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低頭看了眼他的手,林憶藍一向掛嘴邊的笑容消失了,冷然地看向單雲:“影,衡天教的人,你自己處理,那什麼武功秘籍你也自己去找好了。”這些事情,她都不想再管了,這個女人讓她的風生氣了,所以她也不想再見到她。
看了眼林憶藍,蕭清影點點頭,向影雲使了個眼色,影雲手的劍重架上單雲的脖子,手勁一使,沒有感情地說道:“走!”他很清楚,王爺不會讓顧因看到任何血腥的場面,所以有些事情,還是換個地方解決比較好。
“你!你就不怕死嗎?你們就不怕殺了我她也沒得救嗎?”打量着自己指甲的單雲聞言頓時僵了原地,臉色異常難看,眼的慌亂越來越明顯,這個蠢貨要是真的不怕死的話那怎麼辦?她可不要陪葬!封血針只有衡天教堂主身份以上的人才知道拔針方法,王府怎麼可能會認識神教的人?
“誰說這裡只有一個人會解針?加上你,三個。”伸出三個指頭單雲震驚的目光晃了晃,林憶藍指了指蕭清影,又指了指自己,後才指着單雲,“原先,我確實想放過你,只是你不相信我,用你自己冷血陰險的心來猜測我的想法,以爲把我的命和你自己的連一起就可以萬無一失了,可是,你卻打破了我對你唯一一點的信賴。單雲,人心不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就算它們大小形狀都相同,但裡面流的血的溫卻不是一樣的。同樣的環境,爲什麼王青和小早還能保持着原先的熱,而你,卻做不到?”
目瞪口呆地聽着林憶藍說完這番話,單雲的嘴張了張,卻沒有出任何聲音,一瞬間的迷惘之後,兩眼依舊是濃重的殺意,還有,恨意。
蕭清影很乾脆地走上前,手的笛子一轉,衆人疑惑的目光,一棍子敲了單雲的腦門上,力道適宜位置精確,直接把那氣得快要噴火的單雲給放倒了,然後向影雲一揮手,留了句“帶上”,便徑自走出了亭子,皇甫卓情自然是第一個跟上去的。
被眼前的一幕震到,影雲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連忙叫人扛起地上的單雲,跟上蕭清影的步伐。早就知道這身手不凡的蕭姑娘怕麻煩,但他從沒想過她處理問題的方式竟會如此直接簡潔,尤其是,這本該讓單雲繼續講幾句話的來烘托氣氛的情況下……
護衛們則是心對着蕭清影的背影瘋狂膜拜,聽說她和亭那顧小姐是老鄉,他們頓時對那人傑地靈猶如神話般存的地方產生了無限的嚮往,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竟能造就出這兩個如此……特異的女子?
而亭,皇甫逸風卻是沒空去關注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慌忙拉過林憶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黑眸的冷氣已消失無蹤,剩下的是擔心:“藍兒,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你有辦法解針?”
封血針,武林排名前十的暗器,皇甫逸風當然也略有耳聞,這等霸道的暗器怎麼說都至少要封住任督二脈才行,他這不懂武功的丫頭,真的有辦法取出來嗎?
“當然啦,神醫不打誑語。”林憶藍笑着點點頭,“封脈不一定要內力,一般的銀針就可以的,同樣的,解針也可以不需要武功,只要清楚走針的路線和牽扯到的穴位就沒什麼問題。上次影把封血針給我保管,我研究了很久呢
,當然不可能一無所獲!”她還順道改進了一下,雖然對她來說是玩玩的,但她卻不知道,當蕭清影帶着林氏改良版的封血針出現武林時,這暗器瞬間躍居排行榜第三名,江湖人談針色變,一根小小的針竟成了恐怖的存。
“真的嗎?”皇甫逸風還是不怎麼放心,劍眉依舊沒有絲毫的鬆懈。
“我的實力還用懷疑嗎?你若是不放心,一旁看着也可以,這樣我要是一不小心失手,至少不會地上挺屍好久!”林憶藍笑着說道。
“你啊!”見林憶藍還有心情說笑,皇甫逸風懸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無奈地輕揉了揉她的前額。
開心地蹭了蹭皇甫逸風伸來的手掌,林憶藍突然意識到這裡似乎還剩兩個人。
飛快地轉頭,見小早正拉着王青做賊般踮着腳打算偷偷開溜,眼的俏皮一閃而過,嘴角上揚,清了清嗓子,聲音不響,每個字卻異常清楚地傳入企圖潛逃的兩人耳:“來人啊,把那矮的給我吊起來!”
“顧因!你別欺人太甚!”原本全心全意探測逃跑路線的小早聞言猛的僵原地,稚嫩的小臉頓時黑了大半,跳轉過身,幾步衝到林憶藍的面前,仰着腦袋怒火滔天地指着林憶藍破口大罵,“你又想把我包到麻袋裡掛起來嗎?你還罵我矮!我告訴你!等我跟你一樣大的時候,我絕對要比你高!俯視你鄙視你然後踩死你!”
“小妹妹,其實從空掉下砸死我看起來爲可行。”十分認真地傾聽了小早的願望,林憶藍以一個大姐姐的身份親切地提出另一方案以供參考。
“你……”
“顧姐姐。”
小早被林憶藍滿含笑意的建議氣得差點噴血,剛想撲上去超常揮一下以展示自己的確有踩死她的潛能時,卻被隨後跑來的王青慌張地攔住,然後才轉向林憶藍,十分誠懇地對她盈身行禮,清澈的雙目是歉意:“姐姐,舍妹不懂事,若有冒犯之處,還望姐姐能見諒,我知道姐姐定不是冷血之人,心兒還只是一個孩子,被吊空……這樣的懲罰會不會有點太重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林憶藍,見她依舊一臉的笑意,才接着往下說道,“況且,姐姐罰也罰過了,心兒一定會記着教訓的,所以,冒昧想請姐姐放過心兒一次。”看着自己捧手心的寶貝妹妹被人如此狠心對待,王青自然是萬分的不忍心,但若林這憶藍真想把心兒吊起來,她也是根本沒有辦法,心焦急。
看出王青的不捨,林憶藍也沒興趣刁難,她當時只是想把這兩人叫回來而已,現小早自個兒如此主動地飛奔回來,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林憶藍自認爲不是一個高要求的人,既然這矮個兒的監護人都話了,那她也不狗拿耗子了,難保古人的法律意識不會提早覺醒,到時候收到張法院通知單就令人抽搐了。
“好,妹妹的事我就不管了,可是姐姐的事我就不能不多問了。”林憶藍十分乾脆地將話題轉移,相比之下,她對大的比較感興趣,“青……不對,應該是晴妹妹了,我想不通,你不是希望和你的妹妹能幸福地過下去嗎?爲什麼你會願意單雲栽贓你時配合她,故意誤導我們懷疑你?你要知道,如果我們都懷疑是你要殺我的話,你覺得,你還能許諾你妹
妹未來的快樂嗎?”
“姐姐!”原本一直想方設法想要掙脫王青的手給林憶藍幾腳的小早聞言,震驚得忘記了掙扎,瞪着大眼,空着的手一把抓住王青的衣袖,眼是慌亂,就連她都知道這是一項多麼危險的事情,姐姐又怎麼可能不會知道:“姐!你爲什麼要這麼做?難道你也要和爹孃一樣,拋棄心兒……嗎?”
那被血染紅的記憶,無數次地她的夢裡瘋狂地肆虐,每一次她渾身溼透地驚醒時,總有一雙溫柔地手拭去她的淚,將她緊緊地涌入懷。姐姐是她的唯一和全部,她已經習慣了依賴姐姐,難道……這多少被夢魘糾纏的夜裡唯一的溫,也累到想要拋棄自己了嗎?
如果連姐姐都拋棄她的話,那……她是不是……一個人了?
銀牙緊咬下脣,柔嫩的小手用力之大竟讓關節微微白。然而,眼的慌亂卻下一刻自己的手被另一隻漂亮的手覆上時消失殆。
小手緊緊地反抓住那隻纖長素白的手,輕輕地抖。
“心兒,姐姐怎麼捨得拋棄你呢?”王青滿眼憐惜地俯身擁住那瘦小的身子,擡眼望向林憶藍,輕嘆了一聲,那一聲嘆息,帶着太多的無奈、悲傷,還有,無助,那是一個自小慘遭滅門獨自帶着妹妹四處乞人的女子的感慨,“顧姐姐,你說的沒錯,我一直都想給心兒快樂,讓她像其他的孩子一樣長大,那些痛苦,我受就夠了,但我不能讓心兒也經歷一次。可是,單雲知道心兒也跟來了之後,便威脅我,若她被現,那麼她就一定會取了心兒的命!我不能冒這個險!我只能掩護她配合她讓你們懷疑我!我死了,心兒只是失去了快樂,但若是心兒連命都沒有了……”
“所以,你選擇犧牲妹妹的幸福留下她的命嗎?”林憶藍有點無語,但眼卻有點澀澀的感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只是這個精明的姐姐面對自己唯一的親人時太過於糊塗,或許是因爲血濃於水,透過血色看的世界總歸沒有水的通透。
“姐姐,你是笨蛋嗎?”聽完王青的話,驚愣的小早反應過來後第一句便是氣憤的大罵,可愛的小臉氣鼓鼓地漲紅,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聲地罵她一向引以爲傲的姐姐。
“心兒,我……”
“既然你曾體會過失去親人的痛苦,你妹妹是你唯一的親人,你不能沒有她,她何嘗又不一樣呢?你所說的那種活着不如死掉的痛苦,難道你忍心讓你的妹妹再嘗一次嗎?如果沒有了姐姐,她還能依賴誰活下去,這些你都想過嗎?”一直沉默的皇甫逸風終於開口了,這一切都是他親手釀成的,但這並不代表他後悔,即使重來一次,他也依舊會佈局陷害前御史,但,縱使冰冷如他,也不能就這樣置身事外。
“章家的事,是本王一手造成的,你們兩姐妹的事,本王會安排的。”如夜的黑眸比以往稍顯黯淡,或許也是憶起了多年前的事情,語氣,冰冷不復存。
感覺到皇甫逸風的異樣,林憶藍伸手拉住了他有點冰冷的手,大概,看着那麼多人死自己的面前卻不能逃避,要裝作一臉冷漠地看着,對於風來說,也是一種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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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