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萱兒轉過身子,看着顧綰,開口說道:“有什麼話,娘子就請說吧。”
“看小姐,似乎是順路,搭個車如何?”
…………
顧綰和任萱兒坐在馬車中,趕往任家在沙溪村的產業。
其實也就是一座山。
蘭溪村以北不遠處有一座山,盛產原木乃是太倉有名的富商,任家的產業,村裡青壯年在農閒的時候回到林場之中找些活計。任家一向仁厚給的工錢又很公道,所以在蘭溪一代,任家的名聲非常的好。
顧綰聽阿荷說過那座山上有一座十分豪華的莊園,只是無人居住,十分可惜。
此時她與任萱兒未着寸縷,在這漢白玉製成的溫泉池之中,此時水霧嫋嫋,香草與另一名侍女又以異常嫺熟的手法按摩。
“好舒服啊。”
顧綰忍不住說道,任萱兒笑了笑說道:“我母親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說是泡溫泉能塑形。”
“確實有這個說法,只是若是不節食不運動的話,還是沒有什麼用。”
“那阿綰說,怎麼運動呢,難道讓我這個女子去舞蹈弄劍?”
任萱兒下意識就忽略了節食。
“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你要下定決心,你連自己的身體都管理不了,你還能幹什麼?”
任萱兒往下看了看,一圈白花花的肉在溫泉中越發明顯。
此時顧綰站起來,透明的水流順着連綿起伏遊走,隱隱泛着健康的紅暈,連任萱兒這個女子都忍不住臉紅。
“阿綰當真是個尤物。”
顧綰腳一滑,差點栽倒水池裡,她連忙爬上水池,穿上侍女遞過來的中衣,然後整個人躺在地上,做出一種非常奇怪的動作。
“小姐,你看,這是仰臥起坐,很適合在女子閨房裡做。”
只見顧綰將手放在頸部,然後憑藉腰部一用力,直接坐了起來,然後又做了一個又一個。
“這有什麼用啊?顧娘子?”早就十分不滿的香草開口說道,顧綰笑了笑說道:“香草試一試就知道了。”
只見這香草很不服氣的躺在地上,學着顧綰一樣,起初倒是很順利可是做了三四個之後,就再也做出起不起來了。
香草肉肉的小肚子一陣起伏,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沒想到看着這麼容易,可是卻這麼難做。”
“這個動作就是爲了鍛鍊平常不常用到的肚子,時常堅持的話,很有用的。”
任萱兒聽完之後,站起來,穿好衣服,嘗試着做了一下,可是卻發現,根本就做不起來。
顧綰按住任萱兒的腳,開口說道:“任小姐再試試。”
任萱兒可算是把吃奶的勁兒的使出來了,才勉強坐了起來。
“果然,還是不行。”
顧綰看了看任萱兒,笑着說道:“如果你自己都覺得自己不行,那我還有什麼辦法?”
任萱兒有些艱難的站起身來,沉默不語。
因爲天色不早,所以顧綰便被送回了山下。
晚間任萱兒正準備就寢的時候,一直隱忍不發的香草開口說道:“小姐,你爲什麼如此擡舉這個村姑,我感覺她總是瘋瘋癲癲的,而且那撈什子話,感覺根本就是在瞎說。”
任萱兒嘆了口氣說道:“她說的對,我連自己的身體都管理補好,我還能幹什麼?我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女子,她的眼睛裡沒有鄙夷,沒有同情,甚至沒有妒忌,好像只把看成一個普通人一樣,你應該知道你家小姐從來都沒有什麼閨中好友。”
“她有什麼資格和小姐做朋友,她一個村姑。”
“香草莫要多言,這位並沒有你想到那麼低微,據我所知,這位顧綰的父親乃是顧家旁支,雖說久試不第,可是兒子卻是思質先生最爲看重的弟子,甚至有傳言說思質先生想要與顧家結親。”
“小姐的意思是指着村姑有可能是王世貞未婚妻?!”
“坊間傳言,卻有幾分可信。”
“不可能吧,王世貞那樣的清貴公子怎麼會喜歡顧綰這樣的?當年老爺想要和王家結親王家都是百般推辭呢,陪嫁半個任家都不願意。”
任萱兒一陣無奈,她開口說道:“香草,我也不想承認,可是我還未見過幾個像顧綰這樣嬌媚可人,卻又讓人生不起厭惡之心的女子。”
“她確實長得好看,可是在我心裡,她連小姐的一根腳趾頭都比不上。”
任萱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顧綰回到家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顧知和顧維鈞一臉的擔憂,父子倆站在門口,動作表情如出一轍。
顧綰頓時一囧,她開口說道:“我今天樂於助人來着。”
顧知正要說話,顧綰抱着肚子跑開了,嘴裡嚷嚷着:“我肚子疼,一會兒再說。”
顧知有些無奈,他開口說道:“我怎麼感覺我養的不是一個嬌滴滴的女兒,而是一個混小子。”
顧維鈞無奈一笑。
正所謂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
顧綰筆直的站着,顧知坐着,一旁的顧維鈞正在圍觀。
“阿綰啊,不是爲父說你,讓你辦個事情,您怎麼這麼晚纔回來,你知道爲父有多擔心嗎?你。”
“維鈞哥哥在嗎?”
只見李秀秀端着一碗雞湯,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還特意在頭上插了個銀簪,看樣子是仔細收拾了一番。
顧維鈞看到這一幕,頓時有些無奈,只得開口說道:“多謝娘子了,只是天黑路滑,以後還是莫要如此費心了。”
這李秀秀笑了笑說道:“維鈞哥哥不必客氣,正所謂遠親不如近鄰,這也是我的一片心意。”
這話已然說的十分露骨了。
顧維鈞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