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1

這天,鍾漓約了何兆軒出來。那個小子本是個不安分的主,當初跟着鍾漓一起出來赤手打天下。只是何父比較開通一路扶植,整日的遊手好閒竟也掙了不少家業。

生活優渥,年少風流再加上從小被慣出的少爺習性在外的豔事不比鍾漓少。家裡是抓破了腦袋,撓碎了心相親一場接着一場,他愣是沒看上一個。眼看着就要落單卻不想被一個離了婚的小女人給制服了。當初人家可看不上這個流裡流氣的“何少爺”,他可好,憑着死皮賴臉和陰險手腕還真拿下了。倆人好上之後就收了心,規規矩矩上班,規規矩矩約會,以前的鶯鶯燕燕竟也打散得乾淨。父母一開始哪裡看得上這樣的姑娘做兒媳啊,連挖苦帶威脅的硬是鬧掰了。可小子也夠絕的,突然鬧失蹤,全家爲此雞飛狗跳差點把部隊都用上了竟然在五臺山找着了,老爺子氣得上前就撩起了柺杖甩在他腦門子上,他也不躲一臉坦然地說,娶不到那姑娘就當和尚。可不是,腦袋都剃了。這下可讓何家慌了神,何家男丁本就不多,少了這麼個苗苗怎麼捨得,商量了半天總算是應允了。

這還沒完,他坐在門檻上硬是不肯走說見不到心愛的姑娘絕不下山,老爺子十來年征戰沙場真就敗給這個寶貝兒子愣是厚着臉把姑娘給請了來才把他給拉下山。

用鍾漓的話說他們這是物以類聚,人以羣分。所以他們能走到一塊兒。

何兆軒說,不必裝什麼文明人就是臭味相投,所以他們可以成爲對方的狐朋狗友。

可是鍾漓覺得他比不上何兆軒,何兆軒對自己喜歡的女人特有一手,不管善的陰的,管用的他就使。而他,明明早就到了手卻拿不住心。

何兆軒開着車聽着鍾漓說着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的情敵,開始挖苦:“丫不丟人啊,蹲了三年愣是被別人撿了便宜。要我說你一開始就不該着周蘇,我還就不懂了每天抱着個冰山你也不嫌冷。”

“何兆軒,你混大了是吧,再口出狂言一會兒拿槍口衝你。”鍾漓也不示弱。

他們是去軍區訓練場練槍桿子,當初凡是大院的男孩子們因爲大人們的原因都玩兒的不錯,他倆更是其中的佼佼者。長大後不能隨便進出軍區訓練場了,就出去玩兒過真人CS之類。可畢竟是假的,跟部隊裡的搶差得多。何兆軒和鍾漓就合計着隔天把自己老爺子的公車借來開開進去,站崗的一看是首長的公子們通常也不說什麼就放進去。

“嗒”一個厚重的飛盤放出,鍾漓手執半米多長的步槍上膛隨後“砰”一聲穩穩打中,石制飛盤瞬間粉碎。

何兆軒在一旁眯着一隻眼瞄準“砰”,又粉碎一個。他緩緩放下槍腦袋閃過一念問:“鍾漓,你剛纔說周蘇的小白臉兒情人叫什麼來着?”

鍾漓撇他一眼:“少放屁,誰跟你說那是周蘇的小情人兒。”

“我說正經的,你剛纔說他叫什麼來着?”

“方大同。”他漫不經心地回着。

何兆軒單手摩挲着下巴鎖着眉頭吸了一口氣:“嘶,耳熟。”

鍾漓放下舉起的搶甩甩手腕笑說:“看來你現在還很熟悉流行音樂嘛,周蘇說有個臺灣的歌手也就叫方大同。不過他叫方大同好像是因爲生在山西大同。”

“你說你說他生在大同?”

“嗯”

“他英文名字是不是叫RICHER?”

“好像是,你認識?”鍾漓隨口回着,再次舉起槍對準一個剛起飛的飛盤。

“方文山!”何兆軒一巴掌就拍在了鍾漓肩上。

鍾漓身子一偏,子彈就從右身飛了出去。他一驚回頭就吼:“何兆軒你媽的撐的吧,這時候碰我不知道擦槍走火啊。”說着放下槍,就走到休息亭前的躺椅上坐下。正要拿起一杯綠茶要喝,就被何兆軒打下。

“方文山,鍾漓,方文山。”

“你丫是不是準備改行做流行音樂了。”

“不是,”何兆軒也在旁邊坐下一臉焦急,濃濃的眉毛都糾成了一團:“‘華豐’的創始人方文山。”

經他這麼一說,鍾漓總算反過了味兒。‘華豐’的方文山這座城市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改革開放那會兒第一批承包大同煤礦的礦主,發家後攜全家上京。在那個物資緊缺的年代通過各種關係各種渠道貯存了一大批家電和生活用品狠賺了一筆後,華麗麗一轉身在幾年前投資完全沒有涉足過的房地產領域。當時很多人不理解以方文山現時的資產穩穩把家電做下去絕對也是行業龍頭何必冒這個險。可是後來瘋長的房價再次驗證了他的獨特的前瞻性,由於那時還沒有多少開發商懂得地皮的重要性,方文山拿出大部分資產收購,在地價翻滾式增長時再以收購時幾倍甚至幾十倍的價格售出,其中的利潤可想而知。

人們只知道,他有錢很多錢,但是沒有人知道他有多少錢。再加上此人平時低調一般應酬場合不太參加業內人士都稱“地下富豪”

鍾漓只知道他有個兒子同樣行蹤成謎,沒想到就是方大同。其實當初方大同開着那輛布加迪威航的時候就猜到他的家世不一般,可萬萬沒想到是這等不一般。

旁邊何兆軒輕啜一口綠茶,呵呵一笑說:“鍾漓,看來敵方火力很旺,我方碉堡要加固啊。”

鍾漓冷哼一聲,沒再說什麼。

兩人回去的時候又在一個露天咖啡館坐了坐,聊着天。期間,何兆軒不時的掃着身旁的手機,說話都心不在焉的。最後實在挺不住了對鍾漓說:“等會兒我打個電話,多半天都沒見了竟然連個短信都沒有。”

說着就撥起了電話,通了之後臉色都不太好:“怎麼現在才接?今天干什麼了有沒有想我?”

“約了人?約誰?不會是你前夫吧?你要是再見他,我就打斷他的腿!”

“我霸道?我哪兒霸道,我跟你說過沒有不許見他,你怎麼總是不聽話?!”

…………

鍾漓聽着不禁一陣輕笑,看來再強勢的男人也有被拿下的時候。

對面走來幾個鮮麗時尚的女子看看鐘漓身旁的車子又看看兩人,一陣低頭細語。不時還拋過幾個曖昧地微笑。

鍾漓仰天微嘆了口氣,無奈,他想着周蘇好像從來沒有過這種崇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