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白霧瀰漫

清晨傅瀟然早早地揹着畫板去野外寫生,晨光透過綠色的窗簾照射在雨晴長長的睫毛上,羽翼般的睫毛微微顫動,一縷揚着金色微塵的初陽喚醒了雨晴惺忪的雙眼。雨晴起身伏在窗臺上看着外面初現生機的世界,心境豁然開朗。她梳洗完畢,來到花園料理花圃,她今天穿了一件緋色洋裝,秀髮上繫了條同色髮帶,不施脂粉的姣好面容上漾着暖陽般的微笑,陽光灑滿庭院的每一個角落,也撒落在她忙碌的身上像鍍了層金光,溫和美好。

夏末的氣候說變就變,剛纔還是陽光煦暖,而此刻烏雲已拉開架勢,風勢漸漸席捲開來。雨晴衝進客廳找了把傘,就跑了出去。風勢越來越大,吹得地面上的黃沙遮天蔽日,樹上的枝葉隨風狂擺獵獵作響。雨晴頂着狂風,風吹得眼睛都睜不開,她艱難地向前奔跑。瀟然在那裡?雨晴徑直朝着那片密林跑去。一陣急雨過後,雨晴渾身溼透了,密林中升起了濃霧。她跌跌撞撞地衝撞在密林的迷霧中卻不得方向找不到出口,她不知不覺中來到霧靄流連,神秘幻測的密林深處,如若夢中的迷幻似把一切景緻攬入飛霞瀑布般的魔域幻境,一陣撲鼻般的芬芳頓時讓雨晴的四肢百骸化入混沌的迷沼。低沉的光線穿不透厚重的霧靄,潮氣氤氳下的雨晴頭腦愈漸昏沉,腳步愈漸顛躓,終於力漸不支摔倒於地。

漩渦般的黑水淹沒在頭頂,扼喉般的感受撕裂着五臟六腑,雨晴眼見着自己被墨汁般的黑水捲入無底的深淵中......拼命地掙扎、大聲地呼救卻被窒息在洶涌的浪潮下。啊!....啊!......雨晴絕望地呼號着卻感覺被扼住喉嚨叫不出來,在瀕臨死亡的時刻她忽然感覺到有一雙有力的手地將她推出了泥沼,終於能夠呼吸到空氣了,胸腔忽地綻開,感覺氣流融進肢體,意識重回到身體裡面了。

有一簇亮光射到自己眼皮上,雨晴感覺自己躺在軟綿綿的沙灘上,一陣海風的氣息撲面而來,雨晴艱難地睜開眼睛,目光混沌下一張模糊的臉在眼前時隱時現。“我這是在哪兒?”她微弱的聲音將自己都驚到了,她感覺有人在搖晃他,將她從昏昏欲睡的邊緣強拉出來。雨晴終於清醒了,她看到一張漂亮的不真實的面孔正在焦急地看着她。

雨晴驀地坐直了身體,一陣眩暈緊緊地抓住了她,她抱着頭沉靜了片刻,之後看清了坐在她對面的那個年輕人——傅瀟然。剛纔自己跑出去給他送傘,在大雨滂沱下自己跑進了一片密林中,然後什麼都不記得了。剛纔的情景回到了雨晴的腦海中,她趕緊回過神來,緊張地問道:“你沒事吧?沒有被雨淋到吧?”她看着傅瀟然薄溼的的頭髮,知道他一定被雨淋到了,伸手抓到他溼透的衣服着急地說:“你快把溼衣服換下來啊!這樣會着涼的!”再一看自己一身乾燥舒軟的睡衣,羞澀瞬時染紅了她的臉頰。她剛想開口說話,被傅瀟然冷冰冰聲音打斷:“以後記住不要到後山的密林中,那裡有瘴氣,這次發現的早,否則你就沒有以後了!”如此清淡的解說好像她的生死也如此這般的不足輕重。

“哦,謝謝你。”雨晴吞下了衝口而出的疑問,淡淡地說道。

沉默片刻後,傅瀟然起身離開了。

這次意外的淋雨讓兩人都得了重感冒,兩人一起去醫院輸液,一起躺在病牀上望着天花板,然後一起回家,異樣的感覺充斥着兩人的內心繚繞不絕。

夜色下的密林迷霧重重,密林中瘴氣四溢,飛鳥盡絕,此時卻似有歌聲自遠方縷縷不散,經久不絕。幽閉昏暗的室內香火繚繞,一襲黑衣人端坐在祭臺前的蒲團上,自頭上紛披下的黑紗遮住了她的面容,只有在昏暗的燈光下一雙長而密的睫毛暗影晃動着猶如蝴蝶的翅膀。她嘴中默唸着彷彿魔咒般的私語,驀地睫毛上揚,一雙晶寒如利劍的眸子穿射出奪人性命的寒光。祭臺上赫然放着“傅崇軒之靈位”的祭牌,那雙晶寒的眸子停留在這座靈位前竟將寒意褪去,留下如霧色的朦朧,她懷抱一把琵琶,手指叮咚地拂過琴絃,琳琅的聲音穿過屋舍飄向不知名的遠方,一滴珠淚無聲地滴落在琴絃上。

雨晴簡單地收拾好幾件衣物放進揹包,今天是她放假的日子,前段時間因爲一些意外事故的發生,推遲了假期的時間,今天她準備回家看看。雨晴揹着揹包下樓來到客廳,傅瀟然站在客廳的窗前出神地望着什麼,他聽到腳步聲回過頭,看見雨晴靜靜地站在他的身邊。

“我把洗過的衣服疊好了放在你臥室的衣櫃裡,我把這兩天的藥量分配好一格一格的放在藥盒裡了,你一定記得吃藥,這兩天天氣變涼了,出去寫生時記得加件衣服,還有記得帶傘.......”雨晴一件件的說着,生怕遺漏了什麼。傅瀟然靜靜地看着她,靜靜地聽着她的囑咐。片刻後傅瀟然從雨晴手裡拿過揹包,說了句:“我送你去車站。”

雨晴愣在原地,看着傅瀟然的背影,眼眸中有霧氣上涌......

瀟然開着汽車駛進長途汽車站,他把雨晴送到車廂前,手中的揹包遞給了她,說:“進去吧,一路小心。”

雨晴低着頭接過揹包,說了聲再見,就鑽進了車廂,竟然沒敢看瀟然一眼。汽車啓動了,雨晴透過窗口看見傅瀟然一身清朗地站在那裡,霧氣再次涌上她的眼眸。

車漸漸地駛出這座秀麗美好的城市。雨晴想從揹包裡面掏出手機,手卻在包中觸摸到一個沉甸甸的東西,拿出一看是一個厚厚的信封,她打開信封,從裡面掏出一疊嶄新的鈔票,一張紙條上靜靜地放在鈔票上,上面雋灑而熟悉的字跡映入雨晴的眼簾:這是你兩個月的工資,早些回來。

客廳裡的燈光射出一道道光影,光影之間漾動着金色的塵。傅瀟然對面坐着一位一襲黑衣的女子,黑紗遮面看不清容貌,卻有一雙晶寒如利劍的雙眸所顧之處寒光冽冽。黑紗女子先開口,聲音幽冥冷豔猶來自蝕骨寒潭:“看來這次我又是白來一場,自是問不出什麼,不過我仍然希望你慎重考慮一下我的建議,這樣於人於己都有幫助。”黑紗女子站起身意態決絕地飄然而去。

傅瀟然疏冷的身形在這靜寂如霧的夜晚漸漸遁入虛無......

慕辰珠再次踏入萱園已距上次一月有餘,身爲慕氏傳媒集團最大的股份持有者,她的倨傲自她的資本,在商場歷練多年所見無不爲爭名逐利、刀光劍影、暗箭傷人、殺人於無形,每日所獲只不過日復一日的財富積累,所臨登高處,意興闌珊。每每這時她無不懷念求學生涯的單純快樂,特別是那裡有傅瀟然的蹤跡。以她的高傲經由上次的屈辱經歷,她是永不會再踏入這裡,然則難抵思念的蝕骨戳心,她又來到了這裡。

她站在傅瀟然的身旁,怔怔地看着他一筆一筆的在畫作上渲染着意境與色彩,終於控制不住自己,把畫筆從傅瀟然的手中奪過,神色淡漠地說:“從現在開始,你準備離開這裡,我已經爲你申請了美國印象派畫風學院的名額,現在已經派發下來,不日你即將去美國深造。”

傅瀟然默不作聲地把畫筆從她手中拿過來繼續畫作,慕辰珠將畫室中的所有擺放盡數砸毀,在這一片碎礫飛濺中,傅瀟然聞所未聞的繼續作畫,慕辰珠極怒下一腳將傅瀟然的畫架踢飛過去,一聲刺耳的碎裂聲後一切沉於死寂。傅瀟然面色蒼白如紙,一雙冷寂的眸子似奔騰出無盡的寒光,他緩緩站起身來,身體不由自主的擅抖着,頓時失色的嘴脣不自控地張合着,似有言語發出但最終在一聲鏗然倒地中遁入虛無。

傅瀟然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在飛機上了,機艙中只有他一個人,這是一架私人飛機。他一動身發現自己手腕上帶了個微型儀器,上面顯示着心臟搏動、脈搏跳動等一系列數字,這時他聽到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慕辰珠腳步輕揚的向他走來,她來到身邊俯下身子一臉深情。

“瀟然,你感覺好點了嗎?”慕辰珠一臉擔憂的神色在傅瀟然眼裡顯得十分虛假。“剛纔你暈了過去,可把我嚇壞了,現在我們坐飛機去美國,你以前經常往返美國參加學術論壇會,所有手續辦起來簡單,你什麼都不用管,我一切都打點好了。”傅瀟然青白着臉看着慕辰珠和顏悅色的面孔,有一陣噁心直達胸間,他猛地俯下身子嘔吐起來。慕辰珠手扶着傅瀟然的手臂,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拍着他的後背,神色冷靜地說:“你的身體真是需要好好調養一番了,美國的醫療發達,你在那裡治病我也放心。”說完輕撩了一下及肩的烏亮捲髮,挺直腰身說:“我去給你倒杯水,你先休息吧。”傅瀟然跌靠在座椅上,虛軟的感覺直達四肢百骸,他沉默地閉上雙眼,一股熱浪涌進眼眶。飛機徜徉在萬里雲霄中向前平穩地行駛着......

雨晴結束了假期,歸心似箭地坐上返回萱園的列車,離家前父母的囑託還在耳邊迴盪:“一個人在外萬般小心,你工作的那戶人家心地良善,對你這麼好,你可要知恩圖報,做事盡心竭力啊!”雨晴微笑地期盼着見到傅瀟然的時刻。

日頭偏西時,雨晴終於回到了萱園。她興沖沖地跑到門前,用力地掀着門鈴,萱園卻一片沉寂。她佇立在門前,疑慮涌上心頭:“平時這個時候瀟然一定在畫室畫畫,難道他沒有聽到門鈴聲。”雨晴掏出手機撥打瀟然的電話,電話中傳來: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一種不祥的感覺閃過雨晴的心中,心跳不由地加快了。難道他又發病了?

萱園的大門是設置密碼鎖的,雨晴急速地輸入密碼,大門“咚”的一聲打開了。雨晴跑了進去,萱園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雨晴穿過門廳推開畫室的門,瀟然不在裡面。她打開一間間的房間,她跑上二樓,都沒有瀟然的蹤跡。她氣喘吁吁地站在原地,恐慌的意識緊緊地抓住了她。

正在六神無主的時候,她想起了一個人—楊牧雲。雨晴急忙翻出楊牧雲的電話號碼,撥打過去,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楊牧雲的聲音:“喂,你好,雨晴。”

“楊先生,瀟然去哪了你知道嗎?”雨晴的聲音着急的有些顫抖。

“我不知道,他沒有在家嗎?”

“沒有,平常這個時候他一定在家的,剛剛我撥打他的手機顯示手機已關機。怎麼辦啊?楊先生。”

“你先彆着急,在家裡等着,我去找你。”楊牧雲掛下電話,急衝衝出門發動車子一路疾駛向萱園。

片刻之後,楊牧雲來到了萱園。他們兩人在別墅內尋找着蛛絲馬跡,發現暖瓶裡面的水已經冰涼,說明瀟然起碼有一兩天沒有在這裡生活了,並且畫室裡面一片狼藉,雨晴在角落裡發現了花瓶的碎片,兩人驚恐地面面相覷。

“不行!我去報警!”雨晴氣急敗壞地拿起手機,楊牧雲一下按住雨晴的手腕,說:“有一個人可能知道瀟然的下落。”

“誰?”

“我帶你去!”楊牧雲抓住雨晴的手腕和他一起走出萱園,發動車子一路疾駛。

夜色初籠天地,飛鳥歸巢,最後一縷霞光消失在天盡頭時,楊牧雲和雨晴來到了那片迷霧重重的密林前。雨晴看着面前這片霧氣繚繞的密林,心下不解楊牧雲的用意,剛纔在車上楊牧雲一言不發,繃緊的五官透着堅定的意志。

“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瀟然有沒有告訴過你這片密林的故事?”

雨晴搖搖頭,疑惑地看向楊牧雲,他目視着前方,好似回到了當年初次見到這片密林的時候.......

“密林晚上不能進入的,裡面有瘴氣,我們守到天亮太陽出來時再進去。”他淡淡地說着,茶褐色的眼眸中蒙上了一層霧氣,堅毅的五官,給人一種信任的力量。“他年輕時應該是個漂亮的男人。”雨晴看着面前這個歷經風霜的男人默默地承受着積壓在內心的重負。

“你能告訴我關於這片密林的故事嗎?”

“你真的想聽。”

“是的”

“那好,我就講給你聽......”

“據說清末慈禧棄城外逃時,隨行帶着皇家九件珍奇異寶,每件都是價值連城的天下奇珍。當時戰火延綿,八國聯軍到處攻城略地,一城的百姓舉家外逃,流離失所。傳說當時爲避禍端,慈禧一行偏走邊城,卻遇到劫山土匪,一行人狼狽逃竄至一片密林中。當時正值夏末雨季頻發之際,密林中瘴氣四溢,追趕他們的山匪全部遭受到瘴氣的襲擊,皮膚崩裂、七孔流血而死,死狀十分悽慘。然而慈禧一行人卻不曾遭難,衆人深信是上天保護天之驕子,更加對慈禧等人誓死效忠。他們爲避免貨物再引起山匪的注意,悄悄地按照五行八卦的陣圖將九件奇珍異寶埋在了密林中。後來慈禧回到北京,還惦記着那九件奇珍,傳令驍騎營奔赴當時埋寶的密林中把寶物帶來,誰知到那裡後九件珍寶全部不翼而飛。慈禧大怒,她認爲定是當初和她一起埋寶的人盜走了,將當時知情的人全部關押起來,嚴酷審訊,最終一無所獲,慈禧震怒,將所有知情人全部斬殺。隨着亂世紛爭、朝代更迭、軍閥割據,人們在戰火中苟延殘喘也漸漸將尋寶之事淡忘,直到解放戰爭時期,這則傳聞又風生水起了,說是被一位地質學家找到了寶物,這位地質學家擔心寶物引起血光廝殺,將它們秘藏在一個神秘的地方,並畫了一張藏寶的路線地圖。

建國初期,地質學家本來想將地圖交與國家,誰知忽染重病,他臨終時將這張地圖交給了他兒子手中,並萬千叮囑將地圖一定要交給國家,不要據爲己有否則會有血光之災。誰知他的兒子起了貪心,就在尋寶的路上和那張地圖一起神秘地失蹤了。後來這個秘密不脛而走竟給他們的後人惹來了災禍,這些無辜的人不是身遭橫死就是意外失蹤,總之像被下了惡咒般輪迴往復,無法逃出這厄運的怪圈。後來只剩下一個只有十六歲的孤女叫做莫雨裳,邂逅了一位畫家傅崇軒,兩人一見鍾情,傅崇軒就把她帶到萱園兩人結成了夫妻,婚後育有一子——傅瀟然。誰知好景不長,在傅瀟然五歲時莫雨裳身染重病,撒手人寰,撇下了丈夫和幼子。”

這時天邊的曙光散落在密林的每個角落,霧氣漸漸消散。楊牧雲講到這裡轉過頭看着陳雨晴,說:“後來的事你都知道了。”雨晴此時仍沉浸在這個充滿玄幻的故事中,久久不能平靜。

“難道這片密林就是傳說中當年慈禧埋寶的地方?”雨晴吃驚地問。

“是的。”楊牧雲答道,他看了看天空,在朝陽初升天際,投射下道道金黃色的光線穿破霧靄的時候,雨晴和楊牧雲開始踏進這片密林,前方究竟是怎樣的局面?他們不再猶豫,因爲此刻他們的情感戰勝一切未知的恐懼,陽光發散着更加炫目的光線。

他們走了很長時間,林帶開始發生變化,剛纔走過的那片密林以松樹居多,而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松樹中夾雜了許多不知名的大型灌木叢,他們知道此刻已經來到這片密林的最深處。這時,他們忽然聽到了什麼聲響,似長笛或是簫壎一類樂器發出的悠長而令人迷醉的聲音,他們的目光四下逡巡着,並迅速地轉踅着身體找尋聲音的發源處。

如若不是親眼目睹,他們必定以傾聽者的身份質疑着講述者的可信度,而此刻他們不是傾聽而是親眼所見,一片玄幻密林中竟有仿若世外桃源的桃林竹屋,而那悠長攝人心魄的聲音就是從那裡傳出來。這是繁茂密林後的空曠處,幾點桃樹,幾株翠竹環繞着一居房舍,庭前由竹藤編織桃花點綴而成的花毯一直蔓延到屋前。他們踏上花毯,嗅到了一陣芬芳,推開竹門,裡面的陳設豁然眼前,屋內鋪陳簡樸,一張几案,幾本古書放置案臺,案邊青白瓷瓶中插着虯結婉轉的蒼勁枝節上點點含苞欲放的桃花,仿若工筆素描上綻放的美人笑顏將這一室的疏淡描畫出點點生機,而聲音此時仍舊綿綿不絕自裡屋傳來,他們循着聲音撩起懸掛的門簾,一位端坐在蒲團上的黑衣人背對着他們,手持着一直橫笛,兀自地吹着。待他們擡眼處“傅崇軒之靈位”六個大字赫然眼前。

黑衣人站起來緩緩轉過身,楊牧雲如觸電般定在原地,這張無數次在夢魘中浮現的面孔此時這麼清晰而真切地出現在眼前。雨晴看着面前的這位一身黑衣的女子,她的右側額頭上竟然有一塊仿若振翅蝴蝶般的印記,那樣醒目地出現在這張清麗絕美的容顏上。“你終於找到這裡了。”黑衣女子幽幽地說,聲音仿若來自空谷寒潭。

“請你讓我把傅瀟然帶回去。”楊牧雲鎮靜地說。

“你的意思是傅瀟然不在萱園!”黑衣人揚起眉毛看着楊牧雲。

“你明知故問吧。”

“他不在我這裡,我從來也沒有帶他來過這裡。”黑衣人的聲音冷若寒冰。

“岑小蝶,你我之間就算有過節,但是我們也是際遇相同的人吧,我們都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爲此我們付出了自己的一生。我們本該找一個愛我們的人幸福地體會着人間平淡而溫馨的生活,但是我們都做不到,我們爲了愛他們付出了自己的一生,難道我們不偉大嗎?難道我們不該有所回報嗎?”楊牧雲因激動而微紅的臉扭曲着不甘的神情。他接着說,彷彿沉浸在自己的情感裡感慨不已:“當初你決定離開萱園,不是發誓再也不踏入這個是非地了嗎?怎麼還是放不下?你忘了你曾經答應過傅崇軒的話了嗎?”

“你住嘴!你沒有資格提他的名字!你不配!”岑小蝶尖細的嗓音仿若在聲腔處積壓而出,聽起來分外刺耳。如果聲音能殺人,現在她已經把楊牧雲大卸八塊,一刀刀凌遲了。

雨晴滿腹狐疑地看着面前這兩個劍拔弩張的人,終於控制不住大叫一聲:“你們別吵了!”雨晴走向岑小蝶面前,她極力剋制着顫抖的聲音說:“我不管你和他之間有什麼恩怨,我是來找人的,傅瀟然不見了,楊牧雲說他在這裡,我只問你人到底在不在這裡?”

岑小蝶一步步向前走着,逼着雨晴一步步後退,瞬間狂熱的眸子鄙視在雨晴的臉前:“人是在萱園不見的,我奉勸你找人要找對方向,你相信楊牧雲的話,那我告訴你,他—楊牧雲”岑小蝶手指着旁邊的楊牧雲,狠狠地、一字一頓地說:“這個人是個實實在在的僞君子!你相信他!傅瀟然也相信他!就連傅崇軒在發現他的貪婪、背叛仍選擇原諒他,盼望他能回頭是岸。只是他能原諒,能置自己生死於度外,那莫雨裳呢?如若靈有所知,當他得知莫雨裳的真正死因時,可否還能坦然面對生死,坦然釋懷楊牧雲犯下的種種罪惡……”岑小蝶的話語突然停滯,她的目光怨毒地射着寒光。雨晴驚懼地看見一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身邊的岑小蝶。

楊牧雲一隻手端着槍,另一隻手在身後的衣服裡面摸索出一卷繩子對着雨晴扔了過去。

“雨晴,趕緊把這個瘋女人綁起來,把她抓起來一定能問出瀟然的下落。”

雨晴接住繩子,怔怔地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楊牧雲大喊道:“快把她綁起來!”

雨晴驚恐地看着岑小蝶,拿着繩子的手不住地顫抖着。

岑小蝶冷冷地看着他們,一言不發,雨晴極力鎮靜着自己顫抖得手綁住了岑小蝶。雨晴剛剛把繩結打好,忽然後腦一陣劇痛,意識因突遭猛擊,直覺天旋地轉,目光模糊中她看到端着槍的楊牧雲站在他身後,那把黑森森的槍舉在她的頭頂......

雨晴頹然地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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