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叫柳溪,出生於豐縣一個普通農戶人家。
柳溪的父母原本都是踏實勤勞的普通農人,一家三口因有幾畝良田,日子雖不大富大貴,卻也安康平樂,溫馨和睦。
這樣的日子在玉溪十歲那年便被徹底打破了,鎮裡搬來了一個寡婦,名叫萬杏兒,她帶着一雙兒女在小鎮上落戶過日子。
柳溪的父親柳大貴不知怎麼得就和這個萬杏兒勾搭上了。
很快,柳大貴便不顧衆人反對,力排衆議,將萬杏兒給當做平妻娶回了家。
於是,柳溪的噩夢就降臨了,柳溪的母親沈翠娥因爲受不了丈夫再娶的打擊,病倒了,整日裡以淚洗面。
柳大貴又將萬杏兒連同她的一雙兒女當做祖宗般供着,捧着,連笤帚都不讓他們沾一下,整日裡只知道與萬寡婦廝混,大小事不管。
家裡的活一下子全落在了十歲的柳溪身上,偏偏這還不算,萬寡婦見不得柳溪好,沒事便雞蛋裡挑骨頭,以各種方式對其非打即罵,她時常連口飯都吃不上。
柳大貴對此不聞不問,沈翠娥一聽到萬杏兒的名字,便淚水漣漣,唉聲嘆氣,只嘆自己命苦,爲了避免被柳大貴厭惡,對此更是不作爲。
直到柳溪十二歲時,萬杏兒見她出落得亭亭玉立,便動了歪心思,她攛掇柳大貴將她賣到了萬花樓——他們鎮上的一家青樓。
柳溪本來抵死不從,可柳大貴以沈翠娥做要挾,柳溪無奈,只得含淚認了。
可這還不算完,柳溪因爲容貌出色,身價日漸高漲,柳大貴和萬杏兒便時不時過來要錢。
柳溪怕自己的母親受虐.待,每次都予取予求,這也就養大了這一家子的胃口。
而方纔玉溪打暈的陳二老爺,是這萬花樓裡的常客,可能出入青樓過密,染上了花柳病這樣的不治之症。
偏偏這陳二老爺人都快死了,還色性不死,就想趁着沒死之前快活逍遙一番,撈個夠本。
萬花樓裡其他姑娘怕染病,都不敢做他的生意,他一時根本找不到願意接待他的姑娘。
可柳大貴和萬杏兒是什麼人,那是見到錢就跟見到爹孃老子般的人,一聽聞這件事,便主動聯繫了那陳二老爺,與他談好了價錢,便直接再一次把柳溪給賣了。
他們直接用藥藥暈了她,將她綁到了陳二老爺的牀.上。
想到這裡,玉溪恨得咬牙切齒的同時,心中不由納悶,這麼逆來順受,不像她的風格啊,她怎麼可能因爲一個沈翠娥就把自己作踐到這種地步呢。
玉溪仔細回憶了一番,發現記憶中沈翠娥確實對自己非常不錯,對她幾乎是掏心掏肺,可玉溪還是覺得不對勁兒。
做母親的真要這麼愛.女兒,怎麼可能任憑女兒被人磋磨,連句公道話都不爲她說,只會流淚訴說自己的罪過。
這個世界可能確實有很多軟弱的女人,可自己的女兒遭受這樣非人的待遇,她卻只流兩滴眼淚,和只知道歉疚得說抱歉,什麼也不爲女兒做的母親,玉溪真心覺得這樣的母愛太違和。
若是自己的女兒,要是有人敢碰她一下,哪怕她只有一口氣,她也要爲女兒咬下惡人一塊肉。
玉溪覺得自己的記憶和現實似乎有些混亂,她實在不明白爲什麼會有這麼多不合理的地方。
不管以前如何,玉溪現在可是絕對做不到任人擺佈的。
看了看地上那堆腐肉般噁心的陳二老爺,她直接一把拎起了他。
她覺得有些奇怪,記憶中她沒這麼大力氣,可現在,她分明感覺這個男人這樣的體重她一根小手指都能捏死,她怎麼突然這麼勇猛了!
先不管那麼多了,先解決掉這個人渣再說,感覺跟他呼吸同一個地方的空氣她都覺得噁心。
玉溪看到偏間有個淨桶,直接將其倒栽蔥似的塞入其中,陳二老爺不多時便被憋醒了,他掙扎着想要出來,玉溪直接縛了他的手腳,不過盞茶功夫,他的身體便不再抽.搐,死的不能再死了。
玉溪嫌惡得丟開陳二老爺,拍了拍手,看了看房間,精緻奢華,全都是精巧玩意兒,可就沒一個可以用來揍人的。
看了半天,玉溪覺得那紅木靠椅的椅背似乎還不錯,她輕輕提起椅子,雙手稍一用力,那根長長的椅子腿便被她卸了下來。
玉溪將椅子腿放在手中掂了掂,覺得要是根精鐵的就好了,那就更趁手了。
算了,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先將就着用一用吧!
玉溪走到門口,從門外透過的火光照出的影子,玉溪分明看出那兩侍從一個勁兒得往門板上貼,想聽聽裡面的動勁兒。
玉溪見狀,不有冷笑一聲,她輕輕走到門口,忽然打開門,兩名侍從措手不及,一下子跌了進來。
還未等二人緩過神,玉溪直接上去就是兩棍子,將人砸暈了。
玉溪眨了眨眼,咦,她是如何知曉打哪裡,用多大力就能將人打暈的,這樣的絕活她記憶力一點印象都沒有,但她一出手,下意識的就是知道了該怎麼做,彷彿這些都是刻入了骨子裡的般。
剛放倒兩名侍從,一道尖利的叫聲瞬間劃破了奢靡而紙醉金迷的萬花樓的夜空,
“哎呀,我的媽呀,死人了,柳溪打死人了!”
玉溪尋聲望去,只見是一名準備送客人出門的姑娘,恰好看到了她這暴力擊頭的一幕。
對方一副如同見了鬼般的表情,驚恐得瞪着她,身子瑟瑟發抖,似乎隨時都會昏倒。
這個女人是?玉溪剛一起這個念頭,腦子裡便自動出現了她的身份,她叫翠紅,也是萬花樓裡的頭牌姑娘。
玉溪暗自翻了個大白眼,都沒見紅,哪那麼容易死,少見多怪。
不過翠紅這一嗓子,着實爲玉溪招來了不小的麻煩。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樓道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以及吆喝聲,看來來人不少,聲勢倒是挺足的。
只見來人除了萬花樓的媽媽,呼啦啦衝上來了近二十名龜公護院,上來便要拿下玉溪。
玉溪一看這些人,哼,如此緩慢的動作,貓一般的力氣,居然想拿她,真是笑話。
她冷笑一聲,忽然疾步躥上前,掄起棍子,左一棒子,又一榔頭的,直接將一干人打得人仰馬翻。
阮媽媽是這個萬花樓的老鴇,她本來以爲叫了這麼多人,一定會萬無一失的,誰知,這個平日裡老實得跟只兔子似的柳溪,居然這麼厲害,打她這些膘肥體鍵的護院跟玩似的。
不行,這柳溪太厲害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她還是趕緊撤吧,等官府來了再說。
不過,沒等她腳底抹油得溜掉,玉溪便已發現她的小動作,她縱身一躍,跳到她跟前,直接拿桌腳腿抵着她的頸動脈,笑眯眯道,
“阮媽媽,您這是要上哪兒去啊?”
“呵呵,柳溪啊,媽媽我平日裡可待你不薄啊,你可不能恩將仇報啊!再說了,殺人是要償命的,你可不能犯糊塗啊!”
阮媽媽雖然嚇得腿肚子直打哆嗦,可她畢竟見慣風浪,知道如何做纔會對自己最有利。
“阮媽媽,您放心,我這人向來恩怨分明,我被我爹賣給你,我現在要走,您又不敢攔,但我這一走,您豈不是損失了,我這正爲你想辦法呢,你可別不識好人心啊!”玉溪笑呵呵道。
但阮媽媽看着玉溪笑地時候,那白森森的牙直反冷光,彷彿一隻要擇人而噬的野獸露出的獠牙,嚇得她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厲害,哪敢相信玉溪這話,這定然是個言語陷阱。
她作爲老鴇,可沒少壓榨下面的姑娘們,她們私下裡一定恨死她了,怎麼會這麼爲她着想,想到這裡,阮媽媽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忙稱不敢,只請求玉溪饒了她一條小命。
玉溪見她如此不上道,不由柳眉一豎,眼風如刀,狠狠掃了她一眼,厲聲道,“我說給你解決就給你解決,聽不懂人話是怎麼着,我是那麼蠻不講理之人嗎!我說不讓你吃虧就不讓你吃虧。
現在,我肯定是要離開的,可我們家收了你一個姑娘的錢,我走了,那你該怎麼辦!“
玉溪這一放開氣勢,瞬間將阮媽媽嚇得一哆嗦,她聞言眼珠子一轉,瞬間明白過來,一撫掌,笑道,
“當然是要你們家再賠我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了!”
玉溪滿意得點點頭,給了對方一記讚許的眼神,一副孺子可教的滿意表情。
阮媽媽當即一揮手,喊道,“都別給我裝死了,快起來,給起去秦家要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