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夕陽的餘暉下,視野的盡頭,一支龐大的軍團向着普拉烏姆斯緩緩行進着。
他們爲了聖戰來到這片神聖的土地上,向遙遠的耶路撒冷緩緩行進。面對着友軍的困境,他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在正直行軍方陣的最前面,一大羣騎馬軍士和騎士們簇擁着公爵們,保護他們的安全。在他們的身後,是高舉着巨大的十字架的神父和紋章旗的旗手,最後面纔是成羣結隊的步兵們。弓箭手站在隊伍的中間,後面纔是輕步兵和重步兵。他們頭上的頭盔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閃發光,龐大的軍隊簡直望不到盡頭。
他們在連綿不斷的號角聲中踏着堅定的步伐,慢慢從行軍姿勢變成了進攻姿態,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向着突厥人的位置前進着,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幾分英勇,而不畏死亡。
“步兵3支盾牆,弓弩手列陣站在最後!”在萊因哈魯特·克林頓親王大喝聲中,重裝步兵拿着盾牌和劍上前排列成了盾牆,輕步兵們握緊手中的長槍和盾牌排到了重裝步兵的後面,用盾牌抵着重裝步兵的後背。接着,三支步兵盾牆分成了左中右三塊,以排山倒海的威勢向着遠處的突厥軍團緩緩走去。
“該死的!”看到遠處連綿不斷的軍團,只帶了幾千人的凱霍斯魯二世氣得大罵,正打算帶兵離去,然而他突然發現遠處不可一世的異教徒軍團似乎少了什麼必須的東西,讓他感覺看着不順眼。但是,究竟少了什麼呢?
一貫謹慎的他對這個問題進行了細細的思索,然而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來。望着遠處漸漸逼近的十字軍,他最後還是下令道:“撤退!”然而這個時候,他聽到了有史以來最恐怖的、最不願意聽到的聲音:密集而沉重的馬蹄聲!而且是從背後傳來的!
他楞楞的轉過頭,驚悚的目光中倒映出來的,是成百上千的重裝騎兵,他們攜着恐怖的威勢衝向了自己的軍隊。
“撤退,趕緊撤退!”蘇丹像是瘋了一樣不停地號召身旁的輕騎兵們撤退,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以上帝之名,消滅異教徒,我等就可以得到救贖!”奧托·雷蒙德邊境伯爵對着兩邊的騎兵和騎士們嘶吼着,高舉着右手中工藝精良的鋼製長劍,左手握着一面塗抹了家族紋章的扇形盾,身下是一匹沒有披掛鎧甲的諾曼王國重騎兵戰馬,在劇烈的跑動中喘着粗氣。
“上帝與我同在!”似乎是爲了迴應奧托·雷蒙德邊境伯爵的話,也似乎是爲自己壯膽,在奧托·雷蒙德邊境伯爵話音未落的時候齊聲迴應,接着幾乎同時他們放下了直指藍天的騎槍,進行常用的夾槍衝刺。
“來自希臘的勇士們,我們不能讓那些拉丁人搶了風頭!讓那些拉丁人看看我們希臘人的實力!”騎兵隊長森佐·馬布爾斯怒喝着,命令手下的普羅尼埃騎士和重騎兵們齊放下手中的騎槍,同時更用力的用雙腿夾緊馬腹,試圖讓戰馬的速度再一次提高。
“呼哧~呼哧~”戰馬喘着粗氣,打着響鼻,身上的毛皮也被流出的汗水溼潤,速度也微微提高,然而已經到了極限。
一杆箭矢正中馬修的面甲,接着被結實的鱗片甲給彈開,落在已經被重騎兵們踩壞的草地上。由於最近幾次戰役,他手下步兵損失過大,於是馬修的步兵們也暫時被合併進其他領主的軍隊中,而本人也參與了這隻騎兵隊加入戰鬥。在前面的奧托·雷蒙德邊境伯爵指揮下,他放下了手中的騎槍,接着只感覺一陣猛烈的震動,手上的竹騎槍也變得輕便——前半部分扎進一個突厥輕騎兵的腹部了。
他扔下斷裂的騎槍,從腰間拔出長劍,劃過一個措手不及的突厥輕裝弓箭手的後背,給他的後背帶來巨大的撕裂性傷口。接着,用手裡的長劍砍下了一個敢於向他們發起衝鋒的突厥輕騎兵的頭。無頭的屍體被作用力帶下了戰馬,倒在綠草茵茵的地上;頭顱被蜂擁而至的騎兵們踩成了一灘碎肉,地上到處都是腦組織、血液和顱骨的碎片,看上去格外恐怖。
“士兵們,殺!”眼前只剩下驚慌失措的弓箭手,以及四散而逃的輕騎兵們,讓憋屈的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臉上露出了笑容。他帶着剩下的步兵們向着慌亂的突厥人上前,而另一邊,萊因哈魯特·克林頓親王的軍團中,左、中軍的盾牆也和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一起夾擊措手不及的弓箭手們,而右軍則是包圍了一羣造成馬禍的輕騎兵們。
此時已經是黑夜前的最後時刻,戰鬥已經形成了一面倒的屠殺,讓蘇丹凱霍斯魯二世感到十分的憋屈。然而此時他也知道勝負已定,敵人兵力遠遠高於自己這邊的,只有早早撤退纔可以挽回損失,於是他紅着眼睛用突厥語高聲叫喊道:“撤退!”然後就什麼也不管的和30個皇家古拉姆重騎兵試圖逃離這場屠殺。
阿蘭弓騎兵隊長哈蘭德·德思禮手中的派拉麥恩軍刀狠狠劈下,砍倒一個措手不及的落馬輕騎兵。他很享受着嗜血的感覺。他轉過頭惡狠狠看向周圍,試圖讓自己再爽一下,卻發現蘇丹凱霍斯魯二世正在逃離。在夕陽的餘暉下,精緻的札甲馬鎧和醒目的華麗盔甲讓凱霍斯魯二世看起來很顯眼。“別想跑!”他怒吼着,帶領麾下的阿蘭弓騎兵追了上去。
“叮~”從馬鎧上彈開的錐頭箭讓凱霍斯魯二世的神情變得更加緊張。他轉過頭看向箭射來的方向,卻發現數目驚人的弓騎兵緊緊的追逐着他。
“你們爲我擋住他們!”他對着身旁的皇家古拉姆騎兵吩咐道。只看見對方點了點頭,便帶上一半的重騎兵前去阻攔,然而對那些靈活的輕騎兵來說並沒有什麼作用,僅僅只是拖慢他們的腳步。在他們身後廝殺的騎士們也反應過來,追逐蘇丹的步伐試圖將其抓住,然而, 對方早就逃之夭夭。
“別追太遠,小心中了埋伏回不來了!”在希臘人的建議下,他們只是追逐了2英里便立刻返回,和主力一起將突厥人前線營地給洗劫摧毀一空,便撤回。
夜晚籠罩了所有的光輝,只餘下篝火的溫暖和光照爲人們提供一處庇護。一處巨大的火堆傳來濃郁的烤肉氣息,然而卻讓所有聞到氣味的人感到作嘔:這些可不是什麼伙頭兵,而是作爲屍體處理隊用燃燒的火焰處理突厥人留下3000多具屍骸。
“怎麼樣?我們傷亡的情況怎麼樣?”在火堆旁,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坐在一張椅子上,轉頭看向一旁站的筆直的軍官。軍官嘆了口氣回答道:“我們死了5000多人的兵力,突厥人只死了3000多人。”
聞言,其中一個公爵在胸口畫了個十字,嘴裡喃喃道:“這是上帝在保佑我們成功,阿門!”
“上帝是注視着我們的,這自然不奇怪。”德拉戈斯·美第奇公爵點了點頭,拿起掛在胸前的銀質十字架吻了一口,禱告道:“阿門,我們必將奪回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