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鐵點點頭，說道：“我有些事情不太瞭解，便去問了曉生公。後來得知鹿掌門恰在唐門，特來拜會。”
鹿靈犀綻開花顏，笑道：“去年武林茶話會，莫大俠力壓同道，奪得天下第一的美譽。辛師姐回到隱湖說起此事，一再強調莫大俠仍然未盡全力，稱讚你的功夫深不可測。妾身很是佩服，也想找機會去京城拜會莫大俠，切磋一二。”
她這番話倒不完全是客氣。根據辛垂楊的說法，鹿靈犀並不常在隱湖，而且有一點武癡屬性。
莫鐵驚喜地說：“鹿掌門，在下此次拜會，除了想請教一個問題，也想和你比試一番。”
兩下說定，鹿靈犀和莫鐵當即就前往城外的小樹林，李裳愣愣地跟在後面，她想不通爲什麼師傅和莫師兄之間關係進展這麼快？
縣城外的小樹林中，莫鐵依舊拿着一把繡春刀，不是他曾經從戰場上撿來的那把，而是後來自己重新鍛造的。
在鐵匠這個職業上，他只能算粗通，但他力氣大，耐力強，還能通過小鐵搜索一點記憶中的鋼材含碳量數據，所以能造出質地不錯的寶刀來。
銀白長弓被他放到一邊，反正也用不上。摘下弓的時候，他突然想到，或許可以通過李裳也就是唐棠小姑娘來謀取唐門的秘籍？
想想還是算了，女人的債不能隨便背，小姑娘也是。
鹿靈犀持一把寶劍，看不出來歷，但不是普通的制式長劍，應該是專門找人打造的。
“鹿掌門，我天生神力，拳腳重達千斤，你要不要換把劍？”
莫鐵好意提醒道。
白瀾不是說隱湖和魔門的月宗有關係嘛，萬一鹿靈犀手裡這把也是什麼幫主神器，叫他砍斷了多尷尬。
鹿靈犀聞言笑道：“無妨，這只是一把普通的精鋼長劍罷了。”
莫鐵放心了。
和鹿靈犀比武主要比的就是招式和反應速度，莫鐵看過辛垂楊的劍法，迅捷精妙，鹿靈犀想必更甚。
這兩者莫鐵都不怕，“超級神經”和“貓科動物結構”讓他的反應超出人類極限；上次見蘇瑾時，他特地向玉夫人學了全套的春水劍法。
“莫大俠，請。”
“鹿掌門，請。”
莫鐵一出手，就是連家刀“正”字訣，一把繡春刀使得四平八穩，堂堂正正。
鹿靈犀的隱湖劍法則充滿了仙氣，一式「江海凝清光」，好似月光下的仙女之舞，如夢似幻。不過萬千繽紛中又藏着無數兇險，每一處劍花都指向莫鐵的要害，迅捷異常。
莫鐵倚仗身形，一閃而過，順便使了「昨夜西風凋碧樹」卸了鹿靈犀的攻勢。
不想鹿靈犀還藏了後招，如羚羊掛角一般劃過半個圈，劍尖跟着莫鐵而走，緊追不放。
這樣流暢的招式，看起來虛無縹緲的連招，就像春水劍法中“春山爲骨水爲肌”的境界一樣。
事實正如莫鐵所猜測的，鹿靈犀專心武藝數十年，已經達到了“劍心通明”的境界，所以竟能讓莫鐵一時有些愣神。
「滿地落花紅-帶-雨」，莫鐵使出春水劍法中最強的防守招式，盪開鹿靈犀的寶劍，又用“之”字訣逼得她撤身後退。
其實他這兩招換一個人來是沒辦法擊退鹿靈犀的，但是他的速度極快，每一刀都瞄準了鹿靈犀的手腕而去，自然見效。
正如入門師傅沈希儀所說，底子更加重要。
鹿靈犀退出戰圈，收劍而立，驚異道：“莫大俠武藝驚人，妾身佩服。”
莫鐵突然對自己用“作弊”的方式換來的強大武力有些不好意思，和鹿靈犀這樣辛辛苦苦練劍數十年的高手比起來，他在功夫招式上還只是個蹣跚學步的嬰兒罷了。
同等條件下，他絕對不是這些驚世天才的對手。
“鹿掌門境界高超，我比不上。”莫鐵老實承認道。
鹿靈犀有些驚訝地說道：“莫大俠好眼力，我這‘劍心通明’修成一來，還未有人見過，竟叫莫大俠一招就分辨了出來。”
“啊？大概是因爲我師姐玉夫人也達到了‘春山爲骨水爲機’的境界吧。”
“原來如此。”鹿靈犀點點頭，“玉姐姐聰慧過人，達到這一境界並不奇怪。”
李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覺得自己的老爹在這兩人也沒有還手之力，名人錄第七和第一差距這麼大嗎？
回城的路上，鹿靈犀問起莫鐵有何要事要向她求證。
“鹿掌門，不知你可聽說過李思這個人？”
莫鐵斟酌一下，開口說道。
鹿靈犀微微一愣，看着前方的道路，嘆了口氣，說道：“莫大俠還沒有找到李思嗎？”
莫鐵有些吃驚，看這意思，李思有可能是魔門月宗的人了？
“鹿掌門，李思是月宗少主嗎？”
不死心地再問一下。
鹿靈犀的眉頭突然皺起來：“月宗少主？”旋即看着莫鐵道：“莫大俠，想必是白大人告訴你隱湖出自月宗吧。”
“不錯，曉生公是這麼說的。”
“唉，白大人也只是從他夫人那裡聽個大概罷了。隱湖百餘年前便脫離了月宗，早就和月宗沒有來往，就連功夫都不是月宗的天魔刀法。”頓了頓，鹿靈犀又道，“李思又怎麼可能是月宗少主呢？”
啊？那他難道是日宗的人？
鹿靈犀微笑道：“那倒不是，日宗上任宗主是武毅先生的後人，還未聽說他與李思有什麼關係。”
那他到底是誰？怎敢自稱魔門少主呢？
“此事我也不甚清楚……莫大俠，不如你去找我辛師姐，或許她那裡就有李思的蹤跡，到時你可以親自問問李思，爲何冒充魔門少主。”
鹿靈犀說這話時，臉上也帶着一絲疑惑，大概有些事情也也在她意料之外。
莫鐵想了想，說道：“多謝鹿掌門告之。只是辛仙子最近沒什麼消息，我也不知她現在何處，還請鹿掌門指點。”
“師姐最近正在江西道佈置賑災事宜，聽說那裡今夏的水災甚是嚴重。師姐怕許多人捱不過這個冬天，便組織了人手去當地幫忙了。莫大俠若要找她，沿途打聽應該會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