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是不能忘的!
畢竟,老黃牛倒下的時候他們這些人可都看見了,兩眼珠子突出來不說,口吐白沫,抽搐過後就再也沒個動靜。
也幸虧是咬了老黃牛,這要是咬到了人……
一時間,在場的人都不敢再求情了。
林寡婦頓時臉上臊得慌,愧疚的閉上了嘴。
歷永春見狀,不着痕跡的瞥了一眼江寧,最後還是將目光落在了江富平的身上,顯然是要讓他給個交代。
江富平被這一眼看的心裡發慌。
但是一想到歷永春剛剛所說的話,莫名的涌起一股怒火,轉身看向還蹲在地上雙手抱頭的江雨,氣急敗壞的走上前,二話不說就往她身上狠狠踹了一腳。
啊!
一聲慘叫,江雨直接被踹翻在地。
不等她起身,江富平的腳又踹了上來,一下又一下,力量大的簡直讓人瞠目結舌。
不消片刻,江雨就直接被打的內出血,猛地往地上一滾,噴出一口鮮血。
衆人壓根就沒料到江富平手段竟如此狠辣,一言不開就直接打人。
莫說是圍觀的這些村民了,就連江寧都不由的覺得心驚。
要知道以前江富平雖不能說是寵江雨,但是也絕對沒有虧待她。
可以說江明有的,她統統都有。
如今江富平卻爲了不趕出村子竟對江雨下死手……
都說虎毒不食子,可眼前這一幕卻無疑是場笑話。
歷永春皺着眉頭,下意識的往江寧那邊瞥了一眼,不知在想什麼。
一旁的王翠霞早在江富平動腳的那一瞬間就驚住了,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看到的就是被打的半死的江雨。
她尖叫一聲,大喊道:“江富平,你個天殺的,我跟你拼了!”
王翠霞就像是瘋了一樣跑過去,一把拽住江富平想要讓他住手。
但是,奈何她身軀太過豐滿,一個前傾壓根就沒站穩,連帶着江富平都往地上摔了過去。
砰,哐!
這一聲巨響,不知道的人還以爲是發生地動了。
然而,在場的人誰也沒有笑出聲。
因爲,王翠霞在摔倒之後身上一片狼藉卻全然不顧,直奔江雨,一把將人給抱在懷裡,哭着喊着她的名字。
“雨兒,你沒事吧,別嚇唬娘啊!”
“雨兒,你醒醒,快醒醒。”
一句句撕心裂肺的叫喊聲讓衆人紛紛爲之動容。
林寡婦腳下輕輕動了動,用手肘戳了戳還未離開的孟大夫,低聲道:“你快去瞧瞧江雨,這萬一不小心死了,那……”
孟大夫淡然的看着眼前這一幕,紋絲不動。
“孟老頭!”林寡婦沒好氣的喊了一聲。
孟大夫這纔像是聽見了一眼,低頭掃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就是個二流子,有多少本事村裡人又不是不知道,你讓我上去給那丫頭治病,還不如多念兩聲佛祖保佑來的靈呢。”
這話一出,氣的林寡婦瞪了他好幾眼,更是罵了一句“沒用”才悻悻然的離開。
江富平也從地上爬起來了,看到沒人阻攔心裡也是氣的不行,但是更氣的還是江雨這個女兒。
誰讓她沒事出什麼主意,帶壞了江明不說,還讓他丟了面子……
一想到此處,江富平抹了一把臉又走到王翠霞面前,當即擡起腳又要踹下去。
王翠霞大驚失色,趕緊抱緊江雨,更是用後背接下這一腳。
“哎喲!”
這一聲喊得簡直不要太慘。
看見的村民都忍不住的報以同情的目光。
但是,王翠霞卻在喊完之後,猛然回頭瞪向江富平怒吼道:“喪天良的,你非得要對雨兒動手的話就先殺了我好了,否則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動雨兒一根手指!”
“臭婆娘,你讓開!”江富平也忍不住的低呵出聲,“這次的事情都是江雨的錯,她非得受到懲罰!”
“江寧之前不還說什麼子不教,父之過,有本事你打你自己啊!”
此話一出,江富平的眼珠子就像是要瞪出來一樣,顯然不敢相信一向在家裡窩着的王翠霞竟有一天剛這樣和自己說話,莫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他氣的渾身發顫,也管不得眼前之人是王翠霞還是江雨,索性一起收拾了就是。
只見他再次擡起腳往她們身上踹去。
歷永春一直揹着手站在一旁冷眼旁觀,直到這一刻才走上前,一把抓住江富平的肩膀。
江富平感受到肩膀的力道,剛要罵出聲餘光就瞥見來人,壓制心頭的怒火,悻悻然的收回腳,回過頭看去,眼底一片猩紅,怒意猶在。
他一臉愧疚的喊了一聲:“里正!”
歷永春無奈一嘆,淡淡開口:“夠了,殺人償命,你當真要踢死江雨才消火嗎?”
江富平一噎,很想反問一句,不是你讓我給個交代的嗎?
只是,這話他是說什麼也不敢問的。
最後,他只能紅着眼說道:“里正,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若是知道我說什麼也不會允許他們這麼做的……”
歷永春見他一副後悔不迭的模樣,趕緊擡手打斷他:“此事寧丫頭纔是受害者,你要說同她說。”
江富平一怔,顯然沒料到歷永春到頭來竟讓他跟江寧低頭,這怎麼能行?
歷永春顯然也看出他眼底的不甘,眉頭輕蹙,淡然道:“江富平,你該清楚能不能繼續在村裡住,已經不是我說了算,還得看大夥兒願不願意留下你們。”
畢竟,這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要是不追究的話,那日後江明和江雨還做出這種事來怎麼辦,莫不是非得讓人死了纔算完?
他可擔不起這種人命官司!
歷永春的甩鍋讓江富平很是不忿,但是也明白他說的話並沒有錯,下垂的手微微握緊拳頭,最終還是朝着江寧的方向挪動了步子。
“賤……江寧,此事確實是你堂哥堂姐對不住你,你說,要如何做,你才能原諒他們?”
江富平的低頭令人始料未及。
饒是江寧也是微微有些訝異,心中卻暗暗咂舌,江富平能屈能伸,日後怕是更難對付。
還有歷永春……
不知爲何她總覺得這人話裡話外都透着一股不對勁,但是那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一時間,她想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