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雖然比我大挺多,但是我們基本上沒有太多代溝,我們這幾天也有聊電話,氣氛都是比較輕鬆的,現在紅姐大晚上的打來,還那麼嚴肅,我的心不自覺地往下墜,我連忙說:“紅姐,你說唄,我聽着呢。”
然後,我將話筒湊到耳邊。
紅姐很快說:“我今天過來蔡文斌的工廠這邊,看到他的老婆和小姨子了。”
我之前在發富,哪怕跟客戶再熟都好,都不好跟客戶的家屬什麼的有交集,但是蔡文斌的老婆和小姨子在工廠門口找過我茬,現在紅姐一說,我自然就在腦海裡面浮出那幾個身體壯實說話粗俗的女人來。
但是紅姐的話,很快把我的腦海浮出來的景象一一擊潰:“妹子,在門口找你茬的,不是蔡文斌的老婆和小姨子,蔡文斌的老婆長得很漂亮,說話很有水平,待人接物大方客氣。他的小姨子是高中老師,談吐也很得體。更重要的是,蔡文斌跟他老婆很恩愛,他簡直就是把她捧在手心上。我眼毒得很,他老婆不像那種會找人去找你茬那種人,我想是其他有心人借用蔡文斌老婆的身份故意來搞你的,這事肯定沒那麼簡單,你一個人在深圳,注意着點。”
我愣了一下,瞬間感覺自己的腦仁不夠用了。
如果不是蔡文斌的老婆做的,那做這個事的人,得跟蹤我多久,也得跟蹤我多仔細,才能我上午去見了蔡文斌,下午就找人來招呼我了?
疑惑如同水草一樣生生不息地在心裡面囂張起來,我卻怕紅姐擔心,只得裝作若無其事地說:“額,沒事,可能是別的客戶的家屬吧,我們聽錯了。”
紅姐卻急了:“妹子,我們兩個人四個耳朵是不可能聽錯的。你要把姐的話放在心上,自己在深圳給注意點,知道沒有?”
我花了幾分鐘總算把紅姐的擔憂給安撫了下去,掛掉電話之後,我滿腹疑惑地往回走。
在這個妖孽橫生的時代,要毫無頭緒地去猜測和判斷在福建那陣是誰找人招呼我,目的是什麼,還真是一件難過登天的事,我想到腦殼都痛了,依然不得其解,我索性先放到一邊去,想着繼續回去吃那碗沒吃完的冰淇淋。
等到我回到餐桌這邊,看到高一陽已經走開了,他又跑到了另外一旁去跟桌遊了,而邱佳玲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一邊看一邊裝可愛地不時吐了吐舌頭,我惡寒得差點忍不住衝動過去狠狠抽她一頓了。
但是我秉承着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教條,也想着多跟敵人聊聊天談談心才知道她最在乎什麼我能毀掉她什麼,於是我忍住對她的厭惡重新,搗鼓了一下,坐到她對面去,淡定地繼續挖了一小勺冰淇淋往嘴裡面送。
邱佳玲張嘴說話了。
一張嘴就忍不住的嘲諷:“你重新跟張競馳在一起了又怎麼樣,他那種家庭出來的,怎麼可能娶你這種女人。你再多也不過是陪睡多幾年,等你老了些,就被一腳蹬了,呵呵。”
我不知道高琳和邱佳玲還有沒有交集和聯繫,所以哪怕我想亮出我和張競馳已經結婚的事實來打邱佳玲的臉,我也得忍了。於是我不以爲意地笑笑,我淺淺地說:“謝謝邱小姐關心,不過我認爲吧,如果沒有一些賤人從中作梗,我和張競馳肯定會修成正果的。”
邱佳玲她做過什麼事她心知肚明,她當然也能聽明白我是在含沙射影罵她賤人,但是我又沒明着說,她也不好發作,她被我噎着了,幾分鐘也說不出話來。
過了一陣之後,她轉而各種冷傲地說:“呵呵,你既然那麼喜歡張競馳那個不知好歹無情無義狼心狗肺的男人,拿去就好了。反正我現在有更好的,一陽手上的資產,比張競馳不知道多幾倍,而且他是真的把我放在手心上哄着,他家裡人也很喜歡我,我後面會嫁進高家,我怎麼的都比你一個無名無分陪睡的蠢貨來得好。”
我將手上的冰淇淋小勺丟下,我慢騰騰地站起來,我說:“那我就要提前恭喜你了。”
正當我作勢將要轉身離開的時候,邱佳玲繼續嘲諷地說:“真不知道你哪裡來的自信,你以爲四年前就我看不慣你作威作福嗎?你以前那個閨蜜林小美,我不過是送了幾張購物卡給她,她就願意幫我了。就連張競馳之前的助理高琳,也是站在我這邊幫我出謀劃策!自己的人緣差到這種地步,還一點自覺都沒有,還覺得自己多牛掰!你贏就贏在你能陪睡,拽什麼拽!”
噢,總算由她去親口承認了,高琳和林小美,跟她就是一夥的!
但是現在再看看邱佳玲這讓人抓急的智商,她嘴裡面的所謂高琳站在她這邊幫她出謀劃策,大概是她和林小美都成爲高琳擺佈的棋子,但是她還自我感覺良好地認爲高琳是在幫她吧。
我真的不知道人蠢到這種地步還有什麼藥可以救,明明只有高琳和林小美在那一場鬧劇裡面佔了大便宜,而她是完完全全的只揹負賤人的罵名什麼也得不到,卻依然還牛叉叉地覺得自己四年前多英勇。
而哪怕她蠢得讓我同情也好,她現在所有能擁有的她自以爲是的明媚的生活,我也會出其不意不遺餘力地將它徹徹底底地摧毀,就像她在四年前把我的生活弄得面目全非一樣!
於是,我就這樣一副不痛不癢的樣子,冷清清地應:“多謝邱小姐提醒,但是我不會自卑的。我不會因爲自己惹來了太多賤人的算計,而妄自菲薄去檢討自己做人有問題。畢竟妖孽就是妖孽,妖孽纔不管什麼,她要興風作浪還是會興風作浪的。我希望邱小姐以後別遇到這樣的妖孽,畢竟吧,同類相殘這事看着就挺鬧心的!“
我的話說完,邱佳玲的臉又一陣紅一陣白的,看來她是真的被我氣得不輕,她就在那裡你你你了十幾秒,也沒你你你出個所以然來。
我繼續輕笑說:“邱小姐犯結巴的時候,比扯犢子的時候看着沒那麼討厭,謝謝你今晚這樣娛樂我,我的心情瞬間好了很多,謝謝。”
如果說上次,我嗆邱佳玲的時候,還看在她現在成了高一陽的女朋友,而高一陽怎麼的也是張競馳的客戶而留下薄面三分,那麼在剛纔跟高一陽聊過之後,我簡直覺得不用留餘地了。
因爲邱佳玲把犢子扯得那麼大,把自己摘得那麼純,她不可能回去向高一陽哭訴我怎麼拿她以前的犯賤事來嗆她。
而高一陽呢,從剛纔他跟我談話中,哪怕他藏着掖着我也能看得出來,他是個聰明人,他會公私分明,就算邱佳玲今天真的從我這裡受了委屈,她晚上回去編個謊話吹枕邊風說我怎麼怎麼她了,他斷然不會爲了女人而斷了跟博聯的合作。
所有我把心安安穩穩地擱着,把這話撂完,我連頭都沒回就走出了餐飲區。
在拐角處,我掏出,波瀾不驚地剛纔那段對話錄音按了一個保存,然後我又把它上傳到自己的電子郵箱裡面,留着備用。
不動聲色地做完這一切之後,我纔去找張競馳。
他正站在另外一邊的吧檯旁邊,跟幾個男人在熱烈聊着什麼。
我慢騰騰地湊過去,在隔着三米多的距離才聽仔細,原來他們是在聊nba,我聽到了一堆的球隊的名字,什麼火箭啊湖人啊公牛啊灰熊啊什麼的。
我從自己站立的位置望着張競馳的側臉,他在熱烈地聊着籃球的時候,真的像極了他那時的年少,我就這樣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竟然忘了上前一步。
我正在愣神,張競馳看到我了,他很快從那些熱烈的侃大山中抽身出來,他一把握着我的手小聲說:“你剛纔盯着誰看呢?”
我忽然有些羞澀起來,把頭埋下來,我也小聲地說:“在看你。”
張競馳捏着我的手不自覺地加重了力道,他說:“我那些校友說等會去樓上唱k,你想不想去?”
他這句話剛剛說完,連連咳嗽了兩聲。
我聽得一陣揪心,我連忙說:“誒,怎麼又咳嗽了,咱們回家吧,我給你燉冰糖川貝雪梨去。”
張競馳忽然湊到我嘴邊,他慢騰騰地說:“我的病只有你能治,你多陪我滾滾牀單,我就好了。”
我一下子被他逗得燒紅了臉,我推開他瞪了他一眼說:“別說傻話。咱們回去了,給你弄點喝的,別拖成大毛病了。”
張競馳噢了一聲,他說:“反正我也露過臉了,我去跟主辦那哥們說一聲,然後咱們回去了。”
我就讓他去了。
我坐在外廳等張競馳的時候,碰到高一陽摟着邱佳玲的腰也往外面走,邱佳玲嘟着嘴,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了她幾百萬似的,高一陽不斷地哄着,她卻依然一副快要梨花帶雨的樣子。
高一陽也看到我了,但是他顧着哄邱佳玲,他只是衝我點點頭,就算過了。
我也禮貌地點了點頭。
他們很快消失在我的視線裡面。
張競馳也很快出來了,他走過來順勢牽着我的手,我們一晃一晃地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在到家樓下的時候,張競馳的突兀的響了。
他掏出看了看,打來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他鬆開我的手,向我示意了一下,他隨即走到那個小水池那裡接電話。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總之接完電話回來之後,張競馳的臉色有些不好,但是他卻極力對我掩飾着。
他也不知道是突發奇想還是爲了掩飾自己有心事,他冷不丁地說:“我揹你走樓梯上去怎麼樣?”
我想着張競馳前段時間才動過手術,走那麼十幾樓上去自己都累得夠嗆,他還想揹着我,就執意拒絕:“不行,我不想讓你揹我上去,這樣會把你給累壞了!“
但是沒想到,張競馳卻不知道爲啥的跟我執拗上了,他直接簡單粗暴地將我橫腰抱起來,朝着樓梯口那邊走去。
我肆意掙扎着說:“張競馳,你傻啊,把我放下來啊!不是說不要這樣嗎!快點把我放下來!”
他低下頭來掃了我一眼,然後挺一臉無辜地說:“你只是說不想讓我揹你上去,沒說我不能抱你上去。”
他一邊說話一邊往前邁進了一大步,很快他就踏上了階梯上。
樓梯裡面昏暗的光線一下子傾瀉下來。
我還在肆意地動着想下來,他又掃了我一眼,淡淡地說:“你再動來動去,我就要親你,親到家門口爲止,這裡攝像頭很多的。”
我一下子噤了聲,乖乖地扯住他的手臂,任由着他抱着我一搖一晃地往上爬。
等到張競馳抱着我走到家門口,他已經氣喘吁吁的了。
我急急地伸手去刷開門,他抱着我就閃了進去,還用腳蹬一下勾上了門。
將我放在沙發上,張競馳的嘴脣有些發白,但是他卻依然湊上來,他翻身將我團在身下,他盯着我就問:“橙子,你剛纔會擔心我把你摔下去嗎?”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讓我沉迷,我也順着他的目光盯着他,我的嘴裡面竟然能吐出那麼矯情的話:“就算是你把我摔了,我也甘之如飴。”
張競馳的手突兀地覆上我的臉,他的手在我的臉上游弋了好一陣,他才慢騰騰地說:“我永遠也不會再讓你摔着的,因爲對於我而言,你是我的全世界。”
他說完,俯身下來瘋狂而霸道地吻我,我有些踹息不過來了,他卻依然不斷地掠奪着,我忽然心裡面有些隱隱的不安,我推了推他,含糊地說:“張競馳,怎麼了?”
突兀的,張競馳忽然坐起來將我也拽起來緊緊抱住,他有些跳躍地說:“橙子,你能答應我,不管怎麼樣,你都永遠不會離開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