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利用與被利用（上一章發重了，已經改成新的了）
雖然馬塔維話說的很有道理，但韓峰畢竟還有事情要和莫赫塔爾溝通，所以他隨便找了個理由脫身之後，又打開雷達繞着舉辦晚宴的整個場地轉了一圈。
幾分鐘後，他就在酒店二層的某個房間裡發現了一綠一黃兩個光點。
雖然系統並不能辨別雷達到底探測出來了什麼人，但是韓峰纔來伊利濟幾個小時而已，這裡被系統認定是“友軍”的人物總共也沒有幾個。
因此他找了個沒人注意的當口，從一個比較隱蔽的樓梯上到了旅館二樓。
本來韓峰也沒有多想，只是以爲莫赫塔爾是在向他的某個親信吩咐什麼事情，但是就在他剛剛上到二層的一瞬間，對方所在的那個房間門直接打開了，莫赫塔爾竟然摟着一個女人走了出來。
這個場景讓韓峰瞬間尬住，結合之前州長大人就已經消失了有一會，算算時間的話似乎也……
看來莫赫塔爾的持久力一般吶……
韓峰心裡這樣嘀咕着，但還是一個閃身躲到了旁邊一個半敞着門的雜物間裡面，雖然沒直接撞破人家的好事，但在這種場合下遇到似乎也有些尷尬。
至於他和莫赫塔爾之間的事情，大可以到外面再談。
由於聽不懂阿拉伯語，因此韓峰並不知道莫赫塔爾和那個女人之間在聊些什麼，只是根據越來越遠的聲音判斷他們已經走過了雜物間的門口，便探出頭去看了一眼。
“？？？”
從這個比較近的距離上，韓峰通過背影認出了那個女人的身份——本地三大家族之一阿麗婭·伊利濟家族的族長阿麗婭。
這兩個人之間顯然有姦情。
當然，莫赫塔爾年輕有爲，阿麗婭年輕貌美，倆人乾柴烈火整到一起倒也沒什麼意外的，而且現在看來剛纔倆人在屋裡大概率只是在密談而不是幹事情，只不過對於韓峰來說……
“我真是信了你的邪……”韓峰看着那對狗男女消失在樓梯口，自己也整了整衣服離開雜物間：“這就叫親信只有兩個秘書和一個副手，呵。”
既然雷達上已經把莫赫塔爾顯示成了綠色，那麼他對於韓峰應該是沒有什麼陰謀的，但這位空降過來的大人顯然並不像是外表看上去那樣憨厚老實，至少此時已經可以肯定他絕對沒有被完全架空，反而是在本地的三大家族中找到了盟友。
而他用如此誘人的優惠條件把自己吸引過來辦廠，恐怕看上的也絕對不只是帶來的那點工作崗位和經濟效益，恐怕是想通過引入新勢力來打破既有平衡。
顯然，在韓峰想着要如何利用莫赫塔爾的同時，對方也在想着如何反過來利用他。
不過這並不影響韓峰接下來的計劃，只是從CAF那邊搖人的事情可能要先緩一緩，阿爾及利亞畢竟是個正經的主權國家，得看看莫赫塔爾有沒有留什麼後手。
當韓峰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從旅館出來的時候，莫赫塔爾跟阿麗婭正裝作不熟的樣子在會場外圍與人攀談。
就在他準備過去的時候，一個鬚髮灰白、穿着長袍、一副傳統阿拉伯人打扮的老者攔在了前面，身後還跟着一個臉上蒙着輕紗的女人。
對方首先開口，說了一長串阿拉伯語，韓峰只從中依稀聽清楚了自己的名字。
好在旁邊的妹子很快開始了翻譯：“韓鋒先生，我是穆罕默德·阿里·沙瑞德，請問您方便和我一個老頭子談一談麼？”
原來這位是阿里家的族長。
根據莫赫塔爾之前的介紹，在伊利濟三大家族中，阿里家目前的勢力最大，相比於其它兩個家族，他們家更願意讓年輕人出去讀書，因此佔據着政府部門中很多不起眼但十分重要的位置，並且還控制着本地爲數不多的農業生產。
此外，在之前BP公司和挪威石油公司聯合開採的油田中也有阿里家的股份，因此這個家族十分有錢，雖然由於近些年油田所有權變更以及BP公司撤出阿爾及利亞導致受到了一些損失，但仍然談不上傷筋動骨。
韓峰看了看不遠處的莫赫塔爾，想着反正他也跑不了，便轉過頭來回答道：“當然可以，阿里族長，只是不知道剛纔在宴會一開始出席的那位是……”
“那是我的侄子，韓先生不要誤會，我們阿里家並沒有怠慢的意思，只不過我年齡大了，精力不夠，所以很多事情平時都交給後輩們處理。”阿里的阿拉伯語照例由旁邊的女人翻譯給韓峰。
“好吧，那不如我們去酒店的大廳裡面坐着談？”韓峰看了看阿里手中的柺杖，這位老先生的身子骨顯然不算硬朗，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讓韓峰很是擔心。
三個人很快來到酒店大廳的休息區，波波夫和冷劍鋒也遠遠地跟在後面，分別佔據了一個能看到前後入口的位置。
“不知道韓先生爲什麼放棄條件更好的北部沿海地區，而選擇來我們這麼個沙漠中間的小地方建設工廠？”那個擔任翻譯的女人攙扶着阿里坐下，二人並沒有選擇韓峰對面的位置，而是坐在了他的左手邊。
這讓二人之間的對話少了幾分談判的味道，而更像是兩個朋友之間的日常閒聊。
“阿里先生，關於工廠的選址，並不是由我一個人決定的。”
韓峰一隻手在沙發扶手上有節奏地打着節拍，搬出了早就已經想好的說辭：
“馬吉布總理那邊並不希望這間工廠設置在距離貴國的假想敵太近的地方，否則一旦發生戰爭，就很容易被摧毀，所以我沒有辦法選擇沿海城市，在這個基礎上，內陸的各個地區中，莫赫塔爾州長給出的條件最爲優惠，對於我們的工廠來說，建在哪裡其實差別不大，所以自然是選擇政策條件最好的地方。”
“但伊利濟同樣也是邊境地帶，而且因爲距離阿爾及爾很遠，這裡就連駐軍的數量都很少，並且整個州加起來也只有大概4萬人。”阿里問出這句話時，渾濁的眼睛中似乎多了一絲光亮。
“哈哈哈哈……”韓峰發出一陣笑聲，然後調整了一下坐姿，整個人更舒服地靠在沙發靠背上：“阿里先生這大概是在考察我的地理，伊利濟省雖然緊鄰着尼日爾和利比亞，但是南邊有一望無際的大沙漠，與尼日爾之間只有一條通斷不定的公路連接，東邊的利比亞還在內戰，哈夫塔爾把民族團結陣線壓得喘不過氣來，他跟高盧國可不對付，所以伊利濟唯一的缺點也只不過是自然條件而已。”
“那麼你準備怎麼解決工人的問題？這裡的大多數人都從事農業生產和油氣產業，並沒有進入工廠從事生產工作的經驗，此外……”阿里說到這裡猶豫了一下：“此外伊利濟的存在依託周圍的三處綠洲，這意味着本地能夠負擔的最大人口數量是有限的。”
“嗯……”
韓峰此時也收起了笑容，他並沒有馬上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盯着阿里看了幾秒鐘。
這個老頭雖然穿着打扮完全是一副阿拉伯部落酋長的樣子，但從言談舉止上可以很容易看出來，他應該接受過相當程度的現代教育，即便旁邊那個女人在用詞上進行了一些修飾，但談話內容的內在邏輯卻是十分條理清晰的。
“我的工廠利潤超乎想象，完全可以高薪從阿爾及爾、從奧蘭、從君士坦丁聘請技術工人和工程師，而到時候，這些人在拿到高收入之後自然免不了在伊利濟本地消費，這樣即便是從事其它行業的人也能夠從我的工廠中受益。”
這是韓峰一直以來希望實現的模式，也是他傾向於選擇這樣一個不太發達的地區建廠的原因之一，一家工廠可以很容易地成爲這種地方的經濟核心，用不了幾年，整個伊利濟的經濟可能都要圍着他的工廠運轉。
而在那些經濟本來就很發達的大城市，想要做到這一點幾乎不可能，韓峰也就很難通過自己的集團獲得相應的影響力和話語權。
“至於生態的問題，我相信我比這裡的任何人都更關心那幾片綠洲，況且就連過去的天然氣加工廠都沒有造成太嚴重的破壞，我的工廠無論是規模還是污染相比之下都小很多，阿里先生有什麼值得擔心的呢？”
韓峰不是一個喜歡被動的人，因此在說完這句話之後，他並沒有給阿里再問問題的機會，而是直接反問道：
“阿里先生，我覺得也是時候由我來問一個問題了，不知道您對於我的工廠有什麼看法？”
這個直球問題讓場面在一瞬間變得十分寂靜。
“我覺得，伊利濟是時候做出一些改變了。”阿里似乎並沒有直接回答韓峰的問題，但這句話中顯然又意有所指。
……
晚宴在當天晚上十點鐘左右結束了，韓峰在最後又和幾個家族的人喝了一輪酒，隨後裝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回到位於三樓的酒店房間休息。
大約一刻鐘之後，韓峰的手機響起。
是冷劍鋒打過來的電話。
“蜘蛛，我們已經確定，所有參加宴會的人都已經離開，你可以下來了。”
隨後韓峰換上了一套輕便的衣服，從酒店外面的防火樓梯下到一層半的位置，然後撐着欄杆一個飛躍跨過距離不遠的圍牆，穩穩地落在外面。
波波夫和冷劍鋒已經在這裡等着了。
“裝備都帶上了吧？”韓峰說着彎腰揉了揉落地時被震得有些疼的小腿和腳踝。
“您要求準備的東西都在身上。”波波夫指了指自己身後處在摺疊狀態的盾牌，以及冷劍鋒身後的戰術揹包。
由於二人和韓峰一樣，都是先乘飛機到達的阿爾及爾，因此在CAF時候用的長槍肯定是沒辦法隨身攜帶，三人此時的武裝除了每人一支手槍之外，就只有波波夫隨那面盾牌一起帶了一支PP2000。
這個裝備如果真要交上火自然是要吃虧的，不過今天晚上韓峰本來也不是準備帶着人去打仗，而是去看看那個工廠區到底有什麼貓膩，所以重點是冷劍鋒揹着的那個有紅外夜視能力的四軸無人機。
幾分鐘後，一陣發動機聲從遠處傳來，隨後車子的大燈連續閃了三下，那是莫赫塔爾和韓峰早就約定好的暗號。
“走，莫赫塔爾帶人過來了。”
等韓峰三人走到附近的時候纔看清楚，對方開過來的竟然是一輛……BJ212吉普車。
上個世紀華夏對阿爾及利亞有不少軍援和軍貿，其中包括這樣一款經典車型也實屬正常，不過到2015年還有能開的也確實不容易。
韓峰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上，而波波夫和冷劍鋒就只能和莫赫塔爾的秘書擠在後座了。
尤其是身材魁梧的波波夫坐進去之後，韓峰甚至能感受到整個車架子晃悠了兩下，讓他一度擔心這輛車會不會直接散掉。
好在莫赫塔爾車技不錯，一路上只憑着兩盞亮度不高的大燈開車，五個人有驚無險地到達了那座工業園區的附近。
“不能再繼續開了，這個彎旁邊是一道土嶺，拐過去的話，工廠區那邊的人就可能直接看到咱們的車燈。”莫赫塔爾說完，穩穩地把車停在路邊並且熄了火，打開門首先跳下了車。
對於這種情況早有準備的韓峰掏出手電筒，把亮度調到最低，保證只能照到前面大概幾米的道路，然後拉住了準備沿路步行的莫赫塔爾：“不需要再往前走了，我們可以從這裡直接看到那邊。”
“直接看到？”莫赫塔爾回過頭來：“可是這裡和工廠區之間還有將近兩公里遠？”
“放心，我都已經準備好了。”韓峰指了指自己的身後。
此時冷劍鋒已經蹲在地上，掏出了裝無人機的箱子、遙控器和一臺筆記本電腦。
“這是……”莫赫塔爾畢竟來自大城市，並不是第一次見到旋翼無人機這種東西：“無人機？”
“是的，而且有被動紅外夜視能力。”韓峰點點頭，然後從冷劍鋒手中接過筆記本電腦，放在BJ212的引擎蓋上：“我們很快就要知道，工廠區那邊在搞什麼勾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