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向後退着,驚慌的看着眼前的一切,高桐一把把她拉過去,護在懷裡。
突然我發現無論我現在怎麼解釋,都沒有挽回的局面。
我看着高桐抱起她要離開,那一刻我近乎絕望,“你放開她,你憑什麼帶走她!”
關鍵時刻,畫廊爺爺開口,阻止了這場鬧劇,他帶走了曼琪。
我們兩個看着跟爺爺離開的曼琪無言以對。
此時的大廳裡已經清場,剩下的都是相關的幾個重要人物,我無法面對眼前發生的一切,本來好好的一場訂婚,就重要毀了,毀掉了我一切的希望。
我不管不顧的追了出去,那種失去她的恐懼在我的心裡蔓延,一點點的蔓延到我的四肢百骸。
我衝進畫廊,跑上樓去,拍打着關閉着的房門。
“曼琪......曼琪,讓我進來,我想看看你,曼琪,你聽我跟你解釋。”
“滾!”們裡的曼琪低吼一聲,我的心痛到碎裂,她以前從來就沒有與我這樣說過話。
我不停的在門外敲着門,在向她傾訴着。
“曼琪,請你給我機會,不管你想怎麼樣,先聽我把話說完,別傷心,曼琪!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保護好你,讓你一次次受委屈,曼琪我接受你任何的懲罰,只要你見我一下,給我一次說話的機會,好不好?曼琪!”
我不停的敲着門,在外面叫喊着。
我很心虛,我確實愧對曼琪,是我隱藏了母親的惡行,還在她沒有恢復意識的時候,我就掩蓋了她的一切罪狀,我明知道這樣的欲蓋彌彰有一天會敗露,我還是做了,更沒有想到竟然這樣快就敗露。
看來人真的別作惡,天理不容。
打開門的那一刻,我看見了門裡站着的曼琪已經卸妝,確確實實的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美的像清醒的朝霞。
我一把把她摟進懷裡,她沒有拒絕,我知道此時的她非常的受傷,這些都跟我脫離不了關係。
“曼琪,原諒我!都是我的錯。”我緊緊的摟住她,生怕在失去她一樣。
許久,她冷靜的對我說,“張奇,我們下樓吧!還有好多人在擔心我,我們的事情以後再說。”
說完她掙扎了一下,率先向樓下走去,我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
她先走到師傅的面前,對她的師傅說:“師傅,徒兒讓您擔心了!給您丟臉了!”
這句話說的我很酸楚,我看着她的臉,很蒼白。
師傅面色嚴厲的看着她,又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走下來的我說:“這也怨不得你,只是這就是師傅不太同意你訂婚的原因,你大師兄早就查出方茹這個女人的一切所爲,所以才覺得張家因爲一個方茹就不合適你嫁進去,因爲琪兒堅持,所以我們不好橫加阻攔。”
師傅看着面前的我們,顯然仍舊很氣憤。“張家應該自行反省一下,你們該給曼琪一個說法!”
曼琪所有的師兄都很不悅,尤其是她的六哥。他與曼琪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很寵愛她,曼琪也與他早就打成了一片,他見不得曼琪受半點委屈,其實在現場,慌亂時,我就看見有人一直攔住他,不然他肯定早就不幹了。
“但是今天的場面,看得出方茹的心腸真的是難以啓齒,竟然囂張到在那麼多人的面前打你,她也是在打我陳祥之的臉,我真的是親眼見識到了,真的是個刁婦,做師傅的只能說,你三思吧!”師傅並沒有顧忌到我在場就直言不諱的說出這樣的話。
聽了陳大師的話現在才讓我明白爲什麼他之前不太滿意我們的訂婚,原來她的師傅已經讓大師兄查到了這裡面的細枝末節。
看來我真的是耍的小伎倆。
曼琪看向大師兄,大師兄點點頭,“但是因爲怕你心裡有陰影,師傅就沒有跟你交代這些,想讓你漸漸的忘記。爲了這件事情,師傅幾天都寢食難安,最後,還是交代我不要講。”
師傅有些痛心,此時他才轉向我說道,“張奇啊,一直以來對你的印象都很不錯,無微不至的照顧曼琪,但是你能保證她的幸福嗎?你母親的行爲確實是令人髮指。我想一面是你的母親,一面是你愛的人,想必你也難以平衡吧!所以還請你三思而後行。琪兒,師傅再無話可說。”
我滿臉的羞愧,“只要曼琪給我機會,我會平衡好的,請大家相信我!”即便我說出這樣的話,也顯得很蒼白。
心直口快的麗麗也壓不住火了,她看着我第一次對我不敬。
“張奇,今天都是長輩,我本不應該開口,可你也知道我的脾氣,我是實在不能不說話了,之前其實我一直都看好你與曼琪,說實話,我沒少在曼琪的面前說你的好,希望曼琪看到她身邊一直站着的你,我都不管不顧高桐的感受,儘管他是我的老闆,我也還是看好你!但是你確實是讓我失望了。”
曹汐拉住麗麗,在阻止她發飆。
麗麗卻來勁了。“你把我們曼琪當什麼呀,心頭肉,就你這樣當的,你自己說說,你媽欺負凌辱她,你哪次整明白了?
麗麗的話讓我無地自容,我感到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我,我緊緊的攥起拳頭,那種悔恨透徹心扉。
麗麗的話很冷很刺人犀利,以至於曹汐在一旁直拍她,暗示她別再說下去,可是麗麗偏偏的怒了,衝着曹汐一厲眼:“你捅什麼捅,怎麼不讓我說?她那個媽做都做了,你還不讓我說。他還袒護他媽,隱瞞實情,我說說都不行嗎?”
“張奇,你自己說,你媽打曼琪多少次了?你回家問問她,是不是打上癮了,今天的事情大庭廣衆之下,來搶親的是高桐,怨我們曼琪嗎?”
“她擡手就打,大庭廣衆之下,她這一巴掌是就打嚴曼琪嗎?她打誰那?太目中無人了,我看那,今天高桐搶的就對!不然張奇你還袒護你媽到什麼時候?”
麗麗不管不顧的說出了自己心中的話,可是她說高桐搶的對這句話像一把匕首直直的戳進我的心房,我看了一眼曼琪。
不管麗麗說與不說,道理都明擺在這裡,逃不脫正常道德的指責。
曲終人散,大家發泄完了,都走了,只剩下凝阿姨,她看看我們,勸着爺爺,“陳老,您也別生氣了,也好,大家都冷靜一下,不然今天的場合確實無法在繼續下去,作爲女人,我到理解今天方茹打了琪兒這一巴掌,不說之前她做了什麼!”
“她是個要強的人,這樣的狀況,再有她本來就不太接受,所以纔有了這樣的舉動,也在常理之中。您就別在生氣了,本來您的心臟就不太好,身體要緊,只是苦了我們丫頭吧!”
“她阿姨,簡直讓人瞠目結舌,竟然敢張狂到要殺人了。這還了得了?還有沒有枉法,就這麼個好孩子,怎麼就礙了她的眼,竟然都動了殺心!咳咳......不......像話!”爺爺氣的直咳,他‘啪’的一聲拍在茶臺上,“你......你個小兔崽子,你竟然敢袒護她!”
我懊惱的大氣都不敢出。
曼琪也許無法面對這樣的壓抑,對大家說了一聲想出去走走,我趕緊上前一步拉住她,“我陪你去!”
她看看我的臉,又看了一下我拉住她的手,輕輕的掰開我的手:“給我時間好嗎?”
她的表情木然,疏離,一種陌生感油然而生,我杵在原地,看着她走出去。
凝姨也走了,袁夢送爺爺與外婆回房,我還杵在原地,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許久,與袁夢招呼了一聲,出了畫廊,我不想回去張家,我知道老宅現在的狀況,我不想面對。
我去了小屋,在那裡等待着她回來,我能做的只有等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