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指尖輕滑過我的左臉,害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啥,你別亂來啊!”我忙後退一步想躲開他的觸碰,奈何他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腕,把我帶到他的懷裡,看着我驚慌失措的樣子,他卻好心情的揚起了脣角。
妖孽啊,我在心裡哀號,表面卻還得表現出一副你敢對我怎麼樣的話,我就與你同歸於盡的慷慨模樣。
“你要幹嘛?”看着他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不斷向我靠近,我緊張得連聲音都在顫抖。
“你說呢?”又是這句話,我閉了閉眼,看來又得豁出去了,我伸出自由的左手用力推向他胸前傷口處。
“啊!”南諾言吃痛的鬆開了我的手,捂着自己的傷口悶哼一聲。
看着他蒼白的臉色,我微微有些不安:“喂,你沒事吧?”
南諾言鬆開護緊傷口的手,看着我危險的眯起了雙眼。
我看到他剛換好藥的傷口處又染上了一片殷紅,突然有些自責,我剛纔是不是太用力了啊,可轉念一想,我要是不用力的話他會鬆手嗎?
“女人都這麼狠心!”半晌南諾言才低低的開口咒罵。臉上一片陰霾。
我怒,我狠心?“誰叫你先非禮我的?”
“我怎麼非禮你了?”南諾言脣角抽搐着,似乎對我的用詞很不滿意。
我這纔想到他剛纔也只是拉我的手並沒有什麼實際過分的舉動:“你戲弄我?”
“你自己想多了,本公子在房間裡換藥,是你自己闖進來的,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孩子不在自己閨房呆着跑我這裡來幹什麼?”這傢伙的聲音聽在我耳多裡格外欠揍。
“你當我願意啊,我是來看看你傷好了沒?會不會死!不然你爸,你父王又要責怪我了。”
南諾言聽我這麼一說,表情微微有了些緩和,眉毛一挑,雙手一攤,懶懶地道:‘喏,拜你所賜剛剛癒合了的傷口又裂開了!”說着又把臉湊近我:“本公子好歹救過你,你說吧,該怎麼補償本公子?”
補償?這傢伙居然跟我要補償?“要不要我以身相許啊?”我故意說這話去噎他,想他堂堂一個屠戮王朝的長公子要什麼沒有,要我給他補償,無非就是想我說這句話,然而我絕對不會天真到以爲像他這
樣一個張狂陰鶩的人會喜歡上我,他這樣說無非是想像剛纔那樣來戲弄我罷了!
南諾言挑了挑眉,看着我似是在考慮一般,半天才點了點頭:“雖然這不是最好的補償方式,但如果你願意,本公子也勉強接受!”
“我願意?你看我像是願意嫁給一個人妖的那種人嗎?”我給了他一記白眼,說完趁他還在發愣的空當迅速轉過身跑出門並從外面把門插上,防止他跑出來追殺我。
淺淺這些日子來一直悶悶不樂,好幾次陪我在後花園練琴都在望着天空發呆。
按照瀟然教給我的曲譜,我練了一遍又一遍,淺淺聽得入了神,坐在石凳上單手支着腦袋,一曲終了她才感嘆道:“姐姐,你的曲子怎麼這麼悲涼啊,真的是千歲教給你的麼?”想來瀟然在淺淺的眼中也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跟憂傷沾不上邊。
“是啊。”其實我也搞不懂爲什麼瀟然要執意教我這曲“聲聲慢”,記得他教我的時候曾告訴我:“這首曲子有兩種意境,一種是慷慨豪放,一種是憂傷淒涼,唯有將這兩種意境混合,你便能做到殺人於無形。”殺人我是不敢的,所以從我手裡彈出來的曲子就只剩憂傷的老調調了。
這首曲子讓我想起李清照的一首同名詞。
“尋尋覓覓,
冷冷清清,
悽悽慘慘慼戚。
乍暖還寒時候,
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
怎敵他、晚來風急?
雁過也,
正傷心,
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
憔悴損,
如今有誰堪摘?
守著窗兒,
獨自怎生得黑?
梧桐更兼細雨,
到黃昏、點點滴滴。
這次第,
怎一個、愁字了得!”
“姐姐,這是你寫的詞嗎?”淺淺看着我,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發着光,滿是崇拜的模樣。
“呵呵,不是,這是一個叫李清照的人寫的。”我輕笑着給她解釋。
可淺淺仍舊一臉疑惑:“李清照是誰啊?”
我那個汗,李清照是宋朝的,但我不知道
屠戮王朝有沒有關於她的歷史,於是只好避重就輕的告訴她:“她啊,是個很有名的才女詞人呢!”
“哦!”淺淺似懂非懂的點着頭,又輕嘆一聲,趴在石桌上喃喃的重複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
我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輕撫着她的背問她:“淺淺,你有心事麼?”
淺淺見我走到了她身旁,忙擡起頭望着我,否認道:”沒,沒啊。”
“你呀,生性羞澀,什麼事都喜歡憋在心裡,有什麼事不可以告訴我麼?”我僞裝生氣的在她身旁坐下,好姐們兒似的搭着她的肩,開口道。
淺淺有些着急地看着我,知道我不是真生她氣才幽幽的說道:“淺淺只是有件事想不通,我娘她爲什麼不要我?是我不夠好麼,那爹爹呢,爹爹那麼好,爲什麼娘也不要他?”
這個問題?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許,她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吧。”
淺淺看着我,眼中有了一絲希望:“姐姐說的是真的嗎?娘不要我是因爲有苦衷嗎?那會是什麼苦衷呢?”
看着這樣的淺淺,我輕輕一嘆,她到底還是想她孃的,那天在破廟裡說不要她娘了只是氣話吧,氣她娘不認她,害得他爹爹枉死。
“淺淺,你說你娘在天城一家名叫留君坊的歌舞坊裡對不對?”我忽然想起初次認識淺淺時,她曾跟我提起過。
淺淺不知道我突然問這個要幹嘛,但還是點了點頭。
“那她叫什麼?”
“素素。”
淺淺撐着腦袋看着我,滿是不解。
“那這樣好不好,姐姐帶你去留君坊踢館?”我像是想到了一個好注意一般,突然站起來問淺淺。
“踢館?”淺淺一頭問號。
“就是砸場子,想知道你娘爲什麼不認你,咱們就去找她,姐姐帶你去找你娘好不好?”我拉起淺淺那骨瘦如柴的小手,頗有自信的道。
“可,可是,我爹爹說留君坊是不準女孩子進去的。”淺淺有些心動但還是小小聲的提醒道。
“不準女孩子進的歌舞坊?這是什麼規矩,不過沒關係,大不了咱們女扮男裝不就得了!”我實在有些不解,歌舞坊又不是妓院爲什麼不準女孩子進去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