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鴛鴦支開後,待紫娟在凳子上坐定,賈母拉着她的手靠着坐過來。
“紫娟,自打把你放到黛玉身邊,我是極放心不過,現在姑娘家們年紀一天天大了。本來我是不管孩子們的事,自從敏兒過後,顰兒就成了我最疼愛的姑娘。這些話本不當和你講,平素寶玉心中就最親近你們,這次蒙皇上召見,聖恩浩蕩有意賜婚他兩。看你是個精細的人,我也會單獨和顰兒商議,你不要走露消息,獨你們二人在時,探探她的心思,讓她調理好身子,把這些御藥拿去,細細煎熬云云。”
聞聽如此天大的事,紫娟自是不敢怠慢,回瀟湘館的路上一直都在思量,如何跟黛玉傳遞宮中和賈母的心思,這是個藝術級的難題。
話分兩頭,各表一支,榮春宮裡元春從賈府帶的幾個丫鬟,抱琴、青芸、琴韻三人環坐在晴雯周邊,正拿話打趣起她來。幾個十五六歲的女孩正是天真爛漫年歲,又都來自賈府,雖說宮中自比賈府丫鬟身份高,晴雯自不比普通丫鬟。更有元春正經告訴她們,新來的晴丫頭是皇上的人,以後會跟自己主子平齊的人,有了這層關係,她們巴結親切尚來不及,豈敢輕慢了她。
況且晴雯又是平素心氣高的女子,來到宮中對皇帝沒有太多概念,對於元春和她身邊的人也有不少好奇,加上性子直率天真,和她們三個也甚爲投緣。只是主子元春性情有些像她爹,忠君報國,勤儉持家好妻子形象。
我這具皇帝身子二十一歲而已,以往對男女之事並不熱衷,聽信近臣太監之話,去年冊封賈元春賢德妃,又給她才選鳳藻宮都是感念寧榮功勳。平素還真不關心她,若不是我降臨於這,他還真正和元春只是個陌路夫妻。
現今我知道她的好,一個怨而不怒有溫柔敦厚之風的可愛女人,如此賢妻在側,古代皇帝真真有些浪費,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和元妃靜處閒坐,聽着四個丫鬟調笑,欣賞着順從大方的愛妃,人生感覺比現代社會幸福得多,只想呆在紅樓世界不走就好。
“元春,相比黛玉,你更希望寶釵做你的弟媳婦吧。”
“一切但憑皇上做主,臣妾不敢希望。”語氣平靜溫柔,被我點破心思,她也沒有情緒波動,聽得這話讓我沒由得來一陣心疼。
“你不要如此拘謹,我是你的夫君,入宮多年我以往都沒有親切於你,這麼好的老婆,沒有好好珍惜,實在不應該。”
看到我語出真誠,並無調侃之意,元春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些許笑意。“有你今日對妾的這番心意,便是明兒死了也甘心。”
訕訕搖了搖頭,我站起身來扶住她的瘦削雙肩,有夫妻的名份,前夜兩人相擁,我們也未行周公之禮。此時內心不停的咒罵之前狗皇帝,多好的姑娘家家,放在深宮對人家不理不睬,活該你小子給我收了。
內心又明白此時的女子心思不比現代,她們的情感來得深沉而厚重,和她們說話還是不能太急。我即來之則安之,她和晴雯這兩個老婆,我要定了。金壇中的一對玉凰,該是我的一個都走不了。
想通此中關節,也沒有糾結於之前元春的境遇,拿起她的左手,柔滑清香卻稍顯單薄,待她慢慢起身,兩人攜手往外走去。
榮春宮花園裡,只有晴雯跟在我兩身後,明白我的心意後,暴炭小妞略略不太自在,名義上她現在是元春的丫鬟,卻被皇帝看中要做他的女人。
十六歲不到的姑娘,面對我和元春,腦瓜着實有些不太夠用。她這幅樣子,倒讓我想起了黛玉對寶玉說的一詞。
“呆頭鵝小晴雯,你在想什麼呢?”在她兩面前,我放得很開,也沒有任何禮儀束縛。
“啊!皇上說什麼呢,我幾時呆了。”小臉微紅,晴雯有些生氣。
沒有管她的小心思,和晴雯本無太多階級觀念的女孩說話就是輕鬆,況且我召她入宮本就沒有給她任何壓力的想法。
“把你從寶玉身邊調走,是不是還有些捨不得。”
“皇上,你是天下第一的人物,能夠來你身邊,能夠伺候賢德妃娘娘,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這些天要不是和抱琴她們說話,我還以爲自己成了公主了呢。”頓了頓看下我和元妃,我的小元春對她點了點頭,她便繼續說道:“寶玉平素待我們下人極好,伺候他這些年,自然有些不捨。但娘娘更需要人,我只求能夠好好伺候她便好。”
元春和我點了點頭,兩人都知道此女實誠,說的也是她的心聲。我自己再怎麼喜歡於她,也只得多給些時間。
把她調來行得倉促,箇中深意她們不知道,我也暫時不好告知,且讓她熟悉下宮中環境,有我的庇護,她和元春且調養好身子,都養好精氣神,紅樓世界尚有很多事要做。
“你們兩個對於薛寶釵怎麼看,我已表明態度,老太太和賈政、王夫人都會照辦,黛玉和寶玉自會賜婚,寶釵她這裡是什麼心思,又怎麼安置比較妥當?”
話剛說完,晴雯便接上了話茬,看來她心裡也早有計較,觀察公子小姐們多時了,作爲一等丫鬟的代表,她自是最有發言權。“寶釵自是極好的,滿園子裡沒一個說她不是,黛玉自是和寶玉心心相映,湘雲平素裡總是愛哥哥的叫寶玉,我看她們三個都願意嫁給公子。”
晴雯的一席話,讓我和元春都笑了起來,我倒是知道元春更中意寶釵,林妹妹體弱多病是硬傷,幸得我有法子讓她好起來。搭着元春的手背,我看着她說道:“黛玉的身子我已賜了御藥,三個月之內便可根治她的咳嗽和易哭之病。”看着我的眼神,元春本想說的話也收回了肚子,我便對晴雯也招了招手,讓她坐在我另一側。
“寶玉黛玉二人緣自天定,神瑛使者和閬苑仙草而已,你們不要多想。寶釵在賈府時日也不短,湘雲嬌蠻可人,三女才氣都拔尖,與寶玉俱有姻緣。我們就做好四個這樁美事,大方向我定下來了,具體操作還得你們協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