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華山,神州大地修真五大聖地之一,轉眼,又將逢清華門一年一度的弟子比**典,整座巍峨雄奇、雲霧繚繞的仙山上,處處皆是一副喜樂融融之狀。夜色隴上,門中幾位師尊級別的人物正對幾位負責打理此次大典事務的得力弟子囑託交代,忽然,一個弟子步履匆匆地往這鎮嶽宮裡進來。
“小鄧子,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緊張兮兮的呀?究竟什麼事,先說給我聽聽!”就在這弟子神色慌張急匆匆地來到殿前正要進入之際,墨倚天瞅見他,立即便從殿中迎了出來,拽住他的長袖問道。
但鄧建成,卻是有急事需要稟報。
“倚天小師妹,這……”對墨倚天這個師父的愛女,又是自己的小師妹,師兄弟們向來都對她沒辦法,往往都經不住她的糾纏,向來也都對她百依百順,於是乎,這自然也就養成了墨倚天如今在門中驕縱跋扈的脾性。
這時,師父墨重陽和師孃李婉茹、二師叔遊志賢,以及幾位門中得力的師兄紛紛打住話頭看過來,墨重陽埋怨地看了墨倚天一眼,墨倚天這才嘟着嘴巴鬆開鄧建成的胳膊,墨重陽問道:“成兒,什麼事?”
鄧建成趕緊走上去,稟報道:“師父,三師兄……三師兄說他最近忙得空不出手腳,所以……所以這次比試大典,他就不來參加了。他說,讓我代他對師父師孃,還有二師叔四師叔問聲好,雖然他身在山外,可心裡卻一直惦念着你們。還說,還說他現在過得很好,讓你們不要擔心他……”
此話一出,墨重陽臉上原本和悅的神色驀然間陰沉了下來,巴掌重重地落在桌上,怒道:“混賬!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連我這個大師伯也不放在眼裡了嗎?”
鄧建成早就猜到師父會是如此反應,說完這就乖乖地站到一邊去,可不想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惹了師父的怒氣。
山中一年一度的大慶典,雖是名爲山中弟子比試切磋,以便見證這一年來功課的成效,但實則,卻是山中的歡樂大慶。清華山自立派以來,一直以來都非常注重這場慶典,然而,令人料想不到的是,竟然會有弟子主動託詞拒絕前來參加慶典!
鄧建成口中所說的這個三師兄,其實是他三師叔的弟子,而且還是三師叔唯一的一名弟子。
原本,三師叔也是在山上修煉的,可此人性情怪異,從來都不喜歡修仙練道,反而對捉鬼驅邪之術情有獨鍾。於是,後來他便下了山,另覓了一處風水絕佳之地建了座屬於自己的道觀,與清華山實際上脫離了開來。
由於長年不修煉,本身的修爲毫無進展,自然也達不到延年益壽的功效,所以,年前,三師叔病逝,從此便將他那座“尋陽宮”留給了他這個弟子。可沒想到的是,在師父死了之後,這傢伙索性直接婉言拒絕參加這場山門中一年一度最盛大的慶典!
“難道,他以爲,離開了清華山,他就不再是我們清華門的人了?混賬東西,看來,是非要爲師親自前去,我倒要看看,這畜生究竟都在忙些什麼,竟然忙得放不開手,連我們清華門最盛大的慶典都不來參加!”
見墨重陽動怒,遊志賢急忙將他攔住,說道:“大師兄,慶典要緊,眼下就是慶典之日,你身爲掌門,若是離開了的話,只怕到時慶典無人主持。寅兒雖然是頑劣了些,可畢竟本質並不壞,他斷然也不敢抗拒師命,欺師滅祖,這一趟,還是我去吧,好在洛城離此不遠,我這個二師伯前去,想必他也不敢不跟我來。等他到了之後,我們這些師叔伯們,再對他嚴加教導便是了。”
李婉茹也說道:“是啊師兄,畢竟,寅兒也是我們一手看大的孩子,他雖是淘氣頑皮了些,可卻也絕不是那種欺師滅祖之徒,眼下還是慶典之事要緊。”
這麼一說,所有人都明白過來了。不過,一想到這個傢伙,師兄弟們無不是搖頭嘆息。
墨倚天冷哼了一聲,說道:“爹,娘,二師叔,其實,你們大概還不清楚那小子不來參加慶典的原因,他說他忙不開手,那其實不過就是個藉口,實際上,他無非就是怕捱揍罷了!哼,他還好意思是咱們的三師兄呢,你們看,他哪一年在比試場上不是被我打趴在地起不了身?我估計,他是沒臉再來參加慶典了,深怕又被我打趴下把臉丟光,所以不敢來!”
她如此一說,墨重陽神情微微一愣,覺得此話似乎有理。
那個傢伙,跟他那師父一個德行,雖是身在清華名門,可卻沉溺於鬼道之術,成天裝神弄鬼,可看家的本領卻就只是那幾招三腳貓功夫。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墨倚天之所以如此擠兌那傢伙,處處找他作對,更不惜每年在比試場上都指名點姓的要跟他較量,結果一次次地把他打趴在臺上,在所有門人眼前丟盡顏面,其實就只是因爲,墨倚天曾私下裡聽見父母在商量,說是這小子沉穩踏實,日後打算將自己許配給他!
以墨倚天的本性,她豈能罷休!
其實,當聽到鄧建成說那傢伙不來參加慶典,爹爹立即勃然大怒時,墨倚天心裡是極爲高興的。
恨鐵不成鋼,作爲叔伯長輩,遊志賢也搖頭嘆息,墨倚天嘻嘻一笑說道:“爹、娘、二師叔,現在山上可少不了你們,你們要是缺了誰的話,到時候只怕其他人都忙不過來。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們把這個任務交給我,我去請三師兄,你們看如何?就讓武哥和文哥跟我一塊兒去,我們保證完成任務!”
…………
而也正在此時,兩百里外洛水河畔這座岳陽山上的小道觀裡,唐寅正舒舒服服地睡着回龍大覺。
“悟空,你這潑猴,得虧你沒媽沒大爺,否則看爲師怎麼罵你!我他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凡是女妖捉了我之後,得聽我信號,收到信號之後再來救我懂不懂?你少嬉皮笑臉的,你看你,每次都來得這麼及時,你讓爲師情何以堪?如何普渡那些苦難失-足中的女妖施主?所以,猴子,看着爲師的眼淚發誓,以後機靈點兒可行否?”
噌!
再度被怪夢侵襲,唐寅猛地蹭身坐起。
我勒個去,天都已經黑了!
“可這夢……難不成,我還真是某位高僧脫胎轉世的吧?不會吧?可是,這段時間以來,怎麼我他媽的每天晚上都做這樣的夢?連現在到了這個鳥地方也還在做這個夢?我他媽是姓唐,可不姓陳呀!難道,是佛祖有意要讓我金盆洗手從良改造重新做好-淫?”
自從靈魂糊里糊塗地來到這個全新的世界,依附在這個同樣也叫做唐寅的傢伙身上,延續了他的生命,同時也輾轉了自己的新生,唐寅覺得自己的小日子過得一直都很愜意,就唯獨這個怪夢令他鬱悶不已。
“肯定回不去了!”
飄渺一夢間,睜眼醒來,竟已是這個另外一重天。
“可是回去幹什麼?沒車子沒房子沒票子,苦逼的三無男人一枚,回去幹什麼?倒不如在這裡活得自在,有房有地,還有點小神通,夜裡還能召喚幾個寂寞美女前來共同探討人生理想,多麼逍遙自在?”轉念一想,唐寅又愜意自在了。
前世,自己無非就是個孤兒,長大後爲了混口飯吃,雖然臭不要臉的自詡爲一代盜聖,可實際上,無非就是一個偷偷摸摸的小偷罷了。
死就死吧,生亦何哀,死亦何懼,倒不如現在生活過得愜意。
然而,前世自己就時常做此怪夢,現在稀裡糊塗地到了這裡輾轉了新生,可沒想到,這個怪夢卻依然糾纏不休。
莫非,我真是那位高僧轉世,前世偷盜太多,所以提醒我從今往後要洗心革面、從良做人嗎?
從牀上下來,美美地伸了個大懶腰,看到桌上尚且放着那封師伯親自執筆的信函,唐寅這才記起早上那件事來。
“可我他媽活得好好的,幹嘛非要跑去捱揍呀?既然打不過,難道我還不能跑路麼?”在自己這個傻鳥患難兄弟的記憶中,他這些年來每一次在比試場上都受到墨倚天的挑釁,結果無一不是當着所有門人之面被墨倚天打趴在臺上,臉都丟光了,唐寅可不像那傻鳥那樣傻乎乎的每次都主動要去捱揍,所以,他這才婉言拒絕了參加這次大典。
“打打殺殺多有傷情調呀?倒不如談談情、說說愛,捉捉女鬼打打怪!”
看天色已晚,唐寅着裝完畢,對着老舊的銅鏡笑了笑,頓時連自己都稱讚不已:我他媽帥得還是這麼依舊嘛!
披上辟邪袍,帶上斬邪劍,揣上攝魂鍾,唐寅出發了。
洛城有個富商巨賈,愛女竟被惡鬼纏身,病情每況愈下。昨天,巨賈跑了找了唐寅,千誠萬懇地非要讓唐寅去幫他驅鬼不可。
“全心全意,爲富貴人家的千金小姐服務,這向來都是貧道的服務宗旨!”
於是,唐寅欣然答應了下來,殊不知,對於劫富濟貧風花雪月之類的事,他素來都最是熱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