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志強提出研究‘力場關係’的想法，給下一步實驗研究指引的方向。
王浩則是以此思考起空間和湮滅力的關係。
從最初研究‘科西超子’並提出存在湮滅力，到正式發佈湮滅力相關的理論，以及研究反重力場、強湮滅力場、引力場等等，湮滅力相關的研究就一直和空間存在着聯繫。
湮滅力最初的定義就是‘引力的微觀表現’，設定湮滅力是在其他三種微觀作用力之上的。
微觀世界裡，湮滅力給予的空間擠壓力，讓基礎粒子成型並出現電磁力、強力以及弱力。
後來研究反重力技術，並製造出了反重力場。
反重力場中，引力的作用被弱化，就等於創造出了一個低引力強度的空間。
這個單獨的空間中，物理定律都和外界存在不同，反重力場內最直接的體現就是引力不同，同樣在地球的環境下，反重力場內物體的重力更低，後來又確定重力低是因爲質量降低，而不是隔絕地球的引力。
強湮滅力場和外界存在物理定律的不同，表現就更加明顯了，甚至還發現了‘時間差’問題，不是和空間聯繫在一起，還跟時間有了關聯。
宇宙膨脹論自然也和宇宙空間有關，湮滅能量導致空間膨脹，是宇宙膨脹論的基礎。
之後，引力場就更加和空間密不可分了。
引力場是製造出了全新的空間，纔會出現場力區域內的‘引力變化’，後來又把引力場定義爲‘常規定向S波’，也解釋了宇宙膨脹論中，湮滅能量製造空間的方式——對外釋放S波。
等等。
從湮滅力相關的研究，總是能夠和空間問題聯繫在一起，那麼空間和湮滅力存在什麼樣的關係呢？
“密不可分！”
這個形容一點都不爲過。
電力和磁力是‘一對力’，兩者密不可分，有電力存在就必定會製造出磁場，微觀中粒子之間的吸引、排斥關係，也就被定義爲了電磁力。
空間和湮滅力之間的關係，是否像是電力、磁力一樣密不可分？
這就是王浩思考的問題。
保羅菲爾-瓊斯坐下來，一起思考討論着，“如果像是電力、磁力之間的關係，那麼空間或湮滅力都不能單獨存在。”
“是否能夠單獨製造出湮滅力，或製造出不存在湮滅力的空間？”
王浩道，“我考慮過這個問題，其實研究已經有了結論，我們無論怎麼努力都無法制造出場力強度爲0的反重力場。”
“當然，也可能和技術有關。”
現在的反重力技術強度最高的還是橫向反重力，橫向反重力很容易製造出強度高的力場，他們已經擁有了完善的理論，還有好幾個團隊投入進行研究，但無論怎麼去努力，所製造的反重力場強度也只能不斷接近0，而不是直接歸零。
保羅菲爾-瓊斯點頭道，“確實可能是技術原因，研究時間還很短，但可能性還是很高的。”
“那麼，是否存在只有湮滅力場，而沒有空間的情況？”
“沒有空間？”
王浩倒是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順着保羅的想法繼續思考。
兩人都沉默了很久。
蘇映雪端着個托盤過來，上面擺着兩杯咖啡，她站在旁邊看了好半天，發現王浩和保羅都是動也不動，似乎都沒有看見她，也只能好笑的搖搖頭，說道，“有什麼問題，想不出來就暫時別想了。”
王浩朝着蘇映雪點了下頭，拿起咖啡輕抿了一口，他盯着冒着熱氣的咖啡，眉宇一鬆驚喜道，“我想到了！”
保羅菲爾-瓊斯馬上轉過頭，也順手端起了咖啡，看着不斷上升的熱氣，馬上道，“我也想到了！”
兩人對視一笑。
蘇映雪笑道，“你一起說，看看是否一致？”
“好！”
王浩輕輕點頭，和保羅菲爾-瓊斯一起喊出了四個字--
“絕對零度！”
“你們還真是有默契……”
蘇映雪的表情都有些怪異，她吐槽一般的說了一句，毫不猶豫的走開了，她可不想待在這裡聽一大堆天書般的理論。
王浩和保羅一起想到了絕對零度問題。
絕對零度，是一種熱力學溫度定義，是熱力學和統計物理中的重要參數之一，一般所說的絕對零度指的便是0K，對應零下273.15攝氏度。
在絕對零度的狀態下，最微小的粒子也不會再發生震顫，也就不存在任何的溫度、能量。
在常規環境下，定義一個最微小粒子單位，當最微小粒子單位不再發生震顫，空間是否存在也就失去了意義，但湮滅力一定是存在的。
這種特殊的情況，就可以理解爲‘只存在湮滅力而不存在空間’。
“所以說，0點強度的反重力場和絕對零度，就是單獨存在空間和單獨存在湮滅力場的反現象……”
“但是，兩者都不會出現……”
王浩進行了個小總結，就繼續和保羅討論起空間和湮滅力存在的關係。
絕對零度，關係到了粒子震顫問題，他們還以此討論‘湮滅力和空間是否由粒子的運動關聯在一起’，粒子是在湮滅力作用下不斷髮生運動的，而運動就必定會關聯到空間。
這樣一來，湮滅力和空間就通過粒子的運動關聯在一起。
他們討論最終還是沒有結果，相關的問題需要研究透徹是非常不容易的，研究等於是創造了一個全新的領域，全新的理論物理基礎框架，稍稍拓展就包含了很多很多的內容。
如果一直延伸下去，會和所有方向的物理關聯在一起。
這當然不是簡單討論就能得到結果的。
他們的討論持續了很久，天色都已經暗了下來，討論依舊沒有結束。
這時候，有個警衛走過來報告道，“王院士，江金翠老師來訪！”
“是來找保羅的，讓她進來吧。”王浩馬上吩咐了一聲。
“金翠？”
保羅菲爾-瓊斯面帶驚喜的站了起來，就看到門外走進了一個身材渾圓的中年婦女。
王浩不是第一次看見江金翠，他在大學裡偶爾就能看到，但每一次看到還是會感嘆萬分，一個大學老師怎麼能胖到這種程度呢？
當然，他只是面帶笑容的看着，還招呼江金翠過來坐下。
江金翠則根本沒理會王浩，她直接走向了保羅，用手撫着他的臉頰，滿是深情的喊道，“保羅！”
“金翠！”
“保羅，你終於回來了，一個多月啊，我都快爲你擔心死了，你都不知道我是怎麼過的……”她說着眼圈都紅了起來。
“對不起！”
保羅滿是深情的給了江金翠一個擁抱，他像是螳螂一般的兩條長手臂，正好把江金翠環成了一個圈，就像是在擁抱一棵大樹。
“我好想你，終於回來了！” “我也是，在船上的時候，我總是能想到你，尤其是在我很痛苦的時候，真希望你在我的身邊……”
“我也希望能在……”
一場充滿酸臭味的愛戀劇情出現在眼前，結果男女主角卻是一個大螳螂和一個肉球，換做是卡通動畫還勉強能夠接受，現實……
王浩和蘇映雪一起站的遠遠的，都感覺胃口有些不舒服。
蘇映雪扭頭問道，“他們一直是這樣嗎？”
“也不是，偶爾吧，像是現在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看見。”
“就讓他們這樣吧，要不要提醒一下……”
王浩也覺得應該提醒一下，否則自家客廳裡上演近一步的劇情，實在是有些接受不能。
他趕緊喊了一聲，“保羅，江老師，我覺得你們現在很需要一些私人空間，對吧？”
“對，對。”
江金翠趕緊脫離了保羅的懷抱，隨後拉着保羅迅速走了出去。
等兩人走出了大門後，兩個持槍警衛都噴笑出聲，他們都趕緊捂住了嘴，繼續保持着冷峻神色，彷彿什麼都沒看見。
過了好一會兒，有個警衛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
另一個則是用手捂着肚子，好半天才把笑聲憋了回去。
不能笑！
絕對不能笑！
我們可是經過專業訓練的！
……
很快，時間過了三天。
丁志強也從天航基地返回了西海，他的第一站也是回自己家裡，並見到了等待已久的父母。
丁爸丁媽早就準備了一桌飯菜，他們上一次見到丁志強是在三個星期前，只是隔着玻璃和丁志強見了一面，並說了幾句關心健康的話。
現在則變成了面對面，心裡感觸就更深了。
如果丁志強只是去出個差，哪怕是出差半年以上，都不會有類似的感觸，但遠航去木星顯然是不同的，地面的分別有可能是生死離別，丁爸丁媽每時每刻都在爲丁志強擔心着。
三個星期前見上一面，他們也長呼了一口氣，但還是擔心隔離過程中出現什麼問題，畢竟是去了一趟木星，進行了人類從未進行的探索。
現在終於可以安心了。
丁爸丁媽給了丁志強一整套的關心，還讓他吃了很多的東西，終於輕鬆下來以後，他們也想到了之前那些‘自薦當女友’的女生。
“志強，這些都是女生的聯繫方式，我們可是有不少啊，你都已經三十多了，也該結婚了！”
“對，沒錯，你的婚姻問題就是我們老丁家最重大的事情，沒有比這個再重要的了。”
“從這裡選一個，或者乾脆都聯繫一下，先交往一下看看，但最好是趕緊結婚……”
“這幾個都不錯。”
丁爸從一大堆聯繫方式中選出幾個，還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我這裡有照片，都能對得上，我發給你看看，不管怎麼樣，一定都聯繫一下……”
“烏拉烏拉~~~”
丁志強滿臉的不耐煩，被催婚的感覺可不怎麼好，他非常牴觸的喊道，“談女朋友就得順其自然，哪有這樣的啊！”
“行了，行了，我先去房間睡一會！”
他找了個藉口回了房間。
等回到房間以後，他迅速拿出了手機，看起了老爸發來的照片，表情則從不耐煩變成了期待，發現一個個確實都很漂亮，還有這麼多聯繫方式……
真不錯！
“先加哪個好呢？”
丁志強不斷翻着照片，迅速陷入選擇的苦惱中，還不等他確定下來，就聽到客廳裡傳來了說話聲，其中有兩個女生似乎很熟悉？
“我們來找丁志強！”
“他回來了吧？在房間裡？我去叫他……”
“鐺鐺鐺~~”
丁志強苦着臉打開了房門，就看到兩位師姐站在門外。
“丁志強，你終於回來了。”陳蒙檬迫不及待的說道，“趕緊去學校！”
“幹什麼？”
“做研究啊！”
陳蒙檬道，“我和海倫有個新的想法，但總是想不到關鍵。這個研究，你一定要加入！”
“啊？我纔剛回來……”
“沒關係，你精神挺好，根本沒問題，快走吧，晚上就在學校裡睡吧！”
陳蒙檬說着和丁爸丁媽打個招呼，和海倫一起拉着滿臉不情願的丁志強走了出去。
三人一起到了實驗室。
陳蒙檬和海倫就一起解釋起了她們的研究，是圍繞‘力場穿透’問題的理論研究。
在遠航計劃期間，陳蒙檬和海倫參與了強S波研究的實驗工作，並一起研究了基礎的理論問題。
後來她們就發現，一切的研究還是要圍繞黑球展開。
“其實到現在爲止，強S波技術並沒有提升，唯一就是發現了能量伴隨場力穿透的現象。”
“最開始製造500公里的強S波薄層，到製造出黑球，並發現地中海的強S波薄層，仔細想想，都是一個技術，我們只不過是利用強磁干涉，增加了強S波薄層的釋放距離而已。”
“釋放距離，增加了十倍以上，如果不考慮短暫存在的黑球，結果和最初是一樣的。”
“所以場力穿透、能量穿透，都和黑球直接相關，黑球和強S波薄層的區別在於，它具有‘空間穿透力’，而強S波薄層不具備這一屬性。”
“爲什麼呢？”
“現在沒辦法進行實驗，我和海倫仔細討論過，想一起以理論來解析這個問題……”
丁志強聽着陳蒙檬的解釋，只感覺頭腦發暈，但他還是聽明白了，馬上問道，“這問題太複雜了吧？在沒有實驗支持的情況下，你們從哪裡着手進行研究呢？”
陳蒙檬道，“我們已經想好了，還記得我們一起的研究嗎？”
丁志強仔細想了一下，皺起眉頭問道，“能量素數化？”
“對！”
“能量素數化只是基礎，我們想以《粒子邊界理論》，來對這個問題進行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