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衆人的挽留,方玉一時間有些感動,百感交集,至於阿嬸阿姆們所說的話,方玉倒是不在意,他們並不知道自己擁有兒時的記憶,知曉一部分事情,只是單純的覺得丟棄孩子的父母不是好人。
而方族的漢子們此時也紛紛開口,卻不是勸方玉留下,而是呵斥着自己的老婆,只是在呵斥的同時,望向方玉的眼中也透露出了濃重的不捨。
“婦道人家你懂什麼,阿玉父母說不定有苦衷。”
“我說你,哭個啥!”
“你個瓜娃子,叫個啥!”
而阿蠻則是在一旁,看看方玉,又看看自己的父母,一臉的漲紅,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的樣子。
最後還是族公再次開口:“好了,玉兒終究是要離開的,再說也不是不會再見面,以後玉兒變強了,終究還是能回來看我們的。”說着轉頭看向阿蠻:“還有阿蠻,你也一起離開吧。”
阿蠻聞言卻是一呆,隨即望了望身旁的親人族人,道:“俺……俺還是不去了。”
“砰!”
然而其話音剛落,卻是方虎對着他的頭就是一個暴慄:“臭小子,想去就去,還怕你父親我餓死嗎?跟阿玉去了外面,可別給阿玉惹事兒!”
阿蠻雖然捱了一個暴慄,但是聽見父親的話語,卻是憨笑着,撓了撓頭。
“行,那俺去。”
事情很快定了下來,而阿蠻也將隨着方玉一同離開,衆人雖然不捨,但最終也只能化作滿滿的祝福。
很快,夜幕降臨,由於族地的所有房子幾乎全部崩塌,所以大家臨世搭起了幾座簡易的大棚,衆人擠擠將就着。
而阿蠻則和父母親人單獨待在了一處,畢竟要離開了,雖說以後還能再見,但衆人都明白,再相見或許已經不知何時了,這也許也是家人相處的最後一晚。
而祖樹之下,一堆篝火燃着,發出噼啪的聲響,這裡也只有着方玉與族公二人。
方玉靜靜地坐在篝火前,似乎在等待着族公說些什麼,果不其然,良久之後,族公看了眼方玉,隨後緩緩開口。
“玉兒,這東荒乃是原始蠻荒之地,乃是荒獸精怪的天堂,始於東勝神州!
而族地離那東勝天足足有着百萬裡之遙,此去途中,危險阻難都需要你們自己去克服,也當做是磨鍊吧。
當然,也不會有強於你們你太多的存在威脅到你們。”
“爲什麼?”方玉疑惑。
族公聞言,笑了笑,隨即從懷中掏出兩塊巴掌大小的青色鱗片以一張獸皮地圖,遞給了方玉。
方玉伸手接過,看了一眼,覺得有些眼熟,歪頭想了想,卻是頓時睜大了雙眼。
“阿公,這……這是?”
“你想的不錯,”族公笑了笑,道:“這正是你白天看到那位通天生靈的鱗片,而那獸皮則是大荒的地圖,上面某些危險重要之地,阿公都給你做了標記,不過有這兩塊鱗片,想來就算誤入也會無恙,說起來,那通天生靈,它纔是這東荒之主!”
“東荒之主!”方玉心頭大震。
“這兩片鱗片有着特殊的印記,你與阿蠻一人一片,此鱗片唯有通靈鏡之上的生靈,方能感應的到,只要它們有所感應就不會對你二人出手,只是那些通靈巔峰的荒獸精怪在這大荒中可不在少數,而通靈巔峰,卻是足以威脅你與阿蠻的生命了,甚至不是威脅,而是殺死你們!玉兒,你……真的準備好了嗎?”族公擡頭,目光炯炯的望着方玉。
方玉聞言,擡頭對上族公的目光,隨即眼中閃過一絲堅定。
“阿公,我準備好了,若是連這點阻難危險都抗不過,我如何能尋得自己父母,又如何……去面對您所說的那些終將到來的毀滅!”
“哈哈,好!”族公大笑間,忽然雙手並指,向着方玉眉心點來,“閉上眼睛,凝神靜氣!”
方玉聞言,連忙閉上眼睛,卻感覺眉心一陣刺痛,緊接着化作一陣冰涼之感,一路遊動間,向着自己的丹田而去,腦海中卻迴響起一陣轟鳴巨響,猶如洪鐘大呂,方玉依稀可辨,那是阿公的聲音。
“玉兒,阿公有許多事不能告訴你,等你足夠強大,自會知曉,若此時告知你一切,反倒是害了你,那會改變你的路,而你的路在你自己的腳下,需要你自己去走!
阿公渡入你丹田的乃是一顆混沌劍種,此劍種乃是阿公成道之時,重鑄四殺劍時所悟,它會隨着你源宮開,法神天成的那一刻,顯化於你的神宮之中。
它將成爲你在這大世征伐的助力,而在你修爲大成之日,也將是它展現那驚天鋒芒之時!
阿公能爲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隨着話音落下,方玉緩緩睜開雙眼,卻見身旁的阿公竟然在一瞬間蒼老了許多,就連滿頭的白髮似乎都失去了光澤,變得暗淡蒼白無比。
方玉眼睛一紅:“阿公……”
然而族公卻是罷了罷手,隨即擡手摸了摸方玉的頭,就如同以前一樣,眼中透露着濃濃的慈祥之色,微笑着開口:“別想太多,阿公沒事,睡一會吧。”
“恩。”方玉遲疑着點點頭,隨後就這樣靠着祖樹,眯起了眼睛,只是今天發生了太多,方玉一時間消化不了,竟毫無睡意,直到下半夜,這纔開始迷糊了起來。
……
不知過了多久,方玉只感覺有人拍了拍自己,睜開眼睛,卻發現阿蠻正看着自己,眼睛紅紅的,而周圍則是未滿了整個方族族人,最前方几人,正是族公與幾位族老。
方玉站起身子,看着衆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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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族中的一位阿嬸走到面前,遞給方玉一個包裹,道:“阿玉,這時阿嬸連夜給你做的幾雙鞋子,也不知道合不合適,是照着阿嬸家小子的腳給你做的,阿嬸特地做大了一點,他只比你小一歲。”說着雙眼卻是紅了起來。
方玉接過包裹,輕聲開口:“阿嬸,謝謝你,一定合適的。”
“阿玉,這是你阿豹叔留在家裡的山狸肉乾,房子倒了,就剩這些了,你跟阿蠻拿着路上吃。”
另一人走上前來,遞給方玉一個皮囊,方玉伸手接過,隨後又有幾人上前遞上上幾樣東西,吃的用的,甚至還有幾個娃娃上前遞給方玉幾個紅色的果子。
“阿玉哥,這是俺阿爸在荒中摘的朱巖果,俺一直藏着,全部給你跟阿蠻哥,嗚嗚嗚嗚……”
方玉看着大家,看着懷裡的一大堆物品,心裡涌起了深深地感動與不捨,差點大聲地開口說不走了,可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只是默默地放下懷裡的東西,走上前去,一個一個的抱了抱每一個族人。
而此時終於有人忍不住哭了出來。
“哭啥!阿玉和阿蠻是去修行,你哭個啥!”
“又不是生離死別!”
“你個娘們,別哭了……”
……
無論如何,方玉和阿蠻二人終究還是離開了,衆多族人送了兩人一里多地,直到到了原本的四劍鋒所在,現在的殘山崩石之處,方玉終於開口:“阿叔阿伯,阿嬸阿姆們,還有所有兄弟姐妹們,都回去吧,我向你們保證,不管你們在何方,我和阿蠻……終究會回來的!”
說完,轉身頭也不回的向着遠方快速而去,阿蠻緊隨其後,兩人都有默契的再也沒有回頭,因爲兩人都知道,再這樣下去,兩人就真的不會再走了。
……
百萬裡大荒,茫茫無邊。
誰也不知道里面隱藏着多少危險,自古以來,這裡就是兇獸的天下,甚至傳言,在那羣山的最深處有着傳說中的幾尊自上古存活至今的洪荒大凶。
此時,據方玉與阿蠻二人離開方族,已有了三天時間,這 一路走來,兩人都是情緒不高,只有拼命的埋頭趕路,似乎在宣泄着什麼,以兩人的驚天體魄,原本每個縱躍間都有兩三裡,加上兩人的發泄埋頭苦趕,竟在短短的三天裡就已經趕了大約十萬裡之遙!
直到今天,兩人的情緒這才微微緩過來一些。
空中,一隻大鷹劃過天際,正在巡視獵物,突然似乎感受到了什麼,眼裡露出一絲恐懼,整個鷹身毛羽根根倒豎,雙翅展動間就要回頭,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轟!”地一聲,只見一把暗紅色巨斧直接從下方破空而來,在碰到大鷹的瞬間,斧刃寒光一閃,猶如切豆腐一般,隨着鷹首分離,那無頭鷹身無力地向着下方墜去。
“轟”地一聲,隨着鷹身落在地上,一個如同遠古蠻人般的身影伸手,一把接過空中落下的巨斧,扛在了肩上,回頭咧嘴一笑,此人虎背熊腰,耳垂上掛着兩個明晃晃的大耳環,。
“阿玉,午餐有着落了。”
在其身後則是一個身體纖長,肩披貂裘,揹負一根斷棍,眼神清亮如同星辰般的少年,這二人正是離開方族的方玉與方蠻二人。
方玉笑了笑,轉頭朝着東方的天空看去,眼裡閃過一絲希冀。
阿蠻見狀,抓了抓了頭,甕聲開口:“阿玉,小金應該是有什麼急事兒吧,它或許不久之後就會出現了,要知道小金可是會飛的。”
“或許吧。”方玉開口,眼中終究閃過一絲惆悵。
小金是在自己五歲時出現在自己身邊的,沒人知道小金從哪裡來,而方玉也不在乎小金的來歷,小金一直陪着自己長大,兩人的感情深厚,原本以爲自己離開之時,小金也會跟隨而來,只是沒想到自從那日自己從祖樹下醒來時,就再也沒有見過小金。
“或許小金,真的是有什麼事兒了吧,”想到那天小金在鬼煞黑幕下的異樣,方玉在心裡這樣想着。
而就在這時,前方密林中忽然傳出一陣陣沙沙聲,方玉轉頭看去時,眼神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而阿蠻也是一臉嚴肅,緩緩將盤靈斧從肩上拿下,雙手握住了斧柄。
只見前方,一頭青色的巨狼緩緩出現在兩人的身前,若是僅僅如此,也就罷了,兩人從小在大荒長大,知道這是一種名叫疾風狼的荒獸。
雖然疾風狼的境界只相當於人類開源境,但是疾風狼有一個特點,那就是羣居!
只要出現了一頭疾風狼,那麼附近一定存在狼羣,由於其數量巨大,常常數十頭乃至上百頭一同出動,哪怕是一般的通靈境荒獸都不願與之爲敵,對他們避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