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黑，真他媽的黑
秋遠並沒有和這位小妹聊太多東西，主要是秋遠的這具身體確實是太差了，差到了話一說多就會累。
夏暖倒是和秋遠說了很多她在大學生活時的經歷…
因爲她窺探到了維吉爾的本質，還有確實是不敢再在秋遠面前藏私的原因。
夏暖把一些像是噩夢空間，守夜人，還有守夜人的職責，還有時刻想要入侵地球的擬態怪物等等全部都極其詳盡的告訴了秋遠。
秋遠在聽的過程中會用點頭的方式來回應自己的妹妹。
雖表面上夏暖看不出自己這位兄長有什麼想法。
但光是秋遠聽到守夜人，還有擬態怪物正在覬覦着地球相關的事宜時，臉上的表情都沒什麼變化就足以說明，秋遠早就知道了噩夢和擬態的存在了。
而秋遠這邊的想法就是…搞半天之前化身紅靈瘋狂入侵我家龍孃的是你們這羣守夜人？
這可就麻煩了，晚霜和鈴音在這兩天時間裡遭受了多次守夜人的狙擊…嚴重延緩了她們向地球前進的進度。
最讓秋遠頭疼的是秋遠現階段暫時想不到什麼特別好的解決方法。
維吉爾他領着那位守夜人導師梅耶走了進來。
梅耶她在剛纔和維吉爾的交談中徹底坐實了秋遠的‘教父’身份。
現在維吉爾就這樣靠在了門邊的牆上，直接進入了閉目養神的狀態。
但就是這個舉動在梅耶看來，相當於是在說‘不管是想要讓他入學尖塔大學也好，想要得到他的幫助也好，全部都需要經過秋遠點頭。’
能讓這樣一位靈魂化身是一隻強大惡魔效忠的存在，梅耶可不敢因爲秋遠那脆弱的外表而輕視他。
就在梅耶走上前想要向秋遠‘請安’的時候…
夏暖就已經看出了她這位不靠譜的老師想做什麼，趕緊搖頭示意這一套早就不流行了。
誒…難道這位年輕的教父喜歡的是她們老英國正米字旗的那一套？
“梅耶老師您想說什麼就直說吧。”夏暖說。
“那好吧…就是秋遠閣下，我想您妹妹已經將守夜人相關的事宜都告訴了你，我想和你深入談談這方面的事。”
梅耶她也用上了極其官方的口吻說。
“呃…梅耶老師伱沒必要這麼拘謹的，就正常的說吧。”
秋遠當然也不打算放過這位送上門來的情報源。
梅耶她就拿出了白板將‘神降’相關的機制再次向秋遠複述了一遍。
臥槽！讓自己幻想中的人物或者場景乃至世界規則降臨於現實？這確實是不管是誰都夢寐以求渴望得到的機會…
基本上就和萬能的許願機沒啥區別了！
秋遠還是先按捺下了想要在現實裡與某人相聚的衝動，而是問起了這位梅耶導師另一個關鍵的問題。
“那梅耶老師你想要通過這次‘神降’得到什麼呢？”秋遠問。
“我什麼都不想要…就是感覺不能再漠視守夜人高層的惡行繼續下去了。”
梅耶給了秋遠和夏暖一個出乎預料的答案，特別是夏暖她聽到守夜人的惡行後，第一個站了出來有些不解的問。
“梅耶老師…我們守夜人不是捍衛擬態入侵現實世界最後的一道防線嗎？這數十年的時間裡…不都是依靠守夜人們的犧牲才換取了全體人類幸福的生活嗎？”
在夏暖心裡面守夜人是一個能和英雄畫等號的職業，尖塔大學還有一衆守夜人組織也都是這麼教育的。
可梅耶看着這位年輕的學生那期盼的眼神，她不由得長嘆了一聲之後選擇還是告訴了夏暖真相。
“我們守夜人的的確確是抵抗擬態入侵的最後一道防線，但潘妮卿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守夜人並沒有和擬態帝國全面開戰，而且還和它們達成了某種協議呢？”
梅耶又都露出一個足以震碎夏暖三觀的真相出來。
“達成某種協議…這…爲什麼？又是什麼協議？”
夏暖還在感到極其不解的時候，秋遠就已經猜到了大致的原因，但還是沒出聲打算聽梅耶講完這一切。
“擬態帝國的實力我們現在也沒辦法估算出個大概，但有一點是能肯定的…”
“要是那羣擬態災厄真的下定決心全面入侵我們的世界，那…我們守夜人絕對沒什麼閒工夫在大學裡悠哉悠哉的過日子了。”
“不…可能全世界都會進入戰備狀態，到時候將會是一片末日景象。”
梅耶她就算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不靠譜的氣息，但她再怎麼樣也是一位資深守夜人，所以知道很多夏暖這樣的新人不知道的秘密。
“所以我們在早年間和擬態那一方的首領達成了一個協議，只要按時按量向他們提供一定的人口和牲畜，他們就不會全面入侵我們的世界。”
“不止不會全面入侵，還會派遣一些尚且年幼實力不那麼強的擬態，作爲我們噩夢空間的養料，藉此來確保我們能在神降儀式的競爭中和沒有…達成這一協議的守夜人取得優勢。”
梅耶在提到‘沒有達成這一協議的守夜人’時，目光看向了一旁坐着的夏暖，應當是在說天朝這一批守夜人吧。
夏暖現在則是完全處在三觀被震碎的狀態下了。
“那個…梅耶老師您指的向擬態提供人口和牲畜的意思是…”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梅耶在說到這裡時語調聽起來也有些顫抖且悲涼。
“我們這些活體的人類還有牲口，在擬態帝國似乎是非常珍惜的資源。”
“所以我所在的守夜人組織高層一直都在做着人口買賣的勾當。”
“一開始還是先將監獄裡的死囚賣給擬態帝國，但後來另一方似乎在要求‘身體和心智上都優質的人類’。”
“因此現在我們會對一些身處於第三世界的平民，甚至於是自己國家那些流落街頭的流浪漢，再到孤兒院中的孤兒全都是可以賣給擬態帝國的‘商品’。”
梅耶將這一切坦白之後，夏暖已經徹底陷入了自我懷疑的狀態…
要知道過去她一直都在以守夜人這個身份爲榮，但夏暖在得知真相之後，卻開始深深的懷疑了起來自己這一年多的時間到底是在爲什麼而浴血奮戰？
守夜人們在噩夢邊境流乾了血，到最後卻什麼都沒能保護得了，只是保護了守夜人高層的利益而已？
黑，真他媽的黑。
秋遠雖已猜到了這個可能性。
但真聽到梅耶全盤托出的時候，還是不由得感嘆阿美莉卡的作風哪怕是上升到了超凡的層面也不曾改變，不…反而還變本加厲了！
特別是秋遠再聯繫上擬態帝國那邊…像是鈴音這樣底層民衆的經歷之後就感到更加的唏噓了。
而秋遠看着身旁的妹妹嬌弱的身軀微微發着抖，有些費力的將自己的手搭在了夏暖不斷顫抖的手背上。
“小暖這真不是你的錯，你已經盡到了作爲守夜人的職責，要是在阿美莉卡那邊真承受不了的話，就回家吧。”
秋遠的安慰真起到了一些作用，夏暖下意識的想握住自己兄長的手。
但發現秋遠的手實在是太脆弱了又不敢用太大的力氣，只能小心翼翼的捧着藉此來尋求一些安慰。
“那麼梅耶老師你是想阻止這一切嗎？”秋遠將目光轉向了梅耶問。
“想要阻止這一切實在是太困難了，難度不低於徹底推翻我所在的那個國家統治…
“而且就算阻止了守夜人高層的販賣人口的行徑，也會面臨擬態帝國的全面入侵，這又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梅耶說到這裡聲音中聽着有着深深的無力感。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爭取到‘神降’的機會，進而在守夜人高層中提高自己的地位和話語權，讓他們把自己同胞當牲畜販賣的時候，不要再選那些孤兒和無辜之人了。”
梅耶她根本無法想象守夜人們不再屈服於擬態帝國一起反抗的可能性，她也不敢想象…畢竟擬態帝國的全面入侵可不是開玩笑的。
作爲一個理想主義者被現實給壓垮之後，這位守夜人導師選了一個更加現實的解決方法，就是進入守夜人高層得到把控篩選‘出口商品’的權力。
但秋遠在這時候卻給了梅耶小姐這位理想主義者…另一個實現她理想的方案。
“那梅耶老師…你有沒有想過和擬態們聯手的可能性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