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的大學生涯讓人一事無成,蘇沐秋愧疚與自己的平凡,但是同時又僥倖地想要享受着這份心安理得的無憂生活,反正任何事情,父母都會幫忙想辦法解決的。
而將來?這樣的自己……有將來嗎?
說到底,自己現在只是吸食父母血汗的蛀蟲而已,不肯努力,連怨天尤人都做不到。
人生,已經完蛋了啊,以後要想生存下去……或者,自己根本無法生存下去吧?
這樣的人生,是完全沒有意義的。
到底,爲什麼而活着?
迷茫了很長一段時間,但結果讓人絕望,他根本找不到任何理由,只是單純地爲了活着而活着。
這樣的自己,只是負擔吧!
一聲輕嘆,帶着一絲連他自己也不知從何而來的留戀,蘇沐秋選擇了結束這無聊的人生。
白色的天花板,濃重而刺鼻的消毒水味,醫用儀器裡牽絆着無數人心跳的“滴滴”聲。
“還沒有死去啊……”
蘇沐秋覺得窗臺邊的陽光稍微有些刺眼,微微偏過頭去,一道微微佝僂的身影迅速映入眼簾……
神靈俱樂部。
葉添虎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不知道灌下多少杯的時候,終於感到滿足,準備擡腳走人了。
就在這時,沙發上足足睡了數年之久的蘇沐秋忽然有了動靜,溼潤的眼角溢出點點水分。
宛如液體黃金一般的靈魂從肉身當中被獨立出來,龐大的神性力量與虛空、與世界中存在的某種法則產生強烈的共鳴,漸漸有了融合的趨勢!
“喔,是時候了。”
葉添虎準備離開的念頭立刻被打斷,重新做了下來,倒了一杯綠色的酒液,卻不急着喝。
“這傢伙原來的人生這麼短暫啊,當初我可是睡了足足六十年來着。”
嘴裡嘟囔着,葉添虎英俊的臉上露出一絲緬懷,將杯子裡的酒大口灌下,目光顯得平靜而又滄桑地看着對面。
伴隨着蘇沐秋的靈魂不斷脫離肉身,與之相應的,屬於他的身體正在逐漸變得透明,一點一點消失。
忽然!!
已經消失掉大半部分,幾乎已經完全透明的肉身,卻睜開了眼,彷彿不甘就此消逝,瞳孔中釋放出來的強烈光芒嚇得葉添虎連酒杯都掉了。
強烈的意念令透明的身軀迅速穩定下來,一點一點凝實,原本顯露出來的金藍兩色劍鞘與魔術迴路形成的循環體系又重新被身體包容。
伴隨着液態黃金一般的靈魂迅速回歸,蘇沐秋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般,在葉添虎彷彿下巴脫臼一般張大嘴的表情上,長長地伸了個懶腰。
“居……居然沒有成功?!!”
葉添虎一臉凌亂的表情,顯得無比驚訝,就連聲音都稍微變得尖利起來,預示着某人強悍地將他的三觀粉碎成玻璃碴子。
“沒有哇,我的人生確實釋然了,說起來,如果沒有干涉,我原來的人生軌跡就是那麼個叼樣啊,好沒用……”
“那你爲什麼還保留着容器??”
完全無視了蘇沐秋的碎碎念,或者廁所之神現在腦子只存在這個問題,完全地失態了。
“因爲……這是他們留給我最珍貴的東西啊。”
蘇沐秋的手掌停在胸口,感受着一直未曾停止過的心跳,臉上露出釋然的微笑。
謝謝你們。謝謝你們賜予我生命,讓我來到這個世界。謝謝……
“可是……可是這樣,你不就無法寄託虛空,邁出化神的關鍵那步?!!”
葉添虎顯得不可思議地瞪着蘇沐秋,那眼神簡直就像在打量一隻怪物,不!哪怕是怪物也無法讓他現在這麼失態!
那感覺,就像看到一個快要凍死的乞丐突然得到了一筆讓他三輩子都衣食無憂的鉅款,但是那個該死乞丐,媽蛋居然拿錢去生火取暖!
恨鐵不成鋼?媽蛋這已經超出敗家的範圍了啊啊,這是作死吧?這絕逼是作死吧!這就是在作死吧!
“說的好像你把自己的靈魂寄託在廁所裡一樣。”
蘇沐秋斜睨了他一眼,滿不在乎的語氣化作最爲犀利的補刀,噗哧地往葉添虎的心臟裡捅了一刀子。
“臥靠,完全不能比好不!這是兩碼事!!”
葉添虎直接炸毛,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咪,發出憤世嫉俗的慘嚎。那表情,簡直就像窮叼拿着諾基鴨,苦大仇恨地看着高富帥拿愛瘋敲釘子。
媽蛋,雖然這次是愛瘋的正確用法,但是爲毛看着好心疼,有淚流滿面的衝動啊。
“有什麼關係嘛,在我眼裡錢跟手紙沒什麼區別啦。”
“媽蛋,我管的不止是手紙好麼?”
“知道了,所長前輩。”
“……”
葉添虎翻了翻白眼,強烈的情緒波動到此爲止了,這又不是他化神,剛纔的不淡定來自羣**的嫉妒恨心理,雖然覺得可惜,但終歸不是浪費了自己的機會,只是覺得很氣憤,不爽啊。
“不過這樣也好。”
葉添虎轉念間也想通了,道:“雖然直接化神是一步登天,但也斷絕了再次進步的可能,留着肉身作爲容器,雖然渺茫,但是理論上還是有不斷強大的可能。”
“事到如今你也只能用這種拙劣的藉口來掩飾了嗎?”
蘇沐秋義正言辭地說道,對葉添虎發出正義的凝視。
“拙劣泥煤,明明是我在安慰你好嗎?”
“你以爲我是你啊,纔不需要像妹子一樣被安慰。”
蘇沐秋嫺熟地補着刀,表情無限鄙視,完全無視掉葉添虎那快要殺人的眼神,最後使勁地說服自己不要作口舌之辯。
“怎麼樣,不敢饒舌了吧?”
“滾犢子。”
“說起來我醉了四年,完全沒有修煉魔力,該找誰賠錢啊?你?還是哪個酒保?”
“……”
葉添虎無奈地嘆了口氣,顯得無比憂傷。
“心好累,人家是酒神,不是酒保。”
“職業不分貴賤嘛,反正就是賣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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