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洶涌襲來的郝天光,鬼然面上顯出凝重之色。
郝天光破體而出的罡氣,顯然與許清風,韓三彩等人不同,在濃厚程度和氣勢之上,完全不是一個等級。
郝天光此番衝來,身形與鬼然還有一段距離時,鬼然便已經感受到了凌厲罡氣帶來的窒息感,這是連面對許清風之時,都未曾有過的感覺。
電閃雷鳴之間,鬼然將血厥戒快速掏出,戴在了右手大拇指之上,而這次,血厥戒已經不需要任何阻擋與遮掩。完全就這樣暴露在郝靜緣與郝天光面前。
好似是見到了鬼然迅速帶在指上的血厥戒,在兇猛衝過來之際,郝天光的身子,微微怔了一下,表情好似也瞬間錯愕了一下,旋即怒吼一聲,出體的罡氣,愈加渾厚起來,砂鍋般大的右拳,高高擡起,在凌厲磅礴的罡氣包裹之下,狠狠向鬼然砸來。
鬼然雙眸一眯,雙臂一橫,擡過頭頂,體內修爲快速轉動,電光火石之間,濃厚,猶如實質的紅色氣體,從雙臂之中,噴射而出。
此招一出,竟是血氣出體!
面對氣勢洶洶的罡氣巨拳,鬼然竟是直接做好防禦姿勢,不閃不避。
彭!
郝天光氣勢凌厲,勢大力沉的一拳,狠狠擊在了鬼然的雙臂之上。
罡氣與血氣直接碰撞,中心位置,巨大的響聲,炸了開來。
鬼然身形連退,直接暴退十餘步,才穩住身形,雙臂上的血氣已經被擊散,兩條膀子,已經麻木了。
郝天光這一拳,實在是狠的可以了。
而郝天光,卻也是連退三步,穩住身形之後,濃烈的驚詫神色,從那雙雷目之中,閃現出來。
剛剛那一擊,郝天光是發起者,主動進攻。並且,剛剛那一拳,他已經用了五成的力量,以他現在《鏤罡功法》第八層的實力,剛剛一拳,可以將一坨巨大的磐石,擊的粉碎。而鬼然,卻不閃不避,正面硬生生的接了下來。
並且,郝天光自身居然受到那紅色氣體的反擊,
也是連退三步,才穩住身形。
“血氣!果然是血洞門血祭一派的弟子!”
郝天光表情嚴肅起來,望着鬼然,輕聲說道。
鬼然將兩條麻木的胳膊緩緩放了下來,天地元氣快速在運至雙臂經脈各處,片刻後,纔將麻木感驅逐殆盡,但麻木消除之後,取而代之的,是痠疼之感。
他望着郝天光,淡淡說道:“岳父說的不錯。”
“呸!”
郝天光不屑的呸了一聲,絲毫不給鬼然面子,厲聲說道:“誰是你岳父,你血洞門這等邪門弟子,哪能與我這等正道門派相提並論,起先我是受到了你等邪惡弟子的矇騙,否則,我滅你還來不及,哪會將緣兒嫁與你這種人!”
郝天光這番話,絲毫沒有給鬼然留下情面,竟是直接將兩者劃了一個乾乾淨淨。
聞言,鬼然嘴角浮現一絲冷笑,他淡淡地說道:“岳父口中的正道與邪道,想必是修真界內,自己劃分的吧。俗話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這正與邪,本就是天所分的事情,我們這些人,哪能分的清。說是正道,只是給自己欺壓別人,搶掠豪奪這種卑劣之事,一個冠冕堂皇的藉口而已。”
“放屁。”
郝天光厲聲斥責道。顯然,他對鬼然這番話,絲毫不贊同。
“爹!”
此時,之前還未反應過來的郝靜緣,卻是搶先開口喊道。
緊接着,郝靜緣快速跑到鬼然身旁,一雙秀目,望着對面的父親,眼神中包含着些微怒氣,她嬌喝道:“父親,你怎麼連話都沒說,就直接動手啊!”
方纔,郝天光二話沒說,直接出手,有些出於郝靜緣的預料,由於當時情勢發展的過快,以至於她都沒反應過來。
剛剛郝天光的那一拳,她十分清楚,自己父親這一拳雖然沒有想要鬼然這一命,但也是想令其筋斷骨折。
而從剛纔二人的招式相撞之後,可以看出,鬼然明顯吃了虧。
見愛女竟是站在鬼然那一邊,幫
忙斥責自己,郝天光自然是氣不打一處來,遂大聲喝道:“緣兒,你知道你在幹些什麼嗎?他是天生的血氣殺手,邪門弟子!你竟然護着他!”
聞言,郝靜緣微微一愣,但僅僅瞬間,表情便恢復堅定,扶着鬼然的肩膀,重重地道:“我不管他是誰,我只管他是我的夫君!”
“傻丫頭!”
郝天光怒罵道:“你怎麼能心甘情願的令一名邪道弟子,當你的夫君?難道他給你施了什麼邪門奪心術不成?”
郝靜緣眼眶微紅,淡淡地回答道:“最有用的奪心術,便是對我的疼愛!”
聞言,郝天光表情一怔。
郝天光聽懂了郝靜緣話中的意思。
在郝靜緣的童年之中,沒有母親,唯一的父親,潛心修煉,根本無人顧及到她,從小她接觸的,便只是修真界內的修煉而已。
這對於一個小女孩來說,是何等殘酷的一件事情。
所以說,在郝靜緣的內心深處,一直是缺乏疼愛與關懷的,而長大之後,她這些自幼缺乏的,自然成了心中最需求,最渴求的東西。
導致郝靜緣如此的最直接的人,便是郝天光。
聽到郝靜緣這句話,強烈的愧疚,從郝天光心中升起,一時間,竟是啞口無言。
“爹,張銘他並不是你口中說的那種壞人,起碼,他對我的愛,是真的。他已經兩次在最危險的關頭,挺身而出,救下我的命。並且,將他所有的秘密,全部告訴我,這些,難道還不能夠說明他的真誠嗎?”
見郝天光愣在當場,默不作聲,郝靜緣心中一動,頓時趁熱打鐵說道。
聞言,郝靜緣眼中一道異樣的光芒,一閃而過。
“他兩次救過你的命?”
郝天光狐疑道。在他心中,血洞門中的人,是隻會殺人的主,救人?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如真是如此,那鬼然對郝靜緣的愛意,便着實是真的了。
“嗯。”
郝靜緣應了一聲,重重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