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你怎麼哭了，我可沒招你，沒惹你……”
小老虎着急忙慌的撇清關係，但是見江寧眼淚掉個不停，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索性幾句乖巧的趴在石桌上，緊緊的挨着她。
江寧感受到手背上的柔軟便將手搭在它的後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擼着，但是眼淚卻依舊如流水般往下掉。
自小她是跟着爺爺長大，識字，讀書，明理，知道學醫和學做人一樣，要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心。
這麼多年過去了，爺爺的模樣在她腦海中早已模糊不清，但是有些味道卻是刻進骨子裡的，她小心翼翼的倒出一顆，直到眼淚模糊了視線才顫顫巍巍往嘴裡塞了一顆。
果然，是那熟悉的味道。
她捨不得吞嚥，甚至捨不得咀嚼，但是藥丸卻是入口即化，直接消失，如同爺爺的離世一樣，消失在她的世界裡。
江寧忍着想要再嘗一顆的衝動將蓋子蓋上，緊緊的握在手心，胡亂的摸了一把眼淚。
“你……你沒事吧？”
江寧搖搖頭：“沒事，就是有點想爺爺了。”
小老虎聞言煞有其事點點頭，然後腦袋一歪忽然想到什麼，小爪子又是一揮，然後石桌上忽然出現了一排的瓷瓶。
“喏，這些都是小老頭以前在空間裡製成的中成藥，上面有些名字和療效，你那什麼要是沒事也可以吃上一顆緬懷一下。”
江寧看着滿桌子的小瓷瓶忽然一頓，再看向小老虎的眼神也多了幾抹溫柔，擡手揉了揉它的腦袋輕聲道：“是藥三分毒，雖說空間裡的藥蘊藏着靈氣，但是也沒必要爲了懷念人而特地去吃，還是留給有需要的人才是。”
語畢，江寧一揮手就把這些給放了回去。
小老虎聞言，十分奇怪的看着她：“你這個女人當真奇怪，這些本來就是小老頭留給你的，你也想他，那吃兩顆又沒關係。”
“是啊，所以留起來慢慢吃唄，不過你不準偷吃，知道沒？”
“嘁，誰偷吃了，小老頭也留了不少給我呢。”小老虎一揚下顎，十分神氣的說道。
江寧見它這副模樣瞬間破涕而笑，索性一把抓着它用力的擼了一把，惹得這小老虎又是一頓炸毛。
不過最後小老虎迫於武力之下到底沒有掙脫開，索性躺平，任由她擼，反正也挺舒服的，讓她擼完後背還不忘把肚子留給她。
江寧見狀自然是來者不拒，還順便吃了兩個空間裡的果子，直到覺得差不多了才把小老虎給放在石桌上，十分認真的告訴他。
“我現在在府城要治病救人，所以這會子放你出來不合適，這樣吧，等我手中的事情結束回鎮上的途中尋個機會把你放出來放放風，但是咱倆約法三章，在外頭你不準說人話也不準虎嘯，好好當個啞巴，當然要是私下裡只有我們倆，你也可以跟我說說話。”
小老虎聞言，倒是很懂事的點點頭：“放心吧，這兒可是古代，要是被知道我是老虎指不定還得被打呢，我明白。”
“明白就好，還有出去之後除非是你有把握，否則就給我收起你那些神通來，要不是捅出了簍子，我可是要翻臉的，到時候就別怪我不認識你。”
“哇，你這個女人……”
“記沒記住？”
江寧才懶得同他辯論，直接一言堂。
“哎呀，記住了記住了。”
“成，那接下來這段時間就看你表現了，還有就算是出去之後每三日也得給我回空間一趟，把裡頭該收拾的東西收拾了，要不然……”
這後面的話不用說，小老虎都知道是威脅的話，哼哼唧唧兩聲表示了不滿之後到底沒有再說其他的了。
江寧見它還算是乖巧便拍了拍它的腦袋，然後說道：“行了，該說的我也都說了，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出去了，有什麼事你直接喊就好了，還有幫我準備半夏，白前，川貝母還有貓爪草這幾樣，明兒我要用。”
“知道了，知道了，真的是。”
在小老虎一臉不耐煩的表情下，江寧出了空間。
然而，當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對上的就是蕭晟那張人神共憤卻寫滿擔憂的臉。
饒是蕭晟長得好看，但是這一睜開眼就看到人臉還是忍不住被嚇了一大跳。
“蕭……蕭晟，怎麼了？”
蕭晟古怪的看着她，擡手輕輕的颳了刮她的臉頰，有些擔憂的開口：“好端端的怎地哭了，莫不是做了什麼噩夢？”
聽到這句話江寧下意識抹了一把自己的臉，這才恍然明白自己在空間裡發泄了一通之後現實生活中也因難受而流淚。
她胡亂的抹了一把眼淚笑着回答：“也不是，剛剛在這兒打了個盹兒，忽然夢到死去的爹孃了。”
她故意將爺爺換成爹孃，自然也是爲了增加誠信度。
只是，她卻沒有看到蕭晟那一瞬間黯淡的目光，隨後才擡手揉了揉她髮梢。
“夜深了，累了就回牀榻上歇息。”
江寧倒是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直接問道：“那你呢？”
蕭晟舉了舉手邊的書說道：“還剩下十幾頁，看完後也該安寢了，你且先睡。”
“要不我還是等你吧？”
“不必，今兒你累了，先歇息，要不然明兒該起不來。”
江寧想起明日還得去安平藥坊配藥，抿了抿脣覺得他說的也頗有道理遂點了點頭：“也成，那你也別看太晚了，仔細傷着眼睛。”
“放心，我省的。”
在蕭晟的催促下，江寧秀氣的打着呵欠，爬下羅漢牀之後就一溜煙的躲進了被窩裡，很快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只是，睡着的江寧並不知道蕭晟盯着她的睡顏看了許久，最終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輕撫過她的臉頰，一下又一下，反覆摩挲，直直收起之時還意猶未盡。
“什麼時候你才願意將你的秘密告知與我？”蕭晟低喃出聲。
可惜迴應他的只有江寧平穩的呼吸，蕭晟見狀無奈一笑，微微彎腰在她溼潤的眼角輕輕的落下一枚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