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演還未結束。
光暈正中心的畫面，迅速閃過一道道玄奧的玄紋。
每一道玄紋，皆來自先前星衍神將傳授的知識。
不多時。
光暈陡然膨脹了一圈。
一道虛幻的錶盤，從光暈中浮現出來，錶盤緩緩旋轉起來，表面飄過一道道奇異玄紋。
仔細觀察。
可見玄紋的位置，以及閃過的秩序，赫然與星衍神將展示的一模一樣。
程瀚瞄了好幾眼，滿意的點了點頭：“完美還原！”
倘若星衍神將本人在此，目睹虛幻錶盤的景象，一定會大爲吃驚。
原因無它。
按照正常情況。
如果未領悟第三階的術衍玄印，如果相關知識沒有積累到極爲深厚的程度，絕無可能做到這一點。
但全知之眼不費吹灰之力就做到了。
接下來。
便是從中參悟出一枚新玄印，探尋獨屬於自己的術衍之道。
程瀚果斷默唸道：“推演！”
光暈畫面中。
虛幻錶盤快速轉動起來，上百枚玄紋從中飛出來，發生了奇妙的變形，進而組合在一起。
於是。
一種光絲結構，或者說術衍印記，就此成型了。
它代表着對力量變化的一種理解，亦代表着對術衍之道的探索。
程瀚感悟片刻，當即微笑起來：“術衍的本質就是計算，即通過各種各樣的信息，計算出未來的某種可能。”
當然。
超凡概念中的“計算”，並非普通人所理解的“做數學題”，而是對超凡本質的洞察。
程瀚的思維發散開來：“術衍與全知之眼的能力，稍稍有一點類似，皆是對未知的解析。
“但兩者也有明顯的區別。
“全知之眼是最爲純粹的輔助技能，專注於對知識的解析。
“術衍之道則涵蓋着諸多領域。”
比如。
在戰鬥之時，預測敵人的手段，進而提前做出應對，用一個詞語來形容就是——料敵先機。
還比如。
在戰場之上，根據超凡氣息之類的蛛絲馬跡，預測戰局的變化趨勢，這就是——戰略推演。
再比如。
星衍神將只是捕捉到了安備海神遺留的一絲神力氣息，就通過星衍天盤鎖定了海神的位置。
這等強悍的能力，就沒有一個神靈不畏懼。
星衍神將之所以能夠成爲神將中的強者，並得到了神君殿下的親口稱讚，正是因爲如此。
程瀚立即有了決定：“術衍玄印的用途非常大，可以將之當成明面上的第三枚玄印。”
他心中又是一動。
虛幻錶盤繼續旋轉，每轉動幾圈，光暈中心就出現一種新的術衍印記。
按照正常情況。
即便是修習術衍之道的玄師，推演出一種新術衍印記，也得冥思苦想好幾天甚至更久。
全知之眼只需要片刻。
足足過了五分鐘之久。
虛幻錶盤的轉動速度慢了下來，然後逐漸隱沒掉了。
相比以往。
這一次的解析時間，算得上相當漫長。
這也足以說明，術衍之道有多麼艱深繁複。
難怪修煉這一系玄印的玄士，在玄士羣體中只是極少數。
此時。
光暈正中心的畫面，已然佈滿了術衍印記。
總數多達三千多種。
這是一個相當驚人的數字。
星衍神將傳授的知識中，每一種可能性都被推演出來了，即便有所遺漏，也少得可憐。
神將本人絕不會想到，居然有人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程瀚凝視着光暈畫面，陷入了深深的思索：“我的術衍之道，應該選擇哪一條道路？”
過了一會。
他的思路漸漸清晰起來：“我身懷真炎玄印、秘寰玄印、生命冠冕玄印等極爲珍稀的玄印。
“又領悟了十方炎神獄、神黯滅靈槍等神技，真實戰力遠遠超出同階之人，沒必要偏重於戰力。”
光暈正中心的畫面，馬上發生了變化。
大約四分之一的術衍印記，快速消散一空。
“我擁有神技全知之眼，只要捕捉到足夠多的關聯性，便可快速推演出敵人的位置。
“星衍神將的星衍玄印，明顯更偏重於尋蹤能力，以及對敵人信息的解析，這對我來說有點多餘。”
又有一部分印記不見了。
程瀚又排除掉幾個小類別，終於有了答案：“種種信息表明，萬昊族將來面對的戰爭少不了。
“我將來也少不了上戰場，想要在戰場上活得更久，或者立下更多功勞，必須對危險有敏銳的直覺。”
隨着他的心意轉動，光暈上只剩下了不足兩百個印記。
按照術衍之道的分類，它們被稱爲——禍福。
程瀚的視線掃過印記，輕聲嘀咕道：“那就選禍福吧！”
話音剛落。
這些印記集體顫動一下，瞬間聚合起來，融爲了一個明亮的光球。
下一刻。
幾道信息接踵而至。
“已推演出新玄印！
“九衍玄印，一階，完整度78.26%。”
玄印纔剛剛凝結出來，完整度便接近了八成，這說明他完全吃透了神將傳授的術衍知識。
“熟練度+68827，目前熟練度637327/200萬，精神值414.2/513.8。”
除了一筆豐厚的熟練度，兩枚玄印的變化，還額外增加了7.2點精神值。
總的來說。
收穫頗豐！
程瀚咧嘴一笑，立即將心神沉入了精神之海，鎖定了一團淡青色的光團。
正是九衍玄印。
他心念一動。
精神值立即下跌了4點有餘。
玄印瞬間膨脹了數倍，核心的光絲結構凸顯出來。
它的外形，看着像是一個八卦。
程瀚忍不住咕噥了一句：“這是‘禍福相依’的意思嗎？還真是有點門道！”
從辯證的角度來看，這一點倒是非常符合現實。
就好比這一次，東黎戰區遭到了黑鱗族的大舉進攻。
在外人看來，這是妥妥的禍事。
而他策劃了一套精妙的計策，順利擊敗了海怪大軍，反而將其變成了一件好事。
程瀚豎起一根手指，對着地面輕點了一下。
一縷青色流光一閃即逝，擊中了一塊精美石磚。
“咔！”
只聽一聲輕響。
石磚表面裂開許多細小縫隙，組成了一道奇異的紋路。
看在外人眼中，根本就看不出一個所以然。
程瀚瞄了一眼，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九衍玄印有點意思嘛！”
石磚上的紋路，象徵着——福紋。
說白了，就是有好事。
程瀚望向靜室大門，喝道：“來人！”
“吱呀！”
一聲輕響。
大門被推開了。
一名侍者站在門口，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副將主有何吩咐？”
程瀚微笑着交代道：“你去宮殿門口等候一會。”
依照他對福紋的解讀，“好事”將在十到十五分鐘後到來。
侍者一臉的莫名其妙，但又不敢多問什麼，只好恭聲應道：“明白。”
程瀚注視着侍者的背影，輕輕搖了搖頭。
他以極小的聲音嘀咕道：“假若將九衍玄印推演到高階，估計我也會像星衍神將那樣，變成一個神神叨叨的神棍吧！”
領悟了九衍玄印後，他已然完全理解了星衍神將的無奈。
沒辦法。
實在是術衍玄印的能力太奇特了，想讓人不想歪都難。
過了十二分鐘。
侍者的身影重新出現。
此人的身後，正跟着一名穿着黑袍的高個玄士。
從面相來看，似乎是將主劍萬里的心腹之一。
侍者一臉驚異的說道：“閣下，古玄士奉命前來送一份文件。”
古玄士趕緊行了一禮：“程副將主，神議殿知曉了這一戰的結果，向戰區下達了一道‘神裁令’。”
說完之後。
他雙手奉上一枚雕刻着精美花紋的金屬令牌。
這顯然就是九衍玄印預測到的“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