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陸家表態

97 陸家表態

聽到老婆夥同金美辰做出的蠢事後,不到一個小時,溫世軒踩着拖鞋嘭嘭嘭來到了蔓蔓家。

蔣衍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事兒肯定和溫世軒沒有關係,幫岳父開了門。

溫世軒進到門裡,沒有急着找女兒蔓蔓,先和女婿討論:“我想離婚,你能不能幫我找個律師。”

對溫世軒主動提出離婚這一舉措,蔣衍舉雙手贊成。不會兒,馬上與自己認識的一個律師通上電話。

蔓蔓在廚房裡聽到父親的聲音,剛好把昨晚煲好的湯舀上一碗端出來給父親嚐鮮,說:“爸,您試一下口味看合適不合適?”

“蔓蔓。”看到女兒的瞬間,溫世軒心裡有千言萬語想說,卻不知道挑哪句說,最後乾巴巴吐出一句最直接的,“爸永遠都不會拋棄你的。”

“這我都知道。爸,你坐。”月牙兒眼的微笑中沒有半點迷惑。

溫世軒吊到嗓子口的那顆心,因女兒這個笑回落了下來。

其實來之前他想了最壞的情況,如果女兒不原諒他,他覺得也不該原諒。因爲他這個做爸的無能阻止老婆。不過一旦離婚了,他老婆再做什麼事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了,更不能借他的名義做出危害到女兒的事了。

一會兒,律師過來了,與溫世軒坐了會兒瞭解情況後,建議道:“不用和對方見面,直接呈交法院由法院判決,其它的事情,我和蔣中校會幫你安排好的。”

對女婿安排的人溫世軒自然是信得過的,把事情都交給女婿處理,溫世軒坐下來品嚐了女兒煲的湯,點點頭:“這湯,稍微鹹了些,你是煲給有點年紀的人喝的吧,我聽電視裡說,不能太鹹的。”

剛好蔣父在,沒有走,聽到溫世軒說這個話,忒感驚奇:“親家,你會做菜?”

蔓蔓笑,代不善言語的父親回答蔣父:“公公,我第一次做菜是我爸教的。小時候只有我和我爸時,都是我爸下廚。”

“想不到啊。原來這廚藝,需要從小培養和領悟的。怪不得我女兒廚藝不好,就因爲我和她媽都不喜歡下廚。”蔣父有感而發。

聽到蔣父讚自己,溫世軒鬧了個大紅臉,忙擺手:“不,我這個是自己瞎摸出來的,不是什麼正宗廚師。”

“以前的大廚師需要考牌嗎?”蔣父其實對有些部門變着名目收取費用很痛恨的,支持土生土長的廚師。

趁媳婦、老爸和溫世軒在客廳裡樂融融談話的時候,蔣衍走到門口,與律師下樓時再交代了些事,剛送走律師,接到了姚子業的電話,要他現在到陸家來一趟。

也是,媳婦都收到這麼一封出格的律師函了,陸家再不動作,就奇怪了。

走到陸家,給他開門的是陸歡。

進去後,陸歡小聲先和他介紹:陸司令在書房,客廳裡坐着的是他大哥和小叔。找他的是小叔陸賀棟。

陸賀棟這人,蔣衍同志還不認得,不知道算是什麼人。但是他從義父蔣中海那裡瞭解過,陸家的人遍佈部隊四處,什麼都有。而真正掌握到軍權的,不是那些電視臺裡整天播着的代表,肯定有背後一些人在操縱。陸家裡的部分人馬,即是其中之一。

看來樸素低調的陸家客廳,那張瘸腿的茶几,桌上那套老掉牙的茶具。媳婦認不出來,是被外貌迷惑了,他蔣衍有從小舅子陸歡嘴巴里打聽過,所以不代表不識貨。現在的傢俱不是越鮮亮越好。相反,很多實木的老古董,很多有歷史的茶具,才叫做價值連城。茶几瘸腿,可那木頭是上好的,是明清時代的傢俱改裝下來的。茶具同樣如此。只要聞一聞小茶壺裡泡出來的茶香,不止是茶具上等,這茶同樣價值不菲。

陸家低調,但不意味不會享受。陸家的享受,不在於像凡夫俗子追求奢華,而是追求一種富有內涵的格調。這點,和媳婦很像。

“蔣中校,坐吧。”小茶几正面坐的男人,四十歲上下,是陸家老爺子現在世的孩子中最小的一個。從外貌上繼承了陸家男人的特點,濃眉,寬眼,高額,生來就有一種威嚴的氣勢。比起整日包青天臉的陸司令以及整日沉浸在冰峰中修煉的君爺,陸賀棟,笑,卻是常掛在嘴角上,看來和藹不少。

陸賀棟比陸司令年輕許多,但是,蔣衍同志第一眼,卻覺得這男人一點都不比陸司令遜色。從陸歡剛纔領進門的短小介紹裡面能得知,陸賀棟是陸老爺子的官方代表。

“你好,小叔。”回家沒來得及換下軍裝的蔣衍,脫下軍帽朝陸賀硯稱呼一聲後,在茶几的右側即君爺的對面,坐了下來。

示意了蔣衍不需拘束喝茶,陸賀棟道:“蔣中校,不了,叫你阿衍可以吧?你都是蔓蔓的老公了,再叫你蔣中校有點生疏了。”

聽這話,媳婦似乎是要在陸家被正名了。英眉一挺,瀟揚的是蔣家人的率性和耿直:“小叔,叫我阿衍沒有問題。”

陸賀棟笑呵呵的時候,嘴角有兩個像彌勒佛的小酒窩,說:“我都一直叫陸君爲君子的,不過,陸君嫌彆扭,說要叫陸君。”

冷眉一聽這話提了上來:“小叔,君子君子,人家一聽這話,不是在誇我就是在諷我,我這是爲你好。”

“行行行,叫陸君。”對這個大侄子,陸賀棟儼然有着很大的厚愛和寄望,言辭之中盡顯寬容和寵溺,而對於新進陸家門的蔣衍,似乎期許更多,朝向蔣衍,“我和陸君剛協商過了。這兩天的整個行程安排都準備好了。希望你在接下來的這兩天,幫我們帶蔓蔓離開京城。”

再怎麼想,都沒有想到陸家居然會安排這樣一步棋,英眉一挑一蹙,從坐在對面靜靜品茶的君爺那張冰臉上體會出些痕跡,又接着望向笑呵呵的陸賀棟直問:“小叔,我想知道,你們讓我帶我媳婦離開,是出於什麼方面的考慮?是因爲安全,還是因爲有些事情不想她知道。”

聽到他這問話,陸賀棟的笑意愈濃,兩個小酒窩如深不可測的烈酒,對面的君爺冰顏下那抹笑——更高深莫測。

“阿衍,我知道你疼老婆。但我希望你明白,沒有什麼人能比我們更疼你老婆了,我們是你老婆的親人。我們做什麼事,都是對她好的。”陸賀棟道。

蔣衍默,稍緊的英眉似在做一項最爲艱難的決定。

一直以來,他秉承,不管做什麼,都要先尊重老婆本人的意願。然陸家人不是。

把茶杯在手心裡託着,陸賀棟的眼角給君爺使去一個眼神兒。

冷眉稍昂,冰眸微含,望着蔣衍的目光是如刀鋒的犀利:“你是一名部隊指揮官,我問你,在一個涉及犧牲的戰場決策上,你的決策符合戰場的選擇,但是與你的部下形成衝突,你會怎麼決定?”

瞬間明瞭對方的言外之意,英眉蹙成了一團:沒法反駁對方的話。

對一個軍人來說,已經習以爲常了要從大局和最終的結果方向進行考慮,中間所做的如數犧牲都可以忽略不計。

犧牲與抉擇的,往往不是人命而是一種情感,只能但求對方的理解。

蔓蔓能理解嗎?

“她既是流着陸家人的血,不可能不理解,也不允許她不理解。”有些話,或許陸司令無法直接吐出口,而現在,都由陸賀棟代爲表態了。

蔓蔓回陸家,不是蔓蔓能決定的事,是由陸家決定的事,蔓蔓沒有這個否認的權利。

換句話說,沒有人能阻止陸家認親,只有雄辯的科學事實:是或是不是。

因此陸家之前一直沒有采取強行措施,只是一直等,等到所有海內外鑑定結果出來,三家會審,確定無誤。

有幸,趕在這時候,全部結果出來了。下面的人,不用再束手束腳做事了。

英眉一擡,在掃過陸賀棟和大舅子那張塵封的冰顏時,心中明瞭:一切都能卡在這個時候剛剛好,是因爲一切事態的發展都在對方的掌控裡頭。

心頭再度深思了三分。可能已有接到風聲的蔣中海剛在昨天與他通過電話裡談及:你這做不成我的女婿,卻娶了個比我女兒更不得了的媳婦。說實話,伴君如伴虎,不是我危言聳聽,這其中的利害關係,你最好放在心裡多想想。

“行,我找個藉口,帶她到京城郊外哪個避暑勝地躲一陣。”

陸賀棟與君爺聽到他這個答案,均是眉兒一挑,緊接陸賀棟朝蔣衍笑:“阿衍,我們都對你寄託了很大的厚望,也相信你不會令我們失望。”

這時,門口迎來了姚爺。

姚子業雖是打電話給蔣衍的人,卻是在外頭趕回來的,額頭都是一顆顆汗珠子,接過陸夫人遞來的毛巾時,擦個臉,笑道:“阿姨,我都忘了,等我一陣,我幫你去帶樣東西過來。”

什麼東西?陸夫人心裡有疑問想問,但是知道他現在忙,沒有問,默默退回廚房裡頭。

“怎麼說?”陸賀棟親自是送了杯茶給站着的姚子業。

姚爺忙客氣地接下,道:“小叔,你太客氣了。”

陸姚兩家,現在都幾乎不分彼此。姚子業直接稱呼陸賀棟小叔,可見兩家人親密至極。

“什麼客氣?你和陸君都是小時候跟在我屁股後面長大的,誰和你客氣。”陸賀棟像是帶了點挑刺地說。

姚爺無話可說,像是無奈地搖頭,嘴邊卻都是笑意,接下來向坐在旁邊的君爺耳畔耳語了幾句。

冰眸裡掠過一抹得手的寒意,向陸賀棟含頭道:“今晚,醫院那頭,由子業帶人去抓。”

“這樣,全部都安排好了。”陸賀棟當場拍板,示意下面領了各自任務的人都可以行動了。

蔣衍走到門口時,看見姚爺跟了上來。

姚爺對他說:“上次蔓蔓當着你二姐的面答應我和寶兒,給陸夫人熬了湯,要麼你送過來,或是我去拿。”

原來媳婦苦心熬的湯,是要給陸夫人的。

蔣衍忙應好,說是待會兒自己送過來。

結果,是由小東子代替大人們完成了這個送湯的任務。當陸夫人接過小男孩說必須親手交給她的保溫瓶時,覺得這小男孩挺可愛的,彎下腰問:“是誰讓你送來的?”

“我舅媽。”小東子現在沒有戴眼鏡的烏黑眼珠子,漆亮地看着陸夫人。

是從小男孩執着的眼神兒裡,發現到了一點什麼痕跡,正覺驚奇,同時客廳裡射來的幾個人考究的目光,讓陸夫人警神地抱緊保溫瓶,向小東子笑笑:“告訴你舅媽,我東西都收到了。”

等小東子一蹦一跳出了門,陸夫人馬上將保溫瓶抱進廚房裡頭,趁着外頭的人忙着沒有顧及她,她先是擰開瓶蓋,聞一聞裡面湯的香味,這個味兒只要一聞,她都能感覺得到是誰做的。

心口暖流滿滿地淌着,高興得無法形容。剛想拿根調羹舀一口品位,忽然想起小男孩那奇怪的眼神兒,兩隻手立馬摸索起了塑料保溫瓶外圍那張像是沒來得及撕下的包裝紙,這一摸,從裡面摸出了張夾雜的小字條。

上面的字跡,她只要看過一次一輩子都記得住。於是,小字條在她手心裡緊緊地攢着,緊緊的——

……

下午三點整,陸家發出的邀請到達了每個被陸家指名道姓的人手中。

蔣母接到邀請時,正在家裡鬧心。這可好,她蔣家全成笑話了。大兒媳變成雜貨鋪老闆的女兒,金父突然落馬,大兒子前途迷茫。小兒媳更好笑,成了沒姓氏沒父沒母的棄嬰。照她想法,兩個兒子都應該和兩個媳婦馬上離婚。

陸家人的邀請是專人派來,要帶她一併離開,這讓她有些心驚膽戰的,不知道是發生什麼大事。

同樣的橋段,發生在蔣飛、許玉娥和金美辰等數人。

蔣飛自金父落馬,已成了一隻無頭蒼蠅,只怕現在自己享盡好處的工作崗位因金父的事受到牽連。仔細盤算之下,丟下老婆後,立馬打車去了單位打離婚申請。

陸家突然而到的邀請,令做賊心虛的他惶恐不安,但是既然不是聲明來抓他了,讓他存了另一點希望,興沖沖跟着陸家派來的人走。

許玉娥與金美辰搬進陸家所在部隊大院對面的新房子裡,一人剝了條香蕉,坐在客廳裡架着腿兒看電視。

許玉娥現在認爲自己是開始享福了,壓根都沒有察覺禍到臨頭。金美辰是心裡想着幸好還有這套房子押抵,而且律師通告函發出去了,想必蔓蔓的臉色很難看。這讓她很興奮。不是口口聲聲說不怕溫家不要她嗎?就想看看,蔓蔓成了沒父沒母的孩子後怎麼辦?

陸家派來的人敲打她們的門時,因爲金美辰懶得動,由許玉娥去開門。

由劉秘書親自來帶她們兩個走,笑眯眯地說道:有人想見你們。

“誰吖?”金美辰看許玉娥老半天在門口不動,套上拖鞋過去一看,一眼認出這位陸司令的頭號欽差大臣劉秘書。

聽到是陸家的邀請,且很可能是陸司令本人的邀請,根本沒有去細想會是什麼事找上她,卻是巴不得藉此機會攀上陸家。

換上鞋,拽了許玉娥,喜悅非常地跟從劉秘書出門。許玉娥一路聽金美辰是說好運到頭了,沒有疑心,一路一樣興奮。

然而,劉秘書讓人開的這車,一路把她們竟是送回到了溫世軒的住處。

停車的時候,迎面遇到了張秋燕和溫浩雪。

“大嫂,你也來了!”張秋燕看見她,拽着她的手問長問短,“我這兩天正想找你了,不知道從哪裡聽說的,說蔓蔓居然不是你親生的。真有這回事?!”

“嗯,這纔是我親生的大女兒叫做美辰,她給我買的房子,比這裡的房子更大。”許玉娥高昂的頭,爲炫耀自己苦難的日子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張秋燕打量金美辰兩眼,直覺裡沒有蔓蔓順眼,聳聳肩膀,繼續問:“大嫂,你們這是回家?剛好呢,有人說有事想見我們,不知怎麼回事,居然把我們送到你這兒來了。”

對陸家爲什麼把張秋燕和溫浩雪都叫來了,許玉娥和金美辰同是一團糊塗。之後,一行人走進溫世軒的住處,金美辰看見了比她先到的蔣母和蔣飛。

三個人六目相對,掠過驚訝、疑問,彼此的嫌惡。

除此之外,溫世軒和溫媛本是在家裡。再有是,被慎重迎進門來的蔣父與蔣梅。最終,是蔣母常去的那個太太聚會上王鳳等幾個代表。

每個人,都對陸家這次神秘的邀請,以及爲什麼邀請來的是這些人充滿了疑惑。

在客廳裡擺放的那張長條桌子,溫世軒和許玉娥被要求坐到桌子一側,其他客人全部站到兩人後面圍成半個圓。

門咔一開,陸司令率先闊步進來。屋裡的人,無不肅然起敬的。就是許玉娥,都在望到這個男人的第一目,心裡莫名其妙的心虛害怕,跟着老公站了起來,兩條腿發着抖。

有人幫陸司令拉開桌子對面的那張椅子,陸司令向溫世軒含了下頭:“請坐吧。”

事到如今,溫世軒對於即將發生的事,心裡已經有底了。

同樣心裡有數的是蔣父、蔣梅,以及一雙冰冷的眼珠如蛇一般盯着走進門的君爺的溫媛。

陸夫人沒有到場,陸家的男人不可能讓她到場來與這樣一些極品人談判。

與溫世軒面對面坐下的陸司令,向身後的兩個兒子示意,聲明可以開始了。於是,劉秘書親自將門與窗簾合上,檢查了門鎖,與此同時,有人給每個客人手裡都發了一份資料。

拿到資料的人,只要稍稍在行文的題目瞄上一眼:22份親子關係鑑定結果。

驚詫,在蔣母和一些人的眼中駐留,甚至爲此燃起了期許的熊火:這說的是誰與誰的親子關係?

而對於已經心知肚明的蔣父等人來說,只不過是份作證的東西而已。

將每個人面孔上一絲一毫的微妙變化盡收在眼底,陸司令的目光最終停在那個居然興奮到拿手在胸前勾畫哦米拖佛的許玉娥身上。

許玉娥興奮到語無倫次了,對面這個陸家的大人物尊敬地請自己坐下談話,莫非是終於回心轉意,要認回自己的小女兒作爲陸家的千金了。

親子關係鑑定,不就是一份紙書報告,完全可以作假的。她小女兒當初不就作假過一回了。

“陸先生,你是要把我女兒認作你女兒了吧,是不是?”許玉娥完全看不見老公在旁邊的瞪眼,直衝着陸司令問。

本就不認這個女人爲他女兒的媽的陸司令,忽然,卻起了狠狠摔這女人一把的心思,濃眉大眼一眯,道:“是。”

一句簡單的“是”,讓許玉娥高興到像中了高血壓,全部血往臉上涌。

現作爲許玉娥女兒的金美辰,摸到胸口地方的心跳:大幅度的嘭嘭嘭。

蔣飛一口口急速地吞口水:如果陸司令說是認他媳婦當女兒,他會一馬當先衝回單位撕掉離婚申請報告。

王鳳與其她幾個太太交流興奮的眼神。

蔣母不禁同在胸前划起了十字形:最好是她哪個媳婦成了陸家的女兒,她作爲婆婆也能立馬鹹魚翻身了。

張秋燕和溫浩雪面面相覷:無論許玉娥的哪個女兒當了陸家千金,對她們來說都一樣,是好事也是壞事。

蔣父和蔣梅面對這些衆生相,只想:幸好蔓蔓沒有到場,因爲這些人都不是值得和蔓蔓在一塊分享這個重大喜訊的人。

最鎮定的,未免是溫世軒了。

或許在他心裡,早知道有一天會是如此。

他看着儀表堂堂氣度不凡的陸司令,心想:把女兒交給這個男人的話,自己,是可以放心的吧。

陸司令同樣有些話是想和溫世軒單獨說的,但現在不是這個時候。

現在,他最想收拾的是這個多次把他女兒置之不顧的養母!

陸司令未說出是哪個女兒時,許玉娥已經興沖沖地將躲在後頭的溫媛拉了出來。

金美辰馬上朝她一個瞪眼:我呢?

“陸先生,以後我這女兒就拜託你了。”許玉娥拉着溫媛向陸司令鞠躬。

皺着眉的溫媛,一方面知道不可能是自己,一方面難忍自己心裡的那種期待:是誰,都想當陸家的女兒吧。

齊齊向陸司令鞠完躬的母女倆擡起頭,對上的是陸司令那雙烏冷的眼珠子,在心頭不約而同打了個寒戰。

“不是她。”陸司令三個字簡單明瞭。

一舉將溫媛僅存的那點希望之火給澆滅了。

臉色白皚的溫媛咬住青色的脣,眼見母親許玉娥聽到不是她,馬上起了丟了她的衝動,母親的手果斷在她自己的手上放開。

許玉娥是懵了,丟下小女兒的手後,若一隻被蒙了眼睛的鬥牛四處眺望,尋找:“不是她。怎麼可能不是她?我的女兒就她,還有——”

見許玉娥的目光終於瞧到自己了,金美辰急急走出來時,差點一個腳下踉蹌,身旁一個人衝出來扶住她。她回頭一看:是那個拋棄了她的老公蔣飛。

心中一個冷笑:現在終於知道我好了吧。可惜,我已經不想和你好了。我現在是陸家的千金了,還需要跟你這種人好嗎?

冷手一甩,甩了蔣飛的手。

被老婆甩手的蔣飛,一抹鼻子並不在意:只要結婚證書在手,他是軍婚,不怕老婆會逃掉。

重燃起熊熊希望的許玉娥,可壓根沒有想其中是怎麼回事,着急地拉起金美辰再次向陸司令鞠躬:“陸先生,以後我這女兒就拜託你了。”

看到這會兒的陸歡,因爲年紀尚小做不到像兄長整天戴面具,哧,在嘴裡笑出了可笑至極的冷聲:這些女人是瘋了嗎?不分青紅皁白就想當他們家的女兒。他們家的女兒好當的嗎?他姐姐是誰都能冒充的嗎!

聽見陸家二少這聲冷笑的許玉娥與金美辰,瞬間青了臉。

從背後王鳳等人的嚼舌中,知道了這個敢在這裡放聲冷笑的少年是陸家的二少爺,許玉娥挺直了腰板:“以後,她是你姐姐了,你不能不尊敬她。不然你爸會罵你的。”

陸歡翻起了白眼:認金美辰爲姐姐?天塌下來都不可能!只有許玉娥這種腦子秀逗的纔會這麼想。

一面向許玉娥回擊冷光,一面不滿地向老爸示意:都怪你吊人家胃口,連我都被無辜扯上了。

陸司令是被許玉娥氣得想七竅出血都有,不由是深深佩服起坐在他對面的這個男人,居然能忍受這種女人這麼多年。

接到陸司令富有深意的一瞥,溫世軒默默地低下頭:在那個年代,像他這種男人,能討到個老婆,已經很不錯了。

當然,現在這段婚姻明顯走到了末路。

“爸。”在這場鬧劇中始終不爲所動的,要屬與這羣人打過太多交道的君爺了,望下腕錶,提醒父親時間。

可許玉娥把他認了出來,記起是當初爲了蔓蔓打了她小女兒一巴掌的那個男人,心中一嚇:“他,他是——”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誰。”君爺也覺得父親太過於吊這些人胃口了,冷冰冰地代父親開口,“陸先生也不是你能叫的。”

“你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是來領走我的女兒嗎?”許玉娥手指不雅地一伸,指着他,像是站住理的母雞要幹上一架。

“我們不是來領走你手裡的女兒。實際上,早在很久之前,她已經和你斷絕母女關係了,而你,也發了律師通告函告訴她不能姓溫了。在我們陸家眼裡,在她眼裡,你從來都不是她媽。”

冰脣裡迸出的每一個都清晰無比,許玉娥想裝懵都不行。

“蔓蔓?!”一聲高八度的淒厲的尖叫,從許玉娥口裡吼了出來。

金美辰“啪”兩個膝蓋跪了下來,被這個巨大的可怕的事實擊碎了:蔓蔓不是沒人要的孩子,是陸家的千金。

冷眸寒冬三尺地掃過這兩個女人的臉,再給一擊:“說起來,我們該‘感謝’你們告訴她不用姓溫了,這樣,我們與溫家連談判改姓都不用了。”

許玉娥當場一口鮮血在喉嚨裡頭涌着:她剛剛做了些什麼蠢事?蠢到連最後的籌碼都被自己扔了嗎?

金美辰那眼淚一顆顆地往下掉,淚流成河:她這不是想踩蔓蔓一把嗎,怎麼變成幫扶蔓蔓一把了?

不可能?

不可能!

兩個女人在心裡頭同吼。

“不可能——”許玉娥走上前要撲陸司令時,腳下一摔,整個人摔到桌面上,宛如一隻刀板上的魚,兩隻手在死裡面撲騰着,“不可能是她。你弄錯了,你們肯定弄錯了!我兩個女兒這麼好,隨便一個都比她強!”

“夠了!”溫世軒忍無可忍,站起來與老婆對罵,“蔓蔓本來就是他們家的孩子!”

“你是傻了?還是蠢的!我怎麼會有你這種男人。我的兩個女兒怎麼會有你這種爸!”許玉娥抓起桌子上陸家頒發的資料,用力地撕,把它想象成蔓蔓的臉,“這些狗屁的東西,都是假的,我知道都是假的,誰都能僞造出來的!肯定是蔓蔓那混蛋,想自己踩低兩個姐妹攀上官家,與她老公勾結起來製造這些東西!”

嘭!

一掌強有力的鐵砂拳將許玉娥趴着的桌子一記劈成了兩半,許玉娥活生生從桌子中間裂開的縫裡面掉落下來,摔在地板上,嘴口想叫聲哎呦都來不及,脖子驟然是被那隻鐵掌扼住了命口。

兩隻眼球往上翻,翻出了白眼,裡面全是惶恐,看着宛如眼前這個宛如閻王爺從地府裡升堂到人間審判的男人。

“爸。”兩個兒子衝上前,忙一人一隻手拉住瀕臨爆發的陸司令。

“爸,不值得爲這種垃圾髒了你的手。”

大兒子一個個冰冷的字,稍微澆滅陸司令心頭的大火。

“爸,這事讓我來辦。她會比死更難看。”

大掌方在快窒息的許玉娥脖子上鬆開,然這心頭大火實在沒法滅,一腳狠狠地把躺地上裝死的許玉娥踢到拼命嚷着救命,緊接一眼掃向在場的所有溫家人:“我女兒欠不欠你們溫家!你們自己心裡最清楚!要不是我女兒對她養父心存感激,我早就把你們一個個剁了扔海里餵魚!”

任誰都能聽出陸司令這話不是編的,是真的!是真的要把他們剁了去餵魚。

一個一個渾身止不住的抖。

陸司令最後一眼頓在含默的溫世軒,憤然一怒脣,甩袖,這火實在大得他想殺人,接下來的事交給兒子了。

劉秘書打開門,恭送陸司令出去。

這時候一個影子忽然衝出來,朝陸司令喊:“我告訴你,她永遠不會認你們的。她心裡面只有我爸!”

回頭,一記冷瞥,駐在整張臉都扭曲嘴角勾着陰笑的溫媛,陸司令打從心底裡感到好笑:他們陸家人最不怕的就是輸。自然,他女兒的心會被他收回來。

事實上,他女兒的心,已經是收回來的。這不,今天他女兒都和他老婆聯繫真正的母女感情去了。

從陸司令的臉看不到任何打擊,一抹驚詫在溫媛眸中劃過。

陸司令鏗鏘有力的軍人步伐走了出去,穩如泰山,操控一切的氣勢仍壓在這屋裡的每個人心頭。

要不是因爲女兒一直很敬重這個養父溫世軒,就溫家這種人,陸司令都懶得出面。

許玉娥在地板上翻滾着,嚷嚷着:“對,她不會認你們的,我們溫家對她很好,她不會認你們的。”

“不好意思,你知道她現在去哪裡了嗎?她現在跟我媽一塊出遊了。”小指頭挖着耳朵的陸歡,實在覺得許玉娥太吵了,插了一句口。

許玉娥倒是挺會隨機應變的,立馬改詞爲:“這個狗養的,我們溫家養了她這麼多年,她竟然沒有一點感恩戴德的心,忘恩負義的小人,等着——”

“你再說一句,我割了你舌頭。”君爺可沒有父親和弟弟好耐性,冷冰貼在許玉娥耳畔的一句話,令許玉娥立馬拿手捂住自己的舌頭閉上了狗嘴。

冷笑依然凝在冰脣上:原來這女人挺愛惜自己的舌頭,也是,這女人也就是長了一張狗嘴。

其他人看到君爺嘴角邊那抹冷笑:都領悟到許玉娥的舌頭總有一天是要完蛋了。

金美辰嚇得,四肢在地上並爬,沒有金父金母,她只好爬到蔣飛腳邊,抓住蔣飛的褲腳:“老公——”

“我不是你老公!”蔣飛閃電式地躲開她,把她當成一個垃圾看,“我告訴你,我已經打了離婚申請報告了。”

“你這沒有良心的——”金美辰兩隻眼球淚汪汪。

雖說這樣的兒媳和大嫂,蔣父和蔣梅也不想要,但是,自己兒子和兄長未免不是和金美辰半斤八兩。

“蔣少校。”從劉秘書手裡接過的報告,君爺直接摔到了蔣飛臉上。

蔣飛被報告砸了個暈,滿眼冒金花時,耳聽君爺的聲音在代他領導對他宣判:

“你的離婚申請報告一輩子都不可能批。因爲你的行爲,已經給部隊的聲譽造成了極爲不利的影響。”

什麼?

一輩子都只可能和這個雜貨鋪老闆的女兒捆綁在一起!

“怎麼?嫌她是雜貨鋪老闆的女兒不想要?”君爺說這話時,想自己的妹妹算是奇葩了,這笑愈是冷了三分。

由是,本想君爺是爲自己出頭而獲救的金美辰,從這笑中突然領悟到不是這一回事,滿懷感激的眼低了下去,是用全身力氣去捂耳朵。

“她不是溫家的女兒,是殺人犯的女兒。”

要調查金美辰真正的身世並不難,從被逮捕的金父口裡一問,畫出當年賣金美辰的那個男人肖像,再用現在的高科技手段一查,證實了金美辰的親生母親已死,親生父親因爲犯了殺人罪進了監獄,於是金美辰被她舅舅抱了出來賣,遇到了正在找孩子養的金父金母。

蔣飛被數道雷電擊中,全身抽筋,是要口吐白沫。

你蔣飛不是嫌棄是雜貨鋪老闆的女兒不要嗎?配你個殺人犯的女兒,算是“安慰”你了。

這些人之中,最終要收拾的,是躲在角落裡一半悲傷一半竊喜的蔣母了。

蔣母手不停拍撫胸前,想:幸好,幸好,一個大兒媳栽了沒有關係,可小兒媳,那是連李家都絕對攀不上的陸家真正千金大小姐!

今天王鳳她們也都見到看到了,明天,不,今晚,她都能在太太們中間大放光彩了。看來,陸家對她這個親家送的見面禮,實在夠厚重,她今後一定對蔓蔓好,比對金美辰好上百倍萬倍。

可陸家給她送的這份厚禮當然不是這麼回事。

實際,不止是陸司令本人不滿意,就是姚書記的老婆姚夫人,都私下對陸司令交代了:這種婆婆,不認也罷!蔓蔓有我們疼,需要她嗎!讓她滾一邊去!滾到崖底下粉身碎骨!

姚夫人因爲當不了自己要的兒媳的婆婆,對蔣母那是萬分妒忌加痛恨。

陸家人不辦蔣母的話,他們姚家自己出馬。

陸家人怎麼可能讓姚家出馬?會丟臉的~

“蔣夫人。”君爺意味地一句喚。

“哎。”蔣母挺胸昂頭,好像要領表彰小紅花的小學生,從行列裡頭高興地邁出一步,“我說大舅子——”

“不用喊我大舅子。”

君爺這句話讓蔣母一怔:“那——”莫非君爺已表示能親近到能讓她直呼其名了。

看這蔣母的表情和許玉娥那隻母豬一樣蠢。

陸歡迫不及待幫今天已說太多話了的君爺開這個炮:“蔣夫人,我姐姐不認你這個婆婆?你以爲我們陸家可能認你這個親家嗎?所以,從今以後,你的兒媳只有一個,就那個——”

“那個”是指在地上蜷縮成一團蝦的殺人犯女兒。

王鳳幾個太太,樂不可支,笑得花枝亂顫。

“這,這——”蔣母要和大兒子一樣口吐白沫了,急急追着蔣家兄弟道,“我是蔓蔓的婆婆,她不能不認的。”

“可我記得,這裡的人也都知道,是你先不認我姐姐爲兒媳。”陸歡勾着嘴角提醒她。

“但我現在認了啊!”蔣母吼,拍打胸部表心志。

切!

你以爲陸家人是呼之來喚之去與你一樣的垃圾嗎?

你想認就認,你想不認就不認?

滾吧!

……

溫家奶奶住的醫院

姚爺在醫生辦公室裡,再次確定了所有情況後,對幾個部下說:“如果她敢再裝,不用和她客氣,用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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