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了老人的這句話,孫興當時就震驚了。
倒不光是他對於收徒的事從來沒有思想準備,便是這劉老的無緣無故的這種信任,也讓他覺得不安,於是孫興問道:“老先生,我很好奇!”
“老頭子知道,這麼說吧。你是個奇人,我孫子是個天才,也許你能教的了他。”
“不,不是這些,您爲什麼相信我?”
“一個是感覺。武者的第六感。”老人指着了桌子上的另一本書,孫興看到了上面的書名——《白行雲論至誠之道》。
“另一個理由麼,也不算什麼理由。當小兄弟你活了快百歲的時候,也會有這麼眼力的。倒也不足賣弄了……”
孫興雖然知道對方的意圖,可惜的是,自己卻是也被卷在修煉界的旋渦之中,就連身邊的人他也沒有告訴。一方面是因爲實力的不強大,怕給身邊的人帶來的危險,另一方面未嘗不是一種防範心理。他可不想被人們當成怪人,也不想讓身邊的人用怪異的目光來看自己,那種實力的差別足以讓感情變質。所以他要先培養感情,然後才慢慢的的讓兩女接受。
至於收徒麼,孫興是從來沒有想過的。
老人得到的是孫興的拒絕,倒也不意外。便對孫興說道:“我也知道小兄弟你的路不同,說是希望人收徒,也只是個奢望而已,倒沒想讓你教他什麼,只是希望我百年之後,他不會死在江湖之中而已。所以希望孫子能有一個靠山……”
孫興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他也只是與老人是一面之緣,雖然對方便宜賣了自己一本書,但這個人情還不足以讓孫興收下他的孫子爲徒,更何況老人的生命,如果是正常算來,肯定會在百歲以上,倒也不用太過於擔心。
或者,長輩們對孩子的擔心,本來也是一種天性吧。
孫興與老人告辭,便要離開,這時旁邊攤子上的那個綠衣中年人站起來說道:“小哥留步!”
孫興停了下來,中年人雖然之前讓他感覺不悅,可是後來他知道了自己是“香雲”的主人,倒是對孫興的態度變化了不少。
別人笑臉相迎,孫興也沒有手癢的習慣。所以就停了下來。
劉老問道:“怎麼回事?”
那個中年人解釋道:“孫先生,能否借你手上的那枚戒指看一下?”
孫興眼睛一眯,頓時想到了剛纔這個中年人故意拆臺的事,再然後又是想要幫自己出錢,甚至後來又忽然聽說了自己的來歷後,才收斂了一些。或者他甚至還要與自己爭搶這本秘籍的買賣呢,然後也許是要想要用秘籍來換自己的戒指。可能又想到了自己是“香雲”公司的主人,所以不可能戴一個不值錢的戒指,這才放棄了用秘籍來威脅自己的想法。
不知道後來與老人的對話,他是不是留意了,不然也許就察覺了自己與老人的實力,纔會不說話的。孫興想了想,說道:“不能。這枚戒指對我很有紀念意義。”
他轉身向老人拱手說道:“老先生,我先走了。”
中年人見孫興轉身欲走,高聲叫道:“孫先生,你那戒指的價值難道你不知道麼?我願意高價購買!”
這一聲喊,旁邊的另外幾個攤主也留意了過來。孫興甚至看到了
一個賣符的道士也注目看來,心道,我這巫門的禁魔手鐲,也許那個修煉界的小道士就能看的出來,甚至不消他認識上面的字,只要探測出,這是數千年不壞的玉飾品,也足以讓別人動心了。
孫興不怕別人對付自己,但是卻怕麻煩。
他停了下來,微怒的看着那個中年人,中年人下意識的退了一步,隨即反應了過來,對旁邊的人聲的說道:“諸位,我只是想借這位孫興兄弟的東西一看,並無他意,各位都散了吧!”
這麼大聲的一說,頓時又有人走了過來看熱鬧,看熱鬧,這本來就是國人的天性。
孫興心中怒極,反而笑了出來:“你的手段倒是不錯。可惜我不吃這一套。不奉陪了……”
他轉身就走,而隨即就聽到身後的中年攤主大聲的解釋道:“孫先生,別誤會啊,我只是見獵心喜,想要見識一下數千年前的古玉而已,孫先生?”
孫興心中平靜下來,緩步向着前方走去,這時他已經感覺到了許多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的身上,甚至還有人悄悄的跟蹤了上來,孫興也只好輕笑一聲,不理不睬。
本來他是想要多逛逛幾個攤位的,沒想到這麼一鬧,許多人都要看看自己的戒指,他倒是不怕這些,可是不想讓人近距離的看到,如果正好有人認識這些數千年文字了呢,然後又正好的傳入了江湖九流中道流中人的耳中了呢?孫興現在已經知道,江湖上,還是有許多老怪物的,不然那些大妖也未必肯甘心隱居起來。
他順步到了幾個玉石攤子前面,可是一聽到那些攤主的詢問,轉身就走,最後還是在一個偏僻的攤子上,才選到了幾塊玉胚。刷了卡,買了下來。而當着身後跟蹤的人的面前,他也不好將這幾塊拳頭大的玉胚都收進袈裟空間裡。
“若不是考慮到這江湖九流中的高階修煉者,早收拾了你們。”
孫興的神識看到了那幾個裝做無業遊民一般的打處流連,在各個攤子上只看不買的傢伙。心裡暗自想道。
而對於那個綠衣中年人,雖然對方的國字臉看起來很方正,但是也已經讓孫興心只嫌惡了,想不到對方單單是笑面虎也罷了,膽子反而不大,並沒有跟蹤自己。不然的話,倒也有一番計較。
買到了玉石,孫興的目標也已經完成了,就來到了之前轟動過的那一羣人羣裡面,等到要走近的時候,才發覺那個圓圈的人另有講究,居然是一個圓形的高臺。也不知是什麼建築。孫興從下面的視野裡,已經看到上面的一個巨大無朋的攤位。
看來臺上一堆堆的木欄圍起來的石頭,孫興還以爲這裡就是翡翠賭石的場景,可是細看之下,才發覺並不是。原來那一堆石頭只是普通的原石,一些人指指點點的選購,像是在菜市場買菜一般,而過了這個高臺,前面豁然開朗,許多人被阻攔在外面,孫興在前頭看到了蘇寒洋的面孔。
孫興招呼了一聲,蘇寒洋趕緊跑了過來。叫開了木欄,孫興奇道:“難道這裡也也分等級?”
“不是等級,而是這裡都是水種不錯的,品相好的東西,當然會貴一些,至於那邊,”蘇寒洋指頭那些在石頭上挑選的人們說道,“他們也是知道這些的,所以就想試試自己的眼力,畢竟原石這東西,現在
可是很火的收藏品之一呢。他們如果自認爲眼力好,早就過來這一邊了……”
孫興皺眉道:“難道他們明知那裡的石頭不好,也要買?”
“若說是品相好壞,從緬甸流傳到這裡的途中,那些品相真正極好的石頭可都被人掏走了,這裡的等級先天就差了一個檔次呢。罕有坑老水足品相又好的原石流傳到華夏內地的。每個賭石的人的都以爲自己眼力好,可是,這可能麼?這邊玩石頭的人們,最不缺的就是眼力!”
蘇寒洋侃侃而談,孫興也興致勃勃的聽他講着各個坑種的區別,還有什麼選購翡翠原料時,要在翡翠皮上找癬、麟、松花等等小知識,最後蘇寒洋再次總結性的說道:“當然,經驗也是不足恃的,很多時候,經驗只是用來規避風險,但是對於賭石,太相信經驗,有時反而會吃大虧。”
正在這時,身邊的一個人讚歎道:“想不到蘇老弟原來也是這麼擅長,我還以爲你只是玩票呢!”
蘇寒洋回身一看,驚詫的說道:“原來是吳哥,你也要來這裡?”
“怎麼不給哥介紹一下這位俊傑?”來人是一個穿着唐裝的中年人。看樣子四十歲不到的,但是舉止儒雅,與之前孫興見到的另一箇中年人截然不同。
蘇寒洋便笑道:“我還不知你?孫哥,他就是中南珠寶的老闆,姓吳名修文。別看年輕,可有錢呢。他是還是古武世家白家的上門女婿,而白家的生意,至少有三分之一是他在暗中操作的。而且白家是對消息收集最是擅長,我敢打包票,他是故意來接近你的。一定早就知道了孫哥你的名字來歷……”
孫興也饒有興趣的看向這個叫吳修文的中年人,吳修文訕笑道:“孫先生見笑了,蘇老弟,果然還是你最瞭解我,別人都當你是魯莽的武夫,專一隻愛挑戰各家的高手,我卻知道你是個外粗內精的人……”
蘇寒洋看的周圍沒人,引着他們到了安靜偏僻處說話,孫興因爲心思在旁邊的各個攤位上,就流連忘返的走在後面,心裡對明天初七的集市更是期待。
前方,蘇寒洋正在邊走邊說道:“我還不是爲了你,你既然刻意來結交孫哥,自然是知道了最近的‘香雲’的事吧?讓我猜猜,是不是最近想要涉足這一行了?所以纔會想要結識我孫哥?孫哥最反感的就是別人說話太繞。你用手段,還不如直接的上來打招呼問候的好。只是孫哥雖然好說話,不過你若想要打孫哥什麼主意,那就想錯了。連我父親都對他很是崇敬呢!”
吳修文吃驚的問道:“孫先生的名字我的確是知道的,白家對消息一像很敏感,而這孫先生,我也只知道他不普通,卻沒想到連了蘇伯父也這麼推崇,他是江湖中人吧?”
“你果然奸滑,你這個玩石頭的,都想要與孫哥合作香水的事,難道還不知道‘香雲’的厲害之處麼?”蘇寒洋嘿嘿一笑,比了個鄙視的手勢。
吳修文再次訕笑起來。下意識的回身一看時,卻看到孫興還在後面打量着一個攤位上的玉石。吳修文這才注意到孫興的衣服裡鼓鼓的,半露出來的青白顏色,哪怕這裡的燈光並不強烈,他也一眼看出來,那是玉石的光澤。
加上孫興這時又在與那攤主問價錢,吳修文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