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不開心並不重要。”德拉科別過臉去,不想讓林蓁看到。
林蓁順手摸了摸他的頭髮,柔聲說道:“我很在意。你開不開心我很在意。”
“我只是你的朋友,”德拉科的聲音小小的,完全失去了平時的高傲,“你爲什麼要在意我的心情。難道每一個朋友開不開心,你都在意嗎?”
林蓁不是很明白德拉科到底在煩惱什麼,但他還是耐着性子哄着:“這是當然的,你們每一個人,我都很在意。”
德拉科猛地轉過頭來,雙眼在黑暗中閃着點點星光:“你真的以爲自己是救世主了嗎?對每個人都這麼關心,這麼在意,你累不累啊!?”
林蓁的手還停留在德拉科柔順的頭髮上,安撫性地摸了摸:“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他們過得好不好、開心不開心,我都會在意。我希望我可以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讓他們每一個人都能幸福快樂。至於其他的人,我只希望他們能安定地生活就好。”
“你是聖人嗎?”德拉科譏諷地問,“花那麼多精力關心別人,還不如好好關心一下你自己。”
林蓁乾脆把德拉科的頭髮揉亂:“瞎說什麼呢?你難道是別人中的一個嗎?”
德拉科用鼻子的哼哼聲肯定了林蓁的問題。
“你可真是個混蛋馬爾福。”林蓁翻了個白眼。
德拉科不甘示弱地回嘴:“呵!聖人波特!”
兩人打鬧了一陣,德拉科像是困極了,閉上了眼睛。
早晨,林蓁最先醒來,他輕手輕腳地收拾清楚,走出房間,小心地關上了門。
大家都還沒有起牀,林蓁獨自出門運動了些時間,才擦着汗回來。
他儘量小聲地衝了一個澡,頂着一頭溼漉漉的頭髮回房時,德拉科正坐在牀上迷糊地揉着眼睛。
這可真是難得一見的景象。
林蓁心裡想。
平時德拉科雖說不會在他面前擺什麼貴族儀態,但德拉科從來不會在自己還沒有清醒的時候來見他。
“聖誕快樂,德拉科。”林蓁溫和地說。
看着德拉科一下子瞪大的眼睛,林蓁笑眯眯地打開衣櫃,拿出自己要穿的衣服走進盥洗室。
等他再回到房間裡時,德拉科已經清醒地坐在沙發上看着襲人送來的《預言家日報》了。
“聖誕快樂,哈利。”德拉科放下報紙,從林蓁身邊擦肩走過,進了盥洗室。
林蓁回頭說了句:“我先下樓拆禮物了。”
德拉科“嘭”地一聲關上了門,盥洗室裡傳來他的“知道了”的回答。
今年的禮物並不比往年少多少,林蓁一件一件地拆了開來。
德拉科下樓時,看見林蓁正屈着腿,坐在聖誕樹下,對着一張紙條發呆。
“收到了讓你驚喜的禮物了?”德拉科慢吞吞地走到林蓁身邊,一邊拆着自己的禮物,一邊問道。
林蓁張嘴說了什麼,聲音淹沒在韋斯萊兄弟們呼啦啦下樓的嘈雜聲裡。
“聖誕快樂,哈利!聖誕快樂,德拉科!”
韋斯萊兄弟們一起加入了拆禮物的行動裡。
林蓁將手上的紙條收進口袋裡,拿起禮物盒中的手杖仔細研究着。
“相當有品位的禮物。”德拉科瞥了一眼,評價道,“很符合馬爾福的審美。”
林蓁像是沒有聽到似的,兀自對着手杖出神。
德拉科的眉毛都快要挑進發跡線裡去了——這是幾年來,林蓁第一忽略了德拉科對他說的話。
是誰送的禮物?
德拉科疑惑,那張紙條裡又寫了什麼,纔會讓哈利這樣反常?
但現在顯然不是問問題的好時機。韋斯萊家的男孩們唧唧喳喳地討論着他們的禮物,芙蓉等人也在這時候加入了進來——而哈利——
德拉科擔憂地又往林蓁那裡望了一眼——還是盯着那根精緻的手杖出神。
林蓁伸手從手杖上雕刻着的繁複的花紋上拂過,一絲不易被察覺的微光在手指與手杖接觸的地方流竄而過。
四周的聲響似乎一下子從他身邊消失了,他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
上一次自己拿着這個手杖是什麼時候?
吊兒郎當的米迦勒一臉壞笑着朝他撲來的時候?
他原本以爲,自己恢復了六翼熾天使的能力是理所當然的——畢竟在那之前,他經歷過的所有世界都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讓他帶到下一個世界去。
但現在,這個手杖,和那張紙條,又是怎麼回事呢?
“親愛的,你想我了嗎?”
紙條上只有這麼一句話,極其華麗的花體字,帶着濃重的米迦勒的風格。
在來到這個世界以前,作爲大天使長,他只是勉爲其難地接待了不請自來的米迦勒,在喝下那個臭小子給他沏的茶後,突然感到疲倦睡了過去。
再睜眼的時候,他就到了這裡。
難道,自己這些奇妙的世界旅行,都是米迦勒乾的嗎?
林蓁眉頭輕皺。
他右手虛虛一握,手杖隱去行跡,沒入他的身體。
大約是他想得太過入迷了,完全忘記自己是在一羣孩子的包圍下做出這樣的舉動。
好在除了德拉科,其他人都光顧着低頭拆自己的禮物,沒有注意到林蓁的舉動。
德拉科深深地看了林蓁一眼,默不作聲地繼續拆禮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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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假期很快就結束了,林蓁再一次回到了霍格沃茨。
霍格沃茨的學生們突然發現,假期過後,他們越來越難看到他們的救世主了。
哪怕是芙蓉,除了每週一次的約會外,也幾乎見不到林蓁的蹤影。
於此同時,這些可憐的孩子們還發現,他們的黑魔法防禦教授,已經不那麼油膩膩的老蝙蝠,脾氣似乎變得更糟糕了。
德拉科大概知道是什麼原因。
從哈利進霍格沃茨上學開始,他就沒有少去煩過西弗勒斯。隨着年齡的增長,哈利對西弗勒斯的壓制力越來越強,哪怕自己的教父嘴上噴灑着毒液,但對於哈利,教父還是很關心的。
但這一次……
德拉科心中也煩躁起來。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
哈利不僅不再去打擾教父,也不再關注自己。甚至就連每週一次的有求必應屋聚會,他都沒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