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這麼嚴厲的樣子,柳兒以爲我生氣了,嚇得跪下說:“小姐息怒,奴婢沒有不聽小姐的話,只是這樣子是不合禮數的,奴婢不敢。”
我見柳兒跪下了,連忙放下碗筷,把她扶起來,“既然不敢,那就聽我的話,在我面前不需要講究那麼多禮數,以後沒有外人在,你就要和我一起用膳,不許動不動就下跪,雖然說女兒膝下沒有黃金,但也是肉長的,你不覺得痛,我還心痛呢;還有就是不許自稱奴婢,要說我或者柳兒,OK?”
“可是,小姐。”
“沒有那麼多可是,這是命令,也是小姐我定的規矩,如果你違反的話就扣你月錢,如果你覺得你錢多的話就隨你了。”見柳兒剛要反駁,我先發制人地堵住了她的話,嘿嘿。
“是,奴婢,啊,不是,柳兒明白了。”
“嗯,孺子可教也,居然明白了,那就坐下來吃飯,我快餓暈了。”
柳兒很聽話地在我旁邊坐下吃飯,我滿意地點點頭。
我看見柳兒只是埋頭扒飯,知道她是不敢夾菜吃,我就拿起旁邊的筷子幫她夾了一個雞腿,外加幾樣菜,直把她的碗堆滿了。柳兒見碗裡突然多了那麼多菜,呆了一下,擡頭用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臉感激地看着我,“謝謝小姐。”
“謝什麼呀,趕快吃飯,多吃點菜,吃飽才能長高哦。”
這丫頭真容易滿足,還很可愛的說。吃過晚膳後,我美美的泡了半個時辰的花瓣浴,古代沒有電腦、電視,沒有手機玩,所以沐浴後只能早早地會周公咯。
第二天我很早就被柳兒叫起牀,因爲今天是十五,每個月十五是藍家人必須聚在一起用早膳的日子。柳兒伺候我洗漱、梳妝之後,便帶着我往前廳去。
藍府很寬闊,比現代的一個公園還大,住院合鸞院,住着藍氏夫婦,還有東西南北四個偏院,東苑住着大公子藍凌峰,西苑是二公子藍凌宇的院子,我就住在南苑,西苑是用來接待賓客的廂房。我和柳兒一邊走,一邊觀賞着周圍的風景。
我走進正廳,正廳的主位上坐着一對中年夫婦,男的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語話軒昂,吐千丈凌雲之志氣。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端。
女的身穿暗紫衣裳,臉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雙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來,似笑非笑。
下首坐在兩個年輕俊逸的男子,一個白衣黑髮,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襯着懸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着一千種琉璃的光芒。
另一個身穿淺綠羅衣,頭髮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於蘭麝的木頭的香味。天邊晚雲漸收,淡天琉璃。慘綠少年的臉如桃杏,姿態閒雅,尚餘孤瘦雪霜姿,少年瞳仁靈動,水晶珠一樣的吸引人。一看就知道是藍筱月的兩個哥哥。
我腳步輕盈地走到藍氏夫婦的旁邊,微微屈身行禮。“月兒給爹爹孃親請安。”
“呵呵,月兒來了,都過去坐着用膳吧!”爹爹爽朗地笑着道,率先起來往擺着早膳的桌子上走去,我跟在孃親身後。
桌子上擺着的食物真是令我食指大動,不過第一次和家人用膳,害怕露出破綻,所以只是輕嚼慢嚥,這樣子吃飯真的很痛苦,明明餓得要死,卻只能慢慢吃。
“月兒今天怎麼了,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呀?”孃親看我這樣子,關切地問。
“孃親,月兒沒事,就是粥有點燙,所以吃得慢點。”哎,其實我很想像平時吃飯一樣的,就是怕嚇到你們而已嘛,裝淑女真是痛苦呢。
“小月兒慢慢吃,吃飽了大哥帶你出府去逛逛。”一直沒有說話的大哥摸摸我的頭髮,寵溺地笑着說。
“嗯,謝謝大哥。”
哇,可以出去外面逛耶,想想都開心,我一改剛纔吃飯時的輕嚼慢嚥,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掉碗裡的粥,放下碗筷,拉着大哥就往外走,留下目瞪口呆的爹孃和二哥在風中凌亂。
“爹爹,孃親,剛纔那個真的是我們家的小月兒嗎?”
藍凌宇回過神來,對着同樣石化中的爹孃說。不明白自己向來吃飯輕嚼慢嚥,說話輕聲細語的妹妹,只是聽到要出府逛逛而已,居然會變得那麼的激動。
我拉着大哥快步往街市走去,一到街市我就被這熱鬧的氛圍吸引住了。只見大街上人頭攢動,車水馬龍。
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着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街上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着毛驢拉貨車的,有來來往往在商販的貨攤上買東西的,商店中有綾羅綢緞、珠寶香料、香火紙馬等的專門經營,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業,應有盡有。
大的商店門口懸掛市招旗幟,招攬生意,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賈,有看街景的士紳,有騎馬的官吏,有叫賣的小販,有乘座轎子的達官貴人,有身負揹簍的行腳僧人,有問路的外鄉遊客,有聽說書的街巷小兒,有酒樓中狂飲的豪門子弟,有城邊行乞的殘疾老人,男女老幼,士農工商,三教九流。
我一邊吃着大哥買給我的冰糖葫蘆,一邊好奇地東張西望,應接不暇,大哥在旁邊微笑看着我。
“哇,你們快來看,那邊那個公子長得好俊啊!”
“是啊,這麼俊的公子,要是我能嫁給他就好了,哪怕是給他做妾我也願意呀。”
“他的笑容好迷人啊。”
旁邊一羣年輕的女子正雙眼冒心地對着大哥犯花癡,七嘴八舌議論着大哥。汗,古代的女子也是這麼開放,這麼花癡的,還以爲多矜持呢。我馬上挽着大哥的手臂,冰冷的目光向那羣花癡射去,那羣花癡被我的眼神嚇了一跳,然後回瞪我一眼繼續發癡。
“大哥,快收起你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不要笑得那麼妖孽好不好?”
真是看不過眼了,這羣花癡只看得到帥鍋,難道沒有看到帥鍋旁邊還有本小姐嗎?大哥斂住了臉上地笑容,詫異地看着我。
“小月兒,大哥是人,怎麼會是妖孽呢?”
“哼哼,還不妖孽,你看那邊那羣花癡都口水直流三千尺了,要不是在人來人往的街上,早就衝上來把你撲倒了。”哎,真是紅顏禍水,世風日下吶!我揹着雙手搖頭嘆氣走人。
“月兒,女兒家言辭不可如此粗魯。”大哥一臉無奈地說。
切,粗魯個麻雀,姐才懶得理你。哇,前面圍了那麼多人,肯定有熱鬧看,我不管身後的大哥,快步往前面走去。
呀!人太多看不到呢!我擠,嗚嗚,擠不進去。有熱鬧都看不了,也太失敗了,如果我的脖子有長勁鹿那麼長就好了。
得想個辦法才行,我一手摸着下巴一邊想辦法,突然手碰到了掛在腰間的荷包,啊!有了,就這麼辦,我從荷包裡面掏出三兩銀子扔在地上,對旁邊的人喊道:“哎呀,地上掉了三兩銀子,是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