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帶着一大幫子人到木蘭圍場去了,京城裡沒了主人,少了許多精明人士,夏子珏愉快的勾搭了他想要勾搭的人,和許多貴族之家建立了友好關係。
所以說嗎,做個藥店老闆,手中握着好藥什麼的,對於貴人還是很有吸引力的。秋榮丹不能再煉了,咱換一個方子煉別的。
夏子珏笑:只要你們怕死,我就有的是辦法!
“給林妹妹的嬤嬤找到了嗎?”夏子珏清閒下來,想到林家的委託。
“已經送過去了,大爺!”順子回答道。
“嗯,那就好。”夏子珏想了想,又問道:“賈府……可有人欺負她?”紅樓夢裡出名的可就是林妹妹的眼淚,本來就有些多愁善感的小姑娘,可不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欺負了。
“林姑娘還好,賈府老太太待她很有幾分真情。只是這家人規矩不太一樣,十多歲的爺們還在內幃廝混,賈家老太太似乎有將林姑娘許給賈家那個銜玉而生的公子的意向——爺,這可真是稀罕事,孚若自來都沒聽說過有人還銜玉出生的。這個公子深受寵愛,只是他的母親王夫人對於林姑娘似有不滿,現在府中還有紫薇舍人薛家的姑娘住着,看來也是想要和這位公子議親的。”方孚若終於可以算是夏家大爺的心腹了,一些不算重要的情報轉到了他手裡,像林妹妹的事,就是由他管了。
“議親的事我們不要管,自有林老爺爲她做主,再說了,八旗貴女的婚事可都捏在皇家手裡,爺那個林妹妹,不管是家世人品還是才貌都是絕好的,就現在這個賈家,也想攀上?”當然,如果選秀的時候被摞了牌子,林夫人又硬要將她許給賈家,那就沒別人什麼事了。
“不要讓林妹妹被人欺了就行,還有賈家現在的情況,你使人和林老爺林夫人說說!”
“是!”方孚若笑着應道。
“管家,準備行禮車馬,我們過幾日回濟南去!”
“夏賢弟,如何這就要回去,明年正是科舉之年,以你的才學,金榜題名當無意外?”紀曉嵐此時正在京備考,他在十五年居母喪,沒趕上十七年的恩科,如今出了孝,自是積極準備。
“呵呵,子珏正在居父喪,明年的科舉卻是趕不上了!”夏子珏望了望自己身上素色的長袍,讓在座幾人恍然大悟。
“我等還疑惑夏賢弟小小年紀就喜愛素淡,卻是不知,失禮了!”紀曉嵐與夏子珏相識不久,不過夏子珏在揚州學子中很有名氣。
乾隆十七年的恩科已過,十九年的科舉在即,夏子珏如今卻是有了同窗在京裡,或爲翰林,或等官職,或來年再考,他一來京裡,也就很自然的融入了這一個文人圈子裡,結識了備考的紀曉嵐。
夏子珏還記得乾隆年間的幾個名人,聽了紀曉嵐的名字自是刻意交好,一來二去,兩人便結成了忘年之交。(紀曉嵐已是而立之年)
“不知者免,這本是子珏之錯!”孝期就出來交際,是有不妥的,夏子珏面上帶些哀色,卻還是勉力自持。
這一幕讓本來對他有些不滿的紀曉嵐劉墉田中儀等又改了觀感,畢竟夏子珏才十多歲,這般小的年紀,就失了父親扶持,裡裡外外也就是一個稚子當家,倘使他規規矩矩的窩在家裡守孝,很可能就此沉了下去。
而他現在出來交際雖然犯了些忌諱,但也並不是不行,畢竟這樣小一個孩子,不喝花酒不嫖妓,衣服也是素色,衆人想到這裡,也就撇開了去,對這個年齡可以做他們兒子的少年卻是多了些心疼。
“既然如此,子珏這三年有什麼打算?以我看,正可以拜個老師,專心學問?”劉墉開始爲夏子珏做打算,古人講究天地君親師,科舉又有座師房師,一個好老師的作用很大。
“還得多謝劉兄!”夏子珏自按下不再提,他本就沒打算再考下去。
“還沒告訴各位兄臺,子珏在京事了,過幾日就要回濟南了。”
“哦!”劉墉會意,“如此也罷!”
“嗯!”幾人沒再談論夏子珏科舉拜師的事,雖然幾人相互欣賞,但畢竟相交時間短,再說這些事,就是交淺言深了。
“春帆,不要吸菸!”田中儀嫌惡的捂着鼻子,轉了個身,坐在了窗子邊去。
“哎,這就是你不知道菸草的妙處了,吸一口,飄飄欲仙——”紀曉嵐說着,吸了一口菸嘴,將煙噴在了田中儀臉上。
“我想我永遠都瞭解不了菸草的好處,嗆死人的東西,真不知道你喜歡它什麼!”兩人因爲紀曉嵐的這個嗜好開始爭論。
“別管他們,每次都要吵一架的。”劉墉對一邊從個人喜好吵到人品涵養到科舉文章,再到朝廷大事的兩人視若無睹,替夏子珏和自己各斟了一杯茶。
“回去濟南走陸路還是水路?車馬備好了,可要我幫忙?”
“如果有需要,到時候一定找你!”
夏子珏一出酒樓的門,辭別了紀曉嵐等,順子打開馬車門,夏子珏扶着他的手登上馬車,一個低頭,眉間劃過一抹深思,轉而不見。
“回吧!”
他坐在馬車上,不喜不怒,臉上沒有掛着他招牌的溫和笑容,整個人顯得靜默,他盯着前方,似乎正注視着馬車門,研究馬車上的花紋,卻又似乎什麼也沒想。
半響,他閉上眼睛,遮住了深黑色眼睛裡的深沉,薄脣輕啓:“放他們過來,不要動!”這聲音在裝飾清雅的車廂裡輕輕揚起,被車馬的咕嚕聲遮蓋,外面駕車的和跟車的都沒有聽到這一句莫名的話。
“大爺,到了!”
“嗯!”夏子珏在順子打開車門後出了馬車,彷彿不經意的對四周一個環顧,隨即揚起一抹笑容,如春花開在原野上,燦爛自在。
順子一個擡頭,不小心瞄見自家大爺無端而笑,笑得這般不同於尋常,莫名的心裡就覺得有些不妙。
上次大爺這樣笑,似乎是算計了江南天地會的時候,可憐一個反清復明的亂黨組織,爲着一點子好藥想要在自家蘿芙堂裡參上一腳,卻被自家大爺釜底抽薪,將他們賣給了揚州官員,得了揚州官員的好感。而天地會大傷元氣,幾年內是蹦躂不起來了。
只是此時,又是誰惹惱了他們家仙人一般喜怒幾無的大爺?
夏子珏自是不知道他家最淳厚的小廝現在在想什麼,回到屋裡,吩咐下人們這幾日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三日後就回濟南。
他此次到京裡來沒有帶着貼身丫鬟,一干瑣事全是順子打理,但只有一個人,還是自小跟着他一塊兒的,夏子珏待他自然十分親厚,更換了外出的衣服之後就將他使了下去,沒讓他繼續伺候。
夏日悶熱,夏子珏的屋子裡放着好幾盆冰,冰塊帶來夏日裡的絲絲涼氣。夏子珏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了一會書,聚精會神,看到的人只會感嘆這個少年好學不倦。
天將黑的時候,順子輕手輕腳的進來,點了蠟燭。
“大爺,還是先不要看書,傳飯吧?”
“已經晚上了啊,那就傳飯吧!”
很快,高效率的夏家奴婢就將飯菜端了上來,看來是順子在來之前就已經傳了飯,剛纔在外面等着的。
“你也下去吃飯吧,我這裡不用伺候!”夏子珏端起碗來,隨口說了一句,順子沒有聽他的話。
夏子珏在十多個菜裡找自己愛吃的。雖然經歷過那段屈辱的囚禁生涯,經歷過有今天沒明天的末世,但夏子珏的口味還是越來越挑剔,在仙界好東西見過吃過的多了,這一次重新轉世又是從頭再來,人間的口味和仙界的口味比起來,味道差別就大了。
夏子珏培養了好幾個廚師,這次到京城來,自然是有廚師隨行。
所以此時夏子珏在挑剔的就是他的御用廚師的作品,爲此,夏家的廚師已經不知道撞牆過多少次了。
順子看到夏子珏的筷子在十幾個碗裡挑挑揀揀,就知道夏大爺的心裡在想着什麼。生性忠厚的小少年在心裡腹誹着家裡廚師的沒用,這麼長時間了都沒有摸清楚大爺的口味,實在是該受些懲罰!
不過,他那顆忠誠於夏子珏的腦子還是朦朦朧朧的想到:大爺不愧是大爺,品味就是高,像自己就覺得家裡廚師的手藝已經是千好萬好,怕是皇宮裡御廚的手藝也就這樣,果然大爺就是大爺!
其實他不知道,皇宮裡的皇帝吃的東西哪裡比得上夏家廚房出品的美味!
夏子珏挑了幾筷子,撿了幾塊脆脆的黃瓜和幾根嫩嫩的空心菜,就着一碟子酸蘿蔔吃了小半碗飯。
丟下碗筷,夏子珏摸摸肚子,開始感嘆水木清華修煉速度慢的缺點:這麼慢,自己什麼時候才能修煉到辟穀?
肚子啊肚子,你就不要太挑剔了,當初就是剩飯餿水也睜着眼睛吃下去了,現在倒是越來越嬌氣了!
順子看着這情況,下定決心要再去廚房敦促他們一下,趕緊將廚藝練好了,他們夏家難道沒條件練習嗎?
“收了吧!”剛纔順子沒聽話,這時候他卻是順從的下去了。
其實自己也不是不懂事的,雖然還不能辟穀,但好歹不需要那麼多食物了,他們一個個不明真相,總記掛着要自己多吃一點。可自己又不是真的小孩子,所以說小廝太忠心老實了也是有不好之處的,爹吩咐的話記得牢牢的!
吃飽喝足的夏子珏又開始拿起書來,開始表面上看書,實際上練功起來,只是這一次有些特殊,他留了七分的警覺,而不是平時的三分。
活在末世又在修□裡混過的夏子珏,隨時隨地都保持着警覺。
他在這個院子裡已經有三天了,本來只是順勢而爲想要看看是哪家在打他的主意,卻沒想到被安排在這個地方,一個能主事的都沒見到。
夏子珏雖然耐心非比尋常,此時也決定,如果明天還沒見到幕後之人,他就回去,順便叫魅影掃蕩了這裡。
不過,他的這些想法沒有人知道,至少抓他來的那些人一點都沒有察覺,他們還在爲這個少年的鎮定而驚訝。
三天前,夜□臨不久,在跟蹤了這個少年大半天之後,他們迷昏了這個宛若清泉的少年,將他安置在了這處院子,等着他們主子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