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行山某山洞裡。
閒雲道人盤膝而坐。在他身前燃着一團篝火。篝火旁邊還停放着一個約有兩尺見圓的不規則球體。該球體表面凸凹不平,坑坑窪窪。但,用手摸去,卻是極爲光滑,沒有絲毫的棱角和鑿過的痕跡。它通體玄黑,在火光的照耀下,竟烏黑髮亮,閃爍着光澤。一看便知,絕非凡物,遠不是普通的石頭可以相提並論的。
這個球體正是閒雲道人鑽入長有崖柏大樹的山洞裡找到的。球體也不知道什麼材質,反正是奇重無比,最起碼是普通石頭的三倍重量。
就算閒雲道人內力深厚,也只是勉強能抱動它。不過,想要抱着它長距離移動,那是萬萬做不到的。他只能推着它,一點一點的向前滾動。
關鍵這“傢伙”還非常的“結實”,手鎬都崩裂了,它卻紋絲不動,連一點鑿刻的痕跡都沒有。
他撫摸着這個烏黑髮亮的大黑球,嘆道:“好東西呀!確實是好東西。只是太重,也太大了。怎麼才能把“你”給運出去呢?”
閒雲道人犯了難。
“想要出去,也只有推着它順着山谷走。山谷的地勢,還算平坦,又是一路下坡。只有這樣,或還有一線可能吧。唉,明天試試吧。要是帶不出去,那可就:可惜嘍!”
數日後。閒雲道人出現在火神廟。他肩上還扛着一個黑黑的大傢伙。不過,不是大黑球。而是一隻體型壯碩的大黑熊。
就在他推着大黑球順着山谷,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快要出山時。突然,遭到黑熊攔路。閒雲道人“嘿嘿”一笑。那沒得說了。既然你出現了。那隻好先把你帶回去吧。
於是乎,經過一番搏鬥廝殺。最後,他使出紫陽絕學“風雷決”,一掌拍碎了大黑熊的頭蓋骨,扛起它就來到了這裡。
下午半晌時分。禇丘村街道。一輛馬車引起了全村的轟動。
“熊!是熊!車上拉的是一隻大黑熊!天呢?”
此言一出。街道上的氣氛頓時沸騰。好奇的人,紛紛從路兩邊向馬車涌了過來。
“呵呵。這是道長在山裡打的。他是我兒子的師父。可厲害了!一出手,便殺死一頭黑熊,你說厲害不厲害?”
“好了好了!你們把路讓開,不要圍了!我們還得去村衙裡找李海大哥呢!都讓開。”
“嘿!我說老尚。你別上手摸呀!小心它醒來咬你!”
張小白家。
西屋裡,張小白的房間。一張小牀上,林婉月躺在張小白的懷裡,還在沉沉的睡着。
原本她是不該睡在這裡的。只是,吃過中午飯後,她返回到自己家,卻發現大門已經鎖上。她敲了兩下門,沒人理。心想:可能是父母睡着了。她不想打擾他們休息。最終,又返回到了張家。和張小白擠在了一起。
田香蘭看到後,也沒有阻止。她覺得自己的兒子那麼“乖巧懂事”,不可能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再說了,倆孩子都還不大。擠在一起就擠在一起了唄。這有什麼呀?
好吧。
張小白見林婉月眉頭皺了一下,趕緊把手從某處撤了出來,繼續裝睡。待風平浪靜後,他再次悄無聲息,伸手接着去裡面探索。
直到某處開始變溼、變潤、變滑。院子裡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張小白急忙不捨的,又一次把手撤出。
“孩他娘。孩他娘。快做點吃的。他師父回來了。聽見了沒有?”
“嗯?師父?回來了?”
張小白聽到後,鬆開林婉月,翻身下牀,拉開房門就出去了。他的一陣響動,也將林婉月從夢中驚醒。
張小白跑出西屋。閒雲道人正坐在院子裡,端着一碗水“咕咚咕咚”的喝着。
“師父。您,回來了?”
“嗯。回來了。”
閒雲道人繼續喝水。
“那,那,那一個?”
張小白結巴着,想問,可又不好意思問。
“找到了。只是這一次沒有帶回來。”
“啊?爲什麼?”
“出現了一點意外。遇到了一頭熊。我把熊給帶回來了。”
“什麼?熊?”
村衙。坐落在褚丘村的東面。一個兩進深的大院子。
張小白和林婉月趕到村衙時,裡面已經是人山人海,很難再擠進去了。不爲其它,都是來看熊的。
一頭五六百斤的大黑熊,躺在村衙前院的正中央。
李海很快就安排了一個屠戶來這裡開始宰殺、剝皮。
熊肉最終是要分掉的。這也是閒雲道人的意思,也是爲了報答村民們對他的照顧。
當然,也不可能是全村人都來分。李海正拿着花名冊,做着統計。分東西,自然是要先緊着困難戶分。憨牛家正在其列。
“小白。我聽說這頭熊是你師父打的?”被通知來這裡分熊肉的憨牛,見到張小白後,上前問道。
“是呀!我師父在山裡打的。厲害吧?”
“厲害!太厲害了。這麼大一頭熊,你師父沒受傷吧?”
“切!你也太小看我師父了。我師父一掌就把它的頭蓋骨給拍碎了。哪裡還會給它反擊的機會?一會兒呀,分熊肉的時候,你可以上前摸一摸,看它的頭蓋骨是不是碎的?”
“是碎的!我剛纔摸過了。眼珠子都給震出來了。太厲害了。”麻子不知何時,擠過來咂舌說道。
“哈哈哈。看!我沒騙你吧?哎,你們知道,我師父爲何去山裡面嗎?”
“爲何呀?”“就是,爲何呀?”
“告訴你們吧!我師父是爲了我,去找寶貝去了。現在,寶貝已經找到了。只是來的時候,被這頭熊攔住了路。我師父沒辦法,只能先打死熊,把寶貝暫時給留在山裡面了。等明日,我會隨他一塊兒去取的。”
“啊?寶貝?什麼寶貝?你快說說呀?”
“就是呀!小白,你別賣關子了。趕緊說呀?”
入夜。張小白家。
正堂裡,一場酒宴正在進行當中。酒席上吃的壓軸菜,自然是沒有被分完的熊肉。
在坐的有四人:老張頭、閒雲道人、李海,以及前來湊熱鬧的王富山。
張小白作爲晚輩,沒有入席的資格。他只能端着酒壺,繞着酒席轉悠。爲席上的人添杯續盞。
“哎,你們聽說了嗎?華南兵團也開始向北疆調動了。”王富山端起酒杯說道。
“你聽誰說的?我天天看報紙,我怎麼不知道?”李海問道。
王富山“吱遛”喝了一口酒,得意的笑道:“呵呵呵。這屬於軍事機密。報紙也是不敢胡亂刊登的。我呀,還是在生意場上聽人說的。他的兄弟就在華南兵團服役過。退伍一年多了。昨天剛被軍隊召回,他是拿着“召回令”直接去內蒙報到的!你們說,這代表什麼意思?肯定是華南兵團也往內蒙去了唄!”
“好傢伙,九大兵團都動了!這可真是一場大仗呀!幾十年來,從未有過的事情!”老張頭咂舌說道。
“可不是嘛!現在,在北疆那裡。我們大明的軍隊,少說也在兩百萬了!要我說呀!這一場仗,咱們是贏定了。兩百萬軍隊呀!就是踩,也能踩死它!毛子真是不自量力。你們說,它欺負誰不好?偏偏要欺負咱大明。咱大明豈是它能欺負的?這一次,非乾死它不可。操。”王富山激昂說道。
“切!”
張小白一陣搖頭。他站在王富山身後,本來是要給他添酒的。可是,他對王富山說的話充滿了不屑。一時,把添酒的事,給忘了。
在學校的時候,他也沒少聽先生們議論過,關於中E的這一場戰事。聽的多了,自然也就懂得多了。懂得多了。慢慢的,他也開始有了自己的看法和觀點。並試着去剖析問題的根本性!
王富山激情的言論,卻沒有引起他的同感。
一句話,王富山根本不懂這場戰爭是爲何而打起來的!而是單純的本着“己方必勝”的熱情,在那兒瞎發表評論!
“小白。你啥意思?難道叔說的不對?”
張小白倒酒,爲王富山續滿酒杯。說道:“富山叔!你的想法也太樂觀了!在小侄兒看來:九大兵團皆被調動,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戰事緊張,勝負難料!”
他說完。還伸出小手在王富山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很有“大人”的模樣。
王富山一愣,不服。說道:“小白,我們有兩百萬軍隊,難道還幹不過毛子?”
張小白解釋道:“富山叔。我不是說打不過!而是,勝負難料!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E國人敢挑起戰爭,可絕不是頭腦發熱,說幹就幹呀。參戰的軍隊數量,那是根據事態的發展需要所決定的!這是戰爭,事關國運!更何況E國人面對的還是我大明這樣的對手!在開戰之前,你說,它敢不思慮清楚嗎?這可不是打羣架,人多就能贏呀。”
李海一陣動容。心道:這小子,好不簡單呀?隨即,嘆道。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呀!富山,我覺的小白說的在理!你別不服氣!你的見解,還不如一個孩子呢!”
“呵呵。我也是瞎說的。我剛纔沒想那麼多!哎,小白呀!你說我們和毛子,誰贏得可能性大呀?你來給我們幾個分析分析,也讓我們漲漲見識。好不好?”
王富山的這個問題有些難度。
張小白也不敢貿然回答。他“呵呵”一笑,說道。
“富山叔。您這是在考我呀!好吧!那小侄兒就試着說一說。若說的不對,你們可不要笑話我!”
“放心!放心!叔不笑話你!”
“就是!快說吧!”
就連“不甚喜歡軍、政大事”的閒雲道人,也來了興致。他擡眼向弟子看去,也想聽一聽他的“高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