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如梭,衆人在走走停停間,終於在八日後,來到了帝都長安的郊外。官道兩旁的樹林,在烈日的照耀下,顯得鬱郁蒼蒼,繁茂的枝幹避免了大部分官道被太陽直射,樹蔭下的五人騎着馬兒,勻速的前行,終於在晚膳前趕到了長安城城門,擡頭看着久別重回的長安城,彷彿之前放生的一幕幕,又重上眼前,心中不由的感慨萬分。
衆人下馬前行,步行越過城門,擡眼看去長安城依舊熱鬧繁華,一路走去,路旁的小商販們,正吆喝的販賣各類事物,吃飯的酒樓門前,站着些許店小二正在門前笑臉躬身迎客,他們來到醉仙樓門前,店小二老遠就看見五人,連忙上前臉上笑的都快笑成花了,熱情的問道:“幾位可觀是打尖還是住店呢,本店是全長安最好的酒樓,各類食物樣樣都有,食材齊全。還有上好的客房,十二個時辰湯水供應。”
小二看着冷峻神情的宇文玥,一言不發,跟楚喬站在一起的墨兒拉着楚喬的手說:“孃親,今晚我們住這裡嗎?這裡看起來很大很多好吃的,墨兒餓了。”
宇文玥站在一旁,冷漠的聲音響起:“把馬牽去好好餵養,我們吃飯住店。”
店小二被宇文玥冷漠的聲音打了激靈,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繼續連忙再喚了個小二一起,把四人的馬牽走,朝大堂吼了一嗓子:“貴客四位,上房。”
宇文玥牽過楚喬的手,楚喬牽起墨兒的手,這怎麼看感覺這都是一家子,後面跟着蒙楓和月七兩個護衛,像是出來閒遊的,五人一起走進了醉仙樓。
夜色的長安城,安靜中又似隱藏着許多不安,街道上偶爾會有巡邏的士兵走過。亂世之年,白日表面看到的太平之勢,到了夜晚就變的異常詭異。
此時從醉仙樓的後面,宇文玥和楚喬、月七三人向青山院方向而去,但宇文玥並沒有帶着楚喬直接去青山院大門,而是帶着她去了一個山坳旁,從山坳的秘密通道,進入諜紙天眼的密室中。
正守在諜紙天眼內部宇文灼的心腹戰蛑,聽到密室有響動,便上去查看,發現來人後雙眸睜大愣了神,激動的心情無法用言語形容,只能轉身向宇文灼休息的房間而去。過了一會就見戰哞推着宇文灼來到密室,宇文灼見到宇文玥活生生的站到自己的眼前,兩眼老淚縱橫,顫巍巍的說道:“玥兒...玥兒,你還活着。”
宇文玥等人見宇文灼來了,躬身行禮道:“祖父,安好。”
宇文灼點點頭,用手帕擦了擦眼淚。在看向宇文玥時,發現星兒也在,一下怒火沖天的說道:“你...你還敢來,都是因爲你,玥兒才差點喪命,來人給我拿下。”
宇文玥看到宇文灼不分青紅皁白的就想當着他的面,抓捕楚喬,心中也是焦急,雙眉緊蹙,立馬出聲吼道:“祖父請自重,星兒是我的人,誰都不能動。”
宇文灼聽到宇文玥依舊出言維護這個婢女,心中是切齒痛恨,伸出顫抖的手,指着宇文玥道:“這個星兒就是個禍害,害得你還不夠嗎!!啊!你爲什麼要重蹈我的覆轍。宇文家的未來還要靠你,你難道不知道嗎!”
宇文玥冷峻的臉上陰雲密佈,看着如此的宇文灼,心中大失所望的說道:“祖父,玥兒此次回來只是來取一些玥兒的隨身之物,還有一些事,向祖父詢問。”
宇文灼艴然不悅的說:“什麼事?”
宇文玥眼神凝重,緩緩開口道:“我的父親去了哪?他可曾和家裡有聯繫?還有我的母親的死事實究竟如何?還請祖父告知。”
宇文灼看着眼前的孫兒的眼眸,知道這件事情是隱瞞不下去了,便鄙夷的說道:“你的父親去了青海,這個你的師父應該最清楚。他自從踏出宇文家就與宇文家決裂,再無半點消息。至於你的母親,爲人婦,卻不守婦道,以借去紅山院看望三太夫人爲藉口,跑到紅山院勾引宇文席,事後又對宇文席出手,想害他性命,被人抓個正着。就被當時的長老會給下令,喂服了瘋癲之藥,後來就這樣慢慢毒發而死。”
宇文玥聽了之後手指捏緊,冷笑一聲,隨後躬身向宇文灼說道:“感謝祖父告知,還請祖父歸還我,破月劍,破月劍自玥兒小時,就已隨身佩戴,今日就是來取回的,隨後便會回青峰山師父那,至於宇文家以後將如何,玥兒在去邊關戍邊的那時起,就已經將重任交還與祖父了,希望祖父能明白。”
宇文灼心中此時除了對楚喬的憤怒,更多的是聽到宇文玥的表態後,他內心感到萬念俱灰,費盡心血培養倚重的孫子,居然要像他父親一樣,遠離他,遠離整個宇文家,遠離青山院而去。他不甘心的開口問道:“你也要隨你那父親一樣,遠走他鄉嗎?”
宇文玥看到祖父花甲般的年齡,滿頭花白的頭髮,神色悲痛,彷彿一息之間老了很多。他鄭重其事的向宇文灼跪拜行禮,擡頭說道:“請祖父原諒,宇文玥不能在陪伴您左右,也不能爲宇文家的大業盡責了。此去一別,望祖父珍重。”
宇文灼此時在看向宇文玥的那雙眼睛,他發現他再也看不透了,忽然他大笑出聲,朝他們揮揮手,便讓戰蛑推着他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