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那公子領來一幫人,像是大戶人家出行,家僕成羣。其中一老者看到這匹馬,跨步上前,仔細打量後驚歎道,“真是一匹絕世好馬!腿長且粗,腰平腹鼓,毛孔粗大。融合了西域馬和匈奴馬的各處之優,莫非是兩地域的馬匹聯姻所產出的聚優馬種?”老者說到這裡轉身向徐遷深施一禮,“老朽才疏學淺還望公子指點迷經。”
終於遇到一位高人了,徐遷喜出望外,忙向老人家還禮道,“老人家講的及有道理,這種馬正是西域的大肚馬和匈奴草原的粗腿馬繁衍的後代,是一位被匈奴人擄去的中原人,花了幾十年精力培養出來的。經過數代馬的演化,出產瞭如今這匹馬,一次能喝三鬥多的水,幾天不用喝水都能耐住。因毛孔粗大出汗快,它能在烈日下長途奔馳,而不用擔心中暑。又因汗流如泉,故取名汗泉馬。”
老者聽了汗泉馬的來由,疑惑的問, “老夫養馬數十載,也是選用良馬相配,產出的馬因何卻一代不如一代?”
因爲同是漢朝人,徐遷毫無保留,“這其中兩匹馬相配,最重要的是血類相分。備兩杯鹽水,取兩對馬匹的血,各對馬血滴在兩個鹽水杯裡,如果兩滴血在杯裡融合不到一起,就配對成功。然後再把兩個杯裡的四樣血倒在一起,如果四樣血能融和在一起,那這兩對馬的後代就能在一起繁衍。如此照搬下去,不出幾代定出寶馬良駒。”
徐遷年紀輕輕,居然能講出如此深奧的養馬經驗,讓在場圍觀的人都聽得目瞪口呆。
“原來如此啊!老夫多年的養馬經歷,也沒公子對馬的瞭解多,這番見解真是讓人佩服。”老者聽的心服口服。
徐遷謙虛的說,“其實晚生只是有幸遇到恩師,纔有這番淺論。先前講的那位養馬師父,真是晚生的師。”
老者聽這位公子是經過高人傳授的養馬人,隨有收納之心,“老夫姓魯名匠,在城西魯家灣經營有一馬場,專爲朝廷供送戰馬。若公子不嫌棄,可隨我一同前往再敘。還望公子肯屈尊留下,助我爲朝廷出產上好戰馬。”
徐遷聽了,正和心意,“晚生姓徐名遷。不瞞老員外,這次賣馬,實是爲汗泉種馬尋找歸宿。”
魯匠招手那位俊公子過來,“這是我家那――”沒等魯匠說完,這公子搶先自報家門,“魯靜見過公子。”說罷施了個端莊的相公禮。魯匠見了也笑而不語。
徐遷隨魯匠一行騎馬來到魯家灣,進入一深宅大院,天色以晚魯匠安排明天再去馬場觀看。晚飯時魯匠及夫人盛情款待徐遷。
“怎不見魯靜公子一起用餐?”徐遷不見俊公子便出於禮儀問道。
魯匠吩咐丫鬟去喚。不一會,卻見幾個丫鬟簇擁着一位小姐翩翩而來,“小女子見過公子!”
徐遷忙起身施禮回敬,看她似天仙般脫俗,卻又好似在混世中哪裡見過般相識。
“這是小女淑靜。”魯匠見徐遷還在疑惑,“公子莫怪!她正是你見過的魯靜公子。因去城中採辦家用,她一同前去。爲了方便行事,她便女扮男裝在長安城中招搖。我膝下無子,又只老來得此一女,不免有些嬌寵。我年事已高,馬場多由她打理,日後與公子共事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徐公子海涵。”
魯夫人看着英俊的徐遷又是養馬高人,能撐得起魯家馬場的大攤子,她心裡便有了打算,“公子年紀幾歲了?”
沒了母親,也就再沒人時常提醒他多大了,忽被人問到年紀還是感覺到被關心了。他有些感動的回答,“虛度十七載!”
魯夫人聽了高興地說,“這可巧了,我家淑靜正好與公子同年。”
待到天亮,徐遷隨魯匠到馬場觀看。馬場有馬棚數百間,餵養數千匹馬。徐遷雖在草原放牧幾年,見過無數壯大的馬羣,可在中原能有這種陣丈的大馬棚,還是讓他吃驚不已。
“你看這馬場如何,能否容得下這汗泉馬?這場地在大漢朝可是數一數二的了。”魯匠向徐遷展示馬場之大,極力想讓他留下。
“實不相瞞,我共有七十四汗泉馬,個個都是良種馬,不出三年定能讓馬場出產上千匹汗泉戰馬。”徐遷看魯匠驚的張口半天不攏,後見他又有疑惑之色,接着說,“我本是從匈奴逃出來的,並帶回了師父花幾十年心血培養出的這些汗泉馬。”
魯匠喜上眉梢,“那麼這些馬,現在何處?”
徐遷面有憂色地說,“來時怕路上出差錯,暫且讓我兩位師兄在定襄一山寨守候,如今也不知那裡情況如何!”
“以免夜長夢多,趕快去迎來才妥。”魯匠一想又說,“這兵荒馬亂的,還是從長計議纔好。該先向衛將軍稟報了,他會派兵護送的。”
徐近一聽說又是一位外行的將軍,緊張起來,“使不得,我先前想獻種馬給晉陽太守,他卻鼠目寸光竟要直接拉上戰場用。”
“衛將軍可是個有遠見的將軍,他以前還是個馬奴呢!和我等也算是老同行了,他的幾匹坐騎也都是他親自來馬場選的,也算和我有交情。”
魯匠寫了一竹簡信書派人逞見於衛青將軍,衛青看到書信中稟告有七十四良種寶馬,驚喜萬分。回書說甚是重視,卻派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護送汗泉馬,這讓徐遷甚是擔心,怕他不能勝任。
魯匠看出了徐遷的擔憂,“你當這少年是誰?聽我細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