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安聽到于謙這番話之後,下意識眯了眯眼睛看向了書房的方向,此時都督張輒和太師的人還在書房搜查。
十萬兩黃金、和瓦剌使臣互通的信件就在東廠一個千戶的手裡。
曹安想戶部尚書于謙全家人的腦袋都系在褲腰帶上,而於謙頭頂的關帽是岌岌可危。
“於尚書眼前不是靠剛正不阿,一身正氣也就能度過眼前的劫難,皇上派奴才來戶部尚書府就是爲了應對眼前的情況。”
曹安說着眼風一掃看向了于謙的夫人。”
“於夫人,府中可有裴姓的下人?
崔氏不知這眼前的曹安、曹公公爲何有此疑問,只下意識看向身後的陪嫁丫鬟冬蘭。
冬蘭原來是姓裴的,爲了若方便辦事崔氏賜了個好記的名字。
“找到了。”
都督張輒從書房走了出來,看到曹安時閉了閉眼睛,隨後壓低聲音說道:“皇上果真英明神武,運籌帷幄。本官只擅長排兵佈陣,眼下這情況還是仰仗曹公公。曹公公,明眼人都知道於尚書是被人栽贓陷害。”
曹安應了一聲,語氣平淡:“皇上派奴才來這裡就是爲了擺平此事的。張公是國之棟樑像這樣的陰謀詭計便交給奴才,奴才必定會爲戶部尚書洗清冤屈。”
張麒:“這是十萬兩黃金和和瓦剌使臣互通的信件,于謙,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枉你身爲國之棟樑,辜負皇上一番信任。以本太師來看你這青天之名,實在是有辱讀書人的風骨。
若不是本太師及早發現,真要等到千里之堤潰於蟻穴,皇上和太后悔之晚矣。來人將叛賊于謙拿下。”
曹安:“誰敢放肆?這是皇上御賜給咱家的金牌。皇上隱宣於咱家,讓咱家全權處理此事。太師,現在事情尚不清楚。”
曹說着看向身後一個千戶,這千戶是外家高手,骨節暴突,應該是練過鎖子腿。再加上眼睛猩紅,在北鎮撫司裡有殺人狂的外號。
“督主,東廠先斬後奏的權利。只要督主一句話,小的就讓眼前這些人變成屍體。”
太師戎馬生涯在戰場上戰無不勝,沒想到眼前的這幫人竟然敢當衆說出刺殺這種話。
都督張輒:“太師這不是還沒查清楚嗎?你我也不能直接拿人。更何況戶部尚書官居一品,既然皇上已經將金牌賜給曹安、曹督主。咱們也不好得罪皇上。這鐵證如山還怕他跑了不成。”
張太師:“少在這裡和稀泥。”
曹安手下的錦衣衛將在於府伺候的婢女和家丁帶上來。
曹安:“太師,這件事純屬有人栽贓陷害,這十餘人皆是目睹於夫人身邊的碧女冬蘭,私自進入書房私藏罪證企圖構陷。”
“曹安你算什麼東西,不過就是一個太監也配站在本太師面前?更何況你所說的這十餘人只不過是於府中的丫鬟和婢女,隨意攀扯出這麼多人難道你也想和叛賊同罪?”
張輒:“太師你這就不對了,東廠督主是三品官現在曹吉祥、曹公公被太后叫去坤寧宮當差,現在東場無人管理。皇上的手令都在曹安,曹公公手裡。咱們都是皇上的奴才,就不要互相爲難了嘛。”
張輒說到這裡也不再說話,他只是過了三千羽林軍統領、張太后手裡卻掌握了大明的一半兵權。這無疑是以卵擊石,張哲說到這裡乾脆坐到一旁喝起茶來。
一盞香茗卻被一股熱血噴濺,整個熱茶裡氤氳着血氣。張輒眯了眯眼睛轉頭看向罪魁禍首,就看到曹安已將刀冬蘭的胸口裡拔了出來。
婢女冬蘭瞪着眼睛無聲無息倒在地上。
於夫人驚呼了一聲,曹安直接將刀上的血跡試了試,隨即將那把刀扔在地上,向前走了一步。
太師聽到曹安這一番話只覺得好笑,于謙的夫人身邊的丫鬟竟然私藏罪證,而且還是爲了誣陷於謙,這不是自家人陷害自己家人,實在是沒有常理可言。
曹安:“那是因爲此女曾經是于謙於大人,從邊疆帶回來的遺孤,冬蘭乃是瓦剌人的血脈。
依咱家看他的主子絕對不是與尚書,否則又怎麼會栽贓陷害。冬蘭在死之前目光瞪着的是那個方向,而且手指做出奇怪的行爲符號,應該是向主子傳遞某種消息。”
張麒:“你竟敢攀扯本太師!不過一小小的東廠。信不信本太師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曹安:“太師不光威脅咱家,還想滅咱家的口,看來是怕咱家將秘密說出去。”
張麒聽到這裡也有些納悶,隨其冷哼了一聲:“本太師倒要看看你今日還能攀扯出什麼花樣來。”
曹安:“太師早有謀逆之心,我朝皇上以仁義治天下,並未對太師有過多苛責。可那日皇上駕臨太師府,太師和鎮國將軍卻兵圍湖心島。
如此罪名也只是草草推出來一個裴慶頂罪!
裴慶是太師的義子!冬蘭是於夫人的陪嫁丫鬟,早在十幾年前咱家就已知道了冬蘭的底細。冬蘭是出身西境的裴家人!冬蘭原名裴曉蘭,裴慶的親妹。”
張麒冷笑了一聲,聽到這裡也算是知道曹安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隨便找了一個人冒名頂替,下一步禍水東引,真是一石三鳥。
不過這只是些小把戲,張麒冷笑一聲,站在這于謙府邸中央,壓根沒把曹安這樣一個太監放在眼裡。
“曹安,你再多說一句。本太師就讓曹吉祥,你的親叔叔死無全屍。如今本太師捏死他、除去東廠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
曹安聽到這話也只是一頓,垂下眉眼。
“這是裴慶寄回西境的家書,每一封都在這裡。裴曉蘭從十年前潛伏在戶部尚書府。
養兵千日用在一時。
裴氏兄妹只爲今日將十萬兩黃金和瓦剌信使互通的信件,藏匿在戶部尚書府的書房裡,爲着他們的義父太師張麒將政敵拉下馬,張家好在朝中一家獨大。”
裴慶死之前竟有書信寄出?張麒一時間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反應過來,裴慶是孤兒,剛纔是他對裴慶的內疚之心,閹狗顛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