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家和四聖宗的通緝令沒有停止,就說明他還活着,我相信他!”左皓斬釘截鐵道。
話說出來,也是風嶽谷這些年氣運不佳,上古八大神丹接連失蹤,風嶽穀人心蕩漾,局勢很不穩定,老藥王又是進入了晚年,屋漏偏逢連夜雨,要不然,當初玉簫院發生劇變之時,左皓肯定會盡全力幫助玉簫院。
“如今玉簫院的命運已經無法改變了,我只希望能在理智尚存之時,見他最後一眼,他再不來,恐怕我以後……就忘記他了。”說到這裡,藍晨的眼角滑下一滴晶瑩的淚珠。
左皓看見藍晨流淚,心中一痛,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會忘記?理智尚存……理智尚存……難道,難道是……”
“你不要多問了。”藍晨轉過身,輕拭淚痕,無聲哽咽道。
這時,陪伴在左皓身後的一名美貌女子走上前來,攙扶着藍晨的手腕,寬慰道:“藍晨妹妹,你不要太傷心了,你掛念的那個人我雖然不太熟,但我也聽你和相公提起過,我相信他會安然無恙的。”
這女子,正是藥王的另一位備選傳人,王曉麗,也是左皓的未婚妻,如今,他們已經正式結髮爲妻了。
“王姐姐,謝謝你,我沒事,不管他怎樣,玉簫院的命運都無法改變,這件事情,不是我們能決定的,而且,風嶽谷現在也很動盪,局勢不容樂觀,你們好好努力,幫助藥王老前輩渡過難關纔是。”藍晨穩了穩情緒,緩緩說道。
“這些你就不要擔心了,風嶽谷的底蘊傳承那麼多年,真有人敢來挑釁風嶽谷,我們不可能讓他如意的。”左皓說道。
如今天下大變,各方勢力都處於緊張狀態,連風嶽谷的上古八大神丹都失蹤了,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實際上,風嶽谷現在的情況也不比玉簫院好到哪裡去,只是這些消息不敢公佈出來而已,甚至左皓也不能確定,究竟八大神丹還剩下幾顆。
“你們不要爲難藍晨師妹了,她不肯說,也是一片良苦用心,不想牽連你們風嶽谷,這件事情,其實和魔藥宗有關。”站在藍晨旁邊的一名女子傳音道,她看上去比藍晨稍微年長一些,姿色極爲出衆。
“魔藥宗!他們吞併一些小宗派也就算了,連玉簫院這樣的大傳承也不放在眼裡了嗎?”左皓凝重道。
“是啊,魔藥宗尊已經閉關八年了,他們這些年雖然發展也很快,但是不可能敢毒害玉簫院吧?”王曉麗驚訝道。
“曉麗妹妹,你這些年一直深居風嶽谷,恐怕還不知道吧,魔藥宗尊的心腹奴才湯藥子一直在掌管魔藥宗,這些年來,湯藥子根據魔藥宗尊傳授的魔功,已經鑽研出一門邪惡的修煉辦法,那便是以我們修有玉簫秘法的女子爲爐鼎,成就他們的魔功……”
“啊!”
“什麼?”左皓和王曉麗都是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如驚雷劈下。
“雨師姐,你不要說了,這些事情讓他們知道不好,我們不能牽連風嶽谷。”藍晨搖着頭說道,銀牙緊要,神情悲傷。
雨師姐沉默片刻,還是傳音道:“我們解散之後,恐怕就會淪爲魔藥宗的傀儡了,這纔是藍晨師妹所說之話的用意,到時候我們就是行屍走肉,恐怕連你們是誰也不記得。”
“可是,魔藥宗尊未曾出關,湯藥子只是他的一個奴才,怎麼可能殺得了玉簫院的掌門前輩?”左皓皺眉道。
“這件事還有其他勢力參與,到底是誰我們也不確信,不過,很可能是四聖宗,或者是孔家。”說到這裡,雨師姐悄悄掃了司空銘和孔明一眼。
左皓沉吟片刻,道:“孔家的可能性不大,雖然孔明這小子混賬,但孔家的老祖宗卻是開明之人,與我師尊交情頗深,孔家應該不會做這種事,唯有四聖宗的可能性最大,他們的野心在很久以前就暴露出來了。”
“好了,不要說了,今天我們宣佈解散,玉簫院從此在世上除名,之後,各位姐妹就各奔東西吧,能逃得越遠越好,你們留下來,陪我們走完最後一程,不惜冒死風險,我和四位師姐師妹都很感激……”藍晨傳音道。
身後,數百名女弟子神色悲哀,默默點頭,場面一陣傷感。
“等會兒你們跟我走,風嶽谷一定保你們周全,我倒要看看,究竟是誰敢對你們下手。”左皓堅決道。
藍晨搖了搖頭,想要說什麼,卻終究沒有開口。
“就算魔藥宗要對付你們,但他們爲什麼非要你們舉行解散儀式?這不是多此一舉嗎,真要對你們不利,直接把你們抓走不就行了。”左皓問道。
“這一點我們也不知道,這是魔藥宗的命令,我猜測他們還不想引起太大的風波吧,若是真刀實槍的掠奪,很可能激起其他勢力的公憤。他們用這樣陰狠的手段威脅我們,才能獲得最大利益,我們得到的消息,門內很多長老都囚禁在他們手中,還有許多弟子……”
“關於我們五個人,是他們欽點的,只有我們的命才能換他們的命。”另一名玉簫院的傳人解釋道。
“我們五人都是孤女,師尊長老收留我們,把我們養育成人,這份恩情難以報答,如今大難臨頭,我們豈能爲了一己之私不顧他們,所以我們五姐妹才商量好這麼做。”說話這名女子是也是玉簫院的傳人之一,若羅陽在場,肯定認識她,正是紅楓城的姚媚。
姚媚看上去風情萬種,一顰一笑都是勾人心魂,風姿卓韻,媚惑動人,但她此時,臉色卻很嚴肅,眸子裡透着雷打不動的堅決。很難想象,在玉簫院生死存亡的關頭,她的立場是如此堅定。
這時,雨師姐走上前去,對在場衆人行了一禮,緩緩道:“感謝各位今天前來見證玉簫院解散大會,從今天起,玉簫院就徹底除名了,關於玉簫院的種種,以後和我們也沒關係了……”
廣場上響起一片噓聲,很多人感慨不已,也有一些人臉色冷漠,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隨後,五名女子各自上前,在香爐上點燃黃香,藍晨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心中默默祈禱,眼角又是滑下一串淚珠,不只是她,其他的玉簫院弟子也都流下了眼淚。
左皓站在一旁,咬牙切齒,最後也只能恨恨嘆了一口氣。
“各位仙子,究竟遇到了什麼難題,爲什麼非要解散玉簫院?”柳家少主柳承天上前一步,拱手問道。
此言一出,在場許多人都有相同的疑問,場面一陣嘈雜。
“是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玉簫院傳承無數年,今天就解散了,也太不可思議了。”
“藍晨仙子,你我相識一場,若是有什麼難關,不妨告訴我,逸真宗願意盡一份力。”天晴聖女走上前去,挽起藍晨的手臂,柔聲說道。
“藍晨,孔某對你也是癡心一片,到了這個節骨眼上,你還不肯接受我嗎?難道你真的甘願去做魔藥宗的奴役!只要你一句話,我保證孔家願意站出來!”孔明走上前去,指着藍晨大喝道,他也是憋不住了,一言激起千層浪。
很顯然,孔明早就得知了真相,只是迫於魔藥宗的勢力太過龐大,孔家對此事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原本孔明想借這個機會讓藍晨妥協於他,卻沒想到藍晨的態度如此堅決。
衆人聽後,均是一震,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忌憚的表情。“原來是魔藥宗!”
“光是魔藥宗想要消滅玉簫門還不夠吧,畢竟我聽說魔藥宗尊閉關很多年了,他並未出手。”衆人一片議論聲,場面譁然,但卻沒人願意引火燒身。
“孔明,我心裡有人了,我給你說過很多次了,到現在你還不死心嗎?我永遠不可能接受你。”藍晨的臉上泛起一絲潮紅,一字一句道,態度十分強硬。
雨師姐在一旁輕嘆一聲,沒有多說什麼,姚媚則是看了藍晨一眼,對她投來讚賞的目光,別看姚媚表面上是個妖精,其實對感情也有自己的看法和堅持,她很佩服藍晨這種性格。
“我孔明追求你這麼多年,世人皆知,爲什麼你就不能接受我,你掃我的顏面還不夠嗎?”孔明怒極,大聲質問道。“你心裡的人到底是誰,今天你就說出來,我馬上殺了他,斷掉你的念想!”
“他是誰不重要,反正我對你沒感覺,你死心吧。”藍晨感到心煩意亂,本來心情就糟糕透了,還攤上孔明這個糾纏不休的無賴。
“連名字你都不敢說出來嗎!他還是男人嗎,窩囊廢吧?”孔明譏諷道。
藍晨冷笑一聲,諷刺道:“他就是你們孔家追殺了十年還沒殺掉的羅陽,你滿意了嗎!”
此話一出,衆人都是一驚,“羅陽!”八年過去了,本來大家對這件事情都免疫了,對於各種通緝令也是司空見慣,可是此刻聽見這個名字,每個人的腦海裡不禁浮現出一個身影,那個曾把四聖宗和孔家攪得天翻地覆的妖孽!
孔明愣了片刻,大罵道:“原來是那個畜生!當年欺我年少,讓他風光一時而已。我還要找他報仇呢!希望他不要死了,要不然我就沒了報仇雪恥,順便再侮辱他一頓的機會。”
“你永遠比不上他,以前是,現在也是,我的心上人已經告訴你了,現在你可以死心了麼?”藍晨不想多提此事,心中全是酸楚和哀傷,冷漠道。
“就那小子怎麼配得上你?藍晨,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說什麼賭氣話,有意思嗎?他說不定早就死了,我追求你這麼多年,你爲什麼就不接受我?”孔明咄咄逼人道。“你答應我,我保證孔家幫助玉簫院,這不是很好麼?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這時,柳承天想要出出風頭,發表一下對愛情的看法,以博得心上人側目,於是淡淡道:“孔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男歡女愛,本是兩情相悅之事,你豈能用這種方式逼迫人家?”
“你閉嘴!你以爲我是你,追在天晴聖女身邊像條狗一樣,跟了十幾年,姓柳的,別用你那套來教育我,你還不夠資格!”孔明完全是開啓瘋狗模式,誰的話都不管用,見誰咬誰。
這番話觸動了柳承天的痛處,他神色一沉,暗暗看了天晴聖女一眼,見對方泰然自若,神色如常,根本不爲所動,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無名怒火,指着孔明喝道:
“孔明!你這個毛頭小子,當年我不欺你年少,故而不與你一般見識,如今你也是成年人了,要是不服,儘管一戰!”
“戰就戰!”
孔明的性格,哪裡會冷靜,他十分乾脆,已是從體內散發出陣陣強烈的七魄之力,周圍許多人都面色難看,迫於威壓,急忙往後退去。
“媽的,真是妖孽,竟然突破到入化境了!”
“傳聞是真的,孔明真的達到入化境界了!按照這個速度,他豈不是能在三十歲之前問鼎?”
“太妖孽了,這種修煉速度,古往今來能有幾人?”
柳承天屬於腹黑類型,平時看起來溫文爾雅,儀表堂堂,但他現在憋着一肚子火,也無法冷靜了,他二話不說,伸手一抓,虛空中閃爍一陣金光,一把雕龍刻鳳的玉杖出現在手中。“你以爲突破到入化境就無敵了嗎,老子今天教你做人!”
“這是仿製的神兵,柳家神凰杖!”
“柳承天的修爲也是入化境,果然深藏不露,他好像比孔明要高兩個小境界……”
“這也正常,柳承天也是天才妖孽,又比孔明年長十歲,修爲高出兩個小境界實屬正常。”
兩個上古世家的少主衝突碰撞,氣氛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劍拔弩張,誰都沒想到,玉簫院的解散大會竟然會衍生出這麼多事端。
而就在這時,一道人影卻是飄然進入,帶着一股極強的神念威壓,掃過衆人,每個人都是心中一震,臉色劇變,不約而同朝着那個人影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