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125 棄城

承恩一夜未眠,天一亮便洗了臉,然後穿上甲胃走出氣好壞,王承恩爲了練弓,已經養成了早起鍛鍊的習慣。

清晨,武監收拾王承恩的軍帳,在給王承恩收拾書桌的時候,看到書桌上有一個罐子,裡面還躺着一個指團。這武監一時好奇,將罐子中的紙團拿出,然後展開來,看到上面寫着‘不打’二字。

因爲昨天抓到紙團,讓王承恩昨天夜裡在榻上展轉了一夜,想着怎麼去打這場敵衆我寡,很可能沒有援兵的戰爭。直到天明時分,王承恩迷迷糊糊中又想起抓鬮那一幕,紙團、抓鬮、罐子……罐子!

罐子——王承恩腦袋靈光一現,‘嗖’的一聲立起身,然後抓住書桌上的罐子猛親一口,大笑道:“好個罐子,我愛死你了!哈哈!”

王承恩不僅僅是晨練。他現在一邊晨跑還一邊看遵化的城樓防禦工事。中國古代的城鎮城牆跟西方的不同,西方的爲中空,而中國古代爲實心城牆。

就算遵化纔在兩個月前被後金攻陷,城牆的防禦工事還堅固如初,毀壞的也只是外圍的甕城而已。因爲是戰時,甕城還沒有修復,比較有利於攻城的一方。

王承恩回到王傢俬兵的屯營,並沒有回自己的軍帳,而是直接朝火槍營而去。

王家火槍士兵正準備吃早餐就見到王承恩大步流星的走進大營,一時間放碗放筷。將身體挺得筆直,然後整齊來了個軍禮。

王承恩心中直樂,看來陸安完全把他那套PLA式的訓練方法施加在這羣古代火槍兵身上,到還是讓這些兵士有些PLA的精神派頭。

王承恩忍着心中的驚喜,面上卻如常,直接朝火槍營主帳走去。

陸安卻早接到了稟告,匆忙迎出軍帳躬聲朝王承恩道:“下官見過王公公。”

“客氣什麼,都是自己人。”王承恩走進陸安的軍帳。見陸安桌上也放着王傢俬兵統一配發的早餐。心頭感嘆。看來陸安確實是個帶兵的良將。在這等級制度森嚴的古代,能做到將與兵同甘共苦,實屬難得。

王承恩笑道:“我還沒吃呢,今天就在火槍營吃個早餐,見識一下火槍營地伙食。”

聽到王承恩地話,陸安立刻朝外值勤地近衛喝道:“吩咐伙伕,單獨弄一頓豐盛的食物。王公公在火槍營中用餐……”

“慢着!”陸安話音未落,王承恩一聲已喝至:“就按照普通兵士的食物給我來一份,若有偏差,處罰二十軍棍!”

陸安和陸安的近衛聽到王承恩的話,齊齊一愣。特別是那被陸安吩咐的近位更是左右爲難,不知道是如何辦好,只能用哀求的眼光看着陸安。

“王公公,這……”陸安也有些爲難。

“按照我說地去準備。”王承恩朝陸安說完。便朝那近衛喝道:“快去。你想餓死我嗎!?”

陸安只好朝近衛點頭,那近衛見陸安點頭,有給王承恩一聲呼喝。逃似的去給王承恩准備兵士的標準早餐。一會兒後,早餐帶到,王承恩也不客氣,狼吞虎嚥將早餐扒完。

陸安見王承恩吃飽喝足,這才趕開口詢問王承恩道:“王公公大清早便光臨火槍營,不是爲了吃兵士的標準早餐而來吧?”

“陸大人帶兵越帶越機靈,我此來確實有事。”王承恩樂了,笑道:“午時前,我要你集合除重裝斧兵外所有兵馬帶上物資在西城門外集合待命!”

陸安面上一愣然後一喜,道:“莫不是又有仗可打?”

王承恩點點頭,繼續道:“你且去準備,我通知遵化總兵和耿如杞大人,讓他們將兵馬全調出遵化城。”

陸安驚訝道:“這麼大的動作!?”

這尊化駐軍有四千,山西巡撫耿如杞的兵馬還有三千,加上王傢俬兵,這遵化有一萬多明軍,全開出成,難怪陸安心中驚訝!

“棄城,自然要讓全城兵馬轉移!”

“棄城!”陸安有點迷糊了,這王承恩到底要幹什麼?!

“棄城!”當遵化總兵和耿如杞知道王承恩要棄城的打算,比陸安的吃驚程度還高。

“具我探子回報,後金先鋒三萬人馬殺奔遵化而來!”

“三萬!”遵化總兵聽到這個數字眉毛不停跳動,心中早已經是驚懼非常。王承恩看着遵化總兵面上表情,心中冷哼一聲,明軍看來是失敗已久,若是沒有一場決定性地大捷,明軍地士氣永遠恢復不了。

耿如杞搖頭道:“不行,若是棄城,這遵化城的大明百姓就置身水火當中,還不如依仗城牆防禦工事一戰,或可至勝!”

“或可至勝?”王承恩嘲笑道:“女真滿萬,勢不可制。”指望遵化城中的萬多人馬能守到什麼時候?”

“這……”耿如杞心有餘孽,若不是上次王承恩地王傢俬兵突然殺至,耿如杞怕是早成了潰兵,四處給後金兵馬掩殺。在強大的後金鐵騎面前,這些明朝的官員誰敢領軍與高於自己一倍的後金鐵騎交戰!

‘女真滿萬不可敵’野戰和守城戰上,明軍都吃過大虧,若是後金這些習慣遊牧野戰的鐵騎來守城會怎麼樣呢?

別忘記了,明軍中的火器對後金戰有絕對優勢,也是攻城利器。問題是後金鐵騎在野外的高機動性,根本讓明朝的火器發揮不出優勢。若是讓後金入了遵化城,人馬固定,那明軍的火器的優勢就會盡顯,後金的鐵騎的高機動性,就會完全失去作用。

所以王承恩要棄城,讓後金人丟掉自己的優勢去依靠城牆防禦工事作戰,只有讓後金人佔領遵化城,用後金並不擅長的方式去戰鬥,積弱的明軍纔有可能獲得勝利。

歷史上,秦良玉憑藉手中的幾千‘白稈兵’連克後金佔領的州、永平、遷安、遵化四城,雖然得益於‘白稈兵’的戰鬥力強勁。但是也不可否認,後金這樣的遊牧民族鐵騎用來守衛城池,正是拋棄了鐵騎的長處,用自己並不擅長的方式來戰鬥,焉有不敗的道理!

王承恩接着將探子探察到的消息全告訴當遵化總兵和耿如杞知道,當然隱瞞了兵部侍郎劉之綸馳援遵化一萬兵馬和祖大壽、秦良玉的部隊,不說嚴重點,怎麼將當遵化總兵和耿如杞嚇棄城。

“這三萬後金鐵騎只是後金的先鋒,後金的主力也會朝遵化奔襲而來。遵化城內萬於明軍如何防守?”

當遵化總兵和耿如杞互望一眼,冷寒齊冒,只有棄城才能活命,可是棄城崇禎就會殺頭!

王承恩自然明白遵化總兵和耿如杞擔心什麼,笑着繼續道:“若是朝廷追究棄城之責,兩位大人就說我王承恩的主意,在說這遵化城,不出幾日會再回到總兵大人手中。”

遵化總兵與耿如杞你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難下決定。

王承恩看着兩人憂鬱難決,一張笑臉突然拉下來,冷聲道:“兩位大人若是不走,那我先帶我手下先行離城,兩位大人慢慢考慮,若要走,一定要儘量帶上城中火炮,帶不走的全毀了,切不可考慮太久,後金兵馬怕是馬上會到,我的人馬在西城門外只等到午時日中。”

說完,王承恩竟然轉身就走,他可是還要交代其他事情的,如何能耽擱太多時間?遵化總兵與耿如杞二人若是不走,王承恩也只能由得他們了。

“呃……”兩人十足一呆,這太監怎麼說走就走,當棄城如同兒戲,若是讓崇禎知道了,追究起來可是掉腦袋的呀!

也就在王承恩出去不久,耿如杞嘆了口氣朝遵化總兵道:“總兵大人,彷彿百姓撤離吧,王公公帶的這支部隊之強悍,是我親眼所見,王公公一走,遵化城就你我二人的兵力如同虛設,我得帶着山西兵馬跟上王公公的大隊。”

耿如杞說完也朝屋子外而去,屋中剩下神情恍惚的遵化總兵嘀咕道:“不走?難道等着後金圍城嗎?”

“傳我命令,遵化兵馬帶上火器,帶不走的給我毀了,午時日中前集合在西城門外。所有城中百姓各自逃命……”

此時的王承恩卻來到重裝斧營,雖然周通莽撞,可是王承恩現在沒將可用,又不得不用這莽夫。王承恩整個計劃中關鍵的一步,還真需要周通這樣不畏死的勇士!

遵化總兵的命令一發,遵化城中百姓頓時人人自危,急忙各自收拾家中細軟、食物準備逃命,一時間遵化城內人影匆匆,街道上百姓呼喝,城牆上大隊大隊的士兵在拆出各種火炮,最吃力的要屬城中三千斤的紅衣大炮,反正是能帶走的就帶,帶不走的就是毀。

西城門外已經越集越多明軍,有些遵化百姓看到明軍在這裡集中,也紛紛跟來西城門外朝外逃命。本來就是個軍事重鎮,百姓自然不多,過不了多久,整個遵化城快成了個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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