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六章 挖江南牆角

就在新濟州島熱火朝天的練兵的時候,晁蓋在山東也忙的熱火朝天。濟州團練兵馬就那麼點了,想要擴張是不可能了,朝廷中人多嘴雜,說啥的都有,所以晁蓋也不考慮從濟州擴張軍隊了。

政和四年的春天是非常的短暫的,似乎整個濟州的人都在忙碌之中。連續兩年的糧食、魚的大豐收,坐實了濟州魚米之鄉的美名。整個濟州幾乎家家有存糧,戶戶有餘錢。由於牛馬、水車的大量普及,勞動效率大大提高了,家裡用不了這麼多的勞動力。

濟州的工商也逐漸的繁榮開來,小作坊如雨後春筍般的建立。利民木器廠門前,魯夯笑得臉上樂開了花,從去年冬天,到今年開春,廠裡生產的手搖紡紗機銷售出去上萬臺之多,雖然一臺不過幾十文的利潤,但是架不住數量多啊。而且除了小型手搖紡紗機外,織布機等等。

魯夯身邊的一個木匠問道:“魯廠長,今年爲何這紡紗機銷售的如此火爆。”

魯夯笑得:“你是不經常回家吧,回去看看就知道了。現在整個濟州除了種糧食、養魚之外還種棉花、種桑樹養蠶。棉花和蠶都是好東西,能紡紗織布。要想紡紗織布就得購買機子,咱們廠生產的價格低廉,又耐用,所以這才銷售的好。不僅僅咱們廠火爆,其他的廠子銷售也是異常火熱。就連普通的小作坊也是有生意。”

說到經濟魯夯不太懂,但是總體來說是因爲農業的大發展,三年前村民們房前屋後、田邊地頭種植的花椒、大棗、核桃、桑樹都已經開始有了產量。別小看這些農村品,一家一戶能增收一二百文。牽着騾子的小販走街串巷的收購來這些乾果,送到加工作坊裡去,加工作坊加工了銷售給大商行。大商行把產品賣到大城市或者遠銷海外。

這天一早,軍隊正常訓練完後,晁蓋等人吃過,帶着朱武軍師,羅雲等幾個親兵又出發了。

羅雲道:“這次去哪裡。”

晁蓋說:“這次去晁家莊後山苗圃地,不用多帶人。”

朱武也不知道晁蓋如何想起去苗圃地了。

晁家莊後山那裡原本狼多,成災了,年年狼進村吃人,怎麼打都不行。後來晁蓋把許猛的鑄炮廠建在了後山凹裡,天天開炮實驗,時間一長山上的狼羣跑沒了。後來鑄炮廠搬遷到新濟州島了。山裡有上千畝的貧瘠山地就給了光頭強做苗圃地了。

一進山就見幾十輛大車正在拉着滿是刺的樹往外運呢,朱武道:“這生刺的樹看起來就瘮人,好像是棗樹吧。”

晁蓋笑道:“棗樹的刺哪裡有這麼誇張,這是皁角樹,皁角刺是一種藥,臨牀用量比較大。咱們的製藥廠、藥鋪藥房需求量很多,單單靠野生的不嫩滿足供應了,所以在沂水縣和幾個村子合作種了幾個山的皁角樹來收取皁角刺,這應該是他們來取苗了。”

朱武點頭,表示明白。藥材這東西雖然比不得糧食重要,但是生病了的人總得用的,濟州、新濟州島、黑龍島實行的都是低價醫療,所以對藥材的需求就更大了。

光頭強正在指揮工人們裝車呢,讓羅雲把他叫來了。

晁蓋問:“皁角苗今年能出圃多少?”

光頭強道:“我辦事,莊主請放心。咱們自己苗圃今年出圃皁角樹一百萬棵,枸杞苗一百萬棵,丹蔘苗二百萬棵,國槐二百萬棵。還有毛桃、山杏、黃梨苗二百餘萬棵,貨物是足夠了,恐怕今年是銷售不完的。”

“做得不錯,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娶個媳婦了,每年的薪水也足夠,回頭讓自己找媒人張落個。”晁蓋說。

光頭強摘掉帽子,摸摸自己的腦門,嘆道:“等所有的荒山都長滿樹木了我再娶媳婦吧。”

朱武笑道:“你倒是看得挺開,不過你也不算大,莊主都還沒娶媳婦呢。”

平常苗圃地晁旬會安排人檢查,晁蓋帶人過來不過看看而已。這個苗圃主要是大宗藥用植物,皁角樹是用皁角刺入藥的,丹蔘是根系入藥的。至於國槐那就是槐花入藥,叫做槐米。

毛桃、山杏之類的果樹苗也並非都爲了銷售,而是用來綠化荒山的。大宋這年月山上野獸還是很多的,一般的山雖然未必有老虎,但是狼、猴子、野豬總是會有的。原有的樹木多是闊葉樹,產生的果子畢竟很少。以毛桃、山杏、黃梨等果樹綠化荒山若干年後果實會很多,爲野生動物提供豐富的食物,能起到改善環境的特點。

朱武道:“哥哥讓我來看藥材苗是何用意,是不是打算讓我負責藥材基地的建立啊。”

晁蓋一揮手,笑道:“朱武先生大才,種藥材這樣的事情自有他人負責。我是想讓你下江南,挺進蘇杭,以施粥、送藥、贈藥爲名,在蘇杭廣泛招募人人員。”

“那可是方臘的地盤。”朱武說。

晁蓋道:“田虎已經佔領了太原,想必方臘用不了多久也將在南方起兵。咱們得趁機撈好處,把江南的壯丁、女子招募到新濟州島、黑龍島去。那邊能開墾的土地還很多,而且新濟州島將建立一個織造廠,需要大量的女工,江南女子最喜歡紡織,招募過去了剛好合用。”

蘇杭一帶被花石綱禍害的挺厲害,前翻招工商隊也在江浙一帶招募了數千移民去了新濟州島,但是數量還是太少。

朱武考慮了一下,道:“要是公孫軍師去招人,施藥、送藥肯定比較有效。但是我不成,沒那個仙風道骨。咱們濟州的紡織廠、木器廠不是有以前招募來的工人嗎,給我精選出二百人來,我帶着他們返鄉,保證能招募到數萬人之多。”

晁蓋說:“好吧,這件事情交給你來操作,我給你選出二百南方的工人出來,每人發放五貫的探親錢。”

朱武笑而不語,這種方法其實很簡單,現身說法而已。在這年月又沒有報紙,又沒有網絡。靠的是口口傳播,對於外人傳播來的信息許多人的第一感覺就是懷疑其真實性。但是在這裡工作的工人,衣錦還鄉,賺到了錢,回去了對他們的鄰居、親戚朋友一說,肯定會有更多。

晁蓋當即安排朱武去工廠選擇蘇杭籍貫的男女工人,要求是對現在工作和工錢滿意的,能說會道,願意爲工廠發展招募新人的。

這些個工人能從被花石綱蹂躪的家破人亡的,到了濟州不管咋說有份安定工作,哪裡有不感激的道理,因此都對濟州這邊的工廠充滿了感激之情。

朱武、馬麟等一行人及其二百多工人,乘坐快船趕奔杭州,開始招募人手。

爲何要從杭州開始招募呢,是因爲杭州是將來方臘起義的重災區。北宋是當時世界上最富裕的國家,但是偏偏爲何一直起義不斷?那就是因爲官吏的無恥盤剝,老百姓整天生活中死亡線上,貧困潦倒。因此杭州活不下去的人也多,壯丁、女人都有,尤其是南方一帶思想開化,女子願意出門務工。

朱武號稱神機軍師,那智商可不是白給的,負責招募人手也算是得心應手。工人們,一到蘇州一帶就陸續的要回家了。

蘇州最大的飯店,蘇和樓,朱武宴請二百餘工人吃飯,幾乎把整個大堂都做滿了。炮膛的夥計額頭冒汗,把各類菜式不停的往桌子上面端,酒水很少。因爲工人以紡織女工爲主,大家不怎麼喝酒。

朱武道:“大部分人都已經到了,明日起大家各自歸家,回去記得給家人帶好,但是一定要記得歸期啊,不然錯過了大船你們就要自己回鄆城了。”

大家道:“朱先生放心,忘不了的。”

蘇州一站,杭州一站。朱武把工人陸續的放回家了,等到了杭州城外的天涯客棧就剩下朱武、馬麟還有幾十名護衛了。

馬麟道:“哥哥爲何招募個人手如此小心?”

左右並無他人,朱武道:“蘇杭一帶可是方臘的地盤,方臘在蘇杭就像咱們在鄆城一樣。這方臘組織宗教活動,意圖不軌,想必會很快起兵了,咱們過來招募壯丁、招募女工從外一個方面來說也是提前挖他牆角。新濟州島、黑龍島兩個地方壯丁十幾萬了,但是男女失衡的厲害,常言說的好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所以晁團練這才讓多多招募女工,以平衡男女的比例。”

馬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蘇杭女子俊秀美麗,當媳婦是最好不過了。”嘴上雖然開玩笑,但是實際上精神有些緊繃,出去外面安排護衛小心在意。

當然了,濟州團練在蘇杭也是小有實力的,商隊在蘇州、杭州都有絲綢、茶葉的收購點,前期也有招募人手宣傳的基礎,因此操作起來難度也不算高,畢竟這個時候方臘還未起兵。 晁蓋畢竟是濟州團練使,濟州府官面上的面子還是有的,蘇杭一帶的地方官多給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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