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李章會這麼問,他看到薛雲裳好端端的樣子站在這裡,而呂博卻倒地不起,旁邊還有腥臭的黑血,他自然會以爲是呂博爲救薛雲裳受傷的,這要是換了他在這裡他也不會讓人去傷害薛雲裳,男人天生就應該保護女人。
“雲大夫那女鬼是不是跑了?”
“該死怎麼又讓她跑了呢?我們這麼多人不是白費勁了嗎?”
“哎喲,又跑了呀,下次上哪裡找那女鬼呀?”
衆人進來後沒見到想見的,大失所望!七嘴八舌的在議論,薛雲裳完全沒有插話的機會。
“那個;其實他就是那······”
薛雲裳說着去摸左邊脖子的傷口,想告訴衆人呂博就是那假裝女鬼的人,卻發現自己脖子的咬痕不翼而飛,立刻用力去摸,發現完全沒有痕跡,皮膚完整還很滑,於是;她蒙了說不出話來了!
“其實什麼?雲兒你沒事吧?”雲兒這次被嚇的不輕,李用心想。
“沒;沒事,我······我們出去吧,這裡環境惡劣對身體不好。”沒有證據指證呂博,他還暈了完全不知道呂博的情況如何,只能先出去走一步看一步了!孃的;難怪昨天右眼一直在跳,就知道沒有好事發生。
“雲兒你先跟大人一起出去,留下一對人仔細搜搜,看看女鬼是從什麼地方逃走的,能不能追到,大家一切小心。李章背大人出去。”李用指揮現場所有人的下一步行動。
“是。”
薛雲裳只得跟李章先出去,留一下一批人對密室地毯式搜索。
經過查探密室沒有想象的大,也沒有那麼複雜,三條通道三個能用來放置東西房間,完全沒有一開始想象的有什麼機關什麼的,沒那麼複雜。
原本薛雲裳以爲會找到那無頭女屍的頭顱,但沒有找到,若是找到還能指證呂博,雖然不是最有力的證據,但可以做佐證,沒法子了傷口也不見了,頭顱也沒有找到,只有遍地死雞跟一條死狗,有人說這是自己雞自己從氣窗上掉進來的,狗是想吃雞肉才掉下來的。還有人說這全是女鬼迷來的。
呂博一直昏睡不醒脈象來看依然是血虛,沒有換藥方還照常用藥,尤小童一旁伺候。薛雲裳被李用打發回家休息,第二天呂博醒來之後,又派人把薛雲裳叫到衙門去了。薛雲裳無奈不能不去,看來呂博沒能死掉,呂博死不掉就輪到她死了!於是她抱着一顆等死的心,跟人去了衙門。
衙門內斷壁處有人在修理,密室據說呂博讓人封了起來,這是要被有心知道,絕對是最佳藏匿地點。薛雲裳邊走邊摸自己的脖子,懷疑自己是是不是真的有被咬過,難道真像電影中殭屍咬過人之後,傷口會快速復原嗎?
忙碌的工匠在看到她來之時刻意停下手中的活兒,跟她打招呼,在他們看來她不光是襄城縣的大夫,現在還是一個直接見過女鬼平安無恙活着的人,衆人看她的目光帶着崇拜的色彩。
進到呂博的臥室之後,小童便出去了,房中留下薛雲裳跟呂博兩人,薛雲裳防備地看着呂博的一舉一動。一時間房中很安靜。
“呵呵,你好像很怕我?”呂博慘白的臉龐掙扎着坐起來。
薛雲裳沒有搭話,只是看着呂博,心裡盤算呂博究竟想幹嘛?是不是在算計要給自己安個什麼罪名然後就把自己光明正大的除掉。
“你怕我殺了你嗎?你做好受死的準備了嗎?”
病中的呂博還這麼傲慢狂妄視人命如草芥,他的話的確讓薛雲裳膽寒了,身在這皇權之上的古代,她只是一個草民!草民草民任人踐踏,無力反抗,不能反抗,要是一個帶刺的草,會被毫不留情的拔掉斬除,不會給它機會傷到人們。
“大哥你不能殺了你的救命恩人。”忽然出現一個不該出現的聲音。呂博文!
“管他娘呢,一把掐死他,這小子知道我們哥幾個的秘密,不能讓她活着。”粗獷兇悍的呂博。
“救命之恩比山高比水長,你不能恩將仇報。”一個從沒有聽過的語調響起。
“你們都給我閉嘴,再煩我把你們通通關起來。啊······你們讓我頭疼。我的頭好疼好疼啊!”呂博抱住頭,在牀上打滾。
屋內這麼吵門外的人自然會驚動,陳二有跟小童立刻衝了進來。
“大人你怎麼了?陳二有急急忙忙衝到牀前,抓住呂博的雙手害怕呂博會上到自己。
“少爺你怎麼了?”
“雲大夫你別愣着呀,快救救大人呀,他怎麼疼的這麼厲害。”陳二有着急的對着薛雲裳大吼。
“放開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掐死你,你給我放開。”
“不能殺人啊,抓住他別讓他去殺人。”
“放開我,不行我一定要殺了他,不行我要殺了他。”
“郎君呀;何事要喊打喊殺呀,錦娘好生害怕呀!”
呂博同一時間說了這麼多話,話語各不相同,陳二有愣住了,小童也嚇住了,急忙像後退了幾步,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呂博。陳二有就再膽大遇到這情況也嚇住了!
“雲;雲大夫雲神醫我家少爺這是怎麼了?你快救救我家少爺呀?”小童已經被呂博嚇哭了!
“救他?······”救好之後再來殺我嗎?
薛雲裳冷冷的盯着牀上癲狂的呂博看,若是在以前她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前先讓病人鎮定下來,之後開藥然後做心理輔導。雖然沒有遇到過人格分裂的病者,只在前世的時候看過一些這方面的書,有個案例是:丈夫有間歇性人格分裂,在結婚後女方發現了要求離婚,因爲這個個案她特別研究過這種病。
呂博現在已經分裂出三個或者是四個人格了,剛剛有一個語氣很弱,可能又是一個人格,那可能就是四個以上的人格,看樣子他還在不斷的分裂。這種多重人格在這醫藥配套極差的古代怎麼治療?再說這病也不是說治就能治好的,它又不是感冒發燒。
呂博現在很瘋狂,對陳二有又是抓又是咬,陳二有不敢反抗只想制服他,可呂博卻靈活的像個泥鰍,陳二有根本抓不住他。
“雲大夫求您快想想辦法吧!我快頂不住了,小童快去叫人。”
“我上哪裡找人呀?都這幾天大家都沒有睡好覺,剛剛衙門沒什麼事就都先回家吃飯休息了!”小童帶着哭腔說道。
“那大人怎麼辦?”
“放開我,快放開我呀,你不放我我殺你,快放開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不許你們傷害我的郎!”
錦孃的聲音再次出現,這次陳二有跟小童都挺清楚了,小童嚇得值往外跑。呂博已經從牀上掙扎着下到牀下,現在正滿臥室裡面逃匿,不讓陳二有抓到自己。
“打暈他,讓他安靜一會兒,快!”
薛雲裳大喊一聲,陳二有的反映也快,瘋狂的呂博還沒有反映過來就已經被打暈了。
“鬼啊,少爺被女鬼俯身啦,鬼來啦鬼來啦!”小童跑到房門口停住了,他想逃走的,但又不放心呂博。
“我也被嚇的不輕,大人沒會突然變成這樣?還好雲大夫你在。”陳二有的手臂都被呂博抓傷了,鮮血直流。
“小童來搭把手,送大人去牀上躺着。”
小童全身害怕的直顫抖,沒法子只能去扶呂博,送呂博到牀上躺好,之後小童立刻跑出去大喊大叫。
陳二有則一步不離的守在呂博身邊,如果記得沒錯陳二有已經連續加班幾天不回家了!
“雲大夫你看着我幹嘛?”感覺有人盯着自己,陳二有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
“沒什麼我在想你的手要不要包紮一下。”
“哦;是這樣呀,那就有勞雲大夫了!”他沒客氣,立刻伸出雙手讓薛雲裳包紮。
“······你等一下我出去拿紗布。”沒想到他會這麼直接,其實她只是隨口一說。
“謝謝;雲大夫。”
“不謝;稍等。”
隨後薛雲裳出去拿藥跟紗布,以前薛雲裳覺得這陳二有跟自己不對頭,因爲他妹妹的死因是她一步步扒出來的,后王老夫人死了,他家就必須養那個王富貴,所以陳二有對自己有點看法是應該的,薛雲裳一直就覺得陳二有老用怪異的眼神看她,而且是常常偷看她,不知道這算不算某種記恨?
很快薛雲裳拿來紗布跟金瘡藥,給陳二有上藥。
“你在看什麼?”
薛雲裳在給陳二有包紮的時候又發現陳二有在偷看自己,於是出言問。
“沒;沒什麼,謝謝雲大夫。”被抓包的陳二有不好意思的埋下頭去。
“不謝,好了······傷口這今天別碰水,三個時辰結痂,三天後會完全好。”本來不想跟他多說什麼,但是一轉念還是說了,醫者心;既然給人治療了,就要負責到底,給句忠告不算什麼。
薛雲裳給他包好了便收拾好東西,準備走人。
“那個,雲大夫你不看看大人嗎?”
“他暫時沒有事,你放心好了我去給他開鎮靜的藥,等他醒來的時候,他再鬧就給他喝下去,其他的事我再想辦法。先告辭了!”薛雲裳感覺全身冰冷,心中有個很強烈的想法,別管呂博,治不好的,管那麼幹嘛?讓他死了算了,不然他一好還是會殺了你。
薛雲裳用很大的力氣纔拿住藥箱,滿心壓抑着這個想法往外走,感覺一直有道目光一直到她轉彎看不見才消失。
“呵;冷麪神醫的女兒也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呵呵······包的真好看。”陳二有眼帶笑意看着自己的包紮過的雙手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