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炎朝。
自去年九月內亂被平後,南炎朝國力衰退,故而向鄰國西琉提出和親,以平外患。
南炎君主今年五十有餘,正是身強體壯之年,膝下子女也是頗多。
不過合適婚配的孩子,卻只有一個。
雖說是皇子,但是南炎朝皇室血脈特殊,男子也可孕育生子,所以是皇子還是皇女並無差距。
更何況,根據西琉那邊傳過來的消息,西琉的皇帝本身就更喜歡男人多一點。
一方是爲了拉攏強大的鄰國而確保短期內無外患之憂,而另一方則是爲皇帝的子嗣以及婚配問題操碎了心。
正趕上景逸因爲小傻子跟陸青在一起後深受打擊,所以也就點頭默認了這樁親事。
而這件事情上,完全沒有過問意見的就只有一個人——南炎三皇子。
三皇子炎何,正是脾氣倔強的年齡,讓他嫁給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談何容易?
更何況的是,他自小身邊就有一個竹馬陪伴着長大,兩人的十八年的感情極深,又豈是說分就分的。
炎何不願意和親,但是南炎皇帝又怎麼會同意他任性妄爲。
身爲一國的皇子,生下來享受着百姓的供奉與至高的地位權利,然而卻爲了一己私情就拒絕承擔身爲皇子的義務。
在這個故事中,沒有從小就不受寵這麼狗血的背景,事實上炎何一直是被寵愛長大的。所以當炎何看着已經白髮徒增的父母,最終還是選擇了點頭同意。
四月剛剛過完,西琉迎親的使臣就來到了南炎朝。
兩國雖是鄰國,但是畢竟國土面積很大,都城更是相差甚遠,像這樣的迎親車隊,用最好的寶馬,也需要兩個月左右的時間。
也就是說,等炎何嫁到西琉的時候,已經是七月份的事情了。兩個月的時間,不發生點兒什麼,簡直對不起這狗血的劇情。
對的,你們沒猜錯,那位跟炎何無奈分開的竹馬,他來劫親了!
劫親這回事真的挺不厚道的,不過南炎皇帝拆散兩人感情這件事情,更加的不厚道,所以說這位竹馬的行動,還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護送炎何回西琉的侍衛們可不這麼想,在他們看來,竹馬來劫親就是侵犯西琉朝的國威!
眼看着,一場無可避免的血戰即將拉開帷幕。
就在這時,一道白色的光點由遠及近而來。光芒越來越盛,以至於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得不閉上雙眼以免被刺瞎。
轟隆一聲巨響,昏黃的天空一霎那間有如白晝,官道兩旁的岑天大樹刷拉刷拉的應聲而倒,一個白色的人影自光芒萬丈中走來,嘴角帶着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此時此刻,所有人的心中只閃過一個想法,跪下!
此人絕非人類,也就只有傳說中的仙人才會有此等的威壓與氣勢。
他的眼眸看似有情,其實無情,就彷彿高高在上的神仙一般,俯視着芸芸衆生。
“咦?這是什麼情況,搶親嗎,好有意思?”
那位竹馬本來想要出面劫走炎何之後就立刻私奔逃跑,誰知半路殺出個神秘人來,擾亂了一切的計劃。
如今他一個人單槍匹馬根本不可能殺出重圍,卻也只能將一線希望寄於這位萍水相逢的神秘人身上。
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大聲的嘶吼道:“大人,我和他纔是真心相愛的,求大人幫我們!”
這可惜,那人只是微微一笑,然後瞬間降臨在大紅色的馬車跟前,掀開了簾子。
“我當是被劫親的是怎樣一個絕色美人,沒想到也不過如此,嘖嘖~”
男人搖了搖頭,眼神卻突然掃到了一張被扔在角落裡的畫卷,登時眼前一亮。
“此人是誰?”
炎何本來心情就已經夠煩躁的了,再加上這個神秘人出來搗亂,更加是雪上加霜,語氣上便有些冰冷。
“是一個禍害!”
這話一出,衆人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可是那神秘人竟然不惱,只是將手中的畫卷看的更加仔細,越看眼神越是不對,最終十分任性的將畫卷塞進了自己的衣袖中,然後一腳踹開了正坐在馬車上的炎何,自己一屁股坐上去。
“既然你說他是禍害,想必是不喜歡他了,正好我對他有些意思,就做一樁好事,放你和你的姘頭離去。”
他這話雖然說的難聽了點兒,卻是讓那方纔跪在地上的竹馬大喜過望。
這人一看就絕非凡人,有他的幫忙,劫親這件事肯定是失敗不了。
“小炎,我們走。”說着,他就要帶着炎何上馬離去,炎何有些遲疑的看着那名神秘人,不知他有何本事能在衆多高手的包圍中如此的狂妄自大。
然而轉頭一看,除了兩人一馬之外的所有人居然已經被定在了原地,維持着一個驚恐的表情。
見到這副場景,炎何瞬間就瞪大了眼睛。
他好歹是南炎國的三皇子,自己也是個四階的高手,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像神秘人這樣厲害的招式,心中頓時生出一陣冷汗來。
若是那人想殺他,只怕他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吧……
思及此,炎何立刻就跨上了馬,跟着來帶走自己的竹馬消失在地平線以外。
至於剩下的事情,根本由不得他來插手。
兩人走後,其餘人就恢復了正常,還沒來的及問罪,就聽到一個冷冷的聲音從馬車裡傳來,“若是不想要命了,儘可以多嘴多舌。”
一時間,雅雀無聲。
那個男人斜躺在馬車裡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了一個邪氣十足的笑容。
迎親的車隊照常行進着,只是車隊內的氛圍,卻是壓抑了許多。
也是,馬車上坐着這麼一尊不請自來的大佛,任誰都不敢亂開口說話。
這剩下的路程,走的不可謂不煎熬。
誰知,這樣的威脅還不算完,那些護送皇子至西琉的侍衛們本來打算迅速的回國稟告皇帝的,怎知那人手段頗爲高明,臨走前居然又催眠了所有知道事實真相的人。
這麼一來,山高皇帝遠,誰都不知道,南炎國的皇子已經在來時的路上被偷偷掉了包。
炎何跟着他的戀人遠走他方,當然也不會傻的跑出來講出事實的真相來,除非他是真的傻子。
有人替他嫁給西琉的皇帝,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而西琉派去南炎的使臣,也早就被此人催眠過,對神秘人深信不疑。
樓遠風就這麼光明正大的走進了西琉的皇宮,不但沒有人阻攔,甚至還是被八擡大轎請進去的。
西琉皇帝景逸這還是第一次娶妃,而且樓遠風現在的身份還是南炎皇子,就算是不能一次性冊封爲皇后,那也最起碼是正妃。
景逸站在門口,終於下定了決心邁出第一步。
小傻子已經嫁人了,連孩子都馬上生出來了,自己又何必還念念不忘。
只是這段感情實在是在自己的心中維持了太久,如果僅僅靠時間的力量去遺忘,卻是不知還需要多久。
思量過後,景逸跨進了宮門中。
方纔一進門,就聽到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道:“站在外面那麼久,不怕被凍着嗎?”
景逸擡起頭,向着聲音的方向看去,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那人就像星辰一般閃耀,可是等到他仔細去看的時候,卻又什麼都看不到了。
“你是誰?”景逸下意識的問道。
樓遠風輕笑一聲,低沉的聲音就好像是緊貼着耳朵一般,讓景逸的身體有些許的顫抖。
第一印象,他只感覺這個男人是說不出的危險……
甚至,讓他這個一國之君,都有種棄甲而逃的衝動。
不過他好歹是穩住了自己的心神。
景逸想,這個南炎國的三皇子還是在西琉的地盤上,他就算再怎麼危險,又能翻出個什麼浪花?
可惜他不明白的是,這個世上的人、甚至是一整個國家,對於有些人來說,只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着。
“我是誰,難道你不知道嗎,逸?”
逸……
如此親密的稱呼……
景逸一把抓住那雙想要靠近自己的雙手,眼神鋒利的盯着那張笑意融融的臉,準備好的狠話卻一句都說不出口了。
許久之後才憋出來一句話:“你!不準靠近我!”
“噗——真可愛~”樓遠風反手輕輕一扭,就將方纔還佔據上風的景逸摟進了懷裡,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嘴角一勾,道:“我偏偏要靠近你,你能拿我怎麼樣?”
景逸第一次見到敢這麼對他的人,正欲發怒,卻感覺到那人的手卻在不知不覺中鑽進了他的衣服之中。
他徹底的出離憤怒了!
天下間,怎麼還有這麼不要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