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風雲準備離開大富豪的時候,在‘門’口遇到了一個人,巡捕房的總探長樑萬富。
樑萬富用那種鄙視的目光斜了他一眼。
李風雲心裡只是冷冷一笑,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他正準備回去拿自己的行頭然後去暗殺樑萬富,沒想到他自己倒撞上‘門’來了。
而樑萬富還不知道,今日就是自己的死期。
李風雲到那個很隱蔽的地方取了夜行裝和英雄刀,騎上自行車,然後等在了大富豪的對面。
樑萬富的車還在。
等待總是一件很枯燥乏味的事情,李風雲想起那些鬱結心裡的曾經,曾經自己很善良很單純,過着簡單的生活,對這世界低着頭,妥協地生活着,爲什麼到現在自己心裡總有一股強烈的憎惡,不再像從前對惡人可以視而不見,可以屈從,現在,見了這樣的人,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該死,不能容忍。
他還想起,自己的心裡有份刻骨銘心的愛情,有個念念不忘的人,曾經那麼期望的永恆,爲何會煙消雲散,只留下了不經意會發作的陣痛。
李風雲‘亂’想着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的心裡有種不安的情緒,莫名的躁動,他不知道,在自己的大本營,關山傑出事了。
夜漸漸地往深處去,不斷的有人從大富豪出來,他馬上將注意力集中了。
樑萬富出來時有些搖晃,他的酒量不是很大,但因爲陪他喝酒的人是唐詩,所以就多了。
他和杜月笙鬧了不愉快,壓根就不想來大富豪玩,但總想見到唐詩,所以是他活該死在‘女’人身上,李風雲不殺他,杜月笙也必殺他,而且早就在計劃之中。
樑萬富上了車,後面跟了兩車人的保鏢,他倒不是白癡,以前得罪了黃金榮,黃金榮綁架了他的家人;現在得罪了杜月笙,杜月笙一定會想法幹掉他,所以他來大富豪就多帶了人,讓杜月笙你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不敢動,只要敢動,代價就會很大。
南京路的梧桐樹上,還是不斷地飄落着幾片梧桐葉,不時還吹過一陣風,將地上的葉子卷飛起來,看來是要下雨了。
本來因爲梧桐樹遮住許多的燈光,使這條街顯得‘陰’暗,更因爲要下雨吹些冷風,這條街顯得更‘陰’森的感覺。
李風雲看準時機,刀出手,疾‘射’向樑萬富坐着那輛車的車胎。
一切不‘露’痕跡,樑萬富的車跑着跑着就歪了,跑不動了,司機下車,檢查一看是一個車胎破開一道大口子,沒氣了。
樑萬富搖搖晃晃地下了車,問是什麼情況。
司機說了。
樑萬富身爲探長,有相當的偵破能力,換在平日,他肯定知道不對,但今天確實喝得有點高了,只是說:“破了就破了,我坐後面的車去,明天找人修好!”
後面的保鏢見樑萬富的車停了,人也下了車,不知道什麼事,都跟着下了車。
樑萬富準備往後面的車走去,但他卻突然停住腳步,因爲他聽到了手下人的吼聲:“什麼人,!”
他順着衆人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一身都是黑衣,面孔也被遮住只留了兩隻眼睛在外的一個人,雖然他比其他人都喝得多,但反應比其他人快,或許是比其他人對這個印象更深刻,他的身子一個‘激’靈,失聲喊:“刀鋒俠!”
刀鋒俠,其他人都面面相覷,恐懼溢於言表。
李風雲空着雙手,一步一步地走進,那麼從容,完全看不出他要刺殺一個人,但殺氣,確實在他的眼裡凝結,因爲他想到了樑萬富是怎麼折磨自己的,可唯一遺憾的是,鄭九五不在,以前他總是跟在樑萬富身邊的,李風雲不知道,鄭九五已經升職了,變成杜月笙的人了。
樑萬富的手下都把手放在槍柄上,只等樑萬富發話。
樑萬富見李風雲手上無刀槍,沒什麼可怕的,很快興奮就取代了恐懼,得意地獰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今天你自己送上‘門’來了!”
李風雲沒有說話,但已經做好了蓄勢待發的準備,他知道那些把手按在槍柄上的人隨時都可能拔槍出來,但樑萬富特別不知天高地厚地下了一個命令:“上,給我抓活的,我要回去好好審他!”
於是,十餘人蜂擁而上。
李風雲只是一聲冷笑,那些接近他身體的手,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他的身體,不是被他擊倒就是摔倒。
眨眼間就倒下了三四個人,但不可否認裡面有高手,畢竟是保護樑萬富這個總探長的生命安全。
其中一個人的身手就相當不錯,動作迅速,而且拳腳生風,反應也很快,在他的手下走了好幾招,再加上另外有幾個三流高手的輔助,一時之間李風雲還不能迅速地把他們解決。
樑萬富站在那裡,還滿以爲今日有可能活捉這個刀鋒俠,立下一奇功。
但李風雲不想耗久了,耗久了隨時都可能發生什麼意外,上海灘不是自己的,而是這些人的,於是將自己的潛能爆發出來,三下五除二,將一干人都打倒。
樑萬富見勢不對,馬上拔槍,但他的速度沒有李風雲的快,英雄刀鏗鏘一聲,響聲才完,樑萬富手裡的槍已經掉到地上,李風雲本來可以直接一刀割掉樑萬富的腦袋,但他不想讓他死得那麼痛快,所以才先傷了他的手。
樑萬富的一個被李風雲擊倒的手下也想偷襲,慢慢地從身上拔出槍,他以爲李風雲不知覺,卻忘記了對方是誰,李風雲雖然背對他,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點偷襲算得了什麼,那人的槍才拔出來,李風雲聽聲辨位,刀自身後疾‘射’而出,只聽得一聲慘叫。
李風雲回過頭,看着所有人說:“我不想多殺人,你們自己走自己的吧!”
那些人頓時如獲大赦,受傷的喊同夥扶着,很快就消失不見。
樑萬富開始恐懼了,但還在恐懼中抱着最後的幻想,尋找最後救命的稻草:“大俠,只要你不殺我,我能給你很多東西,金錢、‘女’人、權力、地盤,什麼都可以!”
李風雲淡然一笑:“我只要一樣東西!”
樑萬富看到了一線希望,忙問什麼東西。
李風雲冷冷地說:“你的命。”說完,手中刀疾‘射’而出,穿過樑萬富的喉嚨。
他看了看倒在地上樑萬富的屍首,說不出自己的那種心情,一個人曾經那麼風光,那麼囂張,可結果呢。
他將自己的行裝和刀放好之後,回了臥龍場的大本營,回去了才知道,關山傑出事了,他簡單地瞭解了下情況之後,當即帶人趕往臥龍場警察分局。
馮四千正在審關山傑呢,說是審,其實就是折磨。
黃大海能在這個地方立足,那是一定要得到馮四千的庇護,而馮四千庇護人,這個人一定得給他好處,於是,馮四千和黃大海就是因爲利益關係而成了拜把兄弟。
現在,關山傑殺了黃大海,不但傷了馮四千的面子,而且還斷了他的財路,所以別提馮四千對關山傑有多恨。
李風雲直接在馮四千的辦公室等,讓值班警察去找馮四千。
不一會,馮四千就很傲慢地來了,用眼睛斜了眼李風雲,明知故問:“你又是什麼人!”
李風雲說:“我叫李風雲,是關山傑的兄弟!”
馮四千一臉藐視:“沒聽說過!”
李風雲淡然一笑:“馮局長這樣的大人物,自然難得聽到我這種平民百姓的名號!”
馮四千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風雲說得很直接:“接我兄弟回去!”
馮四千像聽了個笑話:“我沒聽錯吧,你要接他回去!”
李風雲點頭:“是這樣,你沒聽錯!”
馮四千笑起來,這笑帶着一種憤怒,他笑完問:“你他媽的是不是瘋子,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想接人就能接,你真他媽的太當自己是人了吧!”
李風雲仍然只是那麼淡然地笑:“我覺得自己非常清醒,你爲什麼不問問我憑什麼能把人接走呢!”
馮四千纔想起,點了點頭問:“是,我忘記了,那現在你告訴我,你憑什麼來接人走!”
李風雲讓自己的兄弟都到外面去等自己,然後又對馮四千說:“你能讓你的兄弟迴避一下,咱們單獨說幾句話嗎!”
“我還不相信你能把我怎麼樣。”馮四千哼了聲,於是他喊退了手下,屋裡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說吧,你有什麼能耐讓我賣這個賬放人!”
李風雲看着他的腰間說:“你不是有槍嗎,先拿出來!”
“幹什麼。”馮四千緊張地問。
李風雲說:“我喊你拿槍出來,自然是對你有利,你拿出來再說!”
馮四千真聽話,把槍拿了出來,看着李風雲,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幹什麼。
李風雲說:“現在我們打個賭,你用手裡的槍對準我,開槍,如果能殺了我,算我倒黴,殺不了我,你就放人!”
馮四千還是當聽笑話問:“你真當自己是神了!”
“是不是,你試了就知道。”李風雲輕鬆地笑。
馮四千咬咬牙:“你要自己找死,也怪不得我了。”說罷將槍對準李風雲,很迅速地扣動扳機。
“砰。”馮四千才聽到槍聲響完,李風雲並沒有倒下,一隻手掐在他的喉嚨上,一隻手按到他握槍的手。
馮四千的手下聽到槍聲衝了進來。
李風雲鬆開手看着馮四千問:“怎麼樣,馮局長,我可以帶人走了吧!”
馮四千卻賴賬了:“就憑這樣你就想帶人走,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
李風雲把嘴湊近他:“你反悔的話知道是什麼後果嗎,會要了你命的!”
“你有種對我動手,你看你能走得了。”馮四千不受威脅。
李風雲只是一笑:“現在我當然不會動你,但是你知道換個任何時候,我要動你,你都不安全,你所能管得住的地方也就臥龍場,我既然敢到這個地方來出頭,就有我的本事,我希望我們還是做朋友好,不和你多說了,我到下面去等我的兄弟下來,他下來了,我們是朋友,以後很多事好說,他不下來,你的人生未必會完美,一定會充滿動‘蕩’!”
最後,還把嘴巴湊近他的耳朵:“最起碼你的家人會不安全,我不喜歡用卑鄙的手段,但對卑鄙的人就另當別論了。”說完,李風雲就出去了,到了警察局外面。
這是他跟無名學的,無名教他做人不能太忠厚善良,因爲,人心,海底針。
馮四千站在那裡想了差不多一分鐘的時間,覺得自己犯不着來冒這個險,他回憶起李風雲的速度,簡直駭人聽聞,上海灘的高手他見了不少,如此高的還沒見過,而且,如他所說,能來臥龍場發展,一定有他的實力,所以,他決定放人,在上海灘‘混’,能不倒下的人,一定是八面玲瓏的人,像樑萬富那種常常目空一切不可一世的人,早晚都一定會死在某個人的手裡。
第二天,由關山傑送上帖子,請了馮四千赴宴感謝。
此後,臥龍場就是英雄會的地盤,收保護費這些都是違法的,所以都必須得和警察局一個鼻孔出氣,而且,關山傑和李風雲都缺乏幫派管理的經驗,可以向馮四千取經。
在酒宴之後,關山傑向李風雲提了一個問題:“以後我們在這塊地上立足,必須和警察局把關係搞好,而官場上搞好關係的唯一辦法,就是‘孝敬’,得給他們好處,你說我們該怎麼來處理!”
李風雲說:“這些規矩我都知道,但是我們不能去做!”
關山傑不解,問爲什麼。
李風雲說:“我們要給警察局好處,這好處從哪裡來,難道我們要靠敲詐剝削平民百姓的錢來孝敬他們,那我們和其他黑幫有什麼區別,而且,我們現在這狀況,也沒有錢!”
關山傑還是很顧慮:“但如今孝敬官場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潛規則,恐怕杜月笙和黃金榮這些大亨也不例外地要遵守,何況我們,否則以後一定會有好多麻煩!”
李風雲說:“有麻煩我們也不能變成惡人啊!”
關山傑見他堅持,也不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