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辰是知道他們即將啓程離開樊城,作爲主人也應出來送送,只是四人等了許久都未見到羽曦的影子,頓覺奇怪。
陸淵,夕洛二人齊齊看向紫曜凌,他們幾個昨晚就回來了,他和羽曦是最晚回來的,難道這小子把羽曦給辦了?不能吧。陸淵和夕洛對視一眼,交匯了一下意見,點點頭。
“小凌子,要注意節制!”
“凌,小羽妹子還小!”
紫曜凌也懶得和他們計較,邁開腳步便向羽曦的房間走去。
再說這羽曦,以前還有冰凝把她叫起來,自從冰凝被侯爺帶走以後賴牀就成了習慣。再加上昨晚也着實累了,一早起來還那麼晚回來,今天自然是起不了牀。這不,還在牀上呆着呢。
紫曜凌進去的時候正是看到一團拱起的東西在牀上,搖搖頭,這丫頭還在睡呢。
走到牀前,輕聲喚道,“小羽,小羽。”
羽曦“唔”了一聲,接着把整個頭埋進了被子,阻隔了外界的騷擾。
紫曜凌看她這幅樣子,也知道是起不來了,不想打擾佳人美夢,順手便點了羽曦的睡穴。
拿起牀邊放着的一件綢衣便艱難地給羽曦穿了上去,然後攔腰將人抱起便走到門外。
門外早有馬車候着,幾人看着窩在紫曜凌懷裡的羽曦,紛紛無語,這丫頭,睡得還真好。
“這幾日多謝離辰閣下的照顧了。”看到離辰點了點頭,紫曜凌便抱着懷裡的人上了馬車。
夕洛抱拳也道了聲謝,便坐上了馬車。
陸淵躊躇着上前,“離辰,你多保重。有事記得去暗炎找我,我一定幫你。”
“好。對了,這些是我配給你們的藥,主要是補氣養生的藥,還有玉露丸,外傷內傷都能服用,收着吧。”說罷,遞上了兩個小瓶子。
陸淵也不客氣,擡手便塞進懷裡。
“時候不早了,我們這就走了。離辰,你進去吧,風大。”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終須一別。
離辰點點頭,“走吧,一路順風。”
就離辰那不多話的性子,他也不能指望他說點什麼,只有自己鬱悶地上了馬車,還充當車伕。
“離辰,珍重!”揚鞭打在兩匹寶馬上,“駕——”懷裡的藥在擱胸口,有些涼意,帶着離辰的氣息,陸淵笑了笑,認命地當起了車伕。
離辰站在門口,看着遠去的馬車,久久未曾回神。
“小淵子莫不是動心了?”夕洛可沒放過這兩人的一言一行,怎麼的也看出了些端倪。
“去你的,你還是快點給我找個嫂子吧!”陸淵被點中心事,忙轉移了話題。
車內的紫曜凌聽了二人的對話,大概也知道了點,看着懷中睡得一臉閒適的某人,微微一笑,這一路的收穫的確不少。
紫曜凌今天還是一身紫衣緞袍,邊角都繡了銀線,很是襯托頭上束髮的那條髮帶。
看着垂下的髮帶,紫曜凌笑意更深。昨天羽曦和他一起在摘星閣屋頂看星星,看得正好,便讓他閉上眼睛。他也沒多想,只是感到身邊的人繞到他身後,捋了他的一縷長髮,然後一撮頭髮便被這條髮帶綁住。
“嘻嘻,送你,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他睜開眼,看了眼紫色的髮帶,出自天下第繡坊,嘴角含笑,“小羽送的豈有不喜歡的道理。”
說得她又是臉紅,其中的甜蜜也是不言而喻。
看着懷中的人睡得那般安穩,臉龐透着好看的紅色,紫曜凌一個沒忍住,又低頭輕啄了幾下,心中無比滿足。他怎麼沒想到,自己竟然淪陷得那麼快,似乎看着她就會有滿滿的溫柔溢滿心間。
馬車帶着四人,揚起塵土,愈行愈遠。
樊城與邑都本就相隔不遠,入夜,四人便已經到了邑都。
馬車停在了恪親王府前,王府前燈火通明,等着幾人的來到。
陸淵一下車便看見自家老頭子,自己也很久沒回來過了,訕訕的走上前,“父親大人。”
恪親王一身暗色的便衣,一雙星目炯炯有神,眉宇見隱含氣勢,不怒自威,看的出也是個叱吒風雲的人物。
一見自己的這獨子,眼睛一瞪,鬍子一吹,“你還知道回來!”
“爹,我這不是回來了麼,您老怎麼這幅樣子?難道不歡迎我?”陸淵怎麼說都是獨子,這恪親王哪有不疼的道理,陸淵有恃無恐着呢。
“你娘天天唸叨着你,你也不知道回來看看!你自己說多久沒回家了?是不是又去拈花惹草了?”說起這兒子,陸冕還真是恨鐵不成鋼,偏生自己的妻子還把他往死裡疼,再說也是獨子,他自己也心疼着。
“咳咳——”夕洛一聲輕咳,成功地吸引了咱恪親王的注意力,成功地解救了承淵小侯爺於水火之中。
“這是洛兒吧!都長這麼大了,讓伯父好好看看。咱們也有好幾年沒見過了吧。”
“陸伯父好,晚輩最近事有點多,一直未能拜候伯父,實是罪過。”夕洛走上前,十分之有禮貌。夕洛走遍四方,時不時就找陸淵喝喝酒聊聊天,陸冕和他早已是老相識。
“無妨無妨,你可比我家這個陸淵有出息的多!”
陸淵看他家老爺子又看向他,忙繼續轉移他的注意力,“爹,這車裡還有人呢,咱們不能冷落了人家啊!”
陸冕這纔想起這凌王殿下還在車裡,看到自己兒子,一時竟把這茬給忘了。
急忙上前就彎下身子,“臣陸冕……”剛想說一串“恭請,歡迎”的話,便聞得車裡傳來一聲慵懶的語調,“恪親王不必多禮,說起來,凌還是晚輩。”說罷,陸冕便看到車簾被掀開,滿身風華的人便下了馬車,懷中還抱着一名女子。女子的臉埋在懷裡,看不清容貌。
“凌見過陸伯父。”紫曜凌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照理說陸冕見了他的確要行臣子之禮,不過,恪親王是陸淵的父親,與自己的父親也是八拜之交,他也便無視了這些禮教,叫他一聲伯父不爲過。
“凌王可折煞老夫了。”陸冕面上帶笑,哪有折煞的樣子。
陸淵在一邊看得無語,他這老爹本就是個無視禮儀教化之人……
“伯父言重了。”夜晚的風有些涼,感到懷中的人明顯瑟縮了一下。
紫曜凌面露惱色,羽曦這一天都處於昏睡的狀態,一方面是被點了睡穴,另一方面也是她的身子早已元氣大傷,也是經不起舟車勞頓,一想到這他便恨透了自己。陸冕眼力過人,但看凌王紆尊抱着懷中的女子,再看他這懊惱地神色便有哦哦了幾分瞭解。
“是微臣疏忽了,夜晚風涼,凌王殿下快請進內,微臣已備下薄宴爲殿下接塵洗風。”陸冕忙將一行人請進了屋。這一口一個微臣一口一個殿下把陸淵叫得極不舒服。
“爹啊,凌他沒這麼多規矩,出宮在外的,他也是微服私訪,您也別這樣,叫他凌也行,要是您實在不願意就稱呼一聲世侄也不是不可。”
“這……”雖說自己是不在乎禮教,可是這凌王殿下。
“伯父聽淵的即可。”紫曜凌的聲音還是那樣淡淡地。
陸冕一聽,連忙接下話茬,“那好,那我便喚你一聲世侄。”
“廂房在何處?伯父容晚輩稍適休息再赴晚宴吧。”看着懷裡的人還沒有清醒的樣子,紫曜凌眉頭皺緊了幾分。
“是老夫疏忽了。來人啊,帶幾位貴客去廂房休息。”這凌王一看便是爲了懷裡的女子,到底是誰竟然讓凌王殿下呵護至此?他倒是很有興趣呢。
幾位僕人十分利索地便把夕洛和紫曜凌二人引到了東邊的廂房,而小侯爺自是被自己的父親帶走,嚴加拷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