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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現代化的寢具無法做到帳擺流蘇,但是被翻紅浪絕對如歌曲《傷心太平洋》所描寫的那般洶涌連綿。
整個房間裡充溢着某種特別的聲音、喘息聲、求饒的嬌聲,以及天花板上呼呼轉動的吊扇聲。
不知道多久,整個房間安靜下來。
格蕾絲癱軟在林海懷中,滿足地用手指輕輕撫摸着林海滿是汗水的胸膛,說不出一句話來。
林海從牀邊櫃檯上拿了幾顆葡萄,塞進格蕾絲微張的紅脣中,退出時又故意用力地壓了下那溼潤的脣瓣,在她撒嬌抱怨的目光中,他哈哈一笑,毫不避諱地赤/裸着起身,走過去拉開陽臺門,站在那裡遙望着海灣。
海風吹進屋子,吹散了濃郁的氣味,也吹動了他的短髮,這一刻,他雄壯的背影看上去卻很孤獨,就像之前他一個人睡在藤椅中那樣。
格蕾絲知道他此時絕沒有想着自己,雖然只經歷了他一個男人,可女人的直覺實在太敏銳。
但是,那又怎樣呢?
她努力扭轉手腕,看了下手上他送的百達翡麗,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就憑這時長,這表現,格蕾絲能夠肯定,他身邊應該沒有女人,至少沒有可以陪他做這種事的女人。
既然如此,他偶爾想到別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至少目前只有我纔是能陪伴他的人!
她心中有種竊喜。
她也爲此感到深深的羞愧:我何時變成這樣的女人了?
情緒雖然複雜,可身體內遺留的餘韻卻讓她完全沒有受到這些情緒的影響。
快樂不需要思想。
林海靜靜沉默了會,同樣看了下手上的百達翡麗,頭也不回說道:“馬上就五點了,快去洗個澡,換身衣服,我們還要過海去吃晚餐。”
走出半島時,格蕾絲臉上還隱隱發燙,雖然他的兩個手下根本沒有直視自己一眼,可她心中總覺得他們會暗地裡笑話自己。
竟然走路都要他攙扶着,還能再丟臉些不?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下飛機時,鄧波兒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來。
“最好準備一雙平底鞋,否則我怕你明天走不了路。”
格蕾絲心中恨恨啐了鄧波兒一口,又偷偷白了眼直視前方的他。
真是個不懂憐惜女人的牲畜啊!
在機場他吩咐拿行李的幾個手下,已經守候在酒店前廊下停着的兩輛車前,那個溫和有禮的年輕人走上來小聲對他說道:“林先生,行李已經送到國泰公司了,陸先生請您明後天有空去一趟,很多事他需要您來定奪。”
“我知道了。”他點點頭,幾乎是把她抱進松本打開的後車座,汽車開動,她掙扎着坐直了身體,回頭看了一眼,那幾個人坐上另外一輛車不近不遠跟在後面。
或許,也只有這樣的男人才是我的真命天子吧。
格蕾絲忽然想放縱地大笑幾聲,當然從小就培養出來的家教讓她控制住了這種衝動。
“梅耶,你或許能夠看到我們,現在知道了吧,和我男人相比,你就是個可憐蟲,希望在另外一個世界,你的手還能用!”
格蕾絲心中滿是復仇的快意,偷偷地朝他身上靠了靠,小心地偷偷嗅着他身上淡淡的男人味道。
原先濃烈到可以讓她窒息的味道,此時被沐浴露味遮蓋下去,似乎有菸草味、汗味,還有某種她說不出來的味道。
汽車開上渡輪,渡輪穿越海灣,汽車開下渡輪,終於開到一處停滿各種木船的小海灣邊。
他有力的臂彎再次挽住她的身體,推動着她朝碼頭上一艘三層的大船走去。
她略微放鬆身體,安之若素地享受着他的呵護,直到感覺到兩道犀利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她微微仰起頭,三樓的船舷邊,站着兩個風情各異的女人,表情卻如出一轍,帶着某種不善,還有毫不掩飾的嫉妒。
“讓我走,我可以了。”格蕾絲溫柔地小聲說道,略有些戀戀不捨地從他臂彎裡脫身,一手親熱地挽住他胳膊,扭動腰肢,踩着腳下的高跟鞋,在木船板上發出誇張的聲音。
“會長,您來了。”藤井櫻在三樓包廂門口彎腰,聲音溫柔地似乎能讓鋼鐵融化。
她穿着一身淡雅卻又醒目的和服,整個人如同一株綠梅,在還有些悶熱的夏夜中讓人感受到一絲清涼。
格蕾絲眯起眼睛,她感覺到林海人微微一頓,似乎被這個日本女人驚豔了一下。
“這是藤井櫻,一直以來,我在船上的生活都是由她照顧的,”林海微笑着爲兩個女人介紹,“這是格蕾絲-凱利,我在好萊塢的女朋友。”
兩個女人互相對視一眼,不到一秒鐘,卻已經用她們的方式交換了異常多的信息。
她知道林海在日本有個青梅竹馬的女漁夫,現在暗自慶幸,擁有清麗柔弱外表的藤井不是那個女孩,否則她也沒有多少自信自己能勝過她。
因爲他的緣故,這個階段除了出演《十四小時》,空閒時間格蕾絲找了日語老師和中文老師,現在單詞簡單加上語速不快的話,她能勉強聽懂大半。
聽她對他的稱呼,想來最多是個身份低微的侍女吧。
“至少我是他的女朋友,雖然前面有個讓人不太舒服的定語。”格蕾絲只能這樣安慰自己,心情絕不能說差,她笑着拉過女孩有些冰冷的手,用英語說道,“原來是藤井小姐,辛苦你照顧林先生這麼久,我真是失職啊。”
但是,格蕾絲的眼睛很快就直了,因爲她聽到這個女孩用雖然並不流暢、但是遣詞造句毫無錯誤的美式英語回答了自己。
“您好,凱利小姐,照顧會長本來就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與義務,您不用爲此感謝我的。”
藤井櫻的心中如同她的手一樣冰涼,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卑微,也從未奢望會長娶她爲妻,可她能感受到會長一直以來對自己的尊重,如同父兄般的淡淡憐愛,還有,剛纔會長乍見自己時的瞬間驚豔,她也敏銳地察覺到了。
不管會長選擇哪個女人,我也會永遠伺候在您身邊,所以,我不會悲傷,不會後退,也永不會離開!
藤井櫻微微仰起頭,目光中流露着一往無前地堅定。
格蕾絲一時間愣住,好一會才勉強笑着,鬆開她的手,同林海一起走進包廂,藤井櫻則緊跟在林海身後,寸步不離。
“這是格蕾絲-凱利,我在美國的女友,同鄧波兒小姐是好友也是同行。”
包廂內一大羣人站起來,有目前公司的元老級人物,張問天,洪華,黎姍姍,宋天耀,還有已經上升到好友級別的袁容和蔡達榮,以及何鴻鑾、何鴻生、雷英東和鄭玉彤,當然,劉福、黎佑民、曾啓榮三人也在,還有一個已經如小弟般跟着林海不放的馬三包。
作爲下級警員的顏雄和任錦球是沒有資格上桌的,爛魚仔也是如此,他們此時都在碼頭上作爲第一道警戒,李慕漳和松本同樣沒有進來,他們兩個作爲內層警衛站在門外。
因爲這兩天忙着籌辦首映禮,接收膠片,陸運濤也沒空過來。
“這是張問天,我最好的朋友和最好的合作伙伴,香江這邊都由他負責。”
“這是洪華,香江行政總監,他旁邊的是黎姍姍,行政副總監......”
林海爲格蕾絲一一介紹,他們很有分寸地一一和她握手,表情或淡然,或激動,但都一觸即收,很有禮貌。
很顯然,他們是因爲他而尊重我。
格蕾絲心中很是滿足,偷偷瞥了眼跟在林海身後的藤井櫻,嘴角微微翹起。
當然,出身也算中產階級上層的格蕾絲,看人眼光、待人接物絕對很有一套,對於幾個林海明顯很看重、很親熱的朋友,她的笑容更是多了一份真誠,一時間豔光四射,也的確讓小小包廂內光彩照人。
“這是我的朋友,小云仙小姐。”林海似乎咯噔一下,說話莫名地有些發緊。
最後一個,就是之前在三樓遙遙凝視自己的那個女人,她穿着一身素色錦衣,上面繡着白色蓮花,整個人芊芊弱弱,有種高潔不俗的別樣氣質。
雖然有着敵意,格蕾絲心中也不禁暗贊,她微笑着握住對方綿柔的手,很快就驚詫於對方手指上粗糙的老繭。
“小云仙小姐,我感覺到您的手指與普通人不一樣,不知道您是從事哪個行業的?”
她用英語問出的話,小云仙聽不懂,只是隱隱感覺不太妙,臉色發窘,求助般看着林海。
“她想請問你是做什麼的?”林海微笑着說道,轉臉瞪了格蕾絲一眼,卻收穫了她一個俏皮的吐舌,一小點不愉快頓時煙消雲散。
“請您告訴凱利小姐,我從前是個歌手,同她一樣,屬於娛樂行業,”小云仙清冷的聲音如行雲流水,不卑不亢,不急不慢,“可自從您替我贖身後,我就退出這個行業,決心跟隨在您的驥尾,不離不棄,此生不渝!”
最後兩句話簡直鏗鏘作響,整個包廂一下子安靜下來,大家或驚詫或佩服地看着這個貌似柔弱的女子。
林海愣了下,尷尬地笑笑,翻譯給格蕾絲聽:“她之前是個歌手,能夠自彈自唱,後來......我買斷了她的合同,現在她願意留在我身邊,無論是作爲歌手還是其他身份。”
“像之前你說的那樣,吹拉彈唱?”格蕾絲小聲調侃道,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媚意,讓林海心裡一蕩,不由得咳嗽幾聲,掩飾或者逃避她這個問題。
“凱利小姐,您會的我也一定會,吹拉彈唱只是小道,我華夏文化源遠流長,從黃帝他老人家開始就博大精深,恕我直言,和我們相比,貴國的歷史底蘊就差了很多。”不知何時,小云仙站到藤井櫻身邊,她說完這幾句,藤井櫻怯怯看了林海一眼,竟然直接給她翻譯起來。
“是嗎?”格蕾絲眼睛眯起,渾身散發着危險的氣息,林海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她忽然莞爾一笑,“那有機會,我想同小云仙小姐比試比試。”
“不用等其他機會,現在就可以,無論在哪個場合,無論哪種演奏,我都可以贏過你!”小云仙毫不退讓,回身去牆角拿起琵琶,大大方方坐下來,朝林海點點頭,“先生,請您允許雲仙露一把醜。”
你都這般架勢了,我還能反對?
看着何鴻生幾人要鼓掌的模樣,林海哭笑不得,點點頭。
小云仙嬌俏一笑,垂首調試着琴絃,等再擡起頭時,她的臉上已是無比肅穆,伴隨着幾個短促的音節響起,一首潺潺流水般的曲子迴盪在包廂內。
“這是《高山流水》。”何鴻鑾湊到林海耳邊說道,“遇知音那!”
林海瞥了眼格蕾絲,她似乎聽得入迷,於是苦笑着對何鴻鑾搖搖頭。
曲終,絃斷!
小云仙站起來,隨手扔掉琵琶,走到林海面前,擡起頭來,已是滿臉淚水,嘴脣囁嚅道:“既見君子,雲胡不喜?”
林海震驚地看着她,慌亂地掏出手帕給她擦掉眼淚,口中不斷低語:“好了,好了,我明白的,我明白的。”
“她這是什麼意思?”格蕾絲方纔聽得入迷,此時又被驚住,再也不顧臉面,拉住藤井櫻,“請你解釋給我聽,她彈的曲子是什麼意思,她說的話又是什麼意思?”
這邊廂林海忙着安撫小云仙,那邊廂藤井櫻小聲和格蕾絲解釋着,其他人則全部不作聲。
幾分鐘後,格蕾絲走到小云仙身邊,拉起她的手,神情複雜卻極真誠地說道:“謝謝你真誠的演出,我感受到了人類最深刻的感情,我想即使我們成不了好朋友,也絕不會成爲敵人的。”
“謝謝你,凱利妹妹!”小云仙展顏一笑,猶如梨花帶雨,讓林海和格蕾絲都爲之一滯。
雖然不知道她這聲妹妹的真實意思,可格蕾絲隱隱感覺到,自己似乎被這個可惡的女人給欺騙了,她又不能發作,於是把目光投到捂着嘴偷笑的藤井櫻身上:“雲仙小姐方纔的表演令人記憶深刻,在座的各位嘉賓,接下來能否有幸能看到藤井小姐的表演呢?”
“啊!”藤井櫻急忙放下小手,嚇呆似的救助般看向林海,林海苦笑點頭,她朝衆人鞠了個躬,起身張嘴就唱。
沒有音樂,可她的聲音似乎就自帶BGM,哀傷、悽美的聲音讓包廂裡的衆人都沉浸在某種無法言說不可自拔的情緒中。
不知不覺,藤井櫻唱完了,她再次鞠躬,起身後她的眼睛亮亮的,羞澀地小聲說道:“這是一首《君之別》,描寫的是倒幕時期,一個武士告別心愛女子,走上戰場爲將軍而戰,戰後女子收斂了武士的屍骸,將其下葬在庭院的櫻花樹下,從此守候在樹下,直到暮年的某天,她看見武士在漫天櫻花中走向自己......”
這次張問天主動給格蕾絲翻譯,聽完後,格蕾絲眼睛也發亮了,她上前拉住藤井的手,“原來藤井妹妹也是如此有才華,他實在太幸運了。”
好嘛,活學活用,又多了個妹妹出來。
林海好不容易纔憋住笑意。
格蕾絲白了他一眼,回頭朝衆人微微致意道:“方纔兩位多才多藝的女士都已經表演過了,我沒有她們那麼有才華,只會簡單的舞蹈,如果林先生不介意,我願意爲大家表演一段《天鵝湖》,以感謝諸位對林先生的友誼!”
“你這服裝,可以嗎?”林海小聲問道。
“沒問題!”格蕾絲脫下高跟鞋,扔到角落,她穿着鉛筆褲,就用雙手假做張開裙裾旋轉着朝衆人行禮。
林海帶頭鼓起掌來,大家情緒更爲高昂,何鴻生唯恐天下不亂似的連連歡呼。
格蕾絲開始踮起腳尖,在地板上來回走動跳躍,很快圍繞着林海,做出各種稍微複雜些的動作,林海只好保持着微笑,凝視着她深泉般的眼眸。
忽然,格蕾絲單腳腳尖着地,用一個美麗的姿勢收起另一隻腳,開始原地旋轉起來。
“一圈!二圈!三圈!”何鴻生爲首,好幾個人開始數起來,聲音越來越大。
“三十圈,三十一圈!”
直到三十一圈,格蕾絲才突然停下,整個人一下子癱倒下來,林海一把抱住她,心疼地埋怨道:“何必要這麼拼命?”
“我小時候可以轉滿三十五圈呢,據說世界紀錄是四十三圈,”格蕾絲近似虛脫,臉上卻帶着滿足的笑意,溫柔的目光盯着林海的眼睛,“我沒有讓你丟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