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日,李煊他們休整的差不多了,衆人一掃前幾日那疲憊的神態,各個面露紅光神采奕奕,隨時準備好出發。
潘達在這幾日的休養中,也逐漸感覺到在經過那次健身之後,他體內血液流速漸漸加快,尤其是流向大腿股四頭肌的部位的血液要比之前活躍不少。
現在痠痛感全無,腿部原本的壓力也蕩然無存,比之之前更爲輕快,以此腳程至多還有兩天就能趕赴到瀚海平原,與吳降他們會合。
李煊笑問道:“潘達,感覺咋樣啊,是不是覺得充滿了力氣,等着吧,等回去健身房裡,我再好好領你練練。”
聽到此話,一旁的季棲桐和季溪潺立刻瞪大了眼睛,舉起手來要報名參加,說到時候隔三差五就得去一趟你們吳氏部落,到時候擱你們村口搭個帳篷,白天隨你一起健身,晚上就陪潘達一起守夜。
經過這幾日的相處,李煊和木花三人組的關係也急劇升溫,他了解到他們三人性格各不相同。
季東陽性格活潑有點大大咧咧,他和季希聊是那種肯定能嘮上嗑的,只不過沒有季希聊的那種八卦無恥精神,也難怪當時季希聊組建小隊,第一個就把他給喊了進來。
季溪潺的話雖然也活潑開朗,但是不同於季希聊和季棲桐,他的心思縝密,這一路上許多細節都是他幫着查漏補缺,並且天生親水,他爲人也如同流水一般,讓人與之相處起來感覺到的只有舒適,恐怕也只有潘達經受不住每次他倆對視時,季溪潺那副星星眼的模樣。
季垚就沒啥好說的了,因爲他這幾日一共就說了兩句話“嗯。”,“好。”,剩下的除了點頭就是搖頭,如果有必要那再加上瘋狂點頭和瘋狂搖頭來表示他內心對於此事的肯定或者否定。
在剛纔季東陽和季溪潺他們二人說要常來吳氏部落的時候,季垚就在他倆身後瘋狂地點着頭,一邊嘴裡還嘟囔着。
“嗯,嗯。”
李煊私底下也問過季希聊,這季垚咋回事啊,是不會說話嗎。
季希聊說道,他也不清楚,叫他加入進來是看他天生親土,對於他們此次冬獵應該能發揮到作用,所以才把他給加了進來。
當時季希聊喊他入隊的時候,他的爹孃還好生囑咐他,一定得聽少族長的話,出門在外可千萬不能惹事。
他爹孃當然不放心他參加冬獵,可是在部落裡,只有參加冬獵才能證明你是個男人,真男人,他們夫妻二人也想着加入到少族長的隊伍當中應該是最安全的,才稍微放下心來。
可後面他們就不知道了,季希聊擅自離隊,帶着他的小隊獨自進入了銀背森林,還好巧不巧遇上了那頭變異巨狼。
現在想想季希聊也確實慶幸當時招了季垚進隊,在被巨狼追趕的途中他靠着自己親土的能力才發現的那個狹窄的山洞,如果沒有那個山洞作爲依靠,在森林當中和這異狼對峙的話,想必還沒撐到李煊潘達他們趕過來,他這木花少族長就得曝屍荒野了。
後來洞穴內,在潘達拆解巨狼的時候,季希聊他們幾人還誇讚起季垚來,第一次被這麼多人稱讚的季垚紅着臉不好意思地撓起頭來,只是嘿嘿嘿嘿地傻笑着,一副好像幫到了別人他就開心的模樣。
潘達看到衆人都已經將裝備帳篷亂七八糟都給收拾完畢,下令出發,他們打算沿着山邊的一條小路前進。
經過這幾日的觀察,加上腿腳還不錯的李煊這幾日也在這條道路上走過幾回,雖然路窄,但是相對平坦,這條小路大多是由許多整塊完整的石頭拼接而成,沒有多餘的碎石絆腳,雜草植被也僅僅在路旁的縫隙處生長,絲毫不影響腳下趕路。
剛想走在最前面的潘達被衆人叫停,在衆人充滿懷疑的眼神中默默走到了隊尾,他們可不敢再相信潘達的領路能力了,還是由木花三人組領路比較放心,他們一人親水一人親土一人知道大體的行進軌跡,他們三人在這森林中充當嚮導是完全沒問題的。
李煊和季希聊也在時隔多日後又討論起了“人體哲學”。
吳氏營地這邊,後續的部隊和糧草輜重隊伍已經和吳降他們會合,在簡單彙報了這一路的經過後,吳降對於這種行動模式算是徹底認可下來。
在衆隊長商討完畢之後,得知今年黑狼部落沒來瀚海平原,他們準備將營地遷移到瀚海平原的中部地區,此處河流分支衆多,生物數量也會比現在這裡要多上不少。
吳降下令,今日暫且在此休整一日,等到明日,正式拔營向北進入中部地區。
在所有人都散開準備去忙活手裡的任務時,糧草輜重隊的副隊長還停留此處。
吳降見此問道:“還愣着做什,有啥屁快放,沒屁放麻溜幹活去。”
那人回答道:“稟告大頭領,此次我們糧草輜重隊的護衛隊長是潘達,並不是我。”
吳降一聽急忙問道:“潘達人呢,你他孃的放屁也放不敞亮啊?”
吳岐眼神好使着呢,見到吳降神色一變也趕緊靠了過來在一旁聽着。
那人繼續說道:“老酋長臨時指派潘達作爲護衛隊的隊長,並且那個叫李煊的客人也跟着我們一同出發,在我們趕路的第一天夜裡,有個木花部落的族人趕來情援兵,說是他們的少族長與一隻異纏鬥被困於銀背森林當中,於是潘達就領了一小隊人前去支援,他走之前說道如果天亮沒趕回來就讓我們自行出發來與大部隊會合。”
一旁的吳岐問道:“李煊呢,他哪去了?”
雖說吳岐和李煊沒啥感情,但那也是他兩個寶貝閨女給帶回來的,而且健身房一事還讓他想着來年真能提高他自身的力量,嘗試着突破血脈的限制。
“聽那晚看守他的兩個族人說,李煊將他倆收買了,後來偷偷跟着潘達一同進入銀背森林了。”
吳降此時有些頭痛,潘達的實力他是知道的,不是遇到太過強大的異獸應該不能出什麼問題,可李煊的實力他也不清楚,如果是個拖油瓶很有可能會牽制住潘達他們,反而會有危險,更何況李煊是他們部落的客人,天底下就沒有讓客人置於險地的待客之道啊。
吳岐還沒等吳降開口,他心領神會率先說道:“我先派幾個小子去木花部落那邊打探一下吧,看看是否如那人所說,是他們木花部落的少族長被困,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人應該還在森林裡,如果不是那就極有可能已經遇到危險了。”
吳降點點頭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現在就去,等他們回來再做計劃,如果情況屬實明天只能先讓一部分人趕去中部了,得留下一部分人進森林找他們。”
“算了,我親自帶人去走一趟。”吳岐也不放心,如果李煊真出了個三長兩短,回去可就不是挨老酋長一頓臭罵就能了事的。
“吳恆,你們快去整備馬匹,一會兒隨我去趟木花部落的營地。”
木花部落這幾日的狩獵情況一般,如同往年一樣,沒有什麼特別大的變化。
季有光面朝西邊坐着,就希望能看到季希聊的身影緩緩出現在那條通向銀背森林的道路盡頭。
老爺子百無聊賴地望向遠方,希聊那個小子喲,如果真看到我在這等他回來,那肯定高興的得蹦這麼高。
季有光拿手往頭頂比劃了幾下。
想到這老爺子沒來由地笑了起來,這傻小子啊,總讓我擔心,想着想着季有光的視線就模糊起來,他心裡頭那季希聊的模樣卻是越來越清晰了。
從小就是這樣,不讓我省心啊,扎馬步你嫌累,不讓你休息你就拽我鬍子,沒辦法咯,實在是疼的緊啊。
後來乾脆都剃了算了,族裡都說什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剪了會不吉利,剪不得,嘿,我就不信這個邪,剪了能怎樣,還不是最後被你爹知道了,你捱了一頓打,老頭子我又不疼。
這棉布鞋是你送的,我六十大壽的時候送的,說我將來就算是老了,只要穿上這個,就還走得動樁,握得住槍,傻孩子,沒人能和時間對抗的,也從未有人勝過時間,老頭子老了就是老了。
這次冬獵你說什麼也都得跟着,拗不過部落的傳統啊,好男兒就得披槍跨馬,做那高個子的爲身後之人遮風擋雨,頂天立地。
可是這不還有我在嘛,有季炎焱在,有那麼多叔叔伯伯都在,爲啥得靠你個娃子頂天立地啊,怎麼能讓你去遮風擋雨,在咱部落裡只有男人死絕了才輪得到女人和孩子,你雖已成人,可十八歲不就是個孩子嘛。
孩子,還要等嗎?
這得傻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等到他回來?
等到中午?
不行就等到晚上。
等到我白髮送黑髮嗎?
還是就再也等不到了啊。
老人擡起手來拿袖子輕輕沾了沾眼角,老人身前的兩個腳印已經深深凹陷進土裡,原本白淨的鞋面已經沾滿了星星點點的泥印。
過了一會兒他腿腳不再動了,隨着老人放下衣袖緩慢睜開眼睛,隨之出現的不再是那如同春日暖陽般溫柔祥和的眼神,此刻鐵與血纔是這對眸子最貼切的形容詞,老人對於此時的狀態已經多年未見卻又異常熟悉。
誰都沒有發覺這個獨自坐在一旁的老人身上出現的變化。
在這個衆人忙活着的早晨,一個在部落裡德高望重徒子徒孫不計其數的老人以一種毅然決然地姿態離開了營地。
他正了正身上的皮襖再度挺直了腰桿,披掛上行裝和乾糧,手握銀槍,瞬間寒氣炸裂,他拍了拍鞋面的泥土便孤身一人向森林走去,且將這冰冷沉默的背影留給那剛初升的太陽。
既然你們不去找,我自己來!
希聊啊,等等我這個老頭子。
揚塵且隨浮煙東去,孤袍再握寒槍西行。
營地衆人沒有發覺這個老人的離去,季炎焱也在指揮着今日要下套子設陷阱的區域,只當季有光還未起牀,想着等都忙完如同往日再去陪他師父喝上一口那木花獨有的黃花酒。
快到午時,木花他們營地東邊傳來陣陣馬蹄聲,在營地外放哨的幾人看清是吳岐帶領的幾個吳氏部落的人就默默收起了倒馬刺,放他們通行。
季炎焱當年和吳岐一同參加過好幾屆氏族大會,有不少東西都是那個時候從吳岐身上學到的,所以他們二人私交甚好,看到吳岐親自趕來,季炎焱放下手中的地圖親自到營門外迎接。
看着風塵僕僕的吳岐,季炎焱問道:“吳岐老哥,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過來了,平日裡可從來不到我那去坐坐啊。”
吳岐答道:“平日裡陪我閨女都嫌時間不夠嘞,哪還有時間去你那。”
其實在吳若彤和吳若曦兩人大了之後就以各種藉口推脫着出門不讓吳岐跟隨,她倆心想都這麼大的人了,出門還得叫爹爹陪着那可太羞人了。
尤其是吳若曦,雖然人小,不過她可是從小就有着當那俠女的夢想,俠女出門怎麼還能帶着爹呢,這出門行俠仗義還未等自己出手呢對面就得被活活笑死。
吳岐沒與季炎焱繼續客套,直接問道:“我們族人與我彙報說你們少族長在銀背森林當中遇險,可有此事?”
季炎焱詫異,吳岐怎麼會知道此事,他小心地問道:“確有此事,我們少族長季希聊此時還未回來,不過你又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吳岐一五一十地將消息告訴了季炎焱,一聽到與一隻異獸纏鬥,季炎焱此時也擔心起來,雖說季希聊小隊的成員都是部落裡數一數二的好手,可是一隻進化了的異獸又豈是這些人能抵擋的,如果再多一隊人馬還有的打,他只希望吳氏部落趕去營救的隊伍足夠迅速吧。
季炎焱將吳岐領進了營地,一路上他倆都在討論着如何前去救援,一個是木花部落的少族長,一個是吳氏部落的重要賓客,都是不能輕易放棄的存在,可是人此時在那銀背森林裡,貿然進入的話損失肯定慘重,這事得好好謀劃一番才行。
“光叔,光叔,有季希聊的消息了。”季炎焱在他帳篷外喊着季有光,想着告訴老人一聲季希聊的消息,讓他得知吳氏部落也有人過去幫忙,應該暫時無礙,好讓這老爺子安心。
可是喊了半天也不見季有光出來,他探頭到季有光的帳篷內,發現連同長槍在內,地圖伙食乾糧都被拿走。
糟了。
季炎焱猜到了季有光現在在哪,老頭子這是實在放心不下,自己去那森林當中去尋季希聊了,現在少族長沒找到,師父他又獨自進了森林裡面,季炎焱的壓力倍增。
對他來說如果少族長出事了,他接受懲罰便是,在冬獵時領頭人就必須以大局爲重,可是季有光他不一樣啊,他在季炎焱心中就如師如父,老頭子他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季炎焱一輩子也會過意不去的。
密密麻麻的汗珠從季炎焱的額頭上冒了出來,現在他已經心亂如麻,剛纔指揮着族人時風輕雲淡的神態蕩然無存。
站在一旁的吳岐看出來了他此時的狀態不佳,所以決定還是以他先前和吳降想好的計劃爲準。
吳岐向季炎焱說道:“我們吳氏計劃明日拔營前往中部地區,但是會留下小股部隊直接進入銀背森林,去搜尋我們部落的人,你們木花如果也有此意願,可以共同前往。”
“去,不過明日太晚,我們現在就去,馬上出發。”季炎焱有些衝動,可是吳岐能看出來他是認真的。
季炎焱轉頭就扎進了自己的帳篷,他把背囊行裝全部拖出,一杆和季有光類似的鋼槍也在衆人眼前展露鋒芒。
季炎焱在營地中心大聲喊道:“第一小隊,所有遊標騎手隨我行動。”
這次他沒有猶豫,昨夜季有光還在營地,半夜營地四周都是崗哨,他想必是今早才走,此處進入銀背森林是那上山之勢,人的腳力趕不上馬,此刻騎馬追趕太陽落山前應該就能追上。
種種細節在季炎焱腦中浮現,他分析着可能的情況。
“吳岐老哥,走嗎?”
吳岐被季炎焱的這個反映給嚇到了,沒想到他會如此着急,不過計劃是他提出的,此時不走顯得吳氏怕事一樣。
“那就走!”
吳岐沒有猶豫,兵貴神速這個道理,他是最清楚的。
他派了一人騎馬回去,告訴吳降無需額外增派人手向這邊增援,到時候可以派人順着河流向上找找,說不定會有收穫。
這邊吳岐帶領了吳恆他們一個小隊和季炎焱帶的二十多位遊標騎手一同朝森林出發。
“岐叔,這片道我們熟。”吳恆和他手下幾個兄弟快馬趕上前面的吳岐自告奮勇地說道。
“從瀚海平原的中南一帶進入森林,大道三條,小路八岔。”
哦?
吳岐內心疑惑,他們可從未進過銀背森林怎麼會熟知這裡的地形道路。
“你們是如何得知的,消息可靠嗎?”
人命關天的大事,一分一秒也不能耽誤,所以如果所說爲真則能省出不少時間,可要信息真假參半甚至只是道聽途說,那便直接放棄採用。
“岐叔,我們之前是想偷偷溜進銀背森林的所以這幾天就給這邊的地勢都摸清楚了,您看……”吳恆越說聲音越低,他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撒謊,於是不如將功補過希望能讓吳岐將來別將此事報給吳降。
“好啊你們這些小崽子,你們真是長本事了,現在我沒空怪你們,不過這事可沒算完。”
吳岐看着半天沒敢動彈的吳恆一行人沒好氣道:“你們既然知道路還傻愣着幹啥?”
吳恆知道吳岐這是給他們機會呢於是高興地說道:“得嘞,我們前面帶路。”
兩個部落,兩隊人馬,兩個統領,一個目標。
太陽此時已經高高掛在了頭頂,李煊他們沿着那條小路走了半天,雖說一直是下山路並且路況也沒多差,可是走了半日也沒走出這片山頭,中途衆人一度以爲又是前面領路出了問題。
季東陽連忙解釋道:“這肯定沒錯啊,咱這一路上就這麼一條路,也沒個岔路口什麼的怎麼會走錯呢。”
衆人一想確實是,一路上就這一條路,誰領頭都一樣,可能是這片山脈綿延太長了,並且森林裡植被太多視野不是很好,所以讓人有了錯覺。
又走了一會兒,他們終於是走出了這片樹林,眼前景象豁然開朗。
等待衆人仔細看了看周圍,好像還是在一個山頭之上。
李煊氣道:“這走了半天,就是從那個山頭跑到了這個山頭唄。”
後面的潘達走上前來,仔細看了看這邊的地勢和山底的河流走向,轉頭向他們說道:“沒走錯,你們看對面山頭的那塊石頭像不像村裡的老牛。”
“這裡是望牛角,看來確實沒走錯。”旁邊的季棲桐也發現了。
季東陽接着說道:“從望牛角下山,東邊不遠處就是一片沼澤地,沼澤地再東邊就是河口平原了,不過我們不能從沼澤地走,聽說這沼澤地內有隻兇性極大的異獸,比那晚的巨狼還要棘手數倍不是我們這些人能對抗的,所以一會兒我們要從沼澤地的南邊繞過去。”
“我雙手贊同,咱們速速下山。”李煊做出那雙手投降的姿勢,現在就想趕快下山找點吃的。
這幾天衆人都在休養不能出去打獵,而李煊也不會,所以他們吃的全是之前帶的肉乾和那噎的發慌的粗糧飯糰,李煊想着得趕快整點新鮮的犒勞犒勞他的五臟廟。
李煊說罷就沿着下山小路飛奔了出去。
大有那鞋跑掉了也絕不會回頭再撿的氣勢,大家擔心他是否用力過猛,畢竟這也是下山路,到時候再摔個狗啃泥就有意思了。
衆人看他跑到前面山頭的拐角處就忽然停了下來,直直愣在那裡,癡癡地望向前方遲遲沒肯再挪動一步。
此時映入李煊眼簾的是一株巨大的植物,通體血紅色,一隻只類似於章魚觸手的紫紅色枝丫在空中不斷舞動着,但是有幾條觸手好像已經摺斷此時蔫在地上,其中幾條還在空中揮舞的觸手上還插着屍體,屍體的血液流淌而下將那紫紅色的枝丫也染成了血紅色,在這植物的中心處,好像長了一張大嘴,隨着這些觸手誇張的舞動它閉合再張開,張開再閉合,如同那缺氧之人般貪婪地呼吸着空氣。
沒過一會兒,一個插着人形屍體的觸手就送到了它的嘴邊,在那大嘴裡的根鬚蠕動,將那屍體取下,嚴嚴實實地包裹住就拖向植物體內更深處。
衆人在看到李煊如此神情之後也都急忙趕了過來。
當他們在見到此物之時,有了和李煊一樣的神態,雖然先前有李煊的吃驚神色做了鋪墊,但他們都是生平第一次見到這種生物,震驚之色掛在臉上。
那血紅色的巨大植物也好像發現了他們,原本雜亂地在空中揮舞的觸手,此刻齊齊地向他們這邊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