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咬定青山不放鬆

因爲動機不同,陳雙的目的就在多收集土地上,而大衆的眼光放到了眼前的生計上,所以,陳雙在土地上肯定是有所進展的。

不能一口吃個胖子,陳雙說要慢慢來,因爲自己的胃口雖大但是消化能力還遠遠跟不上,所以她不急於把自己擴大起來,她擔心自己外強中空,還是支撐不下去,所以,根據實際最重要。

人們都急於眼前的利益,去多采集些花瓣來,這樣工作輕鬆,老幼婦孺皆可以動手,陳雙的產量大大增加了。

大染坊爲了壟斷住貨源,親自來人接貨,看到這漫山遍野的人頭,在看到他們各色提籃裡裝的都是花瓣,就知道了這主要的原料其實很簡單。

見到陳雙,順便參觀了一下她的作坊,看上去也是原始的,就是壓榨出的,純天然的,這有什麼難的。

回去他和店家彙報說:“程家小娘子賺我們的錢太輕鬆了。”

“爲何?”店家不解得問,對於他來說染料就是一個謎。

“嘿,他們做工太簡單了,簡直就是騙我們的錢。”

“你看到了,果真?”

“你想那小娘子多機靈,一個女人能有什麼高深的,其實就是簡單的,以少積多,下次老闆過去親自看過,我們把這項活搶過來,自己做就完全可以。’

果然,在下一次大染坊的主事親自來了,他很稀奇的看着人們忙碌,然後把這些匯聚到一起,交給陳雙,陳雙雖然沒有當面操作,可是看看他的這幾間房子,沒有什麼秘密可言,這就是一層窗戶紙的問題,實際真的很簡單。

“程大娘子,你很有心計呀?”店家狡黠的摸着山羊鬍。

“店家何出此言?”陳雙不解的問。

“程大娘子,明人不說暗話,你這手藝實際並不艱難,我們自己也弄得出來。”

“店家,你說的是這個,是呀,在沒有發明之前,你不懂的,等我們都用過了,試驗過了,實際是很簡單,這個東西值錢就值錢在別人不知道,是擺在你面前許多年了,可是你並沒有參透,不是嗎,你就是學會了也要感謝我。”陳雙想,這名叫專利權,你們不懂,這東西是我發明的,簡單也有權利,但是,怎麼和你們說清楚呢,再說這本來就沒有什麼高深之處,早晚大家都會實踐出來的。

“小娘子,我們繼續做一筆交易,可否?”

“請講當面。”

“很簡單,小娘子你也很精明,這項工藝並不難,所以,今年鄉親們給你菜花,明年就會有人模仿你做出來,請走了你的買賣,是不是?”

“是。”陳雙點頭,這也是她爲什麼要積攢土地的另一個不可告人的原因。

“那趁着大家還不知道,你何不把這裡全部轉讓給我們呢?”

“店家果然聰明,容我考慮一下。”

“不急不急,今年我們就這樣合作下去了,明年呢,你考慮把這裡的土地轉給我,我們自己來種植,榨取原料,我們還考慮可以把染布坊搬過來,實際上只留個鋪面出售,這樣我們就地取材,想大就大,想小就小了。”

“如此說來,店家有眼光了,奴家可以考慮把這片花圃賣給你們,只是這周圍的土地可與你們無關,不要打它們的注意喲。”

“這片足夠了,土地還是你自己保留着吧,需要擴大的時候,我們在做交易。”店家不想現在就花大把的錢,只想買下這一點,然後再無償地擴大。

陳雙一看店家不太誠意,無商不奸,想想他考慮的肯定要比着農家人利益優先,所以,陳雙靈機一動,又變了主意。“其他的土地還可以種作糧食,如果單單的給你種花有些可惜,這些花草嗎,本是大自然的產物,無需耕種,自生自滅的,耐土壤肥料,不挑剔環境,你呢,也不用多來買地,地呢,還是農家的,他們喜歡看花,就看花,喜歡看草,就看草,你買花,他們就會護花,你不買花,他們會讓花自然生長,或者根據需要中成別的,我想想,我還是放棄和你的交易,明年呢,讓鄉親們直接把花交給你們,你們自主操作,省去了我這中間的環節,也就省去了我這中間的費用,奴家就賣個人情,等於把這塊土地變相的送給你了可是你是不能來碰的喲,這是周圍村民的,外人來了恐怕會不友好的,因爲這發生了衝突,買賣不成,和氣也不在了,那店家會折本的了。”

“呵呵,呵呵,小娘子有氣魄,能夠捨棄自己的利益爲村民考慮,值得敬佩,店家自然不會強求,既然小娘子願意割愛,那店家理當恭敬不如從命了。”

“哈哈。”

“哈哈。”

店家聽這陳雙分析的不錯,這片山地能爲羣衆牟利,陳雙交易出去,今後這百姓獲得的就是勞動力錢,而這山還在,老百姓賣花就是賣的原料錢加上勞動力錢,而且會時代傳承下去,這樣計算下來,百姓的收成會多出幾十倍幾百倍甚至幾千倍來,這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錢花。

陳雙一眼看破店家的老謀深算,不過她也很聰明,舍小家爲大家,一個人的你能搶走,而大家的你就不能動的,留下山頭,還是我們說了算,等你收購的時候,別的染坊也會來收購,大家競爭搶貨源,價格自然

會升上去,你沒有壟斷的機會了。

談笑風生之間,陳雙和店家互相切磋,最後,店家放棄了收購,陳雙爲農家們守住了山頭。店家問陳雙:“小娘子就不擔心我現在就自起鍋竈嗎?”

陳雙自信的回答:“店家不會,一是因爲我們有合約,而是店家毀約之後,你也會懂的我們不會把原料在交付給你們了,我們會另選店鋪,到那時你就連今年的樣布都沒有了,所以我不擔心。”

店家哈哈大笑,豎起拇指:“小娘子果然勝算,從人品上說,店家我看重誠信,不會毀約,另一面說,就是毀了約,我們也不會吃獨席,我們又何苦呢。”

“店家果然豪爽聰明。”

店家沒能得到什麼便宜,這一趟對於他來說還是白跑一趟,明年不付給陳雙工錢了,但是要付給百姓花錢,自己還要回去加工,省錢了嗎,能省,但不會是太多的,絕對不如自己買下這塊地來自己說了算賺得多,但是較量的結果,自己是得不到的。

店家只能這樣不太滿意的少賺點了,他不敢大作聲張,因爲,只要自己動手腳,陳雙絕對就會給別的染坊信息,那自己,哎,得不償失。吃個啞巴虧,還不敢聲張,明明能掙大錢,就被這小娘子的精明眼光就給封殺了。

店家心裡稍稍同意,但是,想到還會白白的流走許多錢,他還是心存不甘。店家的眼珠子骨碌碌的直打圈,陳雙心想,不妙,店家不會善罷甘休的。

店家的小鬍子捋來捋去,陳雙眼瞼的就掉了幾根,這店家有打新主意了,店家口口聲聲誇讚着陳雙,敬佩這陳雙,但還是向另謀開局。

店家買通了一個村戶,打聽:“程家在這村上算是守戶嗎?”

鄰人搖頭說:“不是。”

“那這山地她說了算嗎?”

“不是,有人開墾之後,就算是村裡的了,就有村裡說了算,莊戶人家,總是要找個靠山的。”

那就好說了,店家用小恩小惠瞭解清楚了,也找到了莊戶人家中最有威望的當家人。

等到從陳雙那裡返回去後,準備了上好的布匹和不少的銀票,特意來拜訪當家人。

當家人的權利可以過戶土地,程東的孃親也是通過這位管事的,把土地的名稱過戶的。

店家備了厚禮,自然有事相求,當家人問:“店家何來?”

店家把這些禮品顯擺出來,當家人喜笑顏開。見當家人高興的樣子,店家陳達打鐵說明來意,然後然就故意的看了看這些成堆的禮品。

當家人看看理禮品,看看店家,有些猶豫不定。

“這有點難啊。”

“你是當家人,只要您出面,沒有你辦不到的事情。”說着,有把這些東西推了推,雖然東西一大堆一動不動。

“奧,我試試看吧,我明天就去找程家娘子,讓他讓給你。”

“好,好,有勞當家的。”

店家回去等候佳音了。

第二天,當家人揹着手來到了陳雙的石頭房子前面,沉着臉說:“搭屋建橋是大事,爲何沒有通知我?”

程東忙上前拱手,歉意的陪着笑臉,搬來凳子,遞上茶水:“我們不對,我們不對。”

當家人喝了口香茶,又問:“這山也是你家開的?”

程東點點頭。

“收成如何?”

“還湊合,都是依靠這山上長的花花草草的。”

“現在有人想買下來,你們看······”

陳雙聞言,心裡就能猜得出,是店家找去了。她慌忙失禮道:“店家已經說過了,奴家考慮山是大家的,所以沒有賣給他。”

“奧,你這樣想的,很好呀。”

當家人沉了一下,昨天店家說可以高價格收購,還可以分給每家每戶一部分銀兩,這樣可以平復百姓的心情。可是,陳雙的一句話又把他給帶走了。

幾個鄉鄰來上交花瓣,見到當家人,都規規矩矩的失利,然後,佔到一旁等候。陳雙並不急於給這些人結賬,而是讓這些人在這裡等一會兒,她繼續和當家人理論。

“當家大人有所不知,這染布行是離不開這些原料的,他們想買下去,壟斷了這行,這行業雖然與我們沒有直接關係,但是,他若真的把山買下去,這花花草草就成了他的了,我們就不能隨便的採花賣錢了,這花是老天賜給我們,來幫助我們渡過難關的,而且,世代相傳下去,物產豐厚,所產均歸子孫所有,若交易出去,那我們即我們的後代子孫都會一無所獲了,甚至,我們不能私自的踏上這片山頭了。”

“店家說了,會分給每家每戶都有銀子得。”當家家故意的大聲這樣說,以此來引起大家的注意,徵得大家的同意,利益攸關嗎。

“是嗎,給多少,這樣好呀,就做交易吧。”果然引來了議論之聲,大家中計了。

陳雙聽着這些人的議論,搖着頭,雙手一拍,高聲說道:“大家安靜,稍安勿躁,這只是店家的小把戲,鄉鄰們想一想,店家承諾,把這塊地給他們,還要給我大兩銀子呢,可是,奴家不同意,爲什麼,就爲了這後世子孫的利益。親人們可以算一筆賬,他們給

的只會是一年,兩年,三年或者更多年的利益,可是,我們的子孫會是無窮盡的,這利益能算得清嗎?給我們多少算是夠了呢。店家享用這塊地,這塊地上的物產就成了他們的了,我們不賣給他,明年這塊地,今後這塊地上的花花草草都是大家的,雖然是我開墾的,但是我從明年開始就不準備收穫了,奴家願意把這片所產全部無償奉獻給大家,大家可以自由的採花換銀子,如果我今年賣給了店家,我得了實惠,可是大家明年就沒有權利來自由的採花了,大家失去的不只是沒有賣花的收入,還有沒有了這採花的權利。”

陳雙的講解贏得了大家的興趣,有的人掰着手指頭算一算,到底是那種更上算。

當家人聽到大家議論,知道大家是不會算清了這筆賬的,眼前是隻要答應就會有收入,這就是他要說服大家應該看到的。

嘁嘁喳喳的算賬和議論了一番之後,還是不能做出什麼決定,當家人說:“還是交易的好,這樣大家就可以分到銀子了。”

陳雙問大家:“算好了嗎,我們是不是很吃虧?”

大家有的點頭,有的搖頭,場面更加的混亂了。陳雙只好這樣說:“鄉鄰們,你們這樣考慮,今年是我們的,不賣明年也是我們的,賣了,明年就不是我們的了,店家說不允許你們採花,那你們就不能來採花了,不賣你說了算,賣了他說了算,明白了吧?”

‘明白了,可是今年他給銀子做交換。”

這還真是一筆難以計算清楚的賬目,陳雙只好和當家人說:“這塊地是我陳雙開墾的,現在村上應該記載上這一項是我陳雙的,賣與不賣我有一定的決定權,我不同意把我開墾的土地賣出去,而且我還把我開墾的土地上生產出來的全部奉獻給大家,不只是給大家一年換銀子的機會,以後的每一年都白送給大家花的收成,我只是要讓大家明白,我們的土地不能交換出去。”

陳雙一再強調着土地是我們的,可是這夥人聽不懂,你開的就是你的,應該是你的,你能奉獻出來,就能每年把這塊的收成全都換成了銀票給大家,大家哪裡還有意見,當然是陳雙說了算了。

當家人有些惱怒了,陳雙又重複的問大家是不是留着好,留着能年年的好處在陳雙的引動下,終於有人點頭明確的表示陳雙的觀點正確,其他人也人云亦云的說好了。

程東用馬車把當家人送了回去,不送回去,當家人起的灰溜溜的自己走了,陳雙可不想那樣,自己還是討好他,給他點面子吧,這樣他還可以高擡貴手,不再來當說客了。

程東把當家人送回去,就看到了那滿屋子的布匹,店家可下本錢了,所以,當家人纔不高興的。

店家還在耐心的等候着。

過了兩天,當家人那裡到清早開始就絡繹不絕的上人了,大家紛紛感謝當家人英明,英明在何處呢,就英明在不看眼前利益,長遠考慮,爲後代子孫留下了這片山,還有人說:“我們替你把東西送回去吧?”

當家人看着這一大堆的禮品又被折騰走了,心裡開始發生不愉快的反映了,然而,大家紛紛七手八腳的吧這些禮品放到了車上:“咱們一起送回去吧。”

在這種情況下,當家人不得不同意了,不用問,這都是程家娘子的主義了。

是,這就是陳雙的主意,因爲她不能夠讓大家心悅誠服,只好挨家挨戶的反覆的給大家講這個道理,土地所有權的問題,最後就用直接的經濟利益來說服。最後大家心服口服了,還得要讓當家人心裡舒服了呀,於是,陳雙又夥同大家來給當家人拍馬屁,戴高帽,讓他高興,讓他放棄說客。

陳雙親自和大家一起把這些禮品送了回去,店家一看,就知道徹底失敗了。

陳雙道:“店家若堅持交易,奴家就毀約斷了這層關係。”

店家慌忙道:“不做交易了,不做交易了,程家娘子今年保證供貨爲好。”

回家的路上,有人提醒陳雙:“我們這樣做,當家人會不歡喜的,你要當心。”

陳雙說道:“無妨,回去奴家親自負荊請罪,爲了大家,也爲了我的後代子孫,我受點委屈都可以。”

然而,陳雙沒有機會負荊請罪去了,程東在大家去了之後,親自帶了尚好的禮品,親自到當家人那裡賠禮道歉,數落了娘子陳雙一通。

當家人也明白陳雙是對的,只是抹不開情面,感覺自己應該是說了算的人,現在既失去了利益,又是掉了面子。程東的千錯萬錯陳雙的錯,聽的當家人心裡痛快,殺人魔過頭墊底,都來到登門說好話了,自己一個當家人還能在斤斤計較嗎,何況自己並不能完全說服別人,於是,當家人點頭算矛盾平息了。

陳雙回到家中,想到了要去給當家人找個面子回來,這是程東看着她笑了:“不用你去了,我替你辦完了。”

“你替我辦了?你知道我去做什麼?”

“還不是去討好管事的,讓他饒過你。”

“官人,你是我肚子的蛔蟲嗎?”陳雙激動的上前撲進了程東的懷裡,程東感覺自己的身體當時就長高了一倍,在陳雙面前偉大而高傲,心裡竊想:“娘子更捨不得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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