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巡邏的過程其實很短暫,大概半個時辰不到,精英家丁就已經將西廂房後面的別院都巡查了一遍,只剩下武士鑊那個遠房那裡沒有查。
他本來是想要避開的。
但是,發現自己回去的路上,剛好要經過,只能嘆了口氣,打算過去看看。
畢竟,人家也是老爺的遠方親戚,而且被老爺承認了,路過再不去看看的話,就有些過分了。
他走在回去的路上。
月光有些慘白。
拉着他的身影長長的。
旁邊的樹木同樣被拉出枯詭的恐怖觸手,將他的影子彷彿八爪魚一樣的纏住。
家丁忽然感覺旁邊變得陰森森的,十分恐怖。
他心裡有些發毛,心中想着:“早點把這裡巡查完,趕緊回去吧,這個鬼天氣,突然間就像降溫了一樣,冷的厲害。”
他準備查完最後一個別院就離開。
但是,當他剛剛走到那個別院附近的時候,就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
像是吮吸的聲音,又有點像是咀嚼的聲音。
而且,空氣中還瀰漫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兒。
此時的家丁還沒有反應過來,那腥味兒到底是什麼,強忍着心裡的不適和害怕,他還是決定要過去看看,最好別出什麼事情纔好,畢竟是老爺的遠房親戚,如今也算是武家的人。
他輕輕走到門口。
本來想要透過門縫往裡面張望,但是,門關的好好的。
他檢查了一下四周,不像是有人進去過的樣子。
“奇怪了?”他有些奇怪。
因爲在門房,他知道很多的事情。
老爺的這個親戚其實並不是什麼老實人,他利用自己應國公的遠房親戚的身份不僅在武府騙吃騙喝,甚至還到外面去坑蒙拐騙。
聲稱自己是武家的人,將來在武士鑊的安排下將會入朝爲官,平步青雲。
用這樣的藉口騙了不少長安城的姑娘。
最終,人家發現這傢伙就是個騙子,礙於應國公的面子,只能不了了之。
其實,武士鑊也幫他找了些機會,曾經給他聯繫過一些人,想要讓他到官場上謀取一個生計。
但是,這個人很不爭氣。
可以說根本就是個不學無術之輩。
久而久之,武士鑊也就放任他自由了。
他也彷彿一個米蟲一樣,一直生活在武家,也不做事,平時就是出去坑蒙拐騙,偶爾晚上會帶姑娘回來睡覺。
這個家丁可以說是不止一次見到。
所以,看到門竟然好像根本沒有人進去過的樣子,頓時有些好奇。
不應該啊。
難道晚上根本就沒有回來?
他想要再聽聽動靜,剛剛那些奇怪的聲音是不是從院子裡傳出來的。
他把耳朵貼在門上,想要透過門縫聽聽裡面到底有沒有聲音。
裡面開始的時候的確很安靜,但是,很快傳出一個男人“嗯嗯啊啊”的聲音。
家丁臉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還以爲這個傢伙沒有回來,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他不僅回來了,而且又帶了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回來。
“呃……啊……”裡面傳來有些哽噎的聲音。
家丁心想,裡面玩的還挺爽的。
他有心繼續聽着動靜。
整個耳朵都使勁地貼在門上。
誰曾想到。
這個門根本沒有關,而是掩映上的,這會兒一個人幾乎倚靠在上面,虛掩在那裡的門裡面根本沒有上門栓,一個人的力量立刻讓門大開下來,家丁也一個不小心,踉蹌着摔進門裡面去。
“不好意思,你們繼續……”家丁連忙起身,想要離開。
別院裡面住着的即便身份再不行,也不是他們這些家丁能夠得罪的。
他躲在人家門口聽牆角,竟然自己不小心摔了進來,這事兒要是讓老爺知道了,打死他都是輕的。
家丁此刻也是十分的慌張。
連忙就想要起身朝着外面走。
但是,在他起身的一瞬間,他忽然愣住了。
因爲,剛剛他下意識地看向聲音發出的位置,也就是那個武士鑊的親戚所在的位置。
他原本覺得,兩個人玩兒的挺開的,竟然在院子裡面。
誰知道,等他一擡頭才發現。
什麼玩兒!
哪兒有人能夠玩兒的那麼滲人的?
鮮血!
到處都是鮮血!
粘稠的血液幾乎灑滿整個小別院,剛剛他聽到的哪是對方的喘息聲,分明是鮮血即將流乾以後,那種無力的呼喊。
家丁滿臉慘白,彷彿進入一個修羅地獄一樣。
他眼睜睜地看着面前這個披散着頭髮的女人,狠狠地咬住那個姓武的年輕人的脖子,剛剛的吮吸聲就是來自那裡。
鮮血染紅一片。
家丁想要上去幫忙,但是,此刻的他已經被眼前的景象嚇得手腳無力,靠着全身的力氣才忍住了沒有癱坐在地上。
“噗通!”
武姓年輕人的身體掉落在地上,抽搐了兩下就不再動彈。
家丁看着他瞪大的眼睛,慢慢沒有了神采,心中忽然想起來,自己都不知道這個人叫什麼名字。
只知道是老爺的遠房親戚,所有人都很討厭他。
但是,看着他就這麼死在自己的眼前,那一刻,對於這個家丁的打擊真的非常非常大。
那個女人突然間將視線轉向家丁。
看着那個女人鮮紅的眸子,還有身上沒有乾涸的血跡,家丁的心頭一跳,身子頓時軟到在地。
看着那個女人越來越接近,他忍不住往後滑動。
這會兒已經腿軟的站都站不起來了,完全靠着生命的本能在求生。
家丁很快就聞到一股腥風。
那是來自那個女人身上的,她距離自己已經非常非常地接近,家丁甚至能看清楚她帶血的牙齒上還沾染着肉絲,不知道是不是那個男人的。
他害怕的幾乎要暈過去了。
“嘭!”
這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上的門,竟然又被再一次踹開。
很多人闖了進來,帶頭的正是武家的大老爺,武士鑊。
“老、老爺……”
家丁這一刻極其虛弱。
緊接着,就是一陣喜極而泣。
他,得救了。
武士鑊走進來,並沒有看向地上的家丁,而是目光凝重地看着面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