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目的

“爺爺。”史慕青着急地按下接聽鍵,聲音裡壓了一絲緊張,“家裡出什麼事了嗎?”

家裡的爺爺應該是在室外,能聽見一陣陣風聲和過往大馬路上行駛的機動車聲音,老人家迎着風嗓子有點沙啞:“沒什麼事兒,是想問你現在在哪裡。我本來聽說你要回家的。”

“我是想回家。臨時參加了個社團,現在在外面,不過明天回學校了,可能明晚上回家。”史慕青聽到了對面風聲車聲,益發緊張了,“爺爺,你這是在外面嗎,不在家裡?”

“這樣啊。”老人家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注意她那邊的情況,聽完之後下決定說,“這樣的話,你明晚上不要回家了。”

“怎麼了?”史慕青心頭一陣陣打鼓,執意地追問。

對面的爺爺眼看不說明白,可能她一晚上反而睡不了覺了,只得通知她:“我告訴你,你奶奶發燒,不知道是不是因爲被風扇吹的還是空調吹的,下午開始有點發燒。我帶她上醫院去,明晚肯定是回不了家的。你到家沒人。不要擔心,一點小發燒。你奶奶本不願意去醫院的了。但是,我說等你知道了肯定要她去,並且會很生氣。她聽到這樣一說,就說那好吧,不如先到醫院裡,免得被你說。”

史慕青一邊因兩個老人的幽默細胞輕笑了聲,一邊憂心忡忡:“爺爺送奶奶去哪個醫院,我回去過直接過去看奶奶。”

“你奶奶在旁邊都聽見了。說不準我說。怕你知道了殺過來會罵她。好了,先這樣吧,有什麼事我再通知你。”說完,對面的爺爺馬上掛了電話,生怕說多了越說她越是緊張。

史慕青一顆心卻是已經懸了起來。老人家年紀有了,小病也是大病,不能簡單看待的。她心裡開始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飛回家裡面。

洗了手,她快步往回走。

菜這時候上桌了,周司晨和陸徵看到她出了衛生間居然一路是朝店外走去,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周司晨連忙“喂”了一聲:“小青,小青同學——”

叫了句同學,她好像才聽見,回了腦袋。

陸徵已經站起來走到她面前,看着她那張繃緊的臉皮,驚問:“出什麼事了?”

“我家裡奶奶病了,我要回家。”史慕青說。

周司晨站起身聽見她這句話,像是驚訝地挑了挑眉:“什麼病?”

“說是發燒。”

“人意識清醒的嗎?多少度燒?”

史慕青沒說話,只想他問這麼清楚做什麼。

“你奶奶不是腦子長了顆瘤子嗎?你不說清楚人家怎麼幫你。”周帥哥儼然化身成了一個正經大夫問她。

史慕青猶豫了下:“人清醒的,說是一點低燒。”

“怎麼發燒的?在家裡吹空調了?”

周帥哥的推理能力堪比福爾摩斯,一說一箇中。

史慕青只覺得和他說什麼話都是添堵,回過頭要走。只聽他背後一句冷箭射來:“你今年幾歲了。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沒長腦子。”

“我哪兒得罪你了?”史慕青氣沖沖轉回身,衝到他面前,“你懂什麼,我奶奶百歲了,身體不是一般人,一點吹風感冒都好像稻草一樣隨時倒下去的。她不是你奶奶你當然可以置身事外。不要以爲我不知道,學醫的人都是這種冷漠心腸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要是她是你奶奶,你敢這樣說是小病!”

周帥哥被她唾沫噴了滿臉,卻是純屬淡定,紋絲不動的樣子,伸手抽了張紙巾擦了下臉,先對那邊站着的陸徵說:“坐下來先吃飯。她這會兒哪兒都去不了的。這裡沒有夜班車。她能騎車回去嗎?騎車回去不是更浪費時間?”

陸徵像是望了她一眼,後來好像一樣想明白了,拉開椅子坐了下來,同時拉了拉她衣角:“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史慕青不動,撅着眉角。

周帥哥拿起筷子,夾住那個新鮮的生蠔,蘸了醬油自己先飽口福,直贊:“好吃。吃海鮮還是必須到海邊,新鮮!沒有冰凍過的,那個滋味就是與衆不同。”

史慕青瞥了瞥他:只知道吃!

轉過身,她抓了個路過的店員問:“這裡有車站嗎?長途車車站?”

“夜班車沒有的。”對方的回答和周帥哥一模一樣。

“那麼,你知不知道哪兒可以坐到夜班車?”史慕青不依不撓地纏住人家問。

“你可以打的,但是很貴,我看,光油費都要幾百的了。”

“你有沒有認識的貨車司機,或許人家願意順路帶我一程。”

耳聽她這話越來越不像樣,周司晨啪按下了筷子,對那個被她纏住的店員揮一下手,要人快走。

史慕青見狀火了起來:“你這人怎麼這樣!”

“我纔想問你,你這人怎麼這樣。”周司晨說。

“我這人怎麼了?”

“自己當醫生的,說當醫生的都是冷漠心腸。那你爲什麼想當醫生?”

史慕青手指插着口袋不說話。

“坐下。”周司晨踹了張椅子到她面前,“不要逼着我對你發火。到了明天,你想走都走不了,我告訴你。”

“你對我發火,你什麼資格對我發火!”

“只衝着我年資比你高,你沒有腦子沒有理智的行爲活該被人說!”

兩個人四目相對,眼睛對眼睛,好像兩隻大炮筒互相開火,分明水火不容的態勢。

周司晨自己也是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平生第一次會冒這樣大的火,而且,是對一個才認識不到兩天的女孩子。

簡直是莫名其妙到了頂點。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想管她的事。要是她像語蓉那樣有半點裝作,可能他都不會睬她,但是她不是,是真性情。有什麼說什麼,有什麼流露什麼,讓人,難以不動了惻隱之心。

他周司晨脾氣向來那麼好,幾乎不會發脾氣的好好先生,現在,形象全被她毀了。

想想,他自己都心裡頭窩了一團悶火。砰一下,又坐了下來:“不要以爲人家說你不是,都是想對你壞,要不是關心你,擔心你安全,誰會說你。你自己想想是不是。”

他這句話真的是懶得多解釋了。

火火火。

全是火。

一拍大腿,周司晨向服務生喊了一聲:“給我來瓶啤酒。”

“什麼牌子?”

“菠蘿啤。”

史慕青那個火,也是和他四目對視後一直冒,突然聽到他這句要菠蘿啤,莫名其妙搭錯了哪根神經,撲哧一聲笑:“你幾歲小孩子了,喝菠蘿啤,你還敢說我是小孩子。”

周司晨仰起頭瞪了瞪她:“我不喝菠蘿啤喝醉了你揹我回去是不是?史慕青,你是不是願意揹我!”

場面頓時一片混亂,這哪兒是爭執,是兩個小孩子吵嘴。

陸徵只覺得他們這場吵架既是來的莫名其妙,吵的內容又是越來越離譜,根本插不上嘴巴,到最終,只得幫史慕青夾了一碗的菜,遞到她面前:“多吃點,你身材好,不用減肥。”

史慕青風中凌亂了。

遇到兩個兵,秀才有理都說不清。一個要她揹他回家,一個說她身材好不用減肥得增肥。這些男人,都口無忌憚的,難道,是沒有人教過他們怎麼和女孩子說話嘛。

帥哥,情商能不能高一點。

史慕青到底是被他們兩個說的無可奈何坐了下來,道:“我要白米飯。”

吃飽飯,纔有力氣想辦法回家。

瞧她一臉倔強的表情,都讓人猜到她那執着的心思。

周司晨靈機一動,說:“晚上雖然沒有車,但是清晨六點半有早班車。”

早上六點半,據說大概半天可以回到城裡。

史慕青心裡踏實了些。

“吃完飯,回去早點休息,明天起個大早。我今晚幫你和社裡說一下,明早陪你去搭車。”周司晨邊說,邊蘸了只生蠔放進她碗裡,瞧她只是扒白米飯,多浪費他帶他們來這兒吃新鮮海鮮的美意。

史慕青嘴裡塞着飯粒說:“不用了,你們都不用早起,我自己一個人出來坐車就行了。”

“你一個人搬自行車上下嗎?到了那邊車站,你不用人幫你送自行車然後你自己可以快點去醫院看你奶奶嗎?”

周帥哥機靈的口才,成功地再次封住了她的嘴巴。

史慕青乾脆不說話了,眼瞧怎麼說都說不過他,和陸同學說話的話更慘,小陸同學每句話都能直接讓她大腦當機的。

飯桌上終於和睦了起來。既然肯定了今晚上不走,肯定要吃個夠再說。周司晨翻着那菜單,看着那些放新鮮海鮮的盆子和玻璃缸,精挑細選地道的海鮮名菜。

陸徵也是第一次吃這樣新鮮的海邊生物。他家住北方,從沒有來過南方,沒有來到過海邊。只是經常聽自己姑姑蔓蔓說過,大海是個十分神奇的地方,可以治癒人心靈的地方。

今天來過後一看,果然如此。

只要看到大海,感覺,什麼煩惱都被海風吹到一乾二淨了。其實,人只要把心胸放寬一點,像是有大海那樣容納百川的智慧,沒有什麼難事是不能解決的。

來南方,貌似來對了。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下,是一條短信。

陸徵翻開來,見到上面寫着:徵徵,天氣要轉涼了,上次你沒有帶上所有的衣服,給你寄了厚毛衣過去。

見到這條短信,他嘴角微微上揚,像是一絲笑意,這個笑意中又夾帶了幾分深思和苦澀。

家家有本難唸的經。

史慕青眼角一瞟,貌似可以瞟到他像是發呆的面孔,眉毛簇了簇,想莫非他家裡也出了什麼事。

周司晨喝了口啤酒,見自己電話也來了,一看,吳正淳打來的。

“淳哥。”他立刻接起來,問。

“你知道我那個鑰匙放在哪裡了嗎?那個放我從國外帶回來的聽診器的櫃子。”吳正淳在電話裡火燎火急的。

“聽診器?美國來的那個奇怪的聽診器?你不是送去醫教科,人家說這個是新發明,很有意思,所以想和你借過去研究研究看一看,你一口答應借出去了。你那個櫃子是空的,鑰匙放在了你辦公桌左手邊抽屜裡,不信你可以打開看看。”周司晨說。

吳正淳當場“額”了一聲:“媽呀。我怎麼可以把它借出去!”

“淳哥這是要用嗎?”

“來了個急診病患,剛好我在科室值二線,一線叫我回來看,我一看,剛好能用到我那個新式的聽診器。”吳正淳後悔到想去撞牆。

“明天和醫教科那裡拿回來再用不就行了。”

“我晚上一個晚上都會惦記着的。”

“淳哥,沒事,如果你睡不着,像你那時候教我的,數綿羊,不然,數人的骨頭數目。”

桌上另外兩個在吃東西的,聽到周帥哥教人睡不着數人骨頭時,都一口噴了出來。

“我不行了!”史慕青扶着桌子,決定再次出去吹吹冷風透氣,和這兩個帥哥在一塊,每一分鐘都是會被雷劈中的。

“有這麼誇張嗎?”溫文爾雅的周帥哥,安慰完了吳正淳掛掉了電話。

史慕青覺得他那表情,像極了恐怖電影中優雅的殺人犯。

周帥哥毫無所覺,繼續說:“以前,我們上屆那些師兄捉弄我們,在畢業典禮時,要我們這些師弟師妹們都到太平間裡尋寶。”

小陸同學這時插了句話:“太平間還算好的。我們是在福爾馬林浸泡的器官裡面尋寶。不過,是動物器官。”

史慕青感覺自己已經不是和他們一個世界的人了。自己以前沒有考上他們的大學,實在是榮幸之至。

說回來,大家更感興趣的,肯定是剛纔與周司晨通話時周司晨口裡那位淳哥了。

“周師兄,你剛纔是和誰說電話?醫院裡的大夫嗎?”史慕青問。

“嗯,吳教授。”周司晨想他們遲早知道,現在說哪個時候說都一樣。

“你和吳教授關係是什麼關係,怎麼叫淳哥?”史慕青那個腦筋,都是一條線路執着到底的。

“從小一塊長大的兄弟吧。他叫吳正淳,我叫他淳哥有什麼奇怪的?”周司晨平常的口氣回答她的問題,說起來,他和吳正淳確實因爲都是獨生子的關係,自小在一塊長大,是很像親手足一樣的感情,彼此照顧。

難怪無論老胡,劉師姐,都說有什麼事想找吳教授的話,找周司晨絕對沒有錯。

史慕青發現自己無意中陷入了一個陷阱了,自己剛纔向周司晨頂了嘴,可是,她奶奶的病還得靠吳教授。

“你們一個個找吳教授做什麼?吳教授又不是包治百病。”周司晨留意到他們兩個的目光,說。

“我不是說過我奶奶腦子裡長了顆瘤子嗎?”史慕青說。

“多少年了?”

“我爺爺說很多年了。”

“具體多少年?”

“應該有二十年以上了吧。”

“二十年!”周司晨衝她揮了下手,“有什麼好看的。長了二十年的瘤子人都沒有死,割不割沒有關係。”

“可是不割掉的話,不是像是人身上掛了顆定時炸彈嗎?”

周司晨忽然對她瞅了眼:“你奶奶擔心嗎?”

“不擔心。”

“她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我告訴你,有時候病人的感覺比醫生還準。你如果真的擔心,想找吳教授看也可以,但是,我想聰明的大夫都不會建議你奶奶動手術的。”

史慕青總覺得他每句話都是針對她似的,雖然聽他這樣說貌似也是很有道理,只是這心裡頭添堵。她收住嘴巴不說話了,說了肯定挨他說的,改明兒她自己找吳正淳好了。劉師姐也說了,傳說中的吳正淳是個大好人。

陸徵在旁邊聽他們說話,聽完默默地埋頭吃東西,臉是那張面無表情的酷臉沒有錯。

其實,周司晨更想知道他作爲君爺的兒子,是爲什麼事要找吳正淳,不是聽說那位病人早醒了嗎?爲此,當年吳敦厚纔是惋惜到要死,一點都沒能幫的上君爺的忙,而且都沒有機會了的樣子。

吳家父子都是顱腦外科,但是,鑽研的方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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