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思索後,天振不再猶豫,飛向了衆多的羅漢雕刻旁,他眼前一花,便出現十八個禿頭銅人,將他圍在其中。
他能感受到,這些羅漢靠着某種力量牽引着。
雙目中露出一陣寒光,他手中的劍沒有任何徵兆的劈落下來,只是天振的這些攻擊對於沒有知覺的羅漢來說,根本形同虛無。
十八羅漢瞬間聯合在一起,黃色光芒一閃,所有的羅漢便立刻融合,形成了一個巨人。
彷彿本來就該如此,天振吃驚的看着眼前一幕,他的心中說不出的震撼
整整十八個羅漢,相互組合,他們的力量該有多麼強。
太瘋狂,天振身體一陣哆嗦,便立刻暴退數十米,十幾米外,天振看着由這些雕刻組成的放大版羅漢,腦中迅速的做出了分析,估計這橋也是“咫尺天涯”的運用,一時之間只怕難以逃脫。
既如此,看來躲是躲不了,他只能硬着頭皮去闖,他全身真元運用起來,踏雲步鬼魅般出現,天振的身影漸漸的模糊,倏爾出現,卻是在羅漢的後方,羅漢扭過身軀,一拳砸了下去,天振不敢小覷這一拳。
他明白,若是中招,單單這一拳的力量便足以把自己肉身轟碎。
體內真元立刻轉換成元素之力,猛地喝道:“逆天斬”只見天振手中光芒大現,一股狂暴的力量從天振的劍中涌出,彷彿是一匹脫僵而出的野馬,狂奔在草原之上,狂暴的力量形成無數的劍氣,奔向不遠處的羅漢,劍氣縱橫四方,此時劍氣和羅漢的拳頭撞在一起。
砰!
砰!
砰!
天振完全不能抵擋住拳頭的力量,部分力量轟到他的身上,雖然僅僅一小部分力量,但也使得他有些頹然。
他心中駭然,有些謹慎的看着巨人,剛剛那劇烈的疼痛感讓他深有體會,靈魂在瞬間不由的一蕩,擦了擦嘴角的鮮血。
這次他沒有選擇攻擊,而是不停的躲閃,天振也大概的明白第二關的意圖,估計就是考驗身體的靈敏,只要自己靈活度達到一個可怕的地步,閃躲羅漢便不是問題。
開始時,每幾次便會被拳頭襲身,雖說不是致命的關鍵位置,但那種血肉斷裂的骨頭聲,還是讓天振吃了不少苦頭。
但隨着時間的推移,天振的手法越來越嫺熟,速度越來越快,現在他能夠在八米的範圍內不受羅漢的拳頭攻擊。
剛開始時他還是太過輕視羅漢,他本以爲羅漢頂多只會使用拳頭,可接下來卻令他大吃一驚,無論什麼招數他都能使用,而且羅漢還曾經用天振的逆天斬來回應天振,天振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拳氣頭都大了,一溜煙的便跑開咯,此刻天振在羅漢橋頭站着。
微風吹過,一襲白衣的天振恬淡無比,往日浩蕩涌出的真氣,天振也能夠收放自如,天振給人的感覺是越來越內斂。
在這幾年內,他的修爲還是毫無進展,但他的身法及攻擊確實強勁,既是現在的渡劫中期的修真者,天振也能強壓一頭。
他化作一道殘影,速度飆升到極致,奔向了羅漢橋上。
今天,是天振最後一次挑戰,這半年裡,天振在每次的受傷中都挺了過來,甚至於有一次天振差點就在戰鬥中死去,昏迷了數月後天振才醒來,依舊是這片土地,不過此刻不同的是天振的心境。
此刻的他,信心大增,他早已不是那剛剛出道的小子。
一股磅礴的氣息散開,天振的踏雲步在短時間內硬是提高了一倍速度,“嗖”的一聲,他便直接往前衝,只見羅漢身影一閃便追了上來,大手直接向天振抓來。
天振悶哼一聲,手中土火二息瞬間襲向羅漢,此刻天振的火土二息根本不同於以往的威力,只見火球如滾滾的浪潮般襲來,雖未使得羅漢受傷,但卻阻止了他的行動。
心中發出一聲冷笑,在加速了幾分,看看就要臨近橋的盡頭,他的面色不由大變,羅漢的身影驀然出現,當即一拳砸了下去,猝不及防的情況下,天振只能用劍來抵擋,可是僅僅下品靈器的法寶。
又如何能抵擋渡劫期全力一擊呢?
一聲無奈的嘆息落下,天振臉色依舊平靜,轟,天振被無情的從高空擊落,那拳頭直接擊穿了天振的身體,天振的身體如枯枝爛葉一般,瞬間破碎,天振的胸口一個大大的窟窿,血如泉涌般的灑落而下。
一聲嘆氣,闖關失敗,僅僅四字不知從聲源何傳出,天振整個的身體悠然不見,只見羅漢人搖了搖頭,若是有人在此,定會吃驚不少,這種情況甚是少見,隨後羅漢便再次恢復了雕刻形狀,屹立在羅漢橋上。
此刻,主殿內赫然多了一具屍體,這具屍體不是別人,正是在第二關闖關失敗的天振,只不過此刻的天振全身一片死氣,靈魂即將渙散在天地間,永遠的消失在虛空,可時就在此刻,身體內的金色液體光芒大盛,一股股柔和之力充斥着那股氣死,天振的身體彷彿成了一個戰場,明確的說,是死氣和金色液體的戰場,他們彼此之間相互爭奪天振的身體裡的每一塊麪積。
死氣所到之地,天振的每一個細胞都被破壞殆盡,而金色液體雖說流動較快,但其效果並不可觀,眼看着死氣漸漸的佔據着上方,就在這時,天振戒指內的三個黑色盒子、暗淡的青色戒指。
這下氣死所佔據的地盤立刻被佔據一空,死氣最終被金色液體消滅,但緊接着,金色液體卻是不敢前進,似乎很是忌殫那黑色盒子,金色液體全力的縮短領地,佔據了天振身體一部分,而那匣子佔領了丹田,兩方互不侵犯,保持着一種微妙的平衡。
而天振本人的身體也在緩慢的恢復着。
當然他身體黔默的發生了一系列變化。
只是這種變化微不可查,即使是天振此時醒來也定會查覺不出個所以然。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振的神識漸漸甦醒,他望着眼前的一切,思考半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理了理思緒,天振模糊的記得自己已經死去,最後便回到這裡,然而他全然不知自己體內的變化,天振想站立起來,可是隻感覺全身無力,身體的各個部分都疼痛起來,也不知大哥他們現在如何?
他略有些擔憂道?
看來還是先積聚一些真元吧!
天振丹田內金丹暗暗運轉起來,這顆金丹便是自金丹期到煉魂期的標誌,即使是天振體內的金丹,在經過那場爭霸時也已經萎糜不振,天振嘗試着將外界的靈氣引入體內,可是這對於現在的他而言難度太高,心神和身體的憔悴使他很虛弱,但天振慢慢的嘗試着,儘可能的去吸收靈氣,哪怕僅僅一點,他都感到滿足。
就這樣,一點、一點吸收,天振整整在地下躺着吸收了整整半月,無法想象,在這段時間內他承受了什麼。
此刻,他的臉上沒有那以往的蒼白,反而有了一絲紅潤,天振對此十分滿意。
啓!
天振用這半個月僅有的靈氣,念出這個字,只見手中的空間戒指在天空中搖搖欲墜,顯然是天振的靈氣無法堅持太久,心意一動,天振那出了十多粒培元丹,做完這一切後,天振又無力的倒下去,但他手中卻緊緊的攥着那十幾粒丹藥。
許久,天振才把培元丹放入嘴中,頓時全身上下全部被培元丹的靈氣所滋潤着,一股股靈力充斥在天振的胸口,天振體內暗淡無光的金丹漸漸的有了光澤,天振不敢一口氣將手中的培元丹全部服下。
只能每次服下一粒,不可貪多的道理他還是明白,就這樣持續將近數月的時間,天振終於恢復了以往的實力。
修真界果然是強者的世界,回想以往種種,天振也只能嘆息,自己能夠得到很多,但同時他也失去的比一般人多,他早已在死亡的邊緣打滾了好幾次。
此刻的他,竟然有些茫然,他不知自己緣何來到所謂的修真界,更不知修真爲了什麼,一連串的疑問在天振的腦海中出現,修真,難道就是獲得無盡的殺戮與長久的生命嗎?天振反問道。
從這些天的點點滴滴裡,從自己來到修真界裡開始,天振就感覺到自己的命運彷彿被安排着,是生、是死都掌握在他人的手中,只要別人一個念頭,天振隨時就有被殺的可能,天振心中略微不甘,哼,憑什麼?
難道就因爲天要我死,我就必須要死嗎?
我的命運從此屬於我自己,即使是天要滅我,我定要活下去,天振目光露出堅定之色,何爲生,何爲死,天振心中已經略微明白一些,生,即是死的終結,死,亦是生的開始。
就如同雨水一般,在空中滴落便是他生的過程,但一旦滴落到地下,便是他死亡的時刻,萬物便是如此生生不息,即使是人的生命也逃脫不了這種規則,人的生死,只不過轉化成其餘的生靈存在而已。
想到了這些,天振突然心中一陣明悟,或許我所要做的便是打破這種規則,用自己的力量保護身邊的人,經過生死間的感悟,天振的境界也在急速的蛻變着。
不知不覺中,天振自己恐怕都難以相信,此刻的他,變得更加聰明,往往是一件事,天振都能夠想到幾種方法,這是以往的他不能夠做到的。
以前的他只會朝着單一的方向發現,從來不會考慮的如此仔細,天振此刻盤膝而坐,他想在此地將自己所想的好好消化一番。
也不知過了多久,在主殿黑色的漩渦中,赫然出現一人的身影,緊接着,又出現了兩個人,額,三弟,你也被傳回來拉,維納驚愕道。
大哥,你也在,後面一聲喊出的則是清平,看來大家都被傳出來了,維納看着不遠處的天振,天振早在幾人剛剛漩渦出現人影時便察覺到三人,天振看了看三人,心中擔憂卻是放下了,幾位哥哥,你們沒有什麼事吧!天振看着幾人道。
這裡面太過變態,我差點死在裡面,清平憤憤道。
大哥,你是什麼情況,天振看着維納問道,我的情況和老二的差不多,我也差點死於此地,維納嚴肅道。
大哥,其實你們的情況我都瞭解,這一次恐怕大家都遇到危險啦!
不過我卻是得到寶物的最快一人,智殘平靜道:“起初,進入漩渦內我便覺察到不對,就像提醒你們,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因爲這裡的險境對於不是修佛者而言,就是三倍的正常難度,由於我們來的人多,我幾乎沒啥難度就得到了佛家的寶物,而你們卻分擔了我闖關的難度,這都是我後來得到寶物時所發現的信息,因爲一旦有人成功得到傳承。"
那麼所有的關卡將會進行關閉,所以你們被反傳送過來。
衆人聽智殘如此說,心中也是感慨萬千,當下便把自己遇險的過程說了一遍。
老三,你說你得到了傳承,那究竟是什麼那種傳承,維納疑惑道。
大哥,你看這……只見智殘的手中憑空出現了一個血紅色的圓盤,圓盤被這個紅色覆蓋的區域,顯得格外的妖異,血輪邊緣呈黑紫色,上面刻着一些不清楚的文字,輪的正中央是一個佛字,血輪散發出陣陣的危險氣息,幾人看過之後,面色大變,此寶果然不凡。
若是你的修爲在精進一些,煉化此寶,定能發揮他的全部實力,維納肯定道。
大哥,你可不知道,爲了這個破輪子,我差點被吸乾,想想都覺得可怕,當初本以爲能夠順利的祭寶成功,可是這血**的認主方式太過複雜,以我的元嬰爲引,我血祭了七七四十九天才成功,每天十多次獻血供它吸收,若非我本就是煉體之身,定然受不了如此折騰。
不過,最終皇天不負有心人,在第四十九天裡,我成功啦!
這個血輪威力是不是很強。
不是很強。
二哥,血**最重要得作用便是可以帶主人進行半個咫尺天涯的距離穿越。
此言一出,就連一直最穩重的維納都是面色一變,血**果然不同一般。大哥,我在傳承時,得到了一些消息,我想對於我們瞭解七彩神雲的世界會有很大幫助,智殘正色道。
大哥,仙魔大戰就是在這七彩界內進行的,智殘深深的呼了口氣道。
仙魔大戰,維納一聽,心神不由的微微一變。
仙魔大戰,天振好似在哪裡聽過一樣,眉頭微微一皺,旋即,他的臉色一變,紫玄墓地,那幅壁畫。
大哥,仙魔大戰究竟是怎麼回事,天振急切的問道。
仙魔大戰,那是數百萬年的上古時期的一場滅仙大戰,自天地初來之時,約莫經歷了上百次仙魔大戰,每一次仙魔大戰都會有無數的仙人和魔族的高手隕落。
但最近一次的大戰,約莫發生在十萬年前,那場大戰打的驚天動地,原本存在的一些仙魔人物,統統隕落,大戰持續了近千年,不知緣何,諸天破碎,一夜之間,所有的仙人竟然全部消失,自此天下無仙。
天振心中一凜,想到那古仙大悲,心中不知是何滋味,遠古仙庭,乃是自元始道尊開天闢地而成,可是時至今天,這些大尊、天帝、天君等人早已消失,他們留下的只有給予後人的回憶,還有那慘烈的仙魔大戰,天振的耳邊依舊絮繞着那句話,自吾死後,自從天下無仙,天振不由的苦澀一笑,元始道尊是最爲古老的仙人,而大悲禪師卻是古仙的終結者。
難道,天下就真的沒有仙人了嗎?天振突然問道。
如果沒有意外,應該沒有了,維納嘆氣道。
自諸天崩塌,僅存的元界便是修真界,我們修真者,即使修煉過千過萬,在沒有仙靈之氣的支撐下,我們根本也不可能得道飛昇,況且仙界都已經崩潰,何來仙靈之氣。
智殘微微一頓,道,我所接受的是一位名爲“空聞”禪師的傳承,從他的記憶當中,當時整個仙界土著和一些外來侵略者發生的那場驚動天地的戰爭便是在七彩界內部,由於仙人之間的戰鬥極其激烈,而且持續的時間又很長,所以仙界土著和侵入者更不想波及到所有人,便秘密達成協議。
在這裡進行大戰,而不破壞仙界的根基,所以這彩雲世界就是那場遺留下的戰場,這場戰爭進行的極爲殘酷,幾乎仙界裡所有高階法術仙人都在這場戰爭中被埋沒,而在最後一層的第五方世界裡,也並非封印了一位金仙屍體,而是一位古帝的屍體,此戰後,仙界土著在此戰中戰敗。
可卻不知是什麼原因,當仙人準備撤離回到仙界時,一場諸天破碎,卻將這些仙界的仙人統統覆滅,智殘感慨道。
其餘三人的臉色各不相同,維納面上露出一幅若有思索的樣子。
天振心中更是吃驚,如果自己等人貿然闖入第五方世界裡,那麼迎接自己的便不是法寶,而是那仙帝的滅殺,那可是仙帝呀!
仙界至高至上的存在,想想都覺得瘋狂可怕,即使是他生前都被滅殺,但他那不死意志和一縷殘魂,也非是天振等人能夠對付的。
大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清平淡淡的瞟了一眼維納道。
維納臉色略微僵硬了一下,沉吟半晌,眼神一凝,好似做了什麼決心似的。
我們到時見機行事,只要遇到緊急危險的事,便立刻退回來,這次我們是博上一博,不知大家覺得如何?
即是大哥都做了決定,那我便跟隨大哥走,智殘回答道。
嗯,我也願意跟隨大哥一起,幾人同時都點了點頭。
天振心中明白,這次恐怕是九死一生,因爲這裡的每一世界裡的強者都不盡相同,所以必須要謹慎,容不得疏忽大意……