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銘彧咬牙道:“顧詩涵就是個神經病!”
她就像牛皮糖黏着他就不放,煩死了!
“呵,誰讓你魅力那麼大,人見人愛討女孩子喜歡。”將顧詩涵趕走之後肖楚楚總算卸下了心頭的包袱,心情輕鬆的調侃魏銘彧:“你應該檢討一下自己,她喜歡你什麼你趕緊改掉。”
“現在改恐怕來不及了。”夜風一吹,魏銘彧的酒勁兒醒得差不多了,懶洋洋的靠在座椅上,伸了伸胳膊和腿:“過幾天我要出差,你和我一起去。”
留肖楚楚一個人在濱城他不放心,顧詩涵和覃慕峋如狼似虎,他不得不防。
“我剛接了一套豪宅,哪能說走就走,客戶還等着看效果圖呢!”今晚這一折騰,圖紙是來不及做了,肖楚楚的熱情卻絲毫不減,她不會放過這個大展拳腳的好機會。
“晚幾天不行嗎?”
“當然不行,我想盡快開工。”雖說魏銘彧一句話就可以給她帶來很多的業務,但肖楚楚不想依靠他,她相信憑藉自己的實力和認真的態度,一定可以豎立良好的口碑,每一套成品房都是活招牌,她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展示自己的機會。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魏銘彧直言不諱,想到她一個人勢單力薄便各種不安。
“沒事,別擔心,這幾天我讓文茜過來陪我就行了。”肖楚楚不甚在意的說:“以前我不也總是一個人在家,沒見你多擔心。”
魏銘彧不是滋味兒的抿了抿脣:“不要提以前好不好?”
“好好好,不提以前,咱們只提現在和以後。”肖楚楚笑着瞄了魏銘彧一眼:“沒辦法,記性太好了,就喜歡翻舊帳。”
“我不在家的這幾天你自己小心點兒,記得佈防,以免有人偷偷闖進去。”魏銘彧轉移了話題,將肖楚楚的安危掛在了第一位。
“知道,現在社區裡的保安數量增加了一倍,進出查得也嚴,壞人沒那麼容易闖進去。”
雖說如此,魏銘彧始終不放心,他打算請兩個保鏢暗中保護肖楚楚,不怕一萬隻怕萬一,顧詩涵說的那個人始終沒有抓到,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肖楚楚回到別墅第一件事就是將電腦的桌面還回以前的風景圖,將顧詩涵下載的軟件統統刪掉,還有一些不堪入目的圖片和視頻。
將視頻和圖片大致看了一下,肖楚楚臉色發青,在心裡暗暗的將顧詩涵罵了一頓,以前她還覺得顧詩涵爲情所困很可憐,現在她心裡只有對顧詩涵的鄙視。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話果然不假。
自輕自賤的女人不佩得到尊重和愛護。
魏銘彧衝了澡出來,看到肖楚楚臉色不好,湊過去關切的問:“怎麼了?”
“沒事。”肖楚楚重重的將筆記本電腦屏幕闔上,沒看魏銘彧一眼,大步流星的走進浴室,捧起涼水澆在臉上,試圖將心頭的怒火熄滅。
魏銘彧不明所以的看着盛怒未平的肖楚楚,坐到了電腦前,點開最近文檔,發現已經刪除,他隨手點了還原,他和顧詩涵親熱的視頻赫然出現在了他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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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肖楚楚看了會生氣,連魏銘彧看了也氣不打一處來,作爲視頻中的男主角,他竟然不知道這些視頻是什麼時候拍的。
魏銘彧握着鼠標的手抖得厲害,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氣,在肖楚楚走出浴室之前他將視頻重新刪除,壓下心頭的怒火,若無其事的躺在了牀上。
手不知不覺伸到了枕頭下面,他摸到一張厚厚的紙片,拿出來一看,竟是他和顧詩涵一起合成的嬰兒照片。
魏銘彧下意識的朝浴室看了一眼,三下兩下將照片撕成碎末扔進垃圾桶。
毀滅證據之後他的心情久久難以平靜,雙手不知不覺握掌成拳,手背青筋突兀。
幾天之後魏銘彧乘飛機離開了濱城,前往B市洽談新的投資項目,肖楚楚送他去了機場,看着他過了安檢纔回別墅。
晚上淅淅瀝瀝的下了一夜的雨,冬日的雨夜格*寒,肖楚楚裹緊身上的睡袍躺在牀上和魏銘彧通了電話之後久久難以入眠。
白天她接到覃慕槿的電話,得知顧詩涵已經失蹤好幾天了,雖然覃慕槿沒有責備她,但肖楚楚仍自責不已,如果那天她的態度能好些,顧詩涵也許不會失蹤,希望顧詩涵沒事,不然肖楚楚會一輩子內疚。
翻來覆去睡不着,肖楚楚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看到是覃慕峋的來電,心口莫名的發緊。
接……不接……她糾結不已。
躊躇片刻之後她按下了接聽鍵:“喂?”
“楚楚,睡了沒有?”覃慕峋的聲音很輕很柔,飄渺得彷彿來自外太空。
“還沒有。”肖楚楚看看時間,已經是深夜十點。
“心心今天白天淋了雨,感冒發燒了,她一直哭着要你……你和她說幾句話吧!”覃慕峋說完便把手機放到心心的旁邊,打開了免提。
“媽媽……咳咳……”心心一開口說話便不能抑制的咳嗽起來,一張小臉瞬間脹得通紅。
聽到女兒撕心裂肺的咳嗽聲,肖楚楚的心快碎了,着急得不得了:“心心,快忍住,不要咳嗽,忍住,越咳就越想咳……”
“咳咳咳……咳咳……”小孩子不比大人,說忍就能忍得住,心心着急想和肖楚楚說話,結果咳嗽得更加厲害了。
覃慕峋心疼的輕拍女兒的背,對肖楚楚說:“吃過晚飯之後她就一直咳嗽,喝了藥高燒還是沒有退,如果明天還是不能退燒就得去打針了。”
心心聽到覃慕峋說打針,哭了起來:“我不……打針……咳咳……不……打針……咳咳咳……”
“要不今晚就送她去打針吧,打針不好就輸液,這麼咳下去怎麼行?”肖楚楚急得快哭了,心口悶悶的痛,她恨不得長出翅膀,立刻飛到心心的身邊。
覃慕峋雖然着急心心,但要比肖楚楚理智得多:“孩子需要自己的抵抗力,不能一點小傷寒立刻就打針,更不能輸液。”
道理肖楚楚也懂,只是看心心這麼咳嗽下去,她怕病情會加重。
“有沒有止咳糖漿,拿給心心喝點兒吧!”肖楚楚只恨鞭長莫及,心心生病也不能在旁邊照顧,她不是稱職的母親,內疚的情緒鋪天蓋地而來,迅速將肖楚楚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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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喝了。”覃慕峋將電話又拿給心心:“睡覺吧,給媽媽說晚安。”
“咳咳咳……咳咳咳……媽媽……我睡覺了……晚安……咳咳咳……”心心的聲音低如蚊蚋,反倒是咳嗽聲更有穿透力,直刺肖楚楚的心臟。
覃慕峋也道了聲“晚安”便掛斷了電話。
接了覃慕峋的電話之後肖楚楚更加睡不着,她翻身爬起來,在網上搜了治咳嗽的偏方,恰好家裡有梨子和金桔,用冰糖隔水燉治咳嗽的效果最好。
事不宜遲,肖楚楚匆忙下樓到廚房,忙碌起來。
她照着網上的方法將梨子削皮,把中間的核挖掉,然後摘了幾個金桔切開塞進梨子裡,在用冰糖蓋上放進燉盅。
肖楚楚一邊等金桔冰糖梨出鍋一邊給覃慕峋發短信:“心心咳嗽好些了嗎?”
覃慕峋的短信很快回了過來:“還是咳嗽得厲害,你快睡吧,明天我帶她去醫院。”
心心咳嗽不好,肖楚楚怎麼可能睡得着,都說母子連心,她難過得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十幾分鍾之後冰糖全部融化,並滲透到梨子和金桔裡,肖楚楚帶上隔熱手套將燉盅從燉鍋裡端出來,然後用保鮮膜密封上放進保溫袋中,顧不得給魏銘彧打個電話,她便匆匆忙忙的出了門。
一直守在別墅外的保鏢將肖楚楚離開別墅的消息彙報給魏銘彧,身在B市的魏銘彧立刻坐立難安,命令保鏢跟緊肖楚楚,別讓她發生意外。
由於心急,肖楚楚的車速有些快,一路上車輛很少也無妨,但進入市區之後一個路段的十字路口紅綠燈已經停了,肖楚楚沒減速,車開到路中央的時候一輛車從側面衝了過來,速度堪比閃電。
肖楚楚大驚失色,猛打方向盤,在兩車即將撞上時她的車衝上了路段中央的花壇,將花壇的圍欄撞倒。
“咚……”一聲巨響,那輛超速的車並不如肖楚楚般走運,直接撞上水泥燈柱,引擎蓋冒出一股濃烈的白煙。
驚魂未定的肖楚楚打開車門下車看了看,確定車身受損並不嚴重,緩緩將車從花壇上挪了下去,再駛上路,她把車速控制在了五十碼以內。
下意識的摸摸額頭,全是冷汗。
開車這麼多年,第一次遇到這麼危險的情況,果真不能心急,更不能開快車。
待肖楚楚達到覃慕峋公寓樓下,她的腿仍在發抖,着實嚇得不輕。
她拎着燉盅上樓,在電梯的不鏽鋼牆面上看到了自己蒼白的臉,完全沒有血色的一張臉。
覃慕峋打開門,看到門外的肖楚楚,又驚又喜,連忙將她迎進屋,全然忘記不久之前才被魏銘彧教訓過。
“我給心心燉了冰糖雪梨,聽說止咳的效果不錯,讓她起來吃點兒。”將燉盅遞給覃慕峋,肖楚楚這纔想起給魏銘彧打個電話,以免生出不必要的誤會。
一摸手機,才發現手機拉別墅沒帶出來,肖楚楚只能借用覃慕峋的手機,撥打魏銘彧的電話。
電話立刻接通,魏銘彧焦灼的聲音傳入肖楚楚的耳朵:“楚楚是不是在你那裡,她沒事吧?”
“銘彧,是我……”聽到魏銘彧這麼關心自己,肖楚楚愧疚得喉嚨發堵:“心心咳嗽得厲害,我過來看看她,手機忘家裡了,我沒事,你彆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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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銘彧聽到肖楚楚的聲音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以後去哪裡一定要告訴我!”
保鏢說肖楚楚險些出車禍,魏銘彧便不停的撥打肖楚楚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他急得想立刻從B市飛回濱城,守在肖楚楚的身邊才安心。
“嗯,剛纔走得急給忘了,我看看心心馬上就回去。”肖楚楚擔心魏銘彧又誤會,極力表明她只是來看心心,和覃慕峋沒半點兒關係。
電話那頭的魏銘彧沉默片刻說:“這麼晚了,外面還下着雨,你別回去了,在覃慕峋那裡借住一晚,我想他應該不會對你怎麼樣。”
魏銘彧的提議讓肖楚楚驚詫,心中暗暗猜測,難道是在試探她?
“不了,我得回去。”肖楚楚堅持自己的立場。
“在附近找家酒店住一晚,你一個人雨天開夜車我不放心。”魏銘彧想了個折中的辦法。
肖楚楚想了想,說:“也好。”
回想起來的路上那驚心動魄的一幕,肖楚楚仍心有餘悸,找家酒店住一晚,不失爲最好的辦法。
“你到了酒店再給我打電話。”
“嗯,再見。”
“再見。”
待魏銘彧掛了電話,肖楚楚將手機放在客廳的茶几上,然後走進心心的房間。
心心正坐在牀上津津有味兒的吃她送來的冰糖雪梨。
也不知是冰糖雪梨的效果,還是之前吃的藥起了作用,心心的咳嗽慢慢止住了,偶爾咳兩聲也不再那麼撕心裂肺。
“媽媽,這個真好吃,好甜!”心心看到肖楚楚便笑咧了嘴,她已經開始換牙了,上面兩顆門牙掉了還沒長出來,一笑便露出空空的牙齦,特別有喜感。
肖楚楚走到牀邊坐在凳子上,拉着心心滾燙的小手問:“心心爲什麼要去淋雨呢,難道你不知道淋雨會感冒嗎?”
“因爲……”心心憂傷的低下了頭,半響才期期艾艾的說:“我同學騙我……說媽媽來了,我就……跑出教室……去操場找你……結果一直沒找到……回到教室就上課了,衣服一直是溼的……”
心心的話讓肖楚楚心痛如絞,不知不覺紅了眼眶:“你同學爲什麼要騙你呢?”
“因爲我天天說……想要媽媽來……他們就經常騙我……我很笨……每次都相信他們……”心心耷拉着腦袋,似在等着捱罵。
“心心……你這傻孩子……”肖楚楚不能再控制自己,將心心抱在懷中,眼淚唰唰的往下墜。
“媽媽,你罵我吧,我笨……讓你擔心了……”心心在肖楚楚的懷中仰起小臉,認真的說:“如果我生病媽媽就會來看我,那我希望我天天生病,媽媽就能天天來看我了。”
肖楚楚已泣不成聲,捧着心心的小臉親了又親,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心心乖,不要生病,媽媽不希望心心生病,媽媽希望心心健健康康,媽媽答應你,以後每天去看你,但是你也要答應媽媽,不能生病!”
“嗯嗯,我保證不生病!”心心喜出望外,伸出小手,擦乾肖楚楚的眼淚:“媽媽不哭,心心以後不會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