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天槐見李元霸愣在那裡,心想機會來了,背劈水電光刀揮手一舞,一道紅白相間的氣流,挾着撼山拔嶽的潛勁,涌向李元霸。
李元霸耳聰目明,手中擂鼓甕金錘齊齊向身前攔,將刀勢阻截,魏天槐得勢不饒人,電光石火之間,魏天槐人影晃動,刀光緊跟着閃起,挾以畢生功力,凌厲無比的連連揮劈削刺,一口氣攻出一十八刀之多,刀光布成了一幢紫幕,連半絲間隙都沒有!面對魏天槐的奪命殺招,李元霸顯然綽有餘裕,但見他雙錘飛灑,毫不費力地抵擋住對方這一輪急攻。
魏天槐連攻七八招,收拾不下敵人,氣勢爲之一挫,李元霸揮錘向魏天槐一砸,魏天槐閃躲不及,手持背劈水電光刀擋住李元霸這一錘,卻被震退兩步,虎口流血,這回李元霸已不讓對手有喘息及重整旗鼓的機會了,但見他又錘一招“二鬼關門”,兩柄金錘一左一右,分向魏天槐而去,金光四射之下,魏天槐避無可避,嚇的臉色慘白。
凌霄閣院內,魏天槐扔怔怔的站在原地,只不過院中又多了一個老者,這人便是魏天槐的師叔——辛丑,手中拿着一把一千二百斤的獨腳銅人,天下間兵器中使用十八般兵器的不在少數,可是使用獨腳銅人的真是寥寥無幾,更何況是一千二百的獨腳銅人,比李元霸的擂鼓甕金錘足足重了四百斤,列位,你們道什麼叫做獨腳銅人?有四尺長,原有頭有手,單有一隻腳,像十二三歲的小孩子一般,由一千二百斤的純銅鍍金打造。李元霸端着金錘,辛丑拿着銅人,兩人的武器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光,好不刺眼。
他因爲早年以機緣巧合,服食雪山上異蛇的蛇膽蛇血,得以力氣大增,逞強好勝,於巧服異物、力氣大增之事始終秘而不宣,以示自己功夫之強,並非得自運氣。此時天下人少知,只見一柄一千二百斤斤重的獨腳銅人右手獨握,與李元霸的力氣想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魏天槐見是師叔辛丑來了,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忙不大跌道:“師叔救命,師叔救命。”
辛丑冷哼一聲,不屑道:“連個黃毛小子都對付不了,瞧瞧你的樣子,哪還有一點凌霄閣閣主的樣子。”
一席話說的魏天槐面紅耳赤,躲在辛丑身後不敢在言語。
辛丑單手擡起一千二百斤獨腳銅人,遙指道:“你可是李元霸。”
李元霸嘿嘿一笑,問道:“是我,趙王李元霸,你是誰?”
辛丑昂天長笑一陣,傲然道:“辛丑。”
李元霸一愣,口中嘟囔道:“辛丑,辛丑,果然好醜。”
辛丑一聽氣的差點鼻子氣歪了,自己縱橫天下三十年,還沒有人敢如此嘲笑過自己,死在自己獨腳銅人之下的英雄豪傑數不勝數,人們都聽到他的名字都聞名色變,經過多年蟄居,可是威名依然不減,武功更有精進,但悍染之性,還未消磨。辛丑雖然生氣,可是嘴上卻笑道:“哈哈,有意思,看來你小子還不知道你醜爺爺的手段,李元霸,接招。”手中獨腳銅人向李元霸砸去,銅人沉重,攜夾風勢,威力駭人,李元霸雙錘往頭上一架,大叫一聲:“開。”兩兵器相抵,“蹦蹬”一聲大響,兩人各退一步。
辛丑一怔,笑了笑,說道:“好小子,在接我一下。”手中獨腳銅人銅手臂大開,向李元霸又砸去,可這一下子並不簡單,銅人雙手一開,比刀劍還要鋒利,無堅不摧,而銅人頭部也如銅錘一般向李元霸而去,銅人寬大,左中右三路齊攻向李元霸,李元霸雙錘一分,一左一右抵住銅人雙手,可銅人的頭部似乎很靈活,“砰”的一聲結結實實的砸在李元霸頭上,李元霸身子微微一震,頭上的血留了下來。
魏天槐見師叔打傷李元霸,喜出望外,揮動劈水電光刀向李元霸砍去,旁翼兩側的盤根二怪見有機可趁,也在魏天槐一左一右準備給李元霸致命一擊。
李元霸晃了晃小腦袋,感覺頭有些昏沉,迷迷糊糊中見有三條人影向自己射來,李元霸舉起雙錘向三人打去,可李元霸的速度慢了些,魏天槐一腳踢在李元霸的身上,李元霸後退一步,盤根二怪順勢向李元霸攻到,李元霸已經感覺到天旋地轉,再無抵擋的力氣。
電光火石之間,一縷縷拂塵絲將魏天槐和盤根二怪迫退,尋拂塵絲看去,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李元霸的師傅——紫陽真人。
紫陽真人看着頭上留血的李元霸,心如刀絞,李元霸見自己的師傅來了,傻傻的一笑,說道:”師傅你怎麼來了。”
紫陽真人中懷中取出一小瓷瓶,將藥丸磕在手中,說道:“元霸,快將這藥丸吃了。”
李元霸點了點頭,接過藥丸,也不遲疑,張手就放在口中。
辛丑與紫陽真人也有數面之緣,笑呵呵的說道:“紫陽老道,好久不見風采更勝當初,真是可喜可賀啊!”
紫陽真人冷笑一聲,說道:“想不到一個是隱居世外的高人,一個是凌霄閣的一閣之主,另外兩個是橫行無忌的盤根二怪,一個個都是響噹噹的人物,沒想到今日匯聚一堂,圍攻一個少不更事的十五歲少年,傳出去豈不令天下人恥笑?”
辛丑老臉一紅,不知如何作答,旁邊的魏天槐道:“真人此言差矣,別看李元霸年齡小,小小年紀便是天大的煞星,你看看地上的屍體,無不都是喪命在李元霸的錘下,你這當師傅的恐怕也難持其咎吧。”
紫陽真人微微一笑,眼放神光,讓人不敢直視,緩緩說道:“當初凌霄閣比試,之前講好生死不論,元霸失手打死貴閣高手,原本與人無尤,可是貴閣主心胸狹窄,半路之中多次設計陷阱要置我們師徒四人爲死地,幸好我們福大命大,沒有讓閣主計謀得逞,可沒想到的是魏閣主竟然千里迢迢派出殺手去刺殺李府一家,如此歹毒心腸,恐怕你纔是事情的罪魁禍首吧。”
紫陽真人句句屬實,字字入理,魏天槐一時搪塞:“這....你....我.....是這樣的....。”
原來,李府受襲之後,太原城始終找補到李元霸的影子,雷震人粗心細,料想李元霸會去凌霄閣尋仇,便飛鴿傳書將事情告訴紫陽真人,這也正是李陽真人會在這裡出現的原因。
魏天槐一時語塞,辛丑已經猜出大概,心中暗想:“魏天竟然連我也騙,可是話說回來,自己還是要替師侄出頭,不然免的讓人笑話。”辛丑護短主意已決,笑呵呵的說道:“這事恐怕是一場誤會,老道你也不必動怒了,老友多年不見,不知道術增進到何境界,可否賜教高招?”
紫陽真人輕撫拂塵,心中難道:“辛丑是想試探自己的實力,如果他們能將自己打敗,那元霸就有危險了,我那麼大年紀死不足惜,可是元霸還年輕啊,旁邊還有魏天槐與盤根二怪虎視眈眈,我得一招將辛丑鎮住,才能與元霸全身而退。”心念及此,口中朗聲道:“正和我意,請亮招吧。”
辛丑哈哈大笑,右手中的獨腳銅人獨腳銅人如狂風暴雨般向紫陽真人砸去,因爲銅人力道太猛,捲起陣陣灰塵漫天飛舞,紫陽真人目光湛然,將拂塵徐徐舉起,隨手朝前揮出,這一招只是隨手一揮,毫無招式,似乎也不使半點力氣。
凌霄閣衆人目光緊緊盯注着紫陽真人,看他面對最強大的敵手,這一招竟然使得如此輕率,莫不喜出望外。
辛丑眉頭微微一皺,也絲毫看不出他這漫無招式的一招有何精妙之處?
紫陽真人的拂塵有如一汛秋水,光映毫髮,輕輕一揮,無數道寒光,應手而發。本來寒芒吞吐,陡然間,塵絲寒光暴長,化作一匹數丈長青朦朦的長虹,宛如銀練凌空,天龍舞爪,朝前席捲過去!
強烈的塵絲寒光,在這剎那之間,幾乎令人睜不開眼睛,森森寒氣,發出嘶嘶異響,兩三丈內,全被砭入肌骨的寒鋒所籠罩!當真風雲突變,天地晦冥,日月無光,拂塵銀絲愈強烈,四外就顯得黯淡無光,紫陽真人一個人早已被迷朦的寒氣所淹沒,那裡還看得到他的人影?縷縷銀絲,如巨網倏張。罩向辛丑。
辛丑見多識廣,一看紫陽真人奇招頻出,心頭止不住驀然驚駭。他做夢也想不到、紫陽真人年歲九十,居然還能催動如此大的功力,天下無人能擋的拂塵功夫!
辛丑縱然神功入化,獨腳銅人威震八方,也萬難抵擋,因此在紫陽真人銀絲如網罩向自己之時,立即一吸真氣,身形暴退出三丈開外。
所幸他見機得快,還是感到陣陣寒氣幾乎涌上身前,急忙又退了丈餘光景,才行站停,但垂胸白髯因他急急後退,隨風飈起,竟然被拂塵銀絲齊齊截斷!
辛丑又氣又惱,可靜下心來回想,不禁有些心有餘悸,紫陽真人太厲害了,即使自己加上凌霄閣一衆高手,也未必是他的對手,今日不如索性賣他個人情,讓他李元霸下山,人人都稱李元霸厲害,今日一戰也不過如此,以後有機會在取之性命也不晚。
主意打定,辛丑一甩左手衣袖,口中道:“今日暫不與你計較,你們下山去吧。”
魏天槐慌忙道:“師叔,如此大好時機,還不....。”
沒等魏天槐說完,辛丑揚了揚手,說道:“不必多言,我自有打算。”
紫陽真人微微一笑,拉着李元霸的小手,徑直往門外走,凌霄閣一羣幫衆不敢阻攔,目送師徒兩人出門,紫陽真人走出門口,停住腳步,頭也不回,口中說道:“青山常在,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魏天槐望着紫陽真人離去的背影,急的直跺腳,拉住辛丑的衣袖口,說道:“師傅爲何放他們走,要知道縱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魏天槐話剛說完,辛丑震怒,直覺的胸口發悶,口中一甜,身子搖搖欲墜,幾乎要歪過去,強自依仗獨腳銅人撐地,單膝跪地,一口淤血吐在地下。
魏天槐大驚失色,站在原地不敢在說話。
辛丑擦了擦嘴角的血,臉色極爲難看,說道:“你以爲我不想趕盡殺絕嗎?紫陽老道的功力高深莫測,連你師傅對他也有幾分忌憚,你卻敢與之爲敵,若不是我....我....。”辛丑話沒說完,只覺得眼冒金星,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師叔,師叔....。”
可能有書友要問了,難道這辛丑就這麼不堪一擊嗎?大家看似紫陽真人看似一招將辛丑打敗,其實不然,紫陽真人雖然比辛丑功力高深,可也沒到一招將對方打敗的地步,紫陽真人仰仗道行強提體內十二口真氣,一氣呵成打敗辛丑,自己損傷卻也不小,靜脈紊亂、氣血逆流,恐怕三年五載也不能調養過來,可對紫陽真人來說,只要能救李元霸,自己做出再多的犧牲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