啊,什麼人體學,人體形態學。”喬凌菲吐槽道。
“誒誒,凌菲,你說說你那什麼態學,似是頗爲玄奧。”白辰海一時被提起了興趣隨即好奇的問道。
喬凌菲看了眼白辰海道“這前不久你不才分辨出那老婦有問題麼?你說說你是覺得那老夫人哪裡不對?”
白辰海隨即思考片刻道“我是進門時,看那盧老夫人,背影端正,不似老嫗模樣佝僂。”他又擡眼看看喬凌菲道“又見凌菲你,多般示意,方纔知那盧老夫人乃是僞裝。”
喬凌菲壞笑道:“你是偷偷的看人家姑娘的胸部了吧,那麼挺。哈哈哈哈”
白辰海聞言害羞的撓了撓頭“凌菲,莫要取笑於我。”
喬凌菲這才輕咳兩聲道:“咳咳,你方纔看那女子身段,便是人體形態學的皮毛。”
“哦?爲何我不知竟有這般典籍?”白辰海急忙問道。
喬凌菲正欲解釋,門外就有衙役前來報告。“白郎中,這屍首,末官已命人擡放至檢驗房內。”
“有勞,凌菲,隨我去看看可好?”白辰海道謝之後又邀喬凌菲一同前往。
“走着!”喬凌菲爽快的答應道。
裴童卿嚷道“我也去”便隨二人一同去了檢驗房。
進到檢驗房內,喬凌菲環顧一週,以爲白辰海將北鑑司的檢驗房整個搬過來了,內裡陳設與北鑑司完全相同。
白辰海備好浸潤過姜蒜混以陳醋的麻布條遞與喬凌菲與裴童卿。
二人照着白辰海的模樣將那麻布條遮掩住口鼻。隨即便了去檢驗臺邊。
這天雖不如八月般酷熱,卻也依舊不涼爽,雖然僅有一日之隔,但這屍體依然開始散發出淡淡屍臭。
喬凌菲對屍體檢驗不是很瞭解,母親陳夢菲是法醫,但奈何自己着實受不了那個場面,最終只得報考了刑偵專業。雖說不是很瞭解,但對於屍斑這種東西多多少少還是有了解的。
白辰海費力將屍體扶起身正欲開口,卻被喬凌菲搶了話。
“老白,你這斷定屍體死亡時間是靠什麼啊?也是屍斑麼?”
“嗯?何爲屍斑?”老白聽不懂喬凌菲的意思,故而問道。
喬凌菲指了指老婦人屍體背後的屍斑道“就這,血液墜積。”
“屍斑?倒是妥帖”白辰海聞言點點頭道“此爲血障,凌菲可知,子午卯酉掐中指,辰戌醜末手掌舒,寅申巳亥拳着手,亡人死去不差時。”
隨即白辰海將屍體小臂擡起道“這老婦人手掌着拳,故而斷定其死亡時爲辰時寅時或申時、巳時。”
白辰海隨即用手指按壓屍體背部屍斑,但見那血斑隨着按壓稍稍褪色,待他鬆開手指,那屍斑又漸漸恢復過來。“這血障,經按壓,並未消失,只色澤略淡,待停止按壓,則又徐徐復原。因而斷定死者亡時超十二時辰,不足兩日,方纔從大堂來時,爲未時一刻。故而斷定盧老夫人約摸昨日巳時而亡。”
喬凌菲一邊聽着一邊掰着手指頭算着時辰與二十四小時的對應時間。
白辰海良久不見喬凌菲給予迴應,便扭頭看向喬凌菲道“凌菲可有疑問?”
“沒沒沒,我算算時間而已。”喬凌菲急忙迴應白辰海之後又嘟囔着“九點到十一點死亡的手會握成拳頭,死亡時間超過二十四小時,不足兩天。”
待喬凌菲倒清楚這時間,不由得驚歎這老祖宗當真是厲害隨即拍了拍白辰海肩膀道:“可以呀,老白你這老母豬帶胸罩一套又一套的,還怪神奇!”
裴童卿聞言憋笑,雖是聽不懂,但是也猜得到多半是可笑之言辭。
白辰海完全聽不懂喬凌菲在講什麼,但是拍肩膀的動作是認同他是理解的可這“老母豬戴胸罩”也是誇獎的意思麼?
白辰海訕訕的笑道“凌菲過獎了。”隨即又道“死者並無外傷,只頭顱後方有浮腫”
不等白辰海說完,喬凌菲問道“後腦勺的浮腫會不會是被兇手用鈍器襲擊所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